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9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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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油杰以为自己只是头痛。
听到上午第三节课，阳光正好，透过窗户照在他身上，但他却觉得很冷。
不太对，他伸手摸了摸自己的额头，一时间也无法确认是不是发烧了。
他看着刚从外面回来的五条悟，朝他招了招手。
“悟，过来一下。”
“嗯？”
五条悟凑过去，弯下腰看他。
一只微凉的手贴到额头上，让五条悟有点懵。
夏油杰转而将手贴回了自己的额头，带着点叹息的语气开口，“好像是有点低烧……等下去医务室拿个药吧。”
五条悟听了这话，睁大眼睛，“我就说吧，不能湿着就睡，果然生病了！那正好，我们翘课吧？我陪你去看病。”
家入硝子被水呛的咳嗽了好半天，一时间竟然不想问昨晚究竟是发生了什么。
夏油杰似乎没觉得这话哪里不妥当，他头疼的厉害，有点晕乎乎的，整个人像是踩在云上，身体发飘也就算了，头脑也是如此。
“也不至于要翘课，不然我去医务室吊个水也行。”
“行了，就这么决定了，我现在就叫车，麻烦硝子给我们俩请个假哦。”
夏油杰以为家入硝子的手势是比了个“OK”，但他没看到的视角里，五条悟也回了个OK，表示钱马上到账。
五条悟半拖半拽的将夏油杰拉上了车，还体贴的把肩膀借给他靠。
“等一下我们就先去医院，去了之后能马上吊水。”
夏油杰比他还体贴，已经开始规划行程了。
“到时候你可以出去逛逛，吃点东西，我挂完水再给你打电话。”
说到这里，他伸手按了按自己的太阳穴，“我都忘了，昨天手机刚坏……”
“杰很难受的样子”，五条悟半真半假的感叹，“这样我可是会心疼的，好好休息啦，剩下的交给我就行。”
他按了按夏油杰的头，示意对方躺在自己的腿上。
“哎，都说了是陪你来看病，我自己跑出去玩未免也太不像样了吧。”
说着就不紧不慢的给夏油杰揉太阳穴。
“嗯……”
头疼被缓解，但又另外产生了近乎舒适的酸痛感，夏油杰轻哼了一声，有点感动大龄儿童难得的懂事。
“我又不是小孩子，嗯，悟你没必要看着的。翘课一次也不容易，就去玩好了。”
五条悟有点气恼，不满的鼓起脸颊：“都说了不是因为要来玩才陪你的，就只是想陪着杰而已。”
夏油杰转了转有点不太灵光的脑子，反映过来这话是什么意思。
“在医务室也可以，非出来干嘛。”
“那不行，学校条件还是跟不上，咱们今天就直接不回去了，在外面吃饭，酒店都定好了。”五条悟补充了一句，“我承认杰生病很大程度上是我的原因，就当是我在弥补啦。”
五条悟隐瞒了他定了温泉旅馆这回事，还没告诉自己的挚友，房间是大床房。
就算不能发生点什么，最起码氛围得搞起来吧？
他一边琢磨各种方案，一边留意夏油杰的神态。
可能是他按的确实不错，没过一会儿，杰皱着的眉头就松开，隐约有点昏昏欲睡的样子。
“杰？不要睡着哦，马上就到了。”
“嗯。那我坐起来。”
五条悟赶在他动作之前，伸手一捞，将刚刚躺在腿上的人扶起来，颇有心机的让夏油杰靠在自己怀里。
咒术师虽然身体要比正常人更好，反转术式还能治愈濒死的伤势，但对于生病却无能为力，咒术师要么很少生病，要么一病就比普通人还难受，更难以痊愈。
夏油杰从小到大生病的次数也是屈指可数，基本都没有印象了。他也是第一次清晰的感知到除了吞食咒灵以外的痛苦。
人生病的时候总是要脆弱很多的，夏油杰表面上没有显露，内心也没有这样的意识，可是已经不自觉的依赖主动站出来照顾他的五条悟。
肢体上的接触能给人安心感。
似乎是提前打通了关系，夏油杰一进门就被领到了病房里，測体温，把脉，问诊，看舌苔，测心率……
还抽了血去送检。
夏油杰有点无奈，他推了推到了这会儿还粘着他不松手的五条悟，“只是发烧，有必要这么折腾吗？”
“来都来了嘛，有什么问题一起看一下啊，杰总是什么都不说，害的我总会担心。”
“……那你稍微注意点形象，医院也是公共场合。”
