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第 3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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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老天要你死，谁又能抵挡得了呢？生命之数，是无法抵抗命运的。
在命运的压迫之下，中原中也受了重伤。他浑身上下只有一双眼珠子能够动，来自敌人的巨大的重量正在压迫他的躯体。那些恐怖的、猛烈的力量，像是空气一样渗入他的皮肤之中。
生命的力量，就这样缓缓流逝。
“死亡”这回事，中也并不是没有想过。他的诞生，本来就显得是那样的“意义非凡”。所以死去，也并不会让他吃惊。
可是为什么偏偏要在这种时候呢？
他爬起来，然后倒下。爬起来，然后再倒下。他一次次地爬起，又一次次的被人所击败。
命运的定数，似乎已经出现了。
在这个时候，他似乎又想起了谁。中原中也的记忆已经变得模糊不清，他的大脑充血，导致他无法像往常一样理性地思考问题。
这种时候，他到底在想着谁呢？
中原中也的眼前，出现了一阵幻影。可是他又很快的反应过来，那并不是幻影，而是真实存在的某些什么。
一只细腻的手触碰着他的脸颊，而经历了那一战之后，中也脸上乃至浑身上下都是血。他是一个肮脏的血人，一个不抹开脸面就无法满清容颜的血人。
那只手正在抚摸他的脸，轻轻的，缓缓的。
中也慢慢地阖上了眼睛。
[4]
中原中也以为自己死定了，但是他没有死。死与不死，都是来自上天的命运。他没有死，那么就是上天不希望他死。
……是这样的吗？
“我说过了，如果你要死了，我会来救你。”
从医院病房里苏醒、连思索都还没有串上线的中原中也，遇到了来探望他的长山小春。对方今日又是全新的打扮，丝绸般光滑的裙面上编织着燕子与花。无论从哪个角度看，她的裙子和她都很美丽。
十分自然熟地坐在病床边椅子上的长山小春，似乎是要削苹果。但是她的刀品着实不好，只是削了一半，苹果就已经变得破破烂烂了。
中也觉得有些好笑，但他也没笑。这不尊重，对方也是十分用心地在削苹果皮的。
放弃削苹果的长山小春便说了上面的话，中也这才知道自己的命是对方救来的。长山小春她，矜骄着面孔，似乎是在等中也夸奖他。但中原中也憋了半晌，最终只说出了一句“谢谢你”。
长山小春看起来有些失落了，不过中也他也说不出夸奖之类的话语来。总不能用“干的不错”这句话来夸赞对方吧，这是拿来夸奖下属的。对于自己的“救命恩人”，这完全不合适。
想到被人救了，中也的心情竟然有种说不上的沮丧。这样一来，他可就欠对方人情了啊。
“你想要什么吗？”后来的时候，中也问小春，她有没有什么想要实现的梦想。谁让对方救了自己呢？如果太过困难的话他自然也无法实现，但只是细小的愿望他还是做得到的。
长山小春沉思了好一会儿，“我的愿望吗？”
“那你请我喝奶茶。”
中原中也被对方如此朴素的愿望惊讶到了，他还以为对方想要什么昂贵的东西。比如宝石，比如美丽的衣裳。一般能用钱买来的东西，中原中也都会努力去办到。可是长山小春却说：“请我喝奶茶。”
他觉得对方有点小看自己，一个青少年有骄傲之气是无比自然的事情。
“你不用顾及我的想法，只要我能办到，我一定会去做的。”
面对颇为执拗的中原中也，对方似乎露出了一种类似于无奈的神色。
“因为现在的中也还做不到嘛。”她露出一丝似乎谄笑的情绪来“讨好”中也，“但是我们可以拉钩，以后你再帮我做。”
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即便不信佛教，也会知晓这些句子。
中也想了想，既然对方不愿意说，那就先约定好了。他不是一个会违约的人，一旦约定了什么，日后一定会做到的。
所以这次的愿望，就是“喝奶茶”。
不知怎地，总感觉有些好糊弄呢……
——这大概是中原中也此生产生过的最大的错误了。
这一年，他们一起过了情人节。情人节之后，他们便成为了传统意义上的“情侣”。
这种感觉对中也来说异常奇怪，他头一次和其他人建立起这么亲密的关系。成为了恋人之后，他们俩的情况和从前相比也没有多少改变。
“恋人”的“恋”，究竟在何处呢？
“恋人的恋？大概就是我喜欢你你喜欢我。”听闻这个问题的小春（中也已经开始叫对方小春了）解释道，中也虽然也懂，但是他觉得自己和小春之间完全没有那种感觉。比起恋人的话，他们也许更像是亲人。亲人有相依为命的感觉。
而且，中也一直对自己杀害了对方复活的父亲这件事情耿耿于怀。虽然小春看上去一点也不在意、谈起那回事的时候也毫无悲伤的感情，可复活的先代的确是死在了他和太宰的手中。这是无法辩驳的。
中原中也一直把这回事情藏在心里，这大概是他欠对方的。之后自然而然地，他就和对方在一起了。总地来说，还是愧疚大于喜爱吧。
这是中原中也十六岁时发生的故事。
他也没有想到，从十六岁时起的看似无端的恋爱，竟然绵延到了遥远的二十二岁。
十六岁后是十七岁，十七岁后是十八岁。
他的十八岁，太宰的十八岁，小春的十六岁，这正是“命运”的转折点。
作者有话说
第31章 第 3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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