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道成精之后》石上秋水

6、第 6 章

　　元凤奉行用事实来当作教学材料。

　　于是他就地取材，找上了这次狗血事件的另一位主角鸿钧，并询问他此次事件的经过。

　　依旧在不死火山边界罚站的鸿钧：“……”

　　鸿钧低下头，凝视着我这个之到他腰高的小豆丁，深思三秒，蹲下身和我平视。

　　假如，我是说假如。
　　假如今天站在他面前的我这个天道本道，而是别人或者单单元凤一只凤凰，提问这种几乎可以说是私事的事情，他一定让这个人原地知道花儿为什么那样红。

　　但是问这话的是我。
　　——而且罗睺自己都对他们吐完了。
　　——而且如果说了好像可以有挽回老婆的余地……

　　嗯……

　　接着我就从鸿钧这里知道了这个狗血故事的另一个版本——木头版。

　　故事的经过大致并没有什么不同，最大的差别在于这两个人不同的视角对于结道侣这件事情的不同看法。

　　罗睺的思维是这样的：已经睡了而且睡了很多次了两个人都主动过也就是说我们两个互有感情互相喜欢——既然如此结婚。

　　这个逻辑完全有理有据没有任何毛病，然而很可惜的地方在于鸿钧本人是个比西方那颗菩提树还要木头的终极大木头。

　　这个做1的男人完全没有意识到两个人一起过日子的时候他的老婆需要仪式感来给予安全感，比方说名分。

　　在罗睺本人提起结道侣这件事情之前，鸿钧完全没有想到过这件事情。突然被提起他本人懵逼了一瞬间，下意识的重复了一遍之后，就因为常年性面瘫而被罗睺误解他睡了不想负责不想结婚，两个瞬间脑补完了整个逻辑链，接着原地暴起。

　　天可怜见的，鸿钧在吵架那一次直接A上去简直是超常发挥，开窍了，但只开了一瞬间。之后就如同被人一巴掌拍下来一般关掉了。
　　偏偏他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老婆已经动手了，两个人常年干架的肌肉记忆让鸿钧下意识的还手。

　　“……草。 ”元凤真心实意的说，“你这种人是怎么有老婆的？”

　　我：“那你后来为什么不收手？”

　　元凤：“盲猜是因为干起来了干的有点大收不住。”他瞄了鸿钧僵住的脸色，知道自己猜中了，一时间也被无语住，槽点太多以至于一时间不知道先从那里开始吐。

　　两个人打的狠了就算了，，偏偏鸿钧还占了上风，占了上风就算了，偏偏还没收住手，把罗睺打的够呛，一时间坐实了罗睺脑子里的渣男论，洗无可洗，扔昆仑山灵池里也漂不白了。

　　听完另一个角度的故事，我拉着元凤小小声：“我懂了你教给我的意思。不过这件事另当别论，我还是觉得鸿钧是渣男。”

　　元凤：“其实我也这么觉得，虽然我没有谈过恋爱，但是鸿钧作为这段关系里强势的那一放，应该更主动的给弱势的哪一方仪式感和安全感才对。”

　　“是渣男。”
　　“是渣男呢。”
　　达成共识。

　　只站在十步之外的鸿钧：“我听见了。”
　　你们以为我是为了什么才说出来的？不要当我不存在啊！

　　好吧好吧~_~

　　都到这个地步了，既然拿人家的私事当了教学材料，那就得帮忙稍微解决一下，看看鸿钧能不能来捞得起来。

　　“听着，你现在还有机会把老婆追回来。”元凤撸起袖子，插着腰道，“你先回答我，罗睺是你什么人？”

　　开始了开始了，元凤的另一课，有关情感。这个问题非常关键，关键到他们两个到底最后是HE还是BE。

　　“挚友，宿敌。”鸿钧的眼睛忽然温柔起来，仿佛盛满星光一般，慢慢道：“爱人。”

　　元凤上上下下打量了一遍鸿钧，道：“如果你要和罗睺去表明心意的话，爱人这一条放第一个。你们这种人真是的，最重要的的关键词不要放在最后面压箱底。先听前面容易引起流血误会。”

　　“……”鸿钧，膝盖中箭。

　　我：“你猜罗睺现在为什么不愿意见你？”

　　“……”鸿钧，梅开二度。

　　元凤拍了拍手吸引注意力，问了第二个问题：“那么，你愿不愿意和罗睺结道侣？说实话，你心里的实话 。”

　　闻言，我不由得望向了鸿钧。

　　平心而论，单论外貌条件，鸿钧和罗睺是非常相配的，再论情意，他们万年相伴。
　　按理来说——

　　鸿钧坦坦荡荡道：“我心悦与罗睺，我想要与他结为道侣。天道在上……”鸿钧看了看我个头，沉默一秒钟，改口道，“大道在上，我此生只一心对此一人，若有违此誓，便叫我道果全毁，魂飞魄散永世不得超生。”

