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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冷 情 ...

  •   华飘絮清秀的眉头微微蹙起。

      “此事我所知有限,左相家那位公子的喜脉日子尚浅,将近两月余,祖父曾探过,确认无疑,宫中亦有记档,如今看顾龙胎的太医是左相特意安排的心腹。”

      难得叶予潜问她一回,可惜她半点忙都帮不到。

      华飘絮看叶予潜一眼,“大人出入宫中,还是小心为上。”

      女皇陛下也要被左相辖制三分,若叫人知晓叶予潜真实身份,那些人必定会想方设法生事。

      叶予潜却不这么认为。

      左思成有孕,左相一派只会更加小心谨慎,只等皇嗣平安降生,徐徐图之。

      女皇陛下总算舍得在日理万机中抽出半日空闲,去探望左思成。

      因左思成有孕在身,虽还未正式册封,却早已被接入宫中,安置在凤仪殿的偏殿居住,等钦天监挑好日子,礼部预备周祥就举行册大典。

      赵翊女皇当得实在称职,关怀人时一贯无可挑剔。

      岁月悄然,她对各样政务信手拈来,整个人都透着年轻君主自信的神采。

      她爱着红,今日特意穿着正红龙纹满绣大氅,不过几步路,仪仗撵车齐备,要的便是一个兴师动众。

      不及左思成上前行礼,女皇陛下抬手免去,闲闲在主位坐下。

      凤仪宫的宫女和内侍们在上位者威压之下屏声敛气,仿佛掉一根针都能听见响。

      赵翊上下打量一回左思成,脸上笑容灿烂,眼角不经意带上几分勾魂夺魄的魅色。

      “今日可好?”

      左相把这孩子教的很好,并没有因为身怀龙种就恃宠而骄。

      左思成今日穿一身烟紫的外衫,腰上只有一条宫绦松松挽着。

      女皇陛下一笑,将他迷得发晕,他脸上散发着柔和的光辉。

      无意识摸摸纤细腰身,垂眸露出一段玉色脖颈。

      “多谢圣上挂念,臣夫身子无碍,腹中胎儿亦很乖巧。”

      赵翊信手拿起一块藕糕,莲花模样,捏在手中看两眼。

      “这便好,你需养好身子,这些东西何必经手劳累,下不为例。”

      左思成恭顺垂头。

      “是。”

      和从前一样,赵翊顺手就把藕糕递给叶予潜,打趣他:“予潜,你可要多多进益,将来便让你当太傅,如何?”

      叶予潜有一丝犹豫。

      他真的很讨厌黏黏腻腻的糕点,女皇陛下瞧着也不是想吃的样子,放回去便是,偏生要塞到他手里。

      皇子的太傅岂能轮得到叶家?

      如今左相肯定开始盘算下一步布局。

      赵翊见叶予潜未伸手,不动声色,又将藕糕放回去。

      左思成不忘后宫之德,规劝赵翊的言语拿捏得恰到好处,听着像在撒娇。

      “陛下,尚不知男女,未免太折煞他了。”

      女皇陛下朗声一笑:“无妨,这一个不是,下一个总该是了。”

      如此一来左思成脸上更红,真真是娇羞极了,可怜可爱。

      总而言之,这一场会面,传出宫去,传到左相耳中,他们必是满意的。

      ……

      从凤仪宫出来,赵翊上了撵车便不再说话,一路行至勤政殿,女皇陛下顶着一张阴沉的脸下来。

      刚一进殿,便让人都退出去,只留叶予潜一人。

      想来那一出戏赵翊演得疲累,她半倚着桌案,冲木头桩子似杵在原地的叶予潜招手。

      “你过来。”

      叶予潜上前几步,堪堪走到她伸手便能摸到的位置。

      赵翊唇角含笑,将人拉得往她那边更靠近些,窗格里漏进夕阳余晖恰好打在女皇漂亮的眸子上。

      “朕知道你恼什么。”

      她顺势勾着叶予潜的腰带往偏殿去,把美人推倒在日常修憩的软榻上。

      叶予潜赶紧撑着身子坐起来,“陛下,此处是勤政之所。”

      “爱卿,好一个欲拒还迎……”

      女皇陛下挑起他一缕头发,悠悠把玩。

      叶予潜偏头垂睫,“臣惶恐,臣没有。”

      赵翊轻笑一声,气息掠过叶予潜薄红的耳垂,下一刻就捧起他的脸,轻轻在额上印下一吻,最后停在柔软的唇上。

      显然,今日她很有兴致,亦有足够的耐心,对叶予潜来说,并不是个好消息。

      不过一吻,叶予潜忽而感到一阵燥热,心脏狂跳,体内仿佛有什么东西烧了起来,他张开唇,含住她饱满的唇瓣。

      你这是在做什么?不争气的东西!

      叶予潜忽然怔住,脑内一片空白,本能的要退开。

      女皇陛下却一把按住他的腰,两人一起摔进柔软的被褥里。

      赵翊单手撑起头,另一只手慢慢拔掉头上的金钗,青丝如瀑泻下,转而慢条斯理解开叶予潜的腰带。

      “爱卿莫慌,朕很喜欢。”

      说完,赵翊又将叶予潜无所适从的手放在她腰带的位置,目光灼灼,“朕的予潜是不是还在气恼,与朕生分了?”

