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五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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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阳永远是美好的。
阳光能擦掉浮于表面的污垢，从天空降落下来赋予些许温暖后带来轻飘飘的幸福感，让人一瞬间松懈下来，好像夜晚的危险已经离你远去。
杰森这一觉直接睡到了中午，他的脑袋痛得要命，神经系统仿佛被埋入炸弹，在他闭眼的那刻不断重复撕扯。
外面隐约能听见人流声，杰森睁眼，仿佛能隔着一扇窗户和围城似的墙看见这个城市的日常。
鞋底踏在石板地面的咔哒声、车辆驶过马路的穿梭声、服装店外店员与路人的交谈声，昨夜沉寂混沌的城市在这一瞬间于眼前铺伸拉远，用声音描绘出一座城市的状若平常的图景。
杰森从飘忽的梦里坠下，灵魂试探着踩上这座城市的土地。
他依照昨晚进入这间仓库的流程离开了这里，没多久立在一个卖鸡肉卷饼的摊位前，摊主戴着一顶半旧的帽子，眼皮抬也不抬，对他灰头土脸的形象视而不见，好像这是这座城市每一个从夜里活下来的人的常态。
鸡肉卷饼上铺了一层稀薄的番茄酱，边缘露出一点绿色蔬菜的影子，杰森咬了一口，觉得比昨天晚上得面包差劲得多，但他不认为自己是个对食物太过挑剔的人，于是他把这种心态归结于对失去的东西滤镜太厚。
【主线任务：小鸟起飞3.0
任务介绍：虽然现在的你是一只头破血流心事重重面目全非时运不济的菜鸟，但仍有一飞冲天的潜力！
任务说明：第一个太阳升起在你睁开眼睛后。
能在这座城市看到太阳可真是不容易，作为迎接重生的赠礼说不定需要亲眼见证才能感受到真实，地平线折出光芒那一刻，仿佛这座无可救药的城市还没被放弃。
虽然在它升起的那一刻你还在睡懒觉，是昨晚没有休息好的原因吗？
在这座城市里走一走（0/1）。】
他沿着这条街道慢慢踱步，食物安抚了空荡荡的胃，感谢前一晚来送温暖的傻子，让他此刻至少能体面而不是试图去打劫超市，不管从哪个层面来件，这个都有点不太够格，至少也应该去……
一群带黑色头套的持枪劫匪走进了银行。
没多久，里面传来骚动声。
杰森刚转过拐角，猝不及防见证这场充斥纷争与金钱交织的集体活动，咀嚼的动作都停顿了一瞬，然后他脚下一拐，跟随前面拎着购物袋的老人转身回走，后知后觉这幅场景好像在哪里见过。
这个城市真的有白天黑夜之分吗？
老人在掉头时问他，“不常见这种场面吗？”
他的语气不是什么对这种事情习以为常的麻木，而是带着一种轻微的藐视，好像一眼看透杰森和这座城市格格不入，由此一瞬间衍生出上级对下级、哥谭人对其他城市人自然而然的轻慢。
杰森好奇，“你怎么知道我不是哥谭人？”
老人哈哈一笑，“哥谭人不需要用眼睛分辨，他们都散发着同一种味道。”
“你是说刚才那种事？”杰森蹙眉，“但我昨晚已经遇见过了。”还遇见了一只蝙蝠。
老人颇感兴趣追问下去，“感觉如何？”
杰森回想了一下，“毫无新意。”
没错，同样的选择地点，同样的行动方式，杰森几乎要怀疑他们咨询了同一个犯罪顾问，或者行动计划是橱窗里批发的，前一晚的人甚至没戴上头套，毫不在意夜里是否有人在街头迷茫游荡时撞入现场，着实让杰森怀疑他们的职业素养。
当时不觉，现在回想起那个场景，他竟然并不觉得意外，就像每日晚餐后电视台固定时间播放的余兴节目，没什么新奇的点子，又磕磕绊绊一直播放着。
老人闷闷笑了几声，脸上的皱纹几乎要蜷缩成一张吓人的面具。
“祝你和这座城市相处愉快。”
“我会的。”
