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书难予你》柒沿里

6、情书

　　等苏晴也反应过来的时候，俩人已经在去吃饭的路上了。
　　想想刚才，苏晴也忍不住低头扶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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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迟憬提出要互相请吃饭的时候，苏晴也还是有点懵的。
　　互相是怎么个请法？

　　前一秒苏晴也还在想俩人可能以后再也不会见了，后一秒就已经要一起吃饭了。
　　迟憬说自己刚回国，家里也没东西，如果她要忙，自己可以一个人去。

　　苏晴也看这才刚进来，就要出去，叹了口气，态度有些松动，问他，“你想吃什么？
　　听见回应，迟憬挑挑眉，“都行，我不挑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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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晴也纠结了一瞬，想着他刚回国，问他，“火锅怎么样？”
　　“行。”迟憬冲她抬抬下巴。
　　“你干嘛？”苏晴也看着他，一脸抽筋的样儿，露出嫌弃。
　　“安全带。”迟憬桃花眼似笑非笑，“要不我给你系”。
　　苏晴也：“……”不必如此

　　设置好导航，迟憬就启动车子，离开了小区。
　　人在安静的氛围内，总是觉得自己会出现点什么问题。苏晴也觉得手痒，也不好贸然打开音响，便主动打开了话题。

　　“你这次回国待多久啊。”
　　迟憬听见，变转头看向她，以往风流又浪荡的桃花眼沾染上了一丝正经，“还得看项目进度，大概率待挺久。”也可能不走了。
　　“哦”苏晴也没注意到他的神色变化，继续说：“当时你出国还挺突然的。”

　　当时高中，班主任组织每个人都在便利贴上写上自己想上的大学，贴在后门旁边的一块展板上。
　　迟憬当时也写了，是国内的一所高校。

　　“当时还写过便利贴呢。”
　　“也不算突然。”迟憬回想了一会儿，终于想起她说的是什么，“那个墙上的啊，瞎写的。”
　　苏晴也想到自己当时写的，笑了笑，“对啊，小孩儿瞎写的，不作数的。”

　　听见苏晴也语气的转变，又想到当年她的贴在墙上的梦想，迟憬眼含笑意，眸色亮了一瞬。

　　到了火锅店，刚好有人走，等着服务生把桌子收拾好，俩人落了坐。

　　苏晴也抽出几张纸，把桌子又在仔细的擦了一遍，拿着热水烫了一下餐具，拿着菜单递给迟憬，“你看看你要吃什么？”
　　“你选就行。”迟憬看到苏晴也的动作，也学着把餐具烫了一遍。

　　看着他在忙，苏晴也问他，“你能吃辣吗？”
　　“不太能。”
　　“有什么忌口？”
　　“有挺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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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晴也还没反应过来，迟憬已经开始说了，“香菜、芹菜、韭菜、茼蒿--”
　　“我知道了。”苏晴也打断他，“肉呢？”
　　“别太奇怪的就行。”迟憬皱了皱眉，“差不多的都行，脑花什么的就算了。”

　　看见他有一丝难以描述的表情，苏晴也弯了弯唇。

　　迟憬看着她，像是做出了什么巨大牺牲，“你要是喜欢可以点。”
　　“别担心，我也不吃”余光瞥见迟憬松了一口气，没忍住，笑出了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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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你要什么锅底？”
　　“辣锅和菌汤。”
　　苏晴也记得刚才问他，他还不吃辣，不过没关系，自己可以吃。

　　“就不点酒了吧。”苏晴也和他商量。
　　没有想到苏晴也会问这种问题，迟憬顿了一下，挑眉看她，“你酒量很好？”
　　看到对方误会，苏晴也解释道，“不是，等会儿回去还得你开车，我没驾照。”

　　“怎么不考？”迟憬没想到是这个原因。
　　“嗯”苏晴也犹豫了一下，“我觉得可能以后会普及无人驾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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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你想的还挺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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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晴也觉得这不是夸奖，还有点嘲讽的意思。

　　俩人吃完饭，也没在多逗留，就回了小区。
　　苏晴也下了车，站在车门外，背好书包，“今天谢谢了，下次我请你吃饭。”
　　“行。”迟憬拿起手机，摁了下开关，看了看时间，掀起眼皮看了她一眼，抬了抬下巴，“上去吧。”
　　苏晴也点点头，转头进了公寓门。

