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辛》卿墨淮

87、第 87 章

　　辛驰对着景异怒吼：“我什么都不知道！我在家里等着你景异！等你亲口告诉我！”
　　“我......”景异抬手捂住脸。
　　辛驰看到原本让他珍惜到‘十指不沾阳春水’的那双手被冻得红肿发紫，手指手掌上布满了细细小小的破口，有的已经结痂，有的还很新鲜！那双原本白皙软嫩细长的手面目全非，辛驰气到爆炸，他大发雷霆，“我辛驰是做了什么？就会让你景异觉得只有离开了，才是最好的解决办法。嗯？我做了什么？我又做错了什么？景异？你睁开眼睛看看，我为你做的！再摸摸良心问问，我辛驰是你想的那样的吗？”
　　“辛驰，辛驰你听我说，我不是！”景异哆哆嗦嗦的说：“我不是因为你才离开的。我是因为我，是因为我自己！“
　　“是！当然是因为你自己，你不管不顾自己就这么走了，就离开了，走的从容，走的潇洒！”辛驰用手比了个二，说：“两次！景异，你扔了我两次了！就像你扔垃圾一样，扔了两次了！景异，你简直是个养不熟的白眼狼啊！你到底对我有没有过半分留恋呢？”
　　“我！”
　　“我对你的感情，对你来说什么都不是，景总您身体力行的告诉我不是吗？你看看你忍辱负重的这个地方？是想我滚吗？您直说啊，那房子本来就是您的，我辛驰是个什么东西？鸠占鹊巢啦！景异，你曾经到底有没有过那么一瞬间相信过我，是真心的？对你是真心的？我就是爱你这个人，和你的家世和其它什么乱七八糟的事一毛钱的关系都没有。你信过吗？”
　　“我！我相信的，辛驰！我一直都信的！“
　　“你相信个屁！“辛驰越说越气，火冒三丈，“你相信？你有脸说你相信？你相信你跑？你跑一次不够你跑两次？我说什么？哼！我又算什么？我板着指头一天天等着，我坐在家里连门都不敢出等着你景异！我等着你回来，我坚信你会回来！我相信你能感受到我爱你，我！“辛驰突然站起来左手一把攥着景异的衣领，右手握拳高高举起！
　　景异怕极了，他都忘了本能的含胸护头，只是紧闭着双眼，长长的睫毛颤抖着，眼泪顺着脸颊滴在辛驰揪着他衣领的手上。景异等待着辛驰的暴揍，心想：如果揍我一顿能让你消消气也好，辛驰心里也能舒坦点儿！然而他并没有等来辛驰的拳头，却等来辛驰炙热颤抖的吻。
　　辛驰赤红双眼，舌尖灵巧的撬开景异的牙关，探进深处深吻着景异，炙热缠绵。辛驰把对景异如饥似渴的思念变成一种折磨，他开始施虐般的亲吻着景异，咬破景异的舌尖甜腥的血腥味立刻散开。辛驰推开景异，用手随意擦了两把景异的眼泪，摔门走了！
　　‘嘭’门被大力的关上了，震起了灰尘在空中飘飘扬扬。景异跌坐在床板上，泪眼看着尘埃落地。
　　辛驰以最快的速度逃离那个地方，钻进驾驶室，发动车子，猛打方向盘踩下油门。车子没开出去五米，轮胎和地面尖锐的摩擦声生生划破了深夜的宁静，‘次啦’！借着月光，能看到辛驰趴在方向盘上，剧烈抖动的肩膀。

