《别和alpha或beta约会》小央

5、5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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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多年前，乐建民导演受邀到母校讲座。当时的他还未拿出代表作，比起“成功导演”，评论界更倾向于赞他为“黑马”。他的讲座不热门。
　　高考那年，我看过一部他的作品，是少年与少女的爱情电影。其中的纯爱令人印象深刻。我还挺喜欢那部作品。

　　于是，我去了讲座。

　　然后，听到他在课台上评价自己的beta妻子。

　　来听讲座的学生不多，却也有好些人。当着众人的面，乐建民堂而皇之称妻子为“黄脸婆”。
　　他的妻子不是业界人士，过去他没片拍，全都靠妻子赚钱养家。没工作期间，他从不做家务，通通交给妻子。

　　台下，一道噼里啪啦的键盘声一直在响。乐建民本来想无视，假装没听到，但它越来越响，终于，装都装不下去了。

　　乐建民手持麦克风，看向噪音的源头：“那位同学！你在做什么？”

　　柏春说：“我快留级了，在写检讨。”

　　乐建民发出缓和气氛的笑声：“你是beta？读我们这样的学校应该格外累吧？”

　　柏春出乎意料的没教养：“跟你有关系吗？滚你丫的。”

　　乐建民几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你是在对老师说脏话吗？你对我有意见？”

　　柏春的回答一气呵成：“我喜欢你的电影，尤其是前年那部。前面很混乱，反衬出主线安静。但是你这个人实在不怎么样，唧唧歪歪，根本不是个东西。要不是你是我们系老师请来的，我早就走了。”

　　“你！你这庸才beta！”乐建民恼羞成怒，“混账！”

　　柏春说：“你吃屎吧！王八蛋！”

　　二人的对骂声在空旷的报告厅里回荡。学生一片哗然，乐建民大惊失色，马上致电叫来柏春他们系的老师。
　　老师来了以后，柏春一百八十度大转弯，慌里慌张，向自己的老师道歉。

　　我和台下其他同学目睹全程，状态痴傻，都被这太超乎常理的状况震慑。我隔壁，一个同学讥讽：“最后还是怂了呗。”

　　那时候，我和柏春因抑制剂风波有过节，但我们不熟。我不了解这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只是，凭借自己的意志做了判断。我说：“不是怂，是因为认可她的老师。她骂乐建民导演，但夸了他的作品，她只不认可他这个人。”
　　她肯定非常纯粹，绝对公正。莫名地，我在想，未来，假如有持这种标准的人欣赏我的作品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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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我对天发誓，此人没有特指，不是限定某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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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像此刻，柏春不是向我表白，不是求爱，而是提了个馊主意。

　　我拒绝了：“你想什么呢？这怎么行！”

　　她说：“那算了。等等，你存下我号码。”

　　她的毛绒小鸡装把整个车填得满满当当，想翻手机，一活动，整个车上下颠覆，剧烈起伏。当天晚上，我车震的爆料传得沸沸扬扬。

　　我日他大爷。

　　过去，为了塌房，我试过好多办法。

　　我穿牛仔裤和帆布鞋去正式场合，不知为何成了朋克代表，被夸有个性，还收到了牛仔裤的广告合约。

　　我用有一千万粉丝的社交账号地图炮“爱吃西红柿炒蛋的人厕品，都是异食癖”，被公关圆成“宣传新剧”，还被没收了密码，再也登录不上了。

　　我宣称恋爱，对象是我虚构的omega。公司高层终于有了点反应，找我谈话。
　　高层甩给我几个文件：“还是你有远见。正好，官方需要催生宣传，缺的就是你这种觉悟高、顾大局的演员。婚礼直播、夫妻档和育儿综艺一套全安排上，够你干到四十岁。”

　　最崩溃的时候，我想过一头撞死算了。经纪人说：“你知道吗？现在精神不正常的艺人也挺火的。”
　　我骂他：“我要和你同归于尽。”
　　经纪人鼓掌：“对对对，就是这个味儿！”

　　我没朋友，这种事又不能跟父母谈，难得逮到一个了解全貌的倾听者。听完以后，柏春说：“你就应该干点绝的，比如不背台词，演戏全程念‘一二三四四三二一’。”
　　我说：“那不就是给staff找事嘛？他们是无辜的。”
　　“呵呵呵，”柏春说，“你们alpha和omega总是这么天真。”

　　我心虚，反过来说柏春：“你呢？乐建民都拿奖了，你倒好，摆烂了？”
　　柏春的口吻一听就是在敷衍，不是发自内心：“对啊对啊。我发现beta的生活不够drama，实现不了我成为卡戴珊的梦想，心灰意冷了。”

　　听了她的话，我突然有点较劲，就用搜索引擎查找“戏剧性 beta”。你别说，还真跳出来了“盘点三大戏剧性beta”的公众号文章。

　　这篇文章的开头是这样的：“提到beta，大家第一反应肯定是平凡、碌碌无为。在我们当今世界，beta承包了绝大多数专技、工勤岗位。这么说也不为过，社会的每个螺丝钉都是由beta默默拧紧的。今天，我们就要盘点一些人生精彩的beta！”

　　我兴致勃勃读起来，想说以后告诉柏春，让她当成榜样，重燃奋斗热情。

　　“第一位drama B是二十年前被鉴定为反社会人格的连环杀手‘beta曼森’——”

　　我意识到这个不太能当成榜样，马上跳过。

　　“第二位drama B是一位伟大的烈士——”

　　我不想柏春死啊??。赶紧不看了，反正还有一个。

　　“第三位drama B是最近才出名的‘女B姐’，她在相亲综艺里靠搞笑段子一炮而红，之后竟传出和Alpha演员热恋——”

　　……

　　搜索引擎里翻出来的公众号文章，九成都不靠谱。

　　过了这天，我去海外拍戏，忙到后半夜才回酒店睡觉。我刷卡，刚一踏进门，背就僵硬了。是omega的费洛蒙。我捂住口鼻打开灯，就看到中年男人站在我房间里。

　　他说：“你怎么不回我消息？没看手机？”
　　我说：“你怎么进来的？”
　　他含情脉脉：“我对你不止喜欢，是爱，我爱你。我也不想这么幼稚，你对我好，我会加倍对你好的。我无时不刻都在思念你，你也渴望我吧？”
　　我很无奈：“你不走我走。”

　　乐建民说：“诚然我们之间有过太多美好回忆，但被逼急了，我也不知道我会做什么。我要教训那个插足别人感情的beta！”

　　我靠在墙边，手从脸上松开，深吸一口气，呼出来。

　　信息素在愤怒中膨胀，等回过神，我听到自己恶狠狠地说：“你才是那个插足的家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