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道成精之后》石上秋水

4、第 4 章

　　罗睺靠着弑神枪，道：“说的是，那我就不贪心了。”

　　元凤看看罗睺。
　　元凤又看看我。
　　元凤陷入了沉思。

　　当年盘古父神挺过众多魔神围殴，还反手把他们通通埋进土里变成世界养料。之所以让仅剩的两个魔神跑了，就是因为他们两个足够会审时度势，知道父神由先天至宝孕育而出，必然不是他们能惹得起的。

　　罗睺作为这两个魔神之一，能从混沌时期苟到今天，靠的就是他足够识时务。

　　四朵十二品莲台是洪荒本土世界孕育，他身为世外魔神，得了一朵和他属性相合的十二品灭世黑莲本来就占了大便宜。

　　十二品业火红莲虽然就摆在面前，但是为了这朵也许派不上大用场的莲花而得罪我，显然不划算。

　　他以魔证道，数不清的岁月兢兢业业万分谨慎才走到今天。

　　他不会因为贪心不足，让自己得罪不该得罪的人。

　　对于他这种精神，我非常欣赏，并且考虑到之后我这块地图的可持续性发展，给他塞了一团功德。

　　罗睺略有茫然：“啊？”

　　元凤梗住了，表情看起来恨铁不成钢：“所以我和你说过那么多遍不要把功德随随便便给人，你还是没有听进去是么？”

　　“我心里有数。”

　　元凤心力憔悴道：“可你目前为止表现的都不像有数啊。”

　　罗睺的神情严肃起来，他郑重其事的问道：“他这种情况是什么时候有的？”

　　元凤道：“从出生开始。”

　　罗睺道：“……冒昧问一句，他几岁了？”

　　元凤木着脸道：“刚出生六个月。”

　　罗睺：“……”
　　元凤：“仗着自己生而知之无所不能一直不把功德当回事儿。”
　　罗睺：“……”

　　我确定他们交换的眼神里在这一刻达成了某种奇妙的共识，那就是已经要让我这个刚出生半年的小孩儿认识到功德概念，并认识到功德珍贵万分绝对不能当作野果随随便便送人。免得我哪天自己一个人出去逛一圈被哪个心怀不轨的骗身偏心骗功德。

　　可是，罗睺，他其实也是不同的。

　　对于我来说，元凤是我第一个认识的人，所以他必然有些特殊。

　　而之后不同的便是父神当初放走的两个魔神——尽管创造了一个世界，但是父神并不完全是个善神，他的确心有仁慈，但同时也有作为凶神的一面。

　　当初斩杀三千魔神的时候，露出的便是凶神一面，在漫天围攻里杀出一条血路来的父神，在看见那两个没有动手的魔神的时候，未必没有过先下手为强的想法。

　　但是他最终没有动手，在创造世界的时候也没有动手。

　　我能感知到他的思想。

　　他知道自己会以身殉道，成为世界基石，但是世界的思想还没有启蒙。

　　而脱离了混乱无比的混沌，在他的世界落脚的两个魔神——鸿钧和罗睺，他们是两个是多年的好友，也是彼此的宿敌，同时也代表了两种不同的道。

　　父神：很好，就是你们俩了。

　　阴阳平衡，太适合给大家当个启蒙老师了。

　　大道有三千，三千大道皆可证。两个都是全能型人才，日后必然要请他们两个当个老师。这功德迟早都要给。

　　既然早给晚给都要给，不如干脆现在卖个人情给他。

　　然而罗睺显然没有get到我的点，他和元凤凑在一起低头交流了一会儿，几乎一拍即合的达成了共识。正要转过头对我说些什么，罗睺却突然顿住了。

　　元凤道：“怎么了？”

　　他的目光看向不死火山的火山口。

　　好的，让我们回顾一下罗睺为什么会出现在不死火山？

　　因为他和另外一个魔神——吵了一架，吵完开打，罗睺吵架没有吵赢大家也没有打赢，一气之下跑了。

　　而现在，不死火山的边界，出现了另一个魔神的气息。

　　罗睺眯起眼睛：“四朵莲花快能凑一桌麻将了。”

　　“什么？”

　　“鸿钧来了。”

