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鬼对照组》醉客寒州

28、第 28 章

　　普普通通的七月天，热烈的太阳晒得褚清浅整个人懒洋洋的。
　　下学期就要分科了，吕顺和秦古月要去学文科，就不可能和褚清浅一个班了。
　　“嘤嘤嘤，浅浅，以后都不能坐你后面欣赏你的盛世美颜了，呜呜呜。”秦古月抱着小小的褚清浅，呜呜呜，皮肤真好，就算是夏天也冰凉凉的。
　　“大夏天的你不热啊，黏黏糊糊的。”吕顺在旁边吐槽，“又不是见不到了，你分明是在占人家学霸便宜。”
　　“你闭嘴！”秦古月扭头立刻变脸，又回归了那副女汉子的模样。
　　“差不多可以了，褚清浅，张主任喊你过去。”方晚舟敲敲褚清浅的桌子。
　　“这就来。”褚清浅安慰性地摸摸秦古月的头。“就算不在一个班你也可以来找我玩啊，要是我到时候也没有同桌的话，你还可以和我一起上课啊。”
　　“啊啊啊，浅浅你最好了。”
　　“走吧。”方晚舟在旁边似乎有点不耐烦地皱眉。
　　等到他们走之后，秦古月小声和吕顺吐槽，“你说浅浅怎么会和方晚吟是双胞胎呢？我明明那么看不惯方晚吟，却好喜欢浅浅啊。”
　　这个消息在他们圈子里基本上不是秘密，就是不知道褚清浅知不知道。
　　吕顺：“她们两个本来看起来就不像，又是在完全两个环境长大的，其实完全没必要相提并论的。”
　　“也对。”
　　褚清浅和方晚舟并排走出去，这半年褚清浅生活的不错，好不容易养出来一点肉，让她整个人的锋芒不再那么刺眼。
　　方晚舟身上已经有了一点军人的坚毅正直，连带着身边褚清浅身上的阴郁都少了些。
　　室外的太阳特别耀眼，他们向着光前进，像是走向光明的彼岸。
　　“你们觉不觉得，浅浅和咱们舟哥挺配的？”秦古月一向口无遮拦。
　　没人回答，虽然他们挺赞同的。
　　舟哥平时虽然冷淡，还有点毒舌，但是在褚清浅面前总是格外沉默，以前他们会觉得那是由方晚吟引起的迁怒，但是，他们现在觉得，那可能是一种无言的默契。
　　那两个人单独站在一处，就仿佛可以自成一个世界。
　　但是他们走在一起的时候，却又有种奇妙的气场在两者之间蔓延。
　　“褚清浅，放假之后你有什么安排吗？”方晚舟突然提问。
　　“唔，先是要参加竞赛的夏令营，估计还会去你小叔的实验室玩一下，赚点钱，或许还会出国玩一下，难得有这么轻松的暑假。”
　　方晚舟其实挺好奇褚清浅的空余时间的，像他们这样的人要做到学业上的成功花费的时间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多，他觉得褚清浅除了明面上的学习时间，私下里肯定也有着其他的安排，就像他的空余时间不是在学习武器知识，就是在锻炼体能一样。
　　褚清浅已经能在方澈的实验室帮上忙了，这点方晚舟是不知道的，他知道褚清浅和方澈会有邮件来往，但是没想到褚清浅已经能帮上忙而不是打杂了
　　“怎么，你很关心我？”褚清浅笑容温暖，眼神却是明晃晃的取笑。
　　“只是关心一下同学。”方晚舟面无表情地回答。
　　“好吧。”
　　张主任找褚清浅也就是把办公室的钥匙交给褚清浅而已，他好奇地看了一眼方晚舟，想方大少爷是不是有什么事。
　　结果方晚舟就直接跟着褚清浅出去了。
　　张主任：所以你方大少爷走这一趟，是来陪褚清浅拿钥匙的？
　　屋子里有个办公桌，上面已经配好了电脑，还有个沙发以及折叠床，总的来说还行，毕竟褚清浅也没真准备在这里休息。
　　褚清浅回头看向方晚舟，“你一直跟着我，是有什么话想说？”
　　从方晚舟跟着她出教室，她就觉得奇怪了，但是她懒得问，直到现在，她觉得她要是在不开口，这个人能沉默地跟着她回家。
　　“你还记得我们的赌约吗？”方晚舟开口。
　　“记得啊，所以愿赌服输，下学期开始你就要给我带饭了。”褚清浅知道他为什么提起这个，但她就是不主动说出来。
　　这个人总是希望有人能不等他说出来就知道他的想法，谁惯出来的？褚清浅偏就不让他如愿。
　　“你明明知道我想说什么的。”方晚舟轻轻地说。
　　奇了，她竟然觉得对方还有点委屈。“不，我不知道，你不说我怎么知道你想干什么。”
　　方晚舟沉默了。
　　褚清浅也没管他，她打开桌子上的电脑，自顾自地搞起环境配置来。
　　“其实你和我一样吧，因为做什么都很轻松，所以一直没有什么特别想要的东西。”
　　褚清浅抬头看向对面，方晚舟就坐在她对面的沙发上，那张阳光坚毅的脸上第一次布满了困惑和痛苦。
　　“这你就错了吧，我这个人势利的很，比如我现在就特别想要赚钱。”褚清浅开着玩笑，不过这也有一部分的真实。
　　“但是这种事情对你我来说不都是迟早的事情吗？无论是信息竞赛也好，还是......你在网上干的别的事情也好，赚钱这种事情对你来说应该不难吧，褚清浅。你在我小叔面前表现出来的天赋也不是你的全部吧。”
　　褚清浅突然有些懂了，“这就是你上次说的，想要问我的问题？”
　　方晚舟继续说下去，“上学的时候做最优秀的学生，用最优秀的成绩考进军校，再作为一名最优秀的军校生毕业，之后做最优秀的军人，我可能为国捐躯，也可能荣耀终老，总归要活成一个对社会有用的人，这是我从小接受的信仰和教育，我也由衷地赞同并准备践行终生。”
　　“我仿佛已经看到了我的一生，这种仿佛一眼就能望到头的人生......”
