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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0、争宠 ...

  •   晚枂圸回来时已近黄昏,他进屋前看了一眼对面那群忙碌的泥浆工,但他性子冷淡,不愿理会,别说在旁边建个小院,就算有人把它的小屋给炸了,晚枂圸也能面不改色,于是他脚步一抬,走进了屋。

      百以则正打算出门寻他,一转身瞧见他回来了,忙走去接过他的竹篓,这一接手,才发现篓子里装满了药材。

      药师自然是他胡乱瞎扯的,要是晚枂圸没能采回药材,他都已经想好圆谎大句,就说是他失忆了连同采药的认知也一同丢失了,但此时他却采回了满满一箩筐,不禁皱起眉头,奇怪道:“你还认识草药?”

      晚枂圸倪了他一眼,觉得他这句简直就是废话,“你不是说我以前是药师吗?”

      百以则当然不是指这个,晚枂圸从小生活在云屹,离百草峰甚远,师尊也不教授草药一课,自打他失忆后,百以则发现他不仅懂做饭还懂草药,晚枂圸还有多少是自己不知道的。

      他正欲说些什么,见晚枂圸身后绕出一条黑乎乎的东西,百以则看向他,问道:“狗?”

      晚枂圸道:“山上跟回来的,赶不走,便由着它。”

      那黑犬通体黝黑,毛发乌亮很是精神,不像是一只流浪狗,它颇为亲近地绕着晚枂圸转溜,尾巴摇得快要起飞。

      “你跟狗可真有缘。”百以则笑道,蹲了下来,盯着那只黑犬问道:“你是看脸跟回来的?那么多人路过你怎么不去跟着,偏偏跟了我家枂圸?”

      黑犬似乎很不喜欢百以则,一见他蹲下来,连忙龇起牙咧起嘴,发出闷闷的犬吠。

      百以则见状,一巴掌拍在它狗头上,不悦道:“凶什么凶,跟个大爷似的。”

      那狗子初来乍到,似乎知晓自己不该这么嚣张,被他胡乱揉着脑袋大气不敢喘一声。

      百以则逗了会狗,抬起头看向晚枂圸,问道:“起名了吗?”

      “四爷。”这名字是他临时起的,这黑犬一共绕着他转了四圈,既然百以则要叫它大爷,以后就这么叫着罢。

      百以则不乐意了,他叫二爷,这只黑犬叫四爷,岂不是与他同辈?他可不想跟这只狗扯上什么关系,犹豫道:“.....总不能喊一只狗叫大爷罢。”

      “随你。”晚枂圸转身往屋里进去,说罢还喊了声四爷。

      四爷狗腿地不能再狗腿,立马一改面容,扬起尾巴哒哒哒跟了上去。

      百以则无奈道:“行,都依你。”

      不知不觉到了饭点,百以则站在小厨门前,见晚枂圸出来,笑意盈盈地看向他,道:“菜我都洗干净了,就等你,多煮点,昨日的不够吃。”

      晚枂圸看了他一眼,也不多说什么,走进了小厨,四爷跟在他后退摇着尾巴吐着舌头也要进去,被百以则一脚给踹了出去,骂道:“厨房禁地,再敢进来把你给炖了。”

      四爷恶狠狠地瞪他。

      百以则开心地像个孩子一般坐在桌子前双手握着筷子等晚枂圸上菜。

      晚枂圸无视了桌边的百以则,蹲下给四爷的饭碟里添菜,四爷激动地呜呜叫,尾巴在身后拍起了一层灰。

      百以则只觉得当头一盆凉水浇了下来,难道他在晚枂圸心里还不如一只狗吗?

      他眼神一直跟随着晚枂圸,委屈巴巴道:“枂圸.....我饿......”

      一个早已辟谷的人喊饿,换做普通人早已经给他翻了个大大的白眼,但晚枂圸不愧是“仙奉小寒竹”,他转身走回小厨,面不改色地给百以则端上了菜。

      饭桌前,一个吃相文雅不疾不徐,一个狼吞虎咽吃的比狗还多。

      晚枂圸看了眼四爷,见他盘里菜吃的七七八八了,伸手把桌面上一盘肉末豆腐端起,正准备放到脚下,百以则一手抓住了他,认真道:“我的。”

      晚枂圸:“.....”