　　——按理来说，他们两个理应HE才对。

　　有件事此处必须声明，饭可以乱吃，誓不可以乱发，尤其是对着我和大道爸爸发的誓言，因为如果违反的话，真的会应验。

　　元风的表情看起来非常感动：“很好，这下开窍开完全了。罗睺，听见没有？”他从袖子里捏出一张符纸，符上是龙飞凤舞的黑纹。

　　鸿钧：“？！！”

　　我：“……？你什么时候和罗睺开了通讯符？”

　　元凤从容道：“和你谈话之前。”

　　那张符纸微微发出一点光亮来，穿出罗睺冷冷的一声嗤笑：“立刻出现在我面前看着我的眼睛对我把你刚才的话再说一遍你可以有机会得到原谅。”

　　此话一出，效果堪称立竿见影，刚才还稍微散发着一点丧气的鸿钧整个都抖擞了起来，匆匆作了个揖就往不死火山口狂奔。

　　这个白发魔神的身影很快消失在视线之中，我由衷的道：“是好事吧。”

　　元凤点了点头，表示肯定：“是好事。”

　　扰人表白会遭雷劈，但是不死火山被这俩人占了，我和元凤闲来无事，只好在四处逛逛，转了两圈就转到了边界。
　　这里的温度较之火山口要低很多，尽管还是很热，但依旧有寥寥植物破土。

　　“生命是奇迹啊。”我感叹，“说起来，不死火山好像没有下过雨？如果下雨，温度会不会降一点？”

　　“谁知道呢。不死火山几乎从没下过雨。”元凤耸耸肩，“不过就算下了，大概能稍微滋润一下边界的植物，稍微遏制一下不死火山扩散的速度。”

　　“下雨吧。”我发出一声感叹。“周围的植物快渴死了呢。”

　　话音刚落，忽然狂风骤起，电闪雷鸣，不过几个瞬间，大雨瓢泼而下，浇在这片干枯的土地上。

　　元凤非常及时撑了个屏障在头上，避免了我们两个淋成落汤鸡的命运。

　　我和他面面相觑，忽然都意识到了什么。

　　元凤若有所思：“天道……天道啊。作为天道，你也许还有点你自己也不知道的才能和权力？”

　　比如说……

　　“雨停。”
　　风止雨停，乌云散开，露出一片湛蓝的晴朗天空。

　　元凤：“说点离谱的。”

　　我：“不死火山边界回缩。”
　　略迟疑：“会不会有点……”过于离谱？

　　话未说完，焦黑的土地忽然碎裂翻涌，颜色也逐渐像正常的黄色转变，草木破土而出，整个不死火山的边界回缩了将近三分之一。

　　“……”
　　“…………”

　　元凤真情实感的发出一声：“艹。”
　　这一年的脏话全放今天了。

　　元凤抬头，看见晴空万里，阳光普照。
　　元凤低头，看见脚下芳草幽幽，周围树木丛生，生机盎然。

　　数千年来他想尽办法也无法令不死火山因喷发而扩散的趋势就此停止，然而今天，仅仅只是身边未成熟的天道的一句话，就让恶劣的扩散回缩了整整三分之一。

　　这场盛大的奇迹就在他眼前这样快速而立即的发生了，就算是逆转也仅仅试试只是几个瞬间而已。

　　“是——言灵啊。”元凤几乎是喟叹着说。

　　出口成真，言出法随。

　　在这片天道的土地上，天道的话就是规则。

　　天道生了为世界而生，为世界呕心沥血，奉献一切。
　　等价交换，整个世界，都归天道。

　　“鸿蒙，我不能再教你了。”元凤轻声道，“你不能继续再跟着我。”

　　“为什么？”

　　我抬起头，看着比我高出许多的元凤。他很高，我需要仰视才能看清楚他的脸。

　　元凤蹲下身，道：“你是天道啊，鸿蒙。再怎么样，你依旧是天道。天道不必仰视他世界中的任何生灵，包括鸿钧和罗睺。”

　　“鸿蒙，世界的生灵无法教导尚未成熟世界的规则。天道就是规则。你的力量太过强大，却又无法完全自如掌控。就如同刚才的言灵，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我当然，知道。

　　我知道这意味着只要我想，我可以颠倒黑白，我可以随意改变，我甚至可以违反盘古大神形成的如今一切规则。

　　因为我是天道。

　　而元凤是一只凤凰。
　　一只洪荒里的凤凰。

　　他可以教导族里的幼崽，可以教导年幼的后辈，但是唯独天道，不可以。

　　他的眼界是这个世界的最高，而天道的最高不是这个世界的最高。

　　我应该，也必须去找我真正的，能教我的老师——
　　大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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