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五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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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不是梅子，它在口中化了。
章觎觉得自己眼前发黑，有一阵高兴。很好，他马上就要失去意识，等再醒来时，就可以回到泡沫箱子里，抱着靛蓝色的渔夫帽睡觉了。
这样想着，章觎停下一切动作，安安静静地随波逐流。
“那个破帽子有什么好。”万子潇突然在他耳边道。
章觎睁不开眼睛，只能感觉到万子潇抱住了他，为他抵消了一部分水流的冲击。
这感觉很奇怪，万子潇明明更瘦小，却能将他裹住。
万子潇的灵力在水中四散，无孔不入地钻进章觎身体里。他承受不住这力量，终于如愿睡去。
失去了禁锢的八条腕在水中无限伸展，覆盖住整片海域。天地骤然变色，海中生灵四散奔逃。滚着金边的乌云压过来，海面上狂风呼啸，电闪雷鸣。
海面以下却仍是一片平静。巨大的章鱼浮在水中，有一只小小的鲛人坐在其中一条腕上。
鲛人的尾巴是蓝紫色的，泛着幽幽的光。他在水下唱着人类听不到的歌，短短的头发摇曳着，像一颗毛茸茸的海藻球。
雷电过来的时候，鲛人游了上去。
整片海域被金光照亮，继而回归黑暗与寂静。
……
章觎腰酸背痛地醒过来，从屁股底下拿出一个被压扁的泡沫箱子，和一顶酸梅味儿的渔夫帽。
完蛋了，这次出了一些意外，他居然还是人形。
但是现在他能自如地控制这副躯壳，也能随心所欲地把腕放出来了。章觎的腕修长漂亮，浅粉色上带着珠光，还有一些细小的红色花纹。
那些吸盘蠢蠢欲动。
章觎循着熟悉的味道进入了万子潇的房间，这个讨厌的人类还在床上睡觉。
他闭着眼睛倒不显得那么面目可憎了，头发乱七八糟地团着，倒添了几分孩子气。
那也是熊孩子。章觎绝不心软，一条腕悄悄攀过去，准备绕上万子潇的脖子。那白皙的一小截，脆弱又无助，只要他稍微用一点力，就能被颈椎断裂的声音取悦到。
想想都美妙。
是时候报这几日的仇了。
柔韧的腕触到万子潇的皮肤，滑腻而温热。章觎正要收紧的时候，腕的尾端突然一阵麻痹，随后是剧烈的疼痛传来。
“小觎，你怎么恩将仇报？”万子潇紧紧握着他的腕，上面有一个很深的牙印。
章觎愣住了。他的体//液是有剧毒的……
但万子潇显然没事。
他拉着那条腕，把章觎拉到床上来了。
章觎受了惊，本能地伸出了八条腕，又不由自主地将万子潇紧紧裹住。万子潇没动，他的身体一样滑溜溜的，根本抓不住。章觎低下头，看到的是一条蓝紫色鱼尾。
……
章觎再次醒了过来，呆呆地看着眼前的一片虚无。
有一个很好听的声音在轻轻吟唱。
仔细辨认了一会儿，章觎才谨慎地向着声音的方向走过去。保险起见，他的八条腕都放在外面，在身后张牙舞爪的，瞧着有些吓人。
脚下开始有浅浅的水，但章觎已经不怕了。
潇就在前面，他看到他了。
少年的潇，青年的潇，老年的潇，都在他眼前一一闪过。最后化成了一尾人鱼，游进水里。
歌声就在耳边。
章觎看到了，那个唱歌的鲛人，他长着万子潇的脸，一条蓝紫色鱼尾，却拥有着潇的一把天籁嗓音。
但他的身体是半透的，他只是一个离体之魂。
章觎站在他身前，不知道该说什么，露出什么表情，一如既往的木讷。
“不带我走吗？”鲛人游过来，抱着他的一条腕。
是了，要一起走的。
是了，这是潇啊。
章觎做了一个大泡泡，把潇的魂魄收进去，小心地用腕护着。
虚无的尽头，金光乍现。
章觎在床上惊醒，万子潇居高临下看过来，眉眼含笑。
“醒了。”
作者有话说第5章 第五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