　　通过房东大妈的介绍，景异在这个小县城的纸箱厂找到一份工作。昨晚辛驰走后，景异一个人坐到天亮，很早就来到工厂。
　　“哎哟，你快去给吾个后生娃说说嘛！今个都弄坏了喔么多滴喽，那挣不够么！”
　　“是啊！你快去给他说说吧。王婶也是怕扣他的钱！”
　　“好的，我去找小景！”房东大妈，拍拍景异的肩膀：“小景呐！哎哟，这手怎么又破了？你先停一下，来来，到这边来。”
　　“没事！房大妈，我没事！”景异继续低头折，丝毫不理会被纸划破正在往外冒血的手指。
　　“你快别做了，你先过来，你先停下来小景。听大妈给你说！”房大妈很胖，她拎小鸡仔似的把景异提溜到了一旁，拿了张软和一点纸，帮他擦了擦血，说：“你自己按着！”
　　景异接过来自己按着伤口，看着房大妈。
　　“大妈知道，你是个好人！你来了这半个多月，帮我们顶的班也从来没问我们要过钱，说话也好听。大妈知道你就不是我们这土疙瘩里的人，迟早要走的。我们......”
　　“房大妈，你找我什么事？”景异情绪低迷的对房大妈说：“您要没事儿，我去上工了！”
　　房大妈一把拉住他，“上什么工哟！你看看你那个手今天都破了多少次了，那纸上弄了血也不能算呀！还有，主要你今天弄错，弄坏太多了啊景异！几个大妈心疼你，都愿意平摊一下，刚好就不扣钱了。但是你再做下去.......小景你今天状态不好，休息吧！出去走走。你看你脸色也不好，回去睡会吧！”房大妈不由分说把景异拉出去，“明天再来！今天大妈给你算休息哈！快回去吧！”
　　景异出来的时候正是正午，冬日的太阳白嗒嗒的，外面的风景也不及夏日的五彩缤纷。景异低着头，踩了踩地上薄薄的冰层，哈出一口白气，“辛驰再也不会回来了。我真的，失去他了吧！”景异对着门口那颗光秃秃的大柳树说：“可是我好想他！”
　　景异回来，倒在床上睡着了。他迷迷瞪瞪醒来的时候，天已经黑透了，也不知道具体几点。景异烧了壶开水，把昨晚辛驰拿来的米饭扣在菜上，浇了点开水拌了拌。
　　‘咚咚咚咚’
　　‘咚咚咚咚咚咚咚咚’
　　敲门声一声比一声紧，景异打开门。辛驰抱着一个大包，手里还拎着饭菜，走进屋里。辛驰看到桌子上的剩菜剩饭，一声没吭，把那个大包放在床上，打开塑料袋，又是两个菜一碗米饭。这次的菜看上去就让景异非常有食欲，辛驰把筷子塞给景异，“快吃吧！“自己拿起勺子，开始吃昨晚的剩菜。
　　景异关上门，站在旁边如鲠在喉，他看着辛驰几下就把剩菜吃完了，抹了把嘴起身打开他刚刚放在床上的大包。“你快吃。一会该凉了，吃了晚上胃又不舒服！“辛驰把袋子里的东西都拿出了，“这羽绒服你留着穿，你那个大衣太单薄了。这小地方没楼帮你挡风！我昨天看了你这床太硬了，就铺了一床毛毯连个褥子都没有。你这......”辛驰深深吸了一口气，继续说：“你这半个多月怎么睡的！”辛驰说着，把他买来的褥子给景异铺好，“我还给你买了床电褥子，晚上你准备睡的时候打开，躺下就关掉，记住了吗？快吃呀，你吃你的，不用管我！”
　　景异看着忙忙碌碌的辛驰，百感交集，他强忍着眼泪往嘴里塞了一筷子菜......这熟悉的味道打破了景异最后的伪装，景异痛哭流涕。这是辛驰做的，这是辛驰的味道。
　　“辛驰！”景异轻轻喊了一声。
　　“我也没有办法景异！”辛驰站在景异旁边，搂着他的肩膀让景异靠在自己身上，仰着头说：“我也没有办法！景异，你既不和我分手，又不愿意和我回去......就这么吊着我！”辛驰苦涩的笑起来，“那我又能怎么样呢？我愿意啊。景异，我自愿被你吊着！我愿意，我心甘情愿！你就是觉得我贱也好，觉得你就是吃定我辛驰了也无所谓了，我也...我自己也那我自己没办法。”辛驰低头亲吻着景异的头顶，“你没有我照样生活，我没有你根本没办法活！”
　　辛驰拉过景异的手，从口袋里拿出创可贴，一条一条的，一道一道的为景异把新鲜流血还没有结痂的伤口都贴好创可贴！“好了，别沾水，这么冷的天该化脓了！”
　　“辛，辛驰！”
　　“景异，你快吃饭吧！我走了。那电褥子我已经给你打开了，你记得晚上睡的时候关掉！”辛驰蹲下捧着景异的脸，深情的拥吻。极尽缠绵，炙热温柔。“我走了！”辛驰起身抹了一把脸，离开了。
　　短暂的柔情让景异亦真亦幻，难以琢磨。景异突然起身夺门而出，辛驰早已不见踪影，他对着黑暗大喊：“辛驰！”
　　辛驰又缩回车里，他已经清楚景异每天都要去纸箱厂上班。辛驰就想守着他，哪怕只是知道他在哪儿，在干什么，就行！
　　第二天，辛驰并没有等到早早出门上班的景异。辛驰不安的坐在车里，手指不由自主的敲着方向盘。辛驰脑补了各种可能：‘着凉了感冒了？吃多了胃疼？不会是那三无电褥子着火了吧！？那完了！臭鱼变烤鱼了！’辛驰嘴里碎碎念着，‘再等一小时，不出来我就进去！’时间过了还不到五分钟，辛驰如坐针毡，忐忑不安，“去他妈的一小时！”辛驰下车大步走进那小院。
　　看到门没锁？辛驰疯了，破门而入：“景异景异！你没......“辛驰看到端端正正坐在床边的景异，压低声音把话说完：“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