　　苏晴也回到自己的小loft,闻到自己浓密的一身火锅味儿，皱皱眉，上了二楼，拿好衣服，又下楼去浴室洗了个澡。

　　苏晴也拿着毛巾擦着头发走出浴室，踩了一脚落地灯，坐到了沙发上，盘好脚，顺手拿了一个靠枕抱在怀里，打开了电视。

　　电视里正好在播放最近很火的一个校园偶像剧，男主是李晓诗最近追的一个很火的流量小生，女主也是一个新晋女团里的小花。外放的声音渐渐勾起了苏晴也的思绪，也随着声波淡淡飘远。

　　迟憬是在高三开学后，第一学期快要结束的时候转校的。从高二校庆之后，在加上成立的学习互助小组，俩人的关系也算比较好，至少对苏晴也来说，迟憬算是她为数不多的男生朋友。

　　在端午假期的最后一天，苏晴也收到迟憬的消息，约她去图书馆自习。
　　虽然重点班里的学生成绩都不错，但是他们班主任还是按照年纪组的规定成立互助小组，每组两个人，前后桌为一个小组，刚好迟憬和苏晴也一组。

　　苏晴也还纳闷昨天不是刚自习了，怎么今天还要去，心想他是知道马上要高考，终于知道学习了。

　　苏晴也很久以前就发现了，分科之后，除了语文稍微拖后腿，迟憬的成绩还是很好的。她甚至觉得，如果迟憬可以认真点，那么他们两个在互助小组的角色就要兑换了。
　　但每次考试都像是在掩饰什么，成绩总是稳定在班级中层，每次都很稳定。

　　到了图书馆，苏晴也直接去了俩人经常坐的位置。
　　四楼的一排空书架，书架后侧，只有一个桌子，人很少，很清静。

　　迟憬闲散的靠在椅子上，一只脚大咧咧的伸直，另一只踩在椅子的横杠上，举起一本书，遮住了大半张脸，像是看累了，脖子后仰搁在椅背上。
　　苏晴也走进，盯着封面，《史记》，狐疑的看他。

　　迟憬直起身，站起来，看着她，桃花眼轻眯，眸子透出危险的信号，“看不起谁呢？”
　　苏晴也放下书包，“你是该好好看看。”
　　没看到他的书,又问他，“你书呢？”

　　“为了感谢你给我补了这么久的课，刚好我有两张天文馆展览的门票，我们去吧。”少年眨着星星眼，抽出两张票献宝一般在苏晴也眼前摇摇。
　　苏晴也觉得自己其实没帮他多大忙，顶多就是监督一下他，大多数好像都是他有一种简洁明了的思路在给自己讲题。

　　苏晴也看看手表，看着时针还没越过表盘的四分之三，杏眸眯了眯，像是对迟憬浪费自己睡觉时间的不满。
　　“今天最后一天了。”
　　那一瞬间，苏晴也感觉迟憬语气有点委屈，有点像是爷爷养的那条叫黄油的金毛犬的既视感。
　　怎么会？
　　迟憬怎么可能是黄油啊，迟憬得是一个咬人的恶犬。

　　那天，苏晴也自己第一次去天文展览，迟憬带着她去了好多展馆，讲了好多。
　　感觉迟憬好像不一样了，说不出来，她见过迟憬跟学校里的男生侃侃而谈，也看到过迟憬蹲在学校路口边和修鞋的老爷爷聊天。
　　迟憬好像什么都明白，就跟天文望远镜里看到星星一样，也是个星星般闪闪发光的少年。

　　照旧，迟憬把她送回家。俩人慢慢悠悠的回家，到了单元门口，迟憬开口说：“我要走了。”
　　“行，那你注意安全。”苏晴也没多在意，转头看他还不走，问他，“还有事儿？”
　　“小蘑菇，我要出国了。”

　　像是没明白，苏晴也觉得就算按照迟憬现在的成绩也是不需要出国的，况且还有半年才高考，迟憬脑子又聪明，也还来得及。
　　苏晴也问他，“什么意思？”
　　“我开学就不去了，没办法，我也得走了。”迟憬嘴上牵扯一抹无奈。

　　苏晴也觉得脑子嗡嗡的，不能转了一样，“开学？是明天开学吗？”
　　“是啊。”迟憬点点头，声音像是气声，没有丝毫力度，“明天就不去了”

