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盗号未遂[综英美]》匿名希望

5、真相时刻

　　“那会很适合你，亲爱的。”店主说。
　　斯蒂芬妮赶忙回神，被逮个正着的心虚让她双颊泛粉。从某个时候开始，店主跟杰森已经停下寒暄，饶有兴趣的看着斯蒂芬妮。
　　“我不是──”
　　“快去试，孩子。你很有眼光，那是设计师款。幸运的是，设计师今天就在店里，你试穿了哪有不合身，还能让她给你改。”
　　斯蒂芬妮本来就慌，这套礼裙怎么看都不像她负担得起，店主一说设计师款，她就更害怕。杰森心里清楚这间店的大致订价，知道没什么能紧张的，但他觉得斯蒂芬妮惊慌失措的模样好玩。
　　──平时斯蒂芬妮可横蛮了，黑面具横在面前都不眨眼的搅局者会为了这点小小困境手足无措？有趣。
　　然后梅茜两肩扛着共七个黑色的礼服保护袋，从店铺后头转出来。素颜，素色短袖方领短上衣和洗得泛白的牛仔长裤，白色匡威，银白卷发草草扎成马尾。
　　杰森……有点儿让自己给空气呛住了。
　　“梅琪！快来，我给你介绍。这是杰森，我提过的，好小伙又高又帅人还温柔体贴，他喜欢文学，绝对单身。杰森这是梅茜，全哥谭最美丽最前途无量的新秀设计师，单身。”
　　杰森尴尬得想掘地三尺。
　　这……不是他想要的第二次见面。
　　在杰森的假设上，他是要接近梅茜，以不那么蝙蝠们的方式；追踪对方每日行程、去哪间咖啡馆买什么样的晚餐，或，毫无预警浑身是血降落在梅茜的公寓防火梯上什么的。
　　在杰森的假设上，他期望某个，更英雄式的场景。比方，像是，提早出现在魔物肆虐之处，用上他在大种姓修练得到的魔刃，给梅茜留下深刻的完美印象，合作一段时间后拿掉面具氵罙入……他是说谈感情，再也不用继续当一个提姆。
　　这……完全不是杰森期望的真相时刻。真不是。
　　梅茜望着他，扬起一边眉毛。
　　“我们已经认识了。”她说，嘴角微微勾着。那是个很小、很小，却让杰森心跳加速的微笑。
　　而斯蒂芬妮，理所当然发现异样。
　　“等等。”斯蒂芬妮眨了眨双眼，露出了嗅到八卦的坏表情，先看看梅茜、再盯着杰森，问：“杰森。你是不是带我来了一间店，而你刚好认识随机出现在这里的服装设计师？”
　　杰森扭头，往后靠在墙上，一巴掌往额头拍下去。
　　“不。你别问。我不会告诉你任何一个字的斯蒂芙──情况很复杂。”
　　杰森知道他已经完了。这是斯蒂芬妮，蝙蝠洞里最不懂得放弃的女孩。他玩完了。就这么。到此为止。此生往后他都逃不过被其他人拿失败的搭讪来嘲笑的命运，见鬼，这绝对会在他认识的所有义警跟恶棍之间病毒式传播。
　　现在买机票逃往阿拉斯加为时未晚。
　　隐居一年。大家会忘了这事的。
　　果不其然斯蒂芬妮转头就去问梅茜。“斯蒂芬妮，喊我斯蒂芙，我是那边那位单身帅哥的妹妹。很高兴见到你、梅琪，你是怎么跟杰森认识的？那家伙几乎没有女性朋友。他太害羞，不能跟女生说话。”
　　“──绝对的谎言，别相信她。”杰森绝望地试着力挽狂澜，走过去背着梅茜、低头嘶嘶威胁斯蒂芬妮。“听着斯蒂芙，你要不马上停下来，我就把你上周偷走迪克所有巧克力曲奇的事说出去。你最好知道我是认真的。”
　　也许他不该继续在这浪费时间，他该立刻回家打包行李，随便搭上任何一架准备离开北美洲的民航机──他该庆幸至少斯蒂芬妮自称是他的妹妹，不是同事或义弟的前女友吗？杰森不想被梅茜误会，哪怕他已经这么绝望了。
　　“你答应过不出卖我！”斯蒂芬妮瞪大双眼。“迪克会弄死我！那天他扬言要严惩曲奇小偷！”
　　杰森挑高眉毛，正要再说点什么，梅茜把另一套礼服递过来。
　　“猜想你也会喜欢这套。”梅茜说，期间瞥了眼杰森，笑意若有似无，“等你换完，我们再来聊聊我跟杰森怎么认识的故事。杰森是鲍伯的朋友，鲍伯的朋友也是我的朋友。如果你只想短期租借，这将免费，我也不收取任何修改费。“
　　这成功转移了斯蒂芬妮的注意力。杰森真是松了口气。
　　“看在人情的份上……”斯蒂芬妮抱着两套礼裙进试衣间，可惜地嘟嚷道。