      “臣不敢。”

      终归逃不过一劫,叶予潜也学着左思成的模样,装出几分羞怯,轻轻拉开赵翊的衣带。

      赵翊失笑,又吻上他的额角,手却不规矩在隐秘那一处游移,低哑的嗓音带着蛊惑的意味。

      “等你回来,朕用左相送你一份大礼。”

      女皇陛下的衣结已经被解开,只剩最里面的小衣。

      叶予潜口干舌燥,“臣,叩谢圣恩。”

      “启奏陛下—户部尚书章大人——”

      大公公扯着嗓子通传。

      赵翊像没听见,眉头一沉,一手捏住他的下巴,强制他回神。

      “只是,你要帮朕做件大事。”

      “陛下……户部、户部尚书……”

      赵翊似乎怒了,手上力道加重。

      “爱卿此刻能出去?舍得让朕出去?”

      赵翊尚未开始攻城掠地,有人腿心已经湿了一片,无力攀上她的脖颈。

      “臣、臣……定不辱命,还请陛下,饶恕一遭。”

      一场又一场的酣战,叫人把什么户部尚书抛到九霄云外。

      赵翊心情不好时叶予潜遭罪,若是她心情好了,叶予潜更是遭罪。

      譬如此刻,天色黑沉,窗外寒蝉戚戚,叶予潜穿上放在偏殿备用的衣衫,浑身酸乏,手指一丝力气也无,竟然连系上腰带都费力。

      陛下竟然预备下这个,怕是早就想好在偏殿办他一回。

      “这条新腰带,爱卿可还满意?”

      腰间一紧,赵翊环住他纤细的腰身。

      “嗯,真好看。”

      叶予潜用残存的意识应答,若不是之前服用过洗髓丹,此刻他恐怕早已躺在塌上不知人事。

      “爱卿今日疲累,朕允你明日的假。”

      赵翊将事情分得清楚,并没有留叶予潜在宫中过夜的意思:“此处床榻不适,下回往别处去。”

      吃饱喝足的女皇陛下神采奕奕,吻吻他汗湿的鬓角。

      “若他要见你,爱卿便见一见。”

      小黄门将这盏玉人灯又小心翼翼送回叶府,回来复命时得了几个金豆赏赐。

      ……

      女皇陛下已经明示了,左思成要见他。

      未来的中宫皇夫,纵使叶予潜明白赵翊有收拾左相的心思,岂知陛下会隐忍到几时。

      当下左思成的面子,叶予潜万万不敢拂。

      左思成一如既往小心谨慎,遣来的内侍说话也十分客气。

      只可惜,他只得十七八岁,不像前朝的老狐狸心机深不可测,赵翊不在跟前,左思成身怀龙种的骄矜还是漏出来了。

      他捧着并不显山漏水的肚子,垂眸微笑。

      “我能有今日,得幸龙恩,多谢叶大人指点。”

      是在炫耀吗?

      嘲讽叶大人为他人做嫁衣裳?

      不过,能为女皇陛下诞育后嗣,确实值得炫耀。

      总之,这样的‘幸事’,落不到他头上,叶予潜压下心头微微的酸。

      “公子天资卓绝,下官不过是做个顺水人情而已,公子谬赞。”

      叶予潜的应答十分得体,脸上的表情看不出任何端倪,好像他只是陛下忠心的臣子。

      左思成一拳打在棉花上。

      侍女端上来一个匣子。

      “一点心意,还望大人不弃。”

      又不是头一回收礼,叶予潜却之不恭。

      匣子里是一套精致的芙蓉玉笔洗笔筒。

      芙蓉玉……

      赵翊把笔筒拿在手中,对光看成色。

      晶莹剔透,左相家也有不少好东西啊!

      笑容森冷:“是朕疏忽大意,不然……丹丹也不必至此。”

      一国之君已经懊恼,他做臣子怎能小肚鸡肠的计较?

      可笑,可叹,丹丹的性命,到头来也不过是轻飘飘一句话而已。

      真是叫人感动,陛下竟然还会找个借口敷衍他。

      叶予潜掩饰住心底不甘,恭顺偎依过去:“陛下圣明,必能给叶家一个公道。”

      赵翊将芙蓉玉的笔筒放在案头,斜斜插上一只朱笔。

      “爱卿明白朕的苦心就好。”

      帝王总是无情,当下赵翊最倚重的韩潇潇亦是无情。

      深秋凄冷的夜,淅淅沥沥下过一场雨,拓跋峻难产身亡,一尸两命。

      他的死,在晋京泛不起半点涟漪。

      叶予潜与华飘絮当下算是相熟。

      华飘絮并没有看起来那么隐忍,大约在他跟前的时候,会表露几分心迹。

      对于医者而言,最见不得有人借行医之名戕害人性命。

      华飘絮垂眸:“半月前我才请过脉,他身子不错,若尽心救治,不必至此。听说韩家请的是城西的赵稳婆,满京城谁不知道,那一位送生送死。”

      叶予潜不解:“送生送死?”

      华飘絮叹了一口气:“这些门道,大人们肯定不知,那位赵稳婆,能让产妇和胎儿活,也能让他们死,有些家贫的生得女儿或是坤泽不想养,就让稳婆送死。”

      这番解释,叶予潜了然。

      韩家让赵稳婆将拓跋峻和腹中胎儿都送死了。

      拓跋峻在北境的时候,父亲与如今北戎首领拓跋宏是死对头,韩家可不想要这种累赘。

      似乎为堵住悠悠众口,拓跋峻的丧事办得有模有样。

      女皇陛下没心思管旁人家事,宫里送出旨意。

      叶予潜暂理礼部侍郎,负责和亲事宜,同韩潇潇和白泽将军一道,护送县主王良和亲。

      北戎大王拓跋宏,三十有六。

      本命年上,正宜冲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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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冷 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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