　　“啊。”她也不知道说些什么，“这样啊。”
　　每个人对未来都有自己的选择，没人可以替他做决定，他的人生应该是自己的。

　　夜晚的风微凉，吹的树叶沙沙作响，小区草坪边上的路灯把俩人的影子拉得老长，俩人静静的在外边站了好久。
　　最后苏晴也把贴在脸上的发丝拨到耳后，开口，“那也挺好的。”
　　眼眶微微泛起了红，“那到时候出国了，你好好加油，别再像这样了，你明明很厉害，照顾好自己。嗯——，还有”
　　“那祝你前程似锦、平安顺意。”

　　苏晴也扯出一抹笑，眼眶打湿，眼角和鼻尖微微泛红，鼻尖上的小痣更加明显，路灯在杏眸里折射出细碎的光。
　　迟憬看着眼前的她，喉结微微滚动，“好。”又歪头笑笑，露出小虎牙，“那说好了，小蘑菇，你别忘了我。”

　　最开始迟憬出国后，也会经常和她一起聊天，会给她发来照片，有时候是国外的风景，有时候是熙熙攘攘的人群，后来由于时差，高三越来越忙，俩人之间的联系也就断了。

　　—

　　另一边，迟憬回到家，打开灯，看着屋内乍亮，眯了眯眼，这才打量自己的新家。
　　迟憬在回国前就买好了房子，最开始想着自己装修，人在国外，一直没回来，房子到现在还没有开始装修。

　　就托梁季宇给自己先租个房子，当时梁季宇接到电话，还调侃他，“大少爷终于知道回来了？”
　　当时他怎么回的，“是啊，准备接驾。”
　　梁季宇笑笑骂了句狗东西，然后问他“找我什么事？”
　　“帮我找个房子。”
　　迟憬当时买房的时候，梁季宇是知道的，“你不都买了房子。”
　　“没装修呢。”
　　梁季宇说他事多，回国接个项目，直接买个房子，还不能住，最后还不是得租。
　　想着，这也是个大忙人，问他，“想住哪儿，在你买的那套附近，还是离你公司近点？”
　　“城南嘉苑。”
　　“这离你公司可不近，怎么想着住这儿了。”
　　“环境好。”

　　想着那环境是不错，梁季宇就说：“刚好我那儿有一处，没住过，东西挺全，你住之前打扫一下就行，就是面积不怎么大，就两间房。”
　　迟憬深呼一口气，对这么快解决问题，表示满意，“没事儿，够用，住不久，等我房子装修好了，就搬走。”

　　挂了电话之后，梁季宇越想越不对，迟憬这狗在国外这么多年，还能知道小区名，还知道环境好，挑了一下眉头，肯定有什么猫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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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迟憬挂了电话之后，站在落地窗前，看窗外的景色，刚才在梁季宇问他的时候，他本来想说，无所谓在哪儿，他可能常住公司，也不会怎么回家，但是说出口的那一瞬间又想到之前在酒吧听到的，不自觉改口说出了那四个字。
　　迟憬揉揉眉心，之前听她说要搬家，也不知道她有没有搬走，就这么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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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刚好老天眷顾他，今天就遇到了。
　　梁季宇也算是办了一件人事。

　　迟憬去房间转了一圈，两间房，都有独卫，也不知道梁季宇这狗要三厕所干嘛。
　　去酒柜里取了一瓶酒，又拿出一个透明的玻璃杯。倒出半杯酒，坐在吧台上拿出了手机。
　　点开苏晴也的头像，她的头像是一个卡通小女孩，抱着一只碗，旁边印着几个幼圆体“我要吃饭饭”。
　　迟憬看到觉得也挺符合苏晴也，笑了笑，点进朋友圈。

　　最近的一条是，之前在海岛婚礼，发了一张玫瑰，迟憬想着应该是那次的捧花。
　　再往前翻，是只柴犬，配文是见到可爱的小狗。日期是他们婚礼前一天，狗的后边有个模糊的背影。
　　迟憬点开图，越看越不对，这个背影怎么看怎么像自己。

　　怎么都觉得这条狗是在说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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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苏晴也：“别瞎说，我没有，有人非说自己是条狗。”
迟憬：“哦，我不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