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鬼对照组》醉客寒州

17、第17章 比赛

　　江岳风的小弟们觉得自家老大最近变的特别奇怪，就像女人每月那几天一样，喜怒无常的。有时候看着手机就会莫名的生气，恨不得顺着网线爬到手机的另一边和别人干一架的那种，又有的时候看着手机笑的一脸荡漾，像是春天来了。
　　大家都猜测老大最近是不是网恋了，要么就是受刺激了，本来老大就想考上崇德，他们几个虽然分数差点，但是家里出点力，弄去出国班也不是什么难事，但是老大他最近却刻苦的有点过分。
　　上课一定准时去，作业也全都要写，晚自习也不翘了，天天坐在那个座位上一坐就能学一天。
　　真就疯了呗。
　　上次某个小弟好奇心爆棚地问江岳风最近为什么这么努力，江岳风当时看傻比的表情他们现在都还记忆犹新，“老子能自己考上崇德，干嘛要给学校送钱？”
　　众小弟：对不起，打扰了，我们是学渣，物种不同无法交流。
　　江岳风：想要堂堂正正地走到崇德去见她呢。
　　*
　　江岳风心心念念的崇德高一九班
　　方晚舟回来已经一周了，这一周过的普普通通，和上学期也没有什么不同，坐在教室中间的那个人除了过分美丽而吸引人注意，大多数时候都安安静静的，也不惹事。实在是看不出来是会和学校谈判，对网络暴力作出那么硬气的回复的人。
　　哦，对了，她可能还是和他争年级第一的人。
　　方晚舟是真没把方晚吟放在眼里，他查过褚清浅的家庭情况，发现把方晚吟送走这件事的实现可能几乎为零之后，就完全把这回事给忘了。
　　方晚吟提心吊胆了一周之后，发现方晚舟完全没有什么行动，这才渐渐放下心来。
　　说实话，方晚舟这时候要是搞出事来，方晚吟恐怕都没有心思去应对。
　　上次被韩子杰莫名其妙地拉黑，她从韩茵茵那里温声细语、旁敲侧击，还给韩大小姐买了一条价值不菲的手链当礼物，才打听到自己“被撤资”的原因。
　　这简直就是无妄之灾。
　　方晚吟知道原因的时候心态都崩了，谁会因为这种原因就拒绝和人合作的，还有那个女玩家，你这么厉害去搞计算机它不香吗？为什么想不开要去打电竞？？
　　韩子杰就是个神经病，那个黑客没好到哪里去。
　　关键是自己还有三个月就要中考了，韩茵茵那边的关系一定要经营好，还有韩韬的纠缠不清。
　　难道说真的要去找钟盛？虽然他真的押题特别厉害，补课方面也特别强，但是作为等价交换，她也要给钟盛做绘画的模特，虽然就是很正常的画作，但是上一次她意外看到的钟盛的眼神，总觉得有哪里不对。
　　方晚吟怀疑今年她是不是水逆，真的诸事不顺，明明以前不是这个样子的。
　　或许熬过这一段时间就好了吧。
　　*
　　那一边的褚*神经病*清浅，正在李老师的办公室里。
　　“您是说，要我和方晚舟一起去参加市里的英语演讲比赛？”褚清浅向班主任李老师确认着。
　　近看，倒确实能看出来方晚吟长得挺像的。就站在旁边对着褚清浅靠墙站着的方晚舟心里想到。
　　“是的，你刚来可能不太清楚，我们崇德作为私立高中的楷模，和东边的市立五中一向是优秀生源方面最大的竞争对手，这些年又提倡全面发展，所以类似的比赛很多。”
　　褚清浅懂，其实就是增大学校的知名度，“奖金多吗？”褚清浅其实也就是习惯性问问，主要是没有奖金她就没什么动力。
　　那边方晚舟倒觉得挺有意思的，方晚吟每次要钱的时候总是格外忸怩，她总是有各种各样的理由让方母主动给她出钱，活像别人欠她的一样。就连他们院子里其他叛逆的小少爷们也没有这么直接地谈钱过，好像钱真的是铜臭，生怕玷污了那点清高的劲儿。
　　那边李老师也是知道褚清浅的情况，热心地给她解释起各个奖对应的奖金和学校会给的奖励。
　　反正本来就是崇德学生的义务，褚清浅就答应了。
　　方晚舟一向是崇德对外的代表之一，类似的活动参加过不少，还去过国外做交流。他也没有拒绝。
　　比赛的当天是褚清浅和方晚舟自己过去的，为了正式，褚清浅专门穿了崇德的那套西装校服。
　　见到方晚舟的时候，对方的第一句话是“你没化妆？”
　　褚清浅奇怪地看了他一眼，“我是来比赛的，又不是来选美的。”
　　方晚舟平时不觉得，此时此刻看着周围活力四射的其他女生，却觉得褚清浅有点安静的过分了。这不是超越年龄的成熟，而是，她真的没把眼前的所有人放进眼里，因为无所谓，不重要，所以她没话说、没举动，她一个人站在那里就自成一个世界。
