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鬼对照组》醉客寒州

35、第 35 章

　　复赛成绩公布之后是有一个颁奖礼的，海市是名副其实的大城市，所以颁奖礼也是在海市进行，意外的是，信息竞赛的颁奖礼是在五中的大礼堂。
　　地点是很早之前就定下来了的。
　　因为往年都是五中在信息竞赛上独占鳌头，连续五年从无意外。
　　谁能想到今年会出现褚清浅这么一个变态，她一个人变态还不够，还带着整个崇德的人一起压在了他们头上。
　　五中的领导们不是没有申请调取崇德学生的机试答题情况进行复查，可就是复查之后才更让人绝望。
　　纯粹是实力不够带来的碾压，特别是那个叫褚清浅的学生，编程水平让很多人叹为观止。
　　这场本来是要让五中大大扬名的颁奖礼，结果成了崇德的踏脚石。
　　之前准备好的布置又不好意思撤掉，免得显得他们五中小家子气。
　　输了就输了，总要输的大气一点。
　　*
　　颁奖礼是一个奖一个奖颁的，先是三等奖，再是二等奖，最后是一等奖，拿到省一的人默认就是能进省队选拔的人。
　　成绩大家都知道了的，只是还没有排名。
　　能来到这里的人，都是拿奖了的，区别只是能那几等奖而已。
　　像褚清浅这样百分百省队的毕竟是少数，比如蒋穗岁现在就超级紧张。
　　对于蒋穗岁来说，她现在是高二，如果拿到省一就是铁铁的降分，如果是省二就去博雅领军参加自招争取降分，如果是省三的话，不依赖家庭的话就只能靠高考。
　　省三暂时还没有念到她的名字，蒋穗岁紧张地抓住褚清浅的手。
　　“不要紧张了，你的分数不是已经知道了吗？”褚清浅安慰她。
　　“可是我还是好担心，万一刚好被划到省三该怎么办。”蒋穗岁自尊心其实特别强，她不想依靠父母，她想试试和普通学生一样拼尽全力，看看能走到哪里。
　　虽然她和大多数人不一样，就算摔下来也会有家里人接着，所以并算不上绝对的拼尽全力。
　　崇德的人或多或少都有自己的底线，就算再不学无术，总也有自己的出路。
　　相较之下，五中的人才是真正的拼尽全力，他们的机会只有一次，无论是竞赛还是高考。
　　褚清浅看向自己前面的那个女生，比起蒋穗岁，她能感觉到她的身体都在轻微颤抖，还有前面有被点到名的学生已经崩溃地低下了头。
　　所以说，投胎是门技术啊。
　　如果没有这样技术，就只能靠自己去努力奋斗了。
　　蒋穗岁最终还是在省二的名单中听到了自己的名字，她本来就没有抱有突然冲到省一的想法，能拿到省二，她这个寒假就可以考虑去博雅计划了。
　　省队也就是省一的名单里，褚清浅被放在最后一个，这也就是默认着她是第一名。
　　听到褚清浅的名字，蒋穗岁高兴地摇着她的手臂，像是自己获奖了一样高兴，“啊啊啊，虽然早就知道了，但是你真的太厉害了！”
　　“好了好了，我上去了，你先松开我。”
　　蒋穗岁连忙松开手，“我这不是太高兴了。”
　　褚清浅是最晚上去的，却是当之无愧的C位，少女站在颁奖台的正中间，不像那次演讲比赛要和方晚舟共享她的荣誉，这次她是唯一的主角。
　　漫天飞舞的彩带之中，少女又一次荣誉等身。
　　她没笑，就像是国王习惯了自己的权杖一样，她接过了自己的奖牌和荣誉证书。
　　最后合照的时候，褚清浅勾起一点浅浅的笑容，这种时候再不笑就显得太不合群了。
　　台下的嘉宾里有张教练介绍过的教授，也是以后会在集训队教导她的老师。
　　张教练之前就向他们介绍过褚清浅，那时候还只是个有潜力的小辈，但是看过褚清浅的答卷和她完成的程序之后，他们觉得，或许这一届他们海市能出现一位国家队也说不定。
　　省队并不是特别高的荣誉，甚至还达不到保送的地步。
　　褚清浅也对降分什么的不感兴趣，颁奖礼之后就直接跟着那几位教授去后台交流了，让招生办的老师白等了好久。
　　所以后来褚清浅被叫到校长室的时候还是有点意外的。
　　“这是锦大的保送协议。”招生办老师把协议推到了褚清浅面前。
　　刚刚已经把事情说的很清楚了。
　　褚清浅对于这件事没有异议，甚至觉得挺好的。往年不是没有省赛结束就保送的案例，只是特别少而已，她有把这种可能列在自己的未来里，但是真正到来的时候她还是有点开心的。