杰森下意识回答，目送老人走过马路，自始至终两人都没有提起报警这个词。
杰森不提刚刚为什么不报警，老人也不问昨晚为什么不报警，好似一种心照不宣的默契。
这是哥谭人对这种事的态度吗？
他原地停留了一会，商店老板见他身上脏兮兮的，便叫他快点离开。
虽说算不得猫嫌狗憎，但也没有那么讨人喜欢就是了。
尤其是在这座人人皆吝惜善意的城市。
他没有目的地，有时候停下来看一看橱窗里的面包，水果店的墙角堆了几个被挤得不成样的橘子，一只毛发粘连的流浪猫甩甩尾巴抽了它一下，最顶上的橘子就咕噜噜滚入路中央，车流驶过碾碎了它。
看着那个橘子，他感到自己又饿了。
一个鸡肉卷很难维持一个正处于生长期且运动量可观的男孩子所需的正常能量，杰森推开快餐店的门，他原本收到了一张传单，是一家泰国菜，上面花花绿绿绘着看上去很有食欲的图片，最重要的是附带优惠券，至于为什么会在途中停在这家店门口，可能是因为店员一个还算善意的微笑。
于是满身灰尘的他在靠窗的位置坐下，思考自己下一步去哪里。
他没有身份证明，也总不能一直去睡仓库，固定的资金来源也没有，至少还要弄一点防身的武器，当然最重要的是医疗……他摸了摸自己的脑袋，伤口早已不再流血，结了一层薄薄的痂，恰好能被头发遮住。
其他一切都还好说，但唯一的共同点是，都需要资金……
去打工吗？但是没有身份证明，不能打工则肯定没有钱去弄证件之类的东西，从尚有良知的角度来看显然这是一个死循环。
他一边思索一边往外看，路对面恰好有一个提款机，金属外层的边缘有一条闪烁着金光的弧度，看得时间长了甚至要比太阳还要灼目。
好像这个也不错……
恋恋不舍地将视线从上面撕开，杰森发现对面的人正借着喝咖啡的动作观察他，咖啡杯边缘露出来的眼睛充满惊恐，肩颈肌肉紧绷，好像只要杰森有了下一步动作就会立刻撒腿逃跑。
好像很有经验嘛……
于是杰森为表敬意，对他露出一个友善的笑，其中暗藏多少威胁无法估量，总之对面那个家伙立刻呛住了，还发出了惊天动地的咳嗽声，杰森窃笑。
离开餐厅后他继续旅程，在一整排的或亮或不亮的路灯下踩着某种节奏行进，脚步声有生命般乖巧地渐渐隐没进地砖之间的缝隙里，他渐渐陷入悄无声息的思绪里，如同一只幽灵绕开人群。路口中间有一个摇摇欲坠的摄像头，和昨天晚上被两个醉鬼当做赌注的那一个很像，恰好脚边有一块石头，他捡起来眯着眼认真比了一下距离，有点诧异昨晚那两个人为什么扔了几下都没打中。
杰森随手把石头丢进垃圾桶，发出咚的一声响。
【叮~任务完成】
【隐藏任务：动作可以更规范一些（1/1）
子弹也许不那么专业，武器可能更为朴实，但仍是一个好猎手，是曾经在射击场得到过金牌教练的指导吗？只用来对付一个摄像头是不是有点太小题大做了？】
杰森疑惑地望了一眼仍在原位的摄像头，随后视线往垃圾桶里一瞥，发现里面已经率先躺了另外一个摄像头，刚才发出的声音恰好是石头打在它上面。
杰森：这东西的判定究竟是什么标准？
这次系统大发慈悲给了他一笔钱，而不是轻飘飘一个称号给他敷衍过去，杰森捏着那笔钱，怎么看怎么觉得像封口费。
恰好窗口飘出来的咖啡味道很香，他没计较这件事，而是拿着钱排在人群后买了一杯，乳白色的纸杯外面套了一层棕色的杯套，他撕开包装纸，往里面倒了赠送的砂糖和奶精，咖啡很热，杰森隔着一层杯套仍然能感受到蒸腾上来的热气，他吹了吹气，在咖啡的味道里舒缓了神经。
杰森就着这杯咖啡，在长椅上一直坐到天色将暗，太阳没有丝毫挣扎被拉入地平线，哥谭的黑夜再度降临。
一只眼睛自城市深处睁开。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第五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