　　褚清浅有点瘦的过分了，虽然穿衣服很好看，但是近看显得过于单薄，这也是她经常吃速冻食品的原因；而且她的白是那种有点病态的白，眼睛很大，虽然总是半阖着，有一点点黑眼圈，显得整个人有点精致脆弱，和她如利刃出鞘一样的锋利气质出现在一个人身上，有种说不出的奇妙的矛盾，或者说是层次感。
　　像是一个有故事的人。
　　方晚舟想到了他查到的资料，褚清浅这个人的人生经历与她本人就很矛盾，明明来自偏远的县城，却有一口流利的不可思议的口语；明明是一个看起来就不好打交道的人，却总能轻易地收获周围人的友谊；她从长相、气质到处事风格都非常符合一个沉迷学习、有些呆板甚至阴郁的学霸形象。完美的像是刻意表现出来的人设。
　　他甩开脑子里的想法和探究，这和他有什么关系呢？
　　演讲比赛的主题是很常见的保护环境，来参加比赛的人都做足了准备，这个题目虽然是现场抽的，但是基本上大家都有准备。
　　前几位选手的表现都很优秀，流利的口语、首尾呼应的演讲稿、恰到好处的举例。因为大家的水平都很相近，反而显得都平平无奇。
　　方晚舟上去了，他优雅地躬身，调整话筒，缓缓开口。
　　他选的主题很妙，从地球熄灯一小时开始讨论，讲了很多的切实可行的建议，比起空洞的谈理想、谈未来，方晚舟的这篇演讲稿给人的感觉很踏实，配上他低沉的嗓音，特别的有可信度。
　　演讲本来就是要说服别人，说服自己。感染力甚至比演讲稿本身更为重要。
　　至少，褚清浅看着那几位评委的表情，觉得他们都被方晚舟打动了。
　　事实证明，方晚舟确实拿下了目前为止的最高分。
　　“下面，让我们掌声欢迎来着崇德中学的褚清浅同学。”
　　随着主持人的串场，褚清浅缓缓走上演讲台，躬身、调整话筒，如出一辙的优雅和一样的校服让人立刻想到了之前那位优秀的男同学，是一个学校的吗？
　　不愧是崇德，真的是人才辈出。
　　褚清浅刚向观众们问好，开口的声音是华丽的烟嗓，带着红酒的醇香，娓娓道来她的演讲稿。
　　方晚舟猛地抬头，这不是她刚才的声音！
　　虽然褚清浅话不多，但是方晚舟还没有到连这么大的变化都分辨不出来的地步。
　　他突然觉得，褚清浅这个人简直浑身是迷，如果连声音都是可以伪装的，那真正的她到底是什么样子的呢？
　　第一次，他想要放纵一下自己的好奇心了。
　　台下，好久没有翘课了的江岳风专门一个人来到了这里，他呆呆地望着台上的少女，她看起来是那么瘦弱，却又那么耀眼。
　　褚清浅的演讲又不同于方晚舟，她的演讲稿严谨得就像一篇学术汇报，她不说什么危害，不讲什么未来，她就是将一条条事实和证据摆在众人的面前，数据清清楚楚，有力地让人无法反驳。
　　她站在演讲台上，整个比赛现场仿佛都变成了她的个人学术发布会，她没有多少的感情投入，不能像方晚舟那样具有感染力，但听着她的声音和她列举的数据，就无端地想要选择相信她。
　　褚清浅轻巧地走下台，迎面遇上了专门等她的方晚舟。
　　“刚刚那是伪音？”方晚舟问她。
　　“对，这才是本音。刚刚那个声线低一点比较适合演讲。”褚清浅又恢复了原来说话的模样。
　　“你挺厉害的。”这句是真心的夸奖。
　　“你也很厉害啊。”褚清浅想着自己看过的人际交往书，这时候应该商业互夸一波。
　　于是，两个人就着演讲和英语方面的知识有一搭没一搭地聊了起来，虽然只是商业吹捧，但就从别人看来，两个穿着同款校服的人站在一起相谈甚欢，就连颜值都那么高，好想磕啊。
　　江岳风远远地看着那两个人，心想着自己要是有一束花就好了，这样他就可以去打断那两人的交流，还能和褚学姐说几句话呢。
　　颁奖典礼上，褚清浅和方晚舟一块站到了一等奖的颁奖区域，特等奖被崇德高二的一个学姐拿走了，一等奖三个名额崇德占了两个，可以说是比较优秀的成绩了。
　　因为拿了奖，褚清浅露出一个舒心的笑容，连眼尾的阴郁都被驱散了不少。
　　镜头恰好抓拍到这一幕。
　　台下再度响起雷鸣般的掌声，所有的荣耀都归属于他们。
　　褚清浅就站在方晚舟的身边，超高的颜值，一样的西装校服，金童玉女不外如是，所有的荣耀都好像化作了金光，披在他们身上，分外耀眼。
　　江岳风坐在台下，他刚刚专门去买了一束花，本来想褚学姐获奖的时候给她献花的，可是现在，他却不敢上去了。
　　那么耀眼的褚学姐，真的是越了解就越觉得，那是他永远都够不到的高度呢。
　　少年的自卑来的突如其来，之前一厢情愿的努力一时间突然失去了方向。
　　江岳风悄悄地把花放在了后台，就像是把自己的心也放在了那里一样，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