      两天后,百以则的别院光速建好,是的,光速,不到三天一所三进小院就建成了,那小伙子不知从哪请来那么多人,不眠不休几天,总算是建好了,别院不大,五脏六腑却齐全的很,百以则把“晚府”的牌匾给挂了上去,乐呵呵地带着晚枂圸进去逛了一圈,问道:“房子不大,但住两个人绰绰有余,你搬过来,我跟你一起住。”

      晚枂圸对这所新宅并不感兴趣,他自己的小竹舍也收拾的干净,自己住也没什么不好的,当场就拒绝了百以则。

      百以则也不灰心,反正这所小院与晚枂圸的竹舍紧紧相对,自己不出五步既能踩到对方的门槛。

      于是接下来百以则就开始了他厚颜无耻的蹭饭生涯,一到饭点,不管他在哪,总能出现在小院里的那张饭桌上,比四爷还要准时,最主要是他进门从来不敲门,不管门闩有没有锁上,来了就是一脚,这些日子晚枂圸的小竹舍的大门门闩换了不下十次。

      这日,百以则踩着饭点急匆匆地赶了回来,踹门踹地轻车熟路,对着木门又是一脚,或许是他这一脚踹地凶猛,又或许是那小木门已经撑到了极限,总之那可怜的木门就这么“砰”一声倒在地上,惊起一院尘土。

      四爷每次见他都狂吠不止,这次也不例外,龇牙咧嘴地对着他。

      百以则骂道:“死狗子叫什么叫,都来几次了还不认得你爷爷,当心我趁他不在把你拿来炖狗肉!”

      晚枂圸正端着一盘小菜走了出来,瞥了眼那扇倒在地的木门,觉得百以则吃饭的力气都用在了踹门上,他站在原地盯着百以则,眉目微蹙,愠怒道:“百以则!”

      “在在,我在!”百以则一个箭步,连忙跑了过去,心道早知就给自己安一个更加亲密的身份,也免得晚枂圸天天喊他百以则跟点了火似的,他像往日一般要伸手接过晚枂圸端着的菜,但晚枂圸这次不仅没给他还紧紧地扯了回来。

      百以则抬头看见晚枂圸正面无表情地盯着他,心知他这次真的生气了,不讨好卖乖可能连饭都没得吃,这些天他肉没长脸皮确实越发地厚了,既然如此,何不再不要脸一点,反正也没差了,他放缓了语气,看着他,一脸真诚而委屈道:“怎么能这样,你以前可是可是喊我百哥哥的。”

      晚枂圸:“.....”

      四爷对着百以则再次狂吠不止,似乎在替晚枂圸骂道:“不要脸!”

      晚枂圸冷冷道:“我是不是跟你有仇?”

      百以则跟在他身后,笑道:“有啊,爱恨情仇。”

      晚枂圸总算领会了百以则的厚脸皮,这些日子他有事没事总往自己这里跑,怎么拐弯抹角地骂他,都能面不改色凑上一张笑吟吟的脸,他有点拿不准百以则到底是真的脸皮厚还是没脑子。

      他别过脸,走了过去,把端着的青椒炒肉全数倒入了四爷的盘中。

      百以则不敢再闹,乖乖地举着筷子坐在桌子前等着上菜,可他等了好一会,菜都上齐了,晚枂圸也开始吃了,仍是没瞧见自己专用的白瓷碗,他眼巴巴地看着晚枂圸,问道:“我的碗呢?”

      晚枂圸淡淡道:“没碗。”

      四爷已经吃完一半了,再晚点晚枂圸就要把菜都倒给它了,百以则急道:“上次不是买了一堆吗?怎的没了呢?”

      晚枂圸将一盘菜端给了四爷,道:“没有就是没有。”

      百以则也不管有没有碗了,反正有筷子也是能吃的,他道:“行行行,下次我自己带。”说罢便夹菜吃了起来。

      可他越吃越觉得委屈,恶狠狠地瞪了眼快要把脸埋进盆里的四爷,连四爷都换新饭盆了怎的自己就没有,他抬头望向晚枂圸,不悦道:“难道我在你心中就比不上四狗子吗?”

      晚枂圸停下筷子,低头想了片刻,觉得此人不仅脸皮厚还能吃,养起来确实比四爷费点米,于是他点点头认可了百以则这句话。

      百以则一看他点头,霎时间不开心了,他倪了眼四爷,“啪”一声把筷子拍在桌子上,双手抱臂,负气道:“不吃了。”

      “不吃出去。”晚枂圸话语里不带一丝感情。

      百以则转头与晚枂圸对峙了片刻,见他面若冰霜,立即低头拾起筷子道:“对不起我错了。”

      “我吃。”百以则没想到晚枂圸冷漠到连句安慰的话都没有,但他又不敢跟晚枂圸顶嘴,一时间憋屈又恼怒,只得“叮叮当当”地扒拉着菜盘子里的菜。

      晚枂圸道:“筷子拿好。”

