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寡妇》佛衣归林

9、009

　　凉风拂面，身上有些许寒意。

　　可叶晚秋一点没觉得，今晚干了件大事，有种大仇得报的快感，她现在热血沸腾，全身暖烘烘的。

　　她低头看看虎子，欢快道：“明天给你买鸡腿吃，行吗？”

　　虎子昂起脑袋看她，伸长舌头，哈喇子流一地，似乎很期待明天的鸡腿。

　　叶晚秋高兴，瞅着没别人，就把心里话跟虎子说了：“告诉你个秘密，我有很多钱，天天吃鸡腿也没问题。”

　　说完自己笑了下，补充道：“你要是生下崽崽，我养，我有大把银子。”她愁着银子没地花。

　　虎子舔舔嘴巴，大概没听懂，摇着尾巴跟在她身旁。一人一狗安静的走着，朝桂花巷的方向去。

　　三更半夜，寂静无声，叶晚秋以为遇不见人的，怎想走到玫瑰街头，竟迎面碰见陆青州。

　　陆青州闲散，瞧着是无意走到这里的，看见她的一刻，怔了怔，没想到大半夜会遇见她。

　　两人隔着一段距离，望着对方，漆黑的光线瞧不清对方的神情，但彼此的动作落在各自眼里。

　　他们前后左右看看，确认是一场意外后，才迈开步子走向对方。

　　“陆捕头，好巧。”这次不是她故意的，真的。

　　陆青州笑笑，眯眼扫向她，好奇她半夜怎么在这里？

　　“是巧，都半夜了，叶娘子怎么在这？”

　　叶晚秋尴尬笑，有种做了坏事被人撞见的心虚，她眼眸闪了闪，不过几息，就镇定下来，坦然的面对他，“晚上吃多了，出来走走，怕遇到坏人，所以带着虎子一起出来的。”

　　这个理由陆青州自然是不信的，但他也没多问，嗯了声随后道：“早点回去，夜里不安全。”

　　“是，这就回去。”她说着回去的话，还是忍不住问他：“陆捕头怎么也在这？咱们是不是心有灵犀？”

　　陆青州无声哼哼，对她的话充耳不闻，又把方才的话重复遍：“赶紧回吧。”

　　“诶。”

　　叶晚秋低头走两步，余光瞥下他，试探问：“陆捕头，你能不能送送我，我害怕。”

　　闻言，陆青州步子一顿，出来都不怕的人，回去会怕？

　　他自是不信的，可处于礼数，陆青州还是回了她：“方才我巡视过，那边很安全，再说，你不是有狗嘛，怕什么。”

　　该是别人怕她才对。

　　“哪有狗？”她眨巴眼睛，无辜的说着。

　　陆青州收敛笑意，转头看了圈，哪有虎子的影子，只剩两人在原地。

　　那只狗跑了，至于何时跑的，陆青州不知。

　　他紧了紧手，青筋凸起，“虎子呢？方才不是在这？”

　　她的手背在身后，轻轻交叠在一起，背脊挺直，蝴蝶骨形态极美，身前的饱满因为身板挺直，弧度显得更加诱人。

　　叶晚秋瞅了他一眼，扭捏着低下头，露出女儿家的娇态，“大概被你吓跑了。”

　　陆青州又看了圈，那狗确实跑了，但肯定不是被他吓跑的。
　　估计是她做了什么，虎子才跑的。

　　他盯着叶晚秋，目光审视，“狗胆包天，它的胆子可不小。”

　　叶晚秋浅笑，眼下任凭他说什么也没用，虎子总归是跑了。

　　大晚上的，她一个人怎么回去？

　　叶晚秋唇角一弯，得逞的笑，“麻烦陆捕头送我一趟了。”

　　陆青州盯了她半响没说话，拧着眉梢，唇瓣崩成一条直线，显然心情不佳，可这么晚了，一个女子回去确实不安全。

　　他斟酌片刻，语气不好不坏，“走吧。”

　　*

　　月光清冷，将两人的身影拉的很长，朦胧月色下，有些许暧昧。

　　叶晚秋悄无声息的走近他，两人的胳膊只有一拳距离，能隐约感受到他的温热，她低头看了眼，满意的笑。

　　“上次盗贼的事谢谢你帮我解释，不然，他们肯定没完没了的说闲话。”

　　陆青州急着送她回去，所以步子有点快，闻言转头看她，便看见她拎着裙摆快步跟上，因为步子快而急，所以胸前雪团轻晃，活色生香。

　　他不贪恋美色，可如此美景落在眼底，不免升起一股燥热。

　　他的眸子暗了暗，面色淡然的收回眼，脚下不自觉放慢，“实话实说，你不必放在心上。”

　　话是这么说，但她有必要表达谢意。

　　叶晚秋抿抿唇，感激的说：“帮了这么大忙，怎能不放心上，改日我…”

　　兴许怕她说出什么话来，没等她话说完，陆青州就急忙打断，“不必。”

