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渣攻才是真替身》满地繁华

6、006

　　还没等裴世霄走过去，一个男人在南又星身边坐下了。
　　这人裴世霄也认识，是戚家的那个混不吝，戚家老太爷二儿子的幺子，戚少英。

　　戚家老太爷是自己白手起家的，也亏得眼光毒辣，抓住了商机，靠着倒卖发家。
　　后来戚老太爷膝下两个儿子，大儿子继承了家业，成了现在戚家的掌舵人，小儿子也优秀，帮着处理家业。
　　只不过，俗话说，抱孙不抱子，宠孙不宠子，就算精明如戚老太爷也逃不过这定律。
　　更何况，他这二儿子的幺子长得好看，最像老太爷故去的发妻，因此被老太爷宠得没边，养成了为所欲为的性格。

　　戚家二儿子倒是想管教，但老太爷年纪大了，就想着享受天伦之乐。金孙嘴甜，老太爷被哄了几句就眉开眼笑，反而责怪起自己的儿子来。
　　因此戚家就出了这么个谁也管不了的混不吝。

　　裴世霄有些惊讶。
　　这种宴会戚少英竟会来参加，以往这混不吝向来看不上这种宴会，毕竟也不需要攒什么人脉。
　　戚家大名鼎鼎的混不吝大剌剌地在他的金丝雀身边坐下了，还自以为风流地端起了酒杯，朝南又星油腻地捋着头发，自信一笑。
　　他的金丝雀人软绵绵的，这时候还不知道该怎么不知所措呢。

　　一旁的戚少阳有些尴尬：“这……家里说让我带阿英过来见见世面。”
　　裴世霄眼角余光瞥了他一眼，没什么情绪，朝那边走了过去。
　　令裴世霄没想到的是，对着他向来软绵绵又温柔可人的南又星，对着戚少英却丝毫不见不知所措的慌张模样。

　　南又星坐得笔直，杯子都没挨一下手，压根没和人碰杯的意思。
　　他眼眸极黑，像披着碎琼乱玉，冷得扎手。
　　他面无表情地同戚少英说了一句话，之后就转开了头，看都不看戚少英一眼。

　　倒不是他想象中的不知所措小绵羊。
　　裴世霄挑了挑眉。
　　他还从没见过南又星的这一面。
　　正想着呢，南又星这一转头，就正好看见他了。

　　刚刚南又星还一脸的冷漠，在看见裴世霄的时候，那双纯黑的眼睛顿时亮了起来，像是漆黑的夜幕装点上了流星的湛湛光辉，像是雪白宣纸上泼墨成山水、工笔画花鸟，霎时鲜活动人。
　　与方才的漠然截然不同。
　　南又星站了起来，朝他的方向走了过来，直至站在他面前，仰起头，目光专注地盯着他。
　　万千星河在南又星的眸中被点亮，仿佛这世界熙熙攘攘、人来人往，璀璨光影在他眸中如流水般逝去无痕，却只有一个裴世霄，被他看在了眼里。

　　裴世霄余光看见身后戚少英惊讶歆羡的目光。
　　他是个男人，当然觉着受用。
　　“我可以先回去吗？”
　　南又星眸光期盼地看着裴世霄，宴会灯在他漆黑的眼眸里像个静谧燃烧的光球，犹如拢了个太阳。

　　“等我一会儿，很快。”再开口时，裴世霄的声音不知怎么的竟哑了。
　　说是很快，果然很快。
　　南又星见裴世霄走到刚刚坐他身边那个人面前，居高临下地和人说了几句话，不过十秒，转身就走。
　　一开始那人还愣着，少刻气急败坏地起身要追过来，但这些在南又星眼里只成了模糊的剪影。

　　在那人追过来之前，裴世霄已经揽着南又星的肩膀走出了宴会厅。
　　南又星没有回头。
　　裴世霄用余光扫了戚少英一眼，傲慢地收回视线，微微翘了翘嘴角。

　　两人并排坐在车后座，南又星看了好几眼裴世霄的侧脸，没忍住好奇：“阿世，你和他说了什么？”
　　难得见到南又星还有好奇的时候，裴世霄莫名的心情很好，突然想逗逗他。
　　裴世霄冲他勾了勾食指：“你想知道？”
　　南又星乖乖点了点头，凑了过去。
　　裴世霄猛地搂住南又星的脖子，薅了一把他的头发。
　　“不告诉你。”

　　南又星突然被揉了头发，一时有些震惊，眼睛瞪得溜圆。
　　他生了一头微卷的黑发，密而蓬松，却并不坚硬，摸上去软软的，像羊毛，手感很好。
　　裴世霄挑眉：“小羊羔。”
　　也像猫。
　　只在他面前乖顺，对其他人都不屑一顾的样子，他很喜欢。
　　裴世霄靠到南又星的身上，只是这次他没有把人当成膝枕，右手不老实地直往人衣摆下方探。

　　南又星被吓了一跳。
　　他做贼似地看了几眼车前座，慌乱地握住裴世霄的手，颇有些不好意思地压低声音。
　　“别……别在这里……等回去再……”
　　裴世霄有些遗憾，一脸无辜：“我什么也不干，就摸.摸。”
　　南又星回视他的目光充斥着全然的不信。