　　现在杰森面临新的问题；他要怎么给梅茜解释。
　　“所以。”梅茜歪过头，微笑，玩味的打量杰森，“杰森？”
　　“杰森。从来不是个提姆。”杰森一手扶着脑门，“我诚挚地求你别问。”
　　梅茜笑了。“你的形象确实跟提摩西这类名字相距甚远。”
　　杰森放下手，仰头，长叹。“如果我请你去吃晚饭，你能不能在这事上永远放过我？”
　　“为什么你的提议听上去不论正反都对你有利？”
　　杰森垂眸，从余光看着梅茜的笑容，一束白色发丝落在眉心处。
　　“我是想让局面对我更有利。否则我就输得太多了。”他说。
　　梅茜眼底有点什么情绪，一闪而过。杰森希望他能抓住，他希望他能知道那是什么。今天梅茜也戴了棕色美瞳。是视力问题，或别的因素？不管怎么说，他内心的自己都在为了又见到梅茜在做侧手翻。
　　杰森决定换个更轻松的话题。“鲍伯刚告诉我，你在这儿提供有折扣的礼服租借。那些全都是你的作品？”
　　“课堂作业，我会这么说。总不可能我把每套作品都留在家里。”梅茜回答，漫不经心，“只希望能鼓励孩子们在学业上坚持，尽管我怀疑用参加毕业舞会当筹码会不太够。”
　　“谁知道呢。至少，我九年级到十一年级，那会儿是有点期待校园舞会。”杰森耸肩，目光转向更衣间。斯蒂芬妮正在里头跟礼裙奋斗，一些细碎的咒骂传出来。“谢谢你。为了斯蒂芙的裙子。她为此焦虑，打工赚的钱要支付礼服会不太够。本来我想替她付账。”
　　梅茜轻轻看了他一眼。“那她自尊心将受到的打击程度，会跟她在乎礼服价格的程度一样多。”
　　──不错。这正是杰森犹豫的。斯蒂芬妮在蝙蝠洞以坚持不懈和自尊心闻名，而杰森，他有时也想做个好大哥。
　　“她是第一次自己挑礼服？”梅茜问，若有所思。
　　“差不多。”杰森答得含糊；不，斯蒂芬妮当然不是第一次穿礼服，她出席过WE的活动、哥谭的慈善晚会，她跟提姆交往过。通常，韦恩家族长期配合的妆发团队会直接把斯蒂芬妮塞进准备好的礼裙，她不需要也不能有意见。
　　显然学校没有、斯蒂芬妮的母亲也没有教她，怎么挑一身能出席校园舞会的合适礼裙。就杰森所知，斯蒂芬妮高中没参加过任何舞会。那么，对，这是斯蒂芬妮第一次自己挑礼服。
　　这就是斯蒂芬妮问他能不能陪她挑衣服的主因。尽管杰森参加校园舞会的次数不比斯蒂芬妮多。
　　“大学的舞会？日间？夜间？”梅茜继续问，眼神在货架上搜索，“你知不知道她的鞋码？”
　　杰森给出数字，靠在穿衣镜旁，看梅茜开始在店里找配搭的鞋和发饰。这很可爱，还有点诱人，要是一直盯着梅茜看、不会害他被送进黑门或阿卡姆，杰森不想挪开目光。
　　斯蒂芬妮穿着她一见钟情的白色礼裙出来。“通常我不碰白色。”她高声宣布，“但我不能抗拒这上头的紫色手工刺绣。而且，严格来说这不是白色。这是月光的颜色。有点，我不确定，淡蓝？”
　　“好眼光。”梅茜淡淡回答，把一双跟鞋和一套发卡交在斯蒂芬妮手上，左手腕上有个针包，戳满了有彩色圆珠的细针，“现在别动，我看有哪些地方要修改。”
　　这套礼裙在斯蒂芬妮身上是真的好看，特别衬她肤色又显她金发柔亮动人。杰森开始考虑找个由头帮斯蒂芬妮买下来，理由恰当就没人会被伤自尊。
　　一张手工海报贴在梅茜跟斯蒂芬妮背后墙上，写着“获得鲍伯奖学金的规则”──这倒是新的。杰森想知道鲍伯怎么有多余的钱办奖学金。就他所知，这间店铺勉强谈得上收支打平。
　　确认过要修改的范围后，梅茜带着衣服离开，要他们五天后来店里取。杰森趁着斯蒂芬妮在试衣间奋斗，找店主结账。
　　店主拒绝了。
　　“实际上，你也许该知道，梅琪从没跟我收过钱。”
　　杰森愣了愣。“那些出租礼服的收入……”
　　店主微笑。杰森回头，看见贴在墙上的手工海报。
　　──“获得鲍伯奖学金的规则”。
　　“我不是随机推荐某个拿着礼服出现在犯罪街的女孩给你。”店主和蔼而委婉地指责杰森。居然有那么点像阿尔弗雷德。
　　杰森从海报上收回目光，“我要买下那件衣服。”
　　这下他可有好理由帮斯蒂芬妮付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