　　***

　　后世对于鸿钧的记载多有玄奇，他对于后世的众人来说是太过久远的上古人物，又因为几乎不在人间显灵，以至于又有许多人质疑他的存在。

　　他的形象，性格，爱好等等，后人多有揣测，却也未曾真的亲眼见过。

　　人们对于他和魔祖罗睺的关系多有好奇，然而这两人的辈分实在太高又获得太久，以至于只言片语中难辨真假。

　　我第一次见到鸿钧便是此时，罗睺抄起弑神枪冲出了不死火山，和火山边境的鸿钧又打了惊天动地的一架，我和元凤趴在不死火山口远程吃瓜，对着两个互相对轰的魔神指指点点。

　　“看到了吗，这就是不好好沟通的代价。”我对元凤说，“你看罗睺，明显火气上来了只想把鸿钧暴打一顿。但是鸿钧几乎不还手，只是防守。他要么是心虚，要么是因为罗睺受伤严重怕他伤上加伤。”

　　元凤多聪明一只凤凰啊，他活了那么多年什么没见过？一双视力极好的眼睛远程围观这场家暴，啧啧有声：“既然这么担心又为什么会打起来？除非是不好好说话。多少年好朋友了对对方还不了解吗？就这还能打成这样。他们俩到底发生了什么？”

　　人对于看热闹的热爱堪称刻进了骨子里，我和元凤就他们俩吵架和打架的可能性进行了一百八十种讨论，之所以没能继续下去，是因为鸿钧和罗睺实在是听不下去了，双双收了手。

　　罗睺冲过来大声咆哮：“才不是因为这种原因！你们俩给我适可而止！一个天道一个第一只凤凰在这里讨论人家的吵架原因合适吗？”

　　“对不起。”我诚恳的道歉，“我不是故意的，我和元凤都不是故意的。我只是第一次见到这种事情，有点好奇。”

　　说实话，的确非常新鲜。

　　我和元凤从来没有吵过架。不，倒不如说元凤从来没有办法对我发脾气。

　　我对自己的性格和脾气其实非常有自知之明，元凤带着我四处浪的这段间里，我其实干过很多让元凤感到窒息的事情，比如说一不小心薅了他最漂亮的那根尾羽，比如说带着他滚进了泥坑里有严重洁癖的元凤在瀑布下狂冲了一天一夜……

　　——我好欠揍啊，真的。

　　很多年后我和元凤唠嗑提起这件事情的时候，元凤简直为之绝倒：“原来你还知道自己很气人是吗？”

　　元凤那时候觉得和一个才半岁的小孩子生气不太好。他作为凤族族长，他其实带过很多族里的小孩子。其中也有很多劈断腿的小崽子，由此锻炼了强大的心脏。

　　元凤个人并不奉行打击教育和暴力教育，由于用不同的教育方式带过很多轮幼崽，又亲眼见证过太多的结果，所以他对于教育方面有一套自己的心得。

　　尽管还会因为孩子太皮无能狂怒，但是绝不会当面发脾气，最多背地里踹断一颗树。

　　我的确生而知之，但是元凤知道的事情是，我这时候还是一个孩子，一个知道很多事情，但是对于生活方式，分寸礼貌等一窍不通的孩子。

　　元凤对于幼崽实在是非常宽容。

　　所以尽管我干过很多踩他底线的事情，但是他依旧不会和我吵架。

　　而罗睺听了我的回答，哼了一声，板着脸道：“没有下一次。”

　　反正他和鸿钧这个架肯定是打不下去了，怒气冲冲的找个地方坐了，留给鸿钧一个“我很生气，快来哄我”的背影。

　　鸿钧：“……”

　　我这才有机会仔细打量一遍一遍这位魔神。

　　罗睺身材已经是十分高大挺拔，但是鸿钧更高，目测他至少比罗睺高了两寸。

　　他的面貌比之罗睺更为清冷，也是一副俊美的模样，一头苍白的长发用银冠束在脑后，着一身紫衣，很有几分谪仙人的味道。

　　只不过他此刻直勾勾的盯着罗睺，倒是很有几分无措的模样。

　　——有瓜。

　　……我有罪，我知道我不应该好奇，可是……可是我真的有点想知道他们两个到底发生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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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罗睺：你什么时候给名分？
鸿钧：……啊？
罗睺出离愤怒了：你钓了我这么多年，睡都睡了还不打算负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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