　　她侧头，诧异的看着他，随即一想，明白了。

　　叶晚秋捂着唇笑，语调柔软，“不必什么？我可还没说完。”

　　“什么都不必。”话语很急切。

　　陆青州猜到她心底的想法，肯定是想借着感谢，做些出格的事，为了避免麻烦，还是趁早断了她的想法好。

　　于是他又补充句：“我不喝蜂蜜水，也不喝茶。”

　　看吧，她就知道是这样。

　　叶晚秋撇撇嘴，好不介意他说的话，“我没说请你喝茶。”

　　“如此甚好。”

　　他的眉眼舒展，眼尾微微上扬，以为她终于想通了，这样最好，以后碰面也无需避着。

　　谁知陆青州没轻松一会，又忽然听见叶晚秋说：“请你喝酒怎么样？我那有几坛好酒，陆捕头有兴趣吗？”

　　若是以往，陆青州听见这些话定是吓一跳的，甚至要想想该怎么打发，可如今倒好，叶晚秋不管说出怎样的话，他都不觉得奇怪，大抵是先前几次领教过得原因。

　　陆青州摇头失笑，很有风度的拒绝：“叶娘子的酒怕是喝不了，你应该留给有缘人，别浪费了，还有，我不爱饮酒。”

　　“上次你也说过同样的话。”

　　那次是她刚买了上好的茶叶，请他喝茶，他也是这么说的。

　　同样的招数，拒绝了她两次。

　　叶晚秋戳戳手臂，感受微微的暖意在身体流淌，她缩着肩膀，娇小脆弱。

　　晚风总归是凉的，将红润的唇吹得白了些，更显娇弱。

　　“你是讨厌我吗？”她弱弱问。

　　有些事虽未明说，但两人心底有数，所以此刻说话直接许多，不必拐弯抹角。

　　面对叶晚秋的坦诚，陆青州稍显惊讶，可也喜欢这样的态度，比那些接近他又矫揉造作的姑娘好太多，也轻松很多。

　　“不讨厌。”甚至偶尔会同情她，怜惜她。

　　叶晚秋的眸子亮了亮，满目欣喜，“那你嫌弃我吗？”

　　他迟疑，没立即回答她，陆青州不免在心里想，她这话是何意？简单的一问，还是其他？

　　沉默须臾，陆青州平静的看着她，语调冷淡，疏离感明显，“相识一场，怎会嫌弃？”

　　这话叶晚秋听着一下就明白他的意思，可是那又如何，他拒绝又不是一次两次了。

　　片刻的静默过后，叶晚秋忽然扬起笑脸，语调欢快，“不讨厌也不嫌弃，那就是喜欢。”

　　“别胡说。”

　　陆青州惊讶的顿住脚步，慌忙前后看看，想起现在是深夜，此处无人，才松口气。

　　“叶娘子注意言辞，前几日的事才刚平息，难道你又要惹人闲话。”

　　没由来的，他竟然因为方才的话心跳加快，热意也逐渐蔓延至耳根。

　　陆青州皱眉，面上却很镇定，觉得要把话说的更明白些，“我有心科考，无心…”男女之事。

　　只是话没说完，就被一只又软又小的手捂住唇，温热的，带着淡淡的香味，很有闻，其中夹杂着些许别的味道。

　　她突然靠近，又捂住他的唇，陆青州瞪着眼愣了愣，随即推开她的手。

　　散去的热意又升起，这会连心口都是滚烫的，难以平复。

　　“嘘，这么大声，你是想让人知道吗？”

　　叶晚秋做个嘘的动作，然后又靠近他，“无心什么？男女之事吗？”

　　她这般直接说出来，陆青州倒笑了，她不是不懂，只是在跟他装傻罢了。

　　“既然知道，你又何必。”他整理仪容，忽然想起方才的触感。

　　好软，想必握着是柔若无骨的，那其他地方…

　　他吞咽下，止住荒唐的想法，面色淡然，“前边到了，自己回去。”

　　叶晚秋扭头看了眼，原来不知不觉中已经到了桂花巷，前面就是她家了。

　　但她此刻不想回去。

　　叶晚秋脚下没动，眼波婉转，媚眼如丝，“这么晚了，我又不在家，屋里不知有没有贼人呢？”

　　她压着嗓音，娇软动听，“陆捕头，你能不能帮我进去看看？”

　　陆青州拢眉，神情有些无奈，敢情方才的话都白说了，她一句没记心里，听过后，还敢继续说暗示的话。

　　他望望墨色的天，深吸下，语气重了几分，“妇道人家，言语轻浮，叶娘子的家人没教过吗？”

　　她垂下眉眼，茫然无辜，“我读书少，什么是轻浮？你能说明白吗？”

　　“你…”陆青州气的咬牙。

　　接着又听她娇嗔道：“你总是这样说我，还说不是故意欺负我。”

　　陆青州实在没话说，甩甩衣袖要走，却见她忽然凑近，娇媚明艳的脸庞带着几许打趣的笑，“哦，我知道了，是这样吗？”

　　陆青州不动，挑着眉梢感受她的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