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神威空间开始的崩坏日常》不缀枝

14、在高专养崽

　　这一男一女是搭伙作案，将藤堂孤儿院的孩子们当做自己的摇钱树，每天养着，佯装自己是孩子们的救世主，等到有人需要的时候，就又哄又骗，带无知的孩子过来，从他们的身上去除某个器官，或者某些器官，直到这些孩子毫无利用价值，再将其杀害。

　　今晚的这个孩子，便是被取出了能用到的所有器官，除了眼睛那里的东西不好取，被男人无可奈何之下放弃。

　　两个人熟练的手法和手段，处处都暗示着，他们这么做不止一次两次。

　　神威并不知道这所孤儿院从建成到现在已经过了多久，只是猜想着要用年为单位去评判这个时常，就觉得呼吸困难。

　　屋内的动作结束，男人一脸嫌弃的脱下手术手套，将玻璃器皿中盛放的器官塞到墙角地上的一个大包里。

　　那个女人一脸不悦地用一张白布把刚刚的孩子包裹起来。

　　咒灵发觉两人要离开，轻手轻脚地从门缝离开，小心地躲在员工宿舍楼外的花丛里。

　　许是马上就能拿到一笔金钱，两个人都心中高兴，连带着警惕性也降低，将这孤儿院中的所有孩童都没放在眼里。

　　那男人背着玻璃器皿连夜离开，女人则抱着孩子的尸体离开，脸上是呼之欲出的嫌弃，她甚至鄙夷的扫过白布，全然没有当初在门外轻声细语安慰孩子的那副温柔。

　　为了防止被发现，咒灵小心翼翼地跟在后面，同女人之间保持着足足十米远的距离。

　　随着咒灵的移动，神威的视线也随之变换，他跟随两个人，一路穿过绿化优秀的小路，看着女人将尸体扔到孤儿院内处理垃圾的地方，随后拍拍手哼着小歌离开。

　　没多时，孤儿院内处置垃圾的地方，燃起了熊熊大火。

　　居然是直接焚烧！？

　　这样未免太过大胆了吧？难道就不怕会被人发现吗？即便是小孩的尸体，焚烧过后也会留有轮廓，只要前来回收垃圾的人稍微看一眼就会发现……

　　神威的思考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满脸的不可置信。

　　一个认知压在他的心头，几乎让他喘不过气来。

　　能够大张旗鼓的创立孤儿院，又娴熟无比的将孤儿院中的孩童视作摇钱树，肯定是已经通好了气，从这两个人，到前来回收垃圾的人，再到负责出售器官，乃至更上层的位置，统统都是他们自己的人。

　　这里根本就是他们用了养殖各种器官的场所，被送往这里的孩子以为到了什么美好幸福的地方，其实不过是从在马路上挨饿受冻，变成他人器官的存储容器罢了。

　　太可悲了。

　　神威似乎有些理解存在于这里的咒灵种种奇怪的行为了。

　　带土起初是被当做了可以救助孩子们的外来成年人，但他屡次对于咒灵的呼救毫无反应，让咒灵确认他是和器官贩卖人同属一个团伙，因而对其敌意巨大。而神威则因为未成年，被自动划分到了需要保护的孩童行列。

　　眼前的画面突然快速变化，和神威共享视觉的咒灵目睹了一个孩子的死亡，被吓得够呛，捂着嘴不敢出声，一路狂奔回房间，一进屋便钻进被窝裹着被子身体抖个不停。

　　同时，房间里飘进来另外一只咒灵。

　　咒灵浑身圆滚滚的，只有一只眼睛长在正中央，它没有手脚，便一下又一下轻轻撞击被子，企图将刚刚把自己缩成一团的家伙从被窝里拉扯出来。

　　缩在被窝的孩子不知道是被烦到，还是在它的认知中，咒灵此刻都比孤儿院中的两个成年人更加安全。

　　被子被掀开的时候，神威通过咒灵的视线看到了那只球形咒灵，并且意识到咒灵和这孩子对视了。

　　……

　　这孩子能看到咒灵。

　　这孩子是咒术师。

　　这样的认知让神威心中一震。

　　然而他还来不及多想，耳边便传来一道声音。

　　“救……”

　　“救……救我”

　　和藤堂孤儿院存在的咒灵一样的声音在耳边传来，神威蓦地回头，那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的咒灵，正站在窗口，身后就是染着红色火光和黑灰色烟雾的垃圾处理地。隔着玻璃，他仿佛能闻到诡异的糊味儿和塑料的味道，能听到滋滋作响的声音。

　　咒灵一遍遍的祈求，声音竟然带上了哭腔，窗户边上那上半身人形下半身两条蠕动的肉肠，竟也奇迹般的褪下肉红色，变换成一条嫩白如莲藕的腿。神威的视线上移，发现咒灵变成了一个女孩的样子，乌黑的头发扎着双马尾，眼眶发红，豆大的泪珠止也止不住。

　　“……救救我。”咒灵再一次呼救。

　　神威有些分不清这究竟是咒灵，还是方才看到同伴被害后的女孩，后知后觉间，竟然发现他已经脱离了孩童的身躯，不在只是借用孩童的视线观察四周，而是以自己真正的姿态，站在床上蜷缩着的女孩和咒灵之间。

　　耳边来回响起的声音犹如梦魇，一遍遍敲响在他的心头。

　　神威的身体动了。

　　不行。

　　在身体做出动作的同时，脑子也做出了反应。

　　要是伸出手了，就真的中计了。

　　神威强迫自己冷静，并在脑海中强调，可他的身体仍然不受控制的向着床边走去，伸出右手缓慢的靠近咒灵。

　　停下！

　　胳膊乃至手指，都不受控制，他用尽全身的力气，甚至都不能让手指动一动。

　　停下！

　　眼前的女孩停下了哭泣，微红的脸蛋混合着泪珠，勾起一个诡异的微笑。

　　要完蛋了……

　　神威在心中下结论，他被完完全全的掌控了。

　　卡卡西和五条悟就曾说过，他这种闯入他人回忆中的咒术，存在着风险，若是单单对抗普通人绰绰有余，但一旦对上同样擅长攻心的咒灵，那就万分凶险，随时有被拉扯到咒灵混沌的恶意中无法自拔的可能。到时候他的下场就是被咒灵同化，成为咒灵和咒术师之间的悲哀存在。

　　从前他没有碰到过，狂妄自大到看见孤儿院的咒灵，出于好奇和那一丝恻隐之心，发动咒术来到这片回忆中，却不想让自己陷入了这样的危机。

　　他感到无比后悔，却又无可奈何。

　　此时此刻，只是觉得还没能和刚刚见面的父亲多相处一些时间，就要被夺走剩余的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