夏油杰有点不自在，虽说五条悟这人一向口无遮拦，但想从他嘴里听到这种近乎温情脉脉的话也是挺不容易的。他本人也都是走单向社交，基本上不去向别人索取关怀，请求帮助，这种经历还是头一遭。
这句话一说，五条悟变本加厉，从一开始的只是贴着，变成了伸手抱着。
“可是杰会冷嘛，而且我不觉得这会影响形象啊。”
然后还把嘴凑到夏油杰耳朵边，“公共场合不行，那私底下就可以吗？这可是杰自己说的哦，到时候不管是抱着还是怎么样，你不能拒绝。”
“悟，别朝我耳朵吹气。”
夏油杰偏过头闪躲，耳钉在特定的角度折出幽蓝的光辉来，吸引了五条悟的注意力。
“挺好看的，杰总是戴这对耳钉，没想过换一换吗？”
医生似乎对这样的场景见怪不怪，也许是钱给的到位，几个人有条不紊的配吊瓶里的药液，他没出声讲话，比了个手势，示意夏油杰躺到床上去，准备挂水。
五条悟跟他解释：“哦，不用担心，他们不是哑巴，也有执照，只是为了不打扰我们的重要谈话而已。”
说着就去给他撩开被子。
针头戳进手背上的血管里，夏油杰表情没什么变化，他叮嘱医生稍微调快一点。
对此没啥经验的五条悟只能看着别人忙活，好不容易等到一部分检查报告出来，就捧在手里，一脸严肃的逐页翻看。
夏油杰被他逗笑，“你这样子跟我的了绝症一样，真那么可怕吗？”
“很可怕哦，杰你现在有点营养不良，缺铁性贫血，体脂率低导致的抵抗力下降，还有轻微的反流性食管炎。这里还建议我咨询一下你有没有厌食倾向或者催吐经历。”
五条悟越说声音严肃，一点开玩笑的样子都没有，“还有其他的报告没有出来，但现在已经不容乐观了啊。”
他摆出痛心疾首的表情，“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说过一句外国谚语，‘白发人送黑发人’，杰，如果再不注意，咱俩说不定谁送谁呢。”
夏油杰很想反驳他用法错了，但是到底是关心自己，出于心虚，也没法态度强硬。
“不是什么大事，只是吞食咒灵的后遗症。”
五条悟将报告放到旁边的桌子上，去拉夏油杰的手，被冰凉的触感吓了一跳。
“杰，你手怎么这么冰？”
他皱着眉，想按铃喊人。
夏油杰无奈的拦住他，“只是输液的速率调快了，体温会降的比较快。”
“那你冷吗？”
“一点点。”
五条悟拿起他没扎针的那只手，贴到自己的脸上。
“我有事想问，杰觉得我怎么样，喜欢我吗？”
夏油杰被他的举动吓了一跳，但听到问题又觉得他是在撒娇。
“还可以，虽然经常惹麻烦，故意讨人生气，关键时候还是很可靠的。”
“那是作为朋友来看。那作为别的身份，杰有想过跟我进一步发展吗？”
这话问的没头没脑，夏油杰却听懂了，他还没想好怎么回答，就听到五条悟语气轻快的补充了一句。
“突然发现杰非常符合审美，因为一开始没考虑过取向可能是同性，所以忽略了吧。但是杰真的太色了，色到我都有点把持不住。所以我能做点别的吗？”
“是在开玩笑吗？”
夏油杰忍不住想到最近对方的变化，虽然震惊，但不知道为什么却觉得在情理之中。
五条悟说出来就后悔了，他只是在碰到对方凉的不像活人的手之后，被内心突如其来的恐惧掌控，非要得到点什么承诺才行，好像这样就能抓住他一样。
可是夏油杰问出是不是开玩笑来之后，他心里酸的不得了，嗓子也哽住了。
等了足足半分钟，他才用平时开玩笑的语气回答。
“杰在想什么啊，就是单纯的馋你身子罢了，难道我不能抱抱摸摸吗？说好的是唯一的挚友呢？”
“这可不是挚友之间该做的事吧？”
“真小气，试试也不行吗？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杰偶尔也会觉得我很漂亮不是吗？你也可以对我做这些事呀。”
五条悟跟他说些色情的话，让自己之前近乎表白的情话被夹杂进去的这点颜色混淆，从而显得不那么真挚。
太真挚会让杰逃避，他不同意。
太真挚也显得他有点可怜，他不许。
为什么是自己喜欢上他，他偏偏没有一点坏心思呢？
从什么时候开始，就非要缠着他，挑衅的话也逐渐变味，成了要求亲密接触的请求呢？
作者有话说
第14章 9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