　　“有时候真的想要放弃呢。”这句话是褚清浅说的。“所以更是要给自己找点乐子呢。”
　　莉莉丝是怎么死的来着？
　　她回想了一下，后期她一直泡在实验室里做研究，最后用她最得意的作品炸毁了教廷那边的最高圣地，然后，对了，她好像也死在了那场爆炸里，她本来可以离开的，但是她就是想要看看那场盛大的烟火，所以她死了。
　　“莉莉丝殿下，为了您的安全求您赶紧撤离！”
　　“我才不要走，这可是世上最盛大的烟火了，我一定要亲眼见证它。”莉莉丝疯狂的样子吓着了身边的魔女，最后只能留她一个人去欣赏烟火，可惜了，明明那么美。
　　回忆结束，褚清浅抬头就看到，方晚舟直勾勾地盯着她看。
　　“所以，你想问我的事就是怎么找点乐子？”褚清浅说的直白。
　　“从意思上来理解是差不多的。”方晚舟点头。
　　人果然就是欠啊，一生顺遂的话，就想着要点求而不得的东西。褚清浅相信，就算方晚舟这一辈子都找不到什么乐子的话，他也能痛苦地活完一生。这是他已经塑造完成了的三观决定了的事情。
　　相较之下，魔女就要没节操的多，所以就算她炸毁圣地，给魔女联盟带来了无穷无尽的麻烦，明知道看烟火会死，但她就是要看，她自己快乐比什么魔女联盟有意思多了。
　　说白了就是要有点求而不得的东西吧。
　　她本来是某个公国的王女，也是干倒了王室所有的男性继承人之后的第一顺位继承人。也是因为无聊，所以她加入了魔女的阵容。那些家伙后来能和教廷抗衡她可是出了不少力，所以即使很多人知道莉莉丝是个疯子，也只能把她高高的捧起来。
　　作为王女，她想要皇位；得到了皇位，她又想找点乐子，于是加入了弱势的魔女；等到魔女联盟发展起来，她又把目光投向了教廷的圣城；最后她只能和自己比，研究出比自己之前的作品更厉害的武器，可是最后还是很无聊啊。
　　方晚舟就是太顺了，优秀的家世已经让他站在了很多人一生的终点。
　　褚清浅的恶趣味起来了。
　　她拿出了一颗巧克力，是她为了防止低血糖常放在身上的，走向方晚舟坐着的沙发，“既然你是要一个求而不得。”
　　她把手上的巧克力撕开，放在手中，专门展示给方晚舟看，“你现在在向我要一个答案，那你就要好好想想，怎么才能让我回答你。”
　　“就像这块巧克力，只要我不给你，你就拿不到。”褚清浅叼住巧克力的一角，露出一个特别恶意的笑容。
　　这时候两个人已经离得有点近了，方晚舟甚至能看到褚清浅眼里赤裸裸的挑衅，他突然有种冲动。
　　方晚舟突然抓住褚清浅的肩膀，猛地凑近那一直诱惑他的红唇，蛮横地夺走那块“求而不得”的巧克力。
　　很甜。
　　后知后觉地方晚舟看着褚清浅似笑非笑的眼神，才反应过来自己刚才到底做了什么蠢事，他强装淡定，“你说的不对，我是希望能够知道你排解无聊的方法，你却偷换概念成了求而不得，况且，得不得并不是你说了算，我并不是一定要从你这里得到答案。”
　　褚清浅第一次觉得方晚舟简直有趣极了，特别是现在强行转移话题还要不服输的直视自己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