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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part27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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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秀秀的故事是从六七年前讲起的,她是霍老太最宠爱的孩子,每年夏天都会从长沙到北京来避暑,那时候,霍老太都会带她买很多东西,领她去各处玩。
但是无论玩的多么亲密,霍老太都有一个习惯,就是晚上只能一个人睡,那个时候正是好奇心旺盛的年纪,有一次晚上睡不着,她跑去找奶奶,撩开帷幔的时候却发现里面没人,抬头间却发现她奶奶用一个诡异的姿势挂在床上方的床架子上,两眼翻白,披头散发,状态却是在熟睡当中。
屋子里的几个人对她描述的那种毛骨悚然的场面多少都有些震撼,但吴晴更在意的是她说的那句霍老太的梦呓:没有时间了。
这句话没有人比她更印象深刻了,因为在小哥精神恍惚的那段时间,重复的最多的就是这句话,没有时间了。
到现在吴晴都不知道这句话的意思,小哥哥精神恢复以后她也问过,但是他什么都没说。
吴邪从霍秀秀描述的那个恐怖的场面里回过神,也不由得佩服起这个小姑娘的毅力来,单凭这么一句没头没尾的梦呓,要是他的话肯定会无从着手的,但就好奇心来说,吴邪觉得他和霍秀秀还是有共同之处的。
“在之后的时间里,我又听到过很多次相同的梦话,我知道奶奶心中有一个巨大的心结,”霍秀秀叹了口气道:“总之,查着查着,我奶奶的心结就变成了我的心结。”
为了这个一点线索都没有的心结,她从十五岁起就开始着手,几箱子的老书信都被她看完了,终于在一张记录包裹往来的表格上发现了蹊跷。
在1995-1999年每年的三月,都会有人寄一盘录像带来,这些包裹的收件人都是她奶奶,据她说她奶奶是一个非常老派的人,只会看戏,录像带这样反常的东西自然引起了她的注意。
为此她做了非常详细周密的计划,终于成功的翻录了其中一盘,然后到朋友家去看了那盘带子。
带子里的内容就是她之前说的,几个穿着白色衣服的人在地上爬着,她在里面认出了她的阿姨霍玲。
后来从带子的内容中镇定下来的她采取了一个十分机巧但是冒险的办法。
她花了几个月的时间模仿她奶奶的笔记,给那些老信件上所有的地址都写了一封回信,信的内容不必过多赘述,从那以后她就主动负责起了家里的信箱,到第五个月的时候,她等的那封信才出现,只有一行字:旧事毋重提。
“我那时候就知道这事有门了,”霍秀秀笑道:“那个地址来自北京本地,吴邪哥哥,你知道我顺着地址找到的是谁吗?”
吴邪被问的一头雾水:“怎么?我应该认识这个人?”
“那老头名字叫金万堂,”她朝吴邪眨巴了下眼睛:“你有没有想起什么?”
大金牙的形象吴邪记忆深刻,因为从那天他走近铺子开始,他的命运就开始偏航,所有的一切,都是自那张战国帛书开始的。
“难道他知道什么?”
霍秀秀摇头:“他底子是干净的,但信确实是他回的,我贸然找上门去他不知道所为何事,什么也不肯说。”
但是作为一个聪明又有门路的女孩子,霍秀秀总有办法让他开口的,在磨了很长时间后,金万堂的一批货出了问题,她动用霍家的关系帮他保住了铺子,就算是这样,金万堂还是犹豫了很长时间,在一个晚上,在电话里和霍秀秀讲述了一切。
原来他所谓的和霍家一次合作动了贪念的买卖,不是普通的买卖,从现在看,可能是中国盗墓历史上最大的一次盗墓活动。
以当年霍家的手段,要是敢动霍家的便宜,必然会遭到报复,金万堂之所以没事,就是因为这次活动之后,霍家甚至其他的几方人马全部元气大伤,根本没有力量和心情来追究什么。
胖子听到这儿不由的坐直了身体,有些不服气的道:“吹牛吧,最大的盗墓活动,那得属咱们的塔里木之行吧?”
霍秀秀摇头:“那不是你概念中的倒斗儿淘沙,那笔买卖,已经超出了普通盗墓的概念。”
吴晴挑了挑眉,心里有了一些隐约的猜想,霍秀秀说超出了普通意义上的盗墓概念,那么这个所谓的大,应该就不是指规模,或者说不只是在规模上。
“到底是怎么不同法,快说吧,”胖子的好奇心被挑起来了。
就在霍秀秀刚要说话的时候,吴晴听见身后一直一言不发的人开口了:“他们要盗那个墓的目的,并不是为了钱财,而是为了另外一个还活着的人。”
霍秀秀的表情看起来很诧异:“你知道这件事情?”
张起灵摇头,没有再说话。
“那你怎么知道他们不是为了钱?”
张起灵还是那副淡淡的模样,他看着窗外爬山虎的影子说道:“历史的必然。”
霍秀秀对他的话一头雾水,但一直懒洋洋的靠在椅子上的吴晴却一下子坐直了身子。
为了另外一个还活着的人?历史的必然?史上最大的盗墓活动?这些明显有指向性的句子太容易让人产生联想,心思电转之下,吴晴想到了当时在巴乃那座高脚楼里看到的那张照片。
上面那个她觉得很眼熟却又坚信没有在她身边出现过的男人。
那不就是……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想明白其中关窍的吴晴因为呼吸急促一下子变得手脚冰凉,她看着张起灵,企图在他那里求证,但张起灵只是看着她,眸子跟平时一样淡然,什么情绪都没有。
他像高高在上的神明,无悲无喜的俯瞰着世间的形形色色,仿佛什么事都不能挑起他一丝情绪,这一刻,吴晴又一次感觉到,她和张起灵根本就是两个世界的人。
这样的认知连同刚才那个大胆的猜想,让吴晴一下子变得身心俱疲,她朝左右看了看,觉得她现在急需一张床。
但是这里什么都没有,她收回目光朝白芷招了招手,白芷走过来俯身想听她说什么,却感觉身上一重,吴晴靠在她怀里闭着眼睛喃喃道:“累了,让我靠一会儿。”
白芷怔了怔,目光在张起灵身上掠过,放缓了动作抚了抚吴晴的肩头,什么也没说。
他们之间的互动时间太短,其他几个人还一无所知,霍秀秀还在问吴邪小哥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吴邪知道她大概是不习惯小哥这种态度,不过他明白这个闷油瓶的意思,钱到了一定数目,再增加与否已经没有意义,如果是史上最大规模的一次盗墓活动,动机还是为了钱,那也算是他们这一行的悲哀了,世界上比钱有价值的东西还有很多。
他稍微解释了一下,霍秀秀想了想表示理解:“你们男人对这种东西就是比我们女人敏感一些,我们女孩子对于什么历史的必然就没什么感觉。”
那也不尽然,胖子瞟了一眼闭目养神的吴晴,觉得这丫头可能知道了点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