　　一点点。
　　“除了不能参加高考之外，就没有其他要求了吗？”
　　“有一点要说明，因为全国赛是在八月进行，而一旦你被提档，就不能参加国赛了。所以这份协议，是后年的保送协议。”
　　一般也是国赛之后才能有保送的资格，所以褚清浅并不会因为高二保送就提前毕业，反而是按照大多数人的流程，在高三的时候不参加高考保送。
　　如果她没能参加世界赛，就可以提前进入高校学习，就像她现在在方澈实验室那样。当然，褚清浅有那个自信，世界赛绝对会有她的一席。
　　褚清浅签署了保送协议的事情暂时没有传出去。
　　回到教室的时候，方晚舟已经猜到了不少，“是那两所顶尖高校来人了？华大还是锦大？我猜测是锦大。应该是保送吧，降分不至于把你叫出去。”
　　一直表情冷淡的褚清浅终于露出一点自豪的笑意，像是在炫耀自己糖果的小女孩，眼里满是‘快来夸我’、‘我超棒的’这样的意思。“当然是保送。”
　　方晚舟似乎也被这种情绪感染，他不觉地伸出手，放在哪个骄傲的小脑袋上面，手底的触感不如它主人那么冷硬，绒绒的触感像是一只可爱的小兔子。
　　头也好小，方晚舟第一次觉得自己的手特别大，褚清浅好像浑身上下都小的有点可爱了。
　　“你超棒的。”他的语气特别温柔。
　　除了他们第一次交心的时候有些过于亲密，之后的相处里他们都不约而同地表现出普通好友的样子。
　　但是，真的只是普通好友吗？方晚舟确定自己绝不是什么同情心泛滥的性格，他为什么会和褚清浅打赌本身就很矛盾，最正确的方法应该是直接上报，而不是隐瞒下来，事实上他甚至在一直给她打掩护。
　　第一次，方晚舟直视自己的不对劲。
　　那褚清浅呢，她在暴露出自己莉莉丝的身份的时候，是怎么想的呢？
　　是单纯地找刺激，还是别的什么？
　　褚清浅很少有这么纯然的开心，她习惯是内敛的，淡定的，这或许让她在别人眼里多了些无趣，但这少见的真实纯粹的让人心动。
　　方晚舟摸着褚清浅头的手突然停了下来，褚清浅甚至下意识抬头疑惑的看向他，下一刻又满不在意地拍掉他的手，“干嘛呢，我本来就不高。”
　　褚清浅平时是绝对不会提起身高这个话题的，方晚舟心想，转移话题的好生硬。
　　刚刚那双有些水润的眼眸还在他脑海里挥之不去，什么时候开始的？
　　或许是褚清浅刚来的那个学期他就沦陷了。
　　那时候，褚清浅和秦古月他们关系都很好，甚至邵文浩都能叫她‘学霸妹妹’，除了自己，他叫她褚清浅而不是浅浅。学霸之类的外号，她就叫自己的全名方晚舟，一点亏都不吃。
　　那次在休息室，他真的有他表现出来的那么困惑吗？他对于自己的人生也没有那么多不满吧。
　　但是为什么会找上褚清浅呢？
　　他习惯了看着褚清浅的背影学习，他坐在最后一排，她在教室中间。
　　他不常抬头，但是抬头的时候一定会透过那道身影看向黑板。
　　一直、一直地看着她的背影。
　　就算身边的朋友都已经接纳了她，他还是一副冷淡的样子，他不愿意承认他早就已经把她纳入了接受范围。
　　他固执地以为只要自己保持距离就可以保持冷静。
　　没想到。
　　最先一步向她靠近的人也是他。
　　方晚舟不住捂住自己的额头，那个理由自己是怎么想出来的，真的太傻了。
　　她早就看透了吧，但就是不说，就是那么坏心眼地想要看他的笑话。
　　真是个小坏蛋。
　　可他偏偏喜欢坏蛋。
　　“喂，方晚舟，我今天心情不错，走，请你去吃我最爱的那家灌汤包！”
　　方晚舟的袖子被人轻轻扯了扯，葱白的小手指袖珍的可爱。
　　早就该想明白了的，除了褚清浅谁还能这么靠近他不被条件反射地扔出去呢。
　　他的身体可比他自己诚实多了，明明早就接受她了的。
　　“请我吃饭不是该吃我喜欢的吗？”方晚舟挑挑眉，似乎有些不满，和他平时毒舌的模样别无二致。
　　有些事情就算想通了也不会带来什么改变。
　　他是方晚舟，和褚清浅一样骄傲自负的方晚舟。
　　“喂喂喂，请你吃饭就不错了，挑剔那么多干嘛？”
　　“行吧。”语气听起来甚至有点勉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