      “是。”

      为了讨晚枂圸欢心,百以则决定跟四爷斗智斗勇,比比谁更忠诚。

      翌日一早,百以则就把这事给忘得一干二净,神清气爽地从门外敲着副碗筷走了进来,他刚想踹开门,想了想,那伸出去的腿倖倖然的收了回去,他腾出只手推开了门,见着晚枂圸,乐呵呵地冲他圸打招呼:“早啊枂圸。”

      晚枂圸见他举着个碗一幅要饭的模样,实在不想理会,转身摆弄自己晒的草药。

      四爷一见他就没个好脾气,在原地扒着泥土冲他一通乱吠。

      百以则瞪了他一眼,骂道:“再叫再叫,小心我炖了你这死狗!滚一边去!”他放下碗筷走到晚枂圸身旁,替他把草药摊开晾晒。

      前些日子采回来的草药基本晾晒好了,晚枂圸正寻思着一会去山上再采些回来磨成药粉入罐,他把草药都摆弄好,走到角落拾起那竹篓背上了身。

      “又去采药吗?”百以则问道。

      晚枂圸点点头,走向大门。

      “那我陪你一块去,我能帮忙。”这次说什么百以则也要跟他一同去。

      两人来到不远处的一小山前,沿着蜿蜒曲折的小路,踩着清晨潮湿芬芳的杂草,一路爬上了半山腰,百以则不认得什么草药,便跟在晚枂圸身后,只要见着他一弯腰,百以则就抢在他之前把下面那颗不知名的草给扒拉出来。

      一路拔一路上山,走得些许慢悠,晚枂圸见着好点的药草倒是兴致颇佳。

      日头正烈,百以则便在晚枂圸头顶撑起一道白帘,替他挡去炽阳,自己则是嘴角挂笑饶有耐心地跟在身后。

      日子要是能像这般平静舒坦地过着,倒是挺好。

      行至一片灌木丛前,这灌木不似普通的灌木,枝叶上长着一排排小刺,晚枂圸盯上了岩石上的一颗集珠草,这种草药虽算不上名贵,但对丹核损伤颇有疗效,他是偶尔一次在秦姑娘口中得知百以则丹核有损,便想着采摘下来给他,以感谢这段时日他的照顾,虽说小打小闹,但百以则对他的好是真的。

      晚枂圸挤身进了灌木丛,灌木紧簇相拥,他费力的挪动着身子,想要避开那些针刺,却不料脚底一滑,整个人摔进了灌木丛,那锐利的针刺划伤了他的手臂,鲜血已经淌了出来,染红了素白的衣裳。

      百以则正在树上留意着几只野兔,想着一同猎回去给晚枂圸做菜肴,听见前方传来的声响,猛地回头,可待他回头,晚枂圸已经摔了进去,他连忙飞身过去,扶起摔在地上的晚枂圸,见他手臂留下了一道血痕,眼神阴冷,他拧着眉头替晚枂圸止血包扎。

      晚枂圸不知他为何这般生气,由着他包好自己的手臂,许久,才听他道:“我方才没看你一眼,就把自己弄成这样。”

      晚枂圸小声道:“不妨事,小伤。”

      百以则有些不满,拉起晚枂圸要往回走,道:“不采了不采了,我们回去。”

      “可是.......”晚枂圸还想要那颗仙草,他转过头盯着石壁上的那颗集珠草,不肯离去。

      百以则眉间附霜,足尖一踩,腾起身将那棵草药摘了下来,放进了晚枂圸的竹篓里,沉声道:“可以了,走罢。”

      晚枂圸这才挪动了身子往山下走去。

      百以则一直阴沉着脸跟在他身旁,一言不发,忽然,他身后的咽止蹿上半空,在空中化作几百道剑芒,电光火石般直冲两人身后的山头。

      晚枂圸听见身后树木倒戈的巨响以及微微响起的刀剑嗡鸣,放慢了脚步,正欲转头看清楚发生什么,被百以则掰了回来。

      晚枂圸问道:“什么声音?”

      “没什么,兴许是鸟叫。”百以则语气有些冷。

      两人走了一段路,咽止“铮”一声从远处飞回了剑鞘。

      百以则回了竹舍,将晚枂圸的伤口又看了一遍,帮他换了药,叮嘱他不能沾水,这段时日不煮饭了出去吃,又等他沐浴完安顿到床上,替他细细盖好被子,熄了灯,这才沉着脸回了晚府。

      晚枂圸不明所以地盯着他离去的背影看了好半晌,将头埋进被窝里,沉沉睡去。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70章 争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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