　　他咬着嘴唇强忍着，怕自己发出声音。
　　南又星的唇色一向淡得有些苍白，此时被他咬得内侧窄窄的一线嫣红，格外勾.人。
　　他白皙透亮的脸上浮出一层薄红，仍忍着不说话，只一双眼睛漾着水光，巴巴地瞧着人，流露出一丝哀求来。
　　一边说不要，还敢一边勾.引人。
　　裴世霄停下手，从他的衣服里撤了出来，最终不舍地揪了下他的脸。

　　见南又星的唇被他刚刚弄得有了些许血色，裴世霄满意地笑了笑，压低的声音暗潮汹涌。
　　“好，等回去。”

　　果然等来了一夜荒.唐。
　　不知是不是因着晚宴上喝了些酒，裴世霄兴奋得很，兴致比平时还要高。

　　他没收敛力道，南又星没忍住就哭了。
　　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睛漾起水光，一眨眼，一滴晶莹剔透的眼泪就落了下来。
　　那泪珠顺着他面庞滚落，缓缓滑到痣的位置。

　　裴世霄抬起食指，轻轻拭去南又星的眼泪。指尖落在那颗痣上，他没忍住，在那颗痣上擦了擦。
　　眼泪可以擦掉，那颗痣却像一颗永恒的眼泪似的，留在了南又星的眼睑下。这才擦了几下，那颗痣周围的肌肤就泛起了微红，像颗朱砂痣。
　　看着格外可口。
　　裴世霄的眼睛逐渐暗了下去。

　　南又星晚上本来就只吃了一些小点心，几次下来身体实在是吃不消，这会儿还饿了。
　　只身体疲累的很，本来是想直接睡过去的，但是肚子饿得他眼前发黑，实在是睡不着。
　　没办法，南又星只得挣扎着从床上爬起来，幽魂似的飘到楼下厨房找东西吃。
　　他自问自己翻东西的声音并不大声，但是煮面时忽然就听到身后有些许响动，回头一看，裴世霄也起来了。

　　“吵到你了吗？”南又星微微蹙眉，一脸关心。
　　大概是因为今天格外愉快的原因，裴世霄没厌烦他这小心翼翼的神情，反而笑了下：“被香醒的。”
　　“你饿了？”南又星第一时间就把手边的面推到他面前，“那你先吃，我再煮一碗。”
　　裴世霄没有拒绝，端过碗先吃了起来。

　　南又星又煮好一碗，在他旁边坐下。
　　吃了两口后，裴世霄觉得这味道有些熟悉。
　　他忽然想起来。
　　明明平时的饭菜都是徐婶做的，但是总有两道菜让他觉着和徐婶往常的手艺有所不同。
　　他察觉到了，却也没有刻意去问。

　　他不是傻子，这会儿自然吃出了以前那两道感觉不同的菜是谁的手艺。
　　“你饭……做的不错。”斟酌了下，裴世霄语焉不详地夸了南又星一句。

　　“其实以前也是不会的。”南又星搁下筷子。
　　不知怎么的，这话听着像是有点落寞。
　　裴世霄下意识地看了他一眼。

　　南又星捏着筷子的指节微微蜷缩着，纤长的睫毛低低地垂着，辨不清眸里的神色。热气从面碗里升腾而起，白雾似的漂浮在他眼前。
　　他眨了一下眼睛，那雾气便变成了水珠，挂在他睫毛上，要落不落的。

　　小时候，家里几乎没有人管他，饿了就随便丢他一碗泡面。那时候他家里人养孩子的标准，只要不死掉就行。
　　长大以后，对于吃的，他也向来不在意，有一口吃一口，有什么吃什么。
　　他是后来才想着要去学做饭的。

　　“南又星。”
　　冷而平的声音唤回了南又星的思绪。他像是终于回神似的抬起头来，只见裴世霄目光冷淡地打量着他。
　　“你在发什么呆。”

　　“……没有。好吃吗？”
　　南又星轻轻地摇了摇头，目光亮晶晶地望着他，语气也活泼了些，整个人都变得闪闪发光。
　　“我是不是做饭越来越好吃了？”

　　裴世霄看他一副小狗求夸奖的表情，想到他之前就一直偷偷做饭给自己吃，轻轻笑了一声。
　　只他到底不愿意直白说好吃，反而矜贵地撇开眼，语气平直：“也就，还可以吧。”

　　“那你是没吃过我以前做的。”南又星低头用筷子戳了戳面条，语气低了下去：“那时候我做的东西，可是自己都吃不下去的。”
　　“特别难吃。”
　　“不过，后来就做得很好了。”
　　“好到终于能做给你吃了。”

　　最后一句话南又星说得很轻，像拂过柳叶尖的微风，消散得极快。
　　他目光灼灼地凝视着裴世霄，灯光流水般洒下来，像一小个橘色的太阳，烙印在他黑色的瞳孔里。
　　他认真的表情映在裴世霄的视网膜上，仿佛还在燃烧，带着发烫的热度。
　　裴世霄喉头微痒，上下滚了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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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我就蹭蹭，不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