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条奇妙物语》谋杀失眠

30、开玩笑吧

　　掩藏在层层叠叠山岭之中的黄昏别馆，仅有唯一一条吊桥与外界相连——若是拦腰截断，此处就会成为陆地上的一座孤岛。
　　这里也是九十九由基和鹤丸国永此行的目标所在。

　　在阳光的照射下，表面镀金的别墅金碧辉煌到令人觉得刺眼。鹤丸拭去生理性泛出的眼泪，这才感觉到刀剑化为人身也是会有不便的。

　　就算如此，山顶上依然有种挥之不去的阴森气息，再多金钱堆砌起的奢华浮夸，也掩盖不住黄昏别馆内部和四周环境的阴森可怖。

　　——那是浓重的到几乎可以化作实体的诅咒气息。

　　鹤丸好奇地打量周遭的一切：“哇……这里可比陨坑更适合探险啊。”

　　“这里确实吸引过不少探险者，和觊觎此处密宝的人，不过他们都——”女性特级比划了一个斩首的姿势，“就连别墅主人派来打扫卫生的保洁员也不曾例外，通通在离开后不久就遭遇不测，因此，这栋别墅还基本保留着几十年前惨剧发生时的样子。”

　　太刀捧场地哇了一声。

　　他环视着连飞鸟与虫豸都绝迹的地方——扭曲的仇恨、恐惧、怨憎等等污秽在不大的空间里交错汇聚，直到现在，近距离的接触才终于让粗神经的太刀开始有些不适。

　　虽有神名，付丧神的本质却是妖怪，是时之政府建立时高层与神道和高天原的合作，才让刀剑付丧神们拥有了微末的神格。而像鹤丸国永这类在神社停留过的付丧神，对污秽的气息比付丧神更加敏感。

　　说起神社，神社的神职人员们用的阴阳术亦是在祓除不洁与尘秽，某种意义上来，咒术师们的“祓除”做的是同样性质的事。

　　鹤丸小声嘟囔：“这种地方总觉得会有什么奇奇怪怪的小东西，比如被遗弃的神明啦，从某个犄角旮旯里蹦出来的付丧神啦之类的……”

　　“说起来，九十九桑的姓氏很有趣呢。会让人想到九十九神——也就是付丧神啊。”

　　因为自己就是刀剑付丧神的缘故，鹤丸国永对相关的见闻传说一直很感兴趣。

　　金发女性有些惊讶的眼神投了过来：“付丧神？想不到五条君对这个也有研究。从咒术的角度来看，器物主人的强烈情感长久以来积累沉淀，确实有可能化作诅咒，借助那些器物的造型显现哦？”

　　九十九扭头看向空旷的山林，那里刚才传来某种生物拍翅而过的扑棱棱声响，她在别墅正门前停下脚步，终于将话题扯回正轨。

　　“虽然没人敢进入黄昏别馆，它的传说却一直不曾消失。几个月后这里的主人即将举办一场侦探们的宴会，所以最近才委托咒术师‘打扫’一下这里。”

　　“五条鹤丸——”

　　“这次你的目标就是，将‘窗’在外围观察到的此地咒灵——一级一只，二级一只，三、四级共三只，以上咒灵全部祓除。”

　　太刀振臂欢呼：“哟西！那么，我要开始大显身手了！”

　　-

　　这是一条黑而深邃的走廊。

　　——或许已经不是走廊了？鹤丸国永觉得自己已经在里面奔跑了很久，久到他觉得自己来之前吃的午饭都消化光了、自己的肚子处于要叫不叫的边缘。

　　啊啊，要一振太刀在黑暗里进行巷道战，这未免也太为难鹤了吧？

　　还好他今天有先见之明地——戴上了夜视眼镜！

　　更糟糕的是，他和自己原本的监管者走散了。

　　在此前的副本里，鹤丸对上的本是普遍的、实力没有超过自己想象和五条悟科普的一级咒灵。几十年前因为某事惨死在别墅的所有客人冤魂凝聚起来，不甘的亡灵诅咒着这栋别墅和当时的罪魁祸首直至今日。

　　即便如此，在已经level.99、又拥有着清净神力的鹤看来，不过是三招之内的对手。

　　然而人生就是需要新鲜的惊吓，这样想着的鹤，果然遇到了他梦寐以求的惊吓。

　　异变就是在他斩杀——或者说祓除掉这名诅咒后骤然发生的。

　　暴走的咒灵失去踪迹，才露出了一直在背后刺激着咒灵、甚至将长长的喙伸进咒灵体内汲取养分的不明咒胎。

　　鹤丸国永浑身警铃大作！

　　这枚咒胎恰到好处地隐匿于黑夜，浓厚的夜色就是它最大的护身符。哪怕站在不透风的客厅内，夜战视力不太好的鹤也能隐约看到，比暗夜更加深沉的黑蒙蒙雾气，正从那枚胎心跳动的咒胎中涌动着喷薄而出。

　　在意识到这股雾气腐蚀了客厅的雕花长桌、天花板垂落的华贵吊灯、还由随处可见的黑色喷溅状血迹，不断蔓延的黑暗正在物理意义上地吞噬着这片空间的所有物体时，太刀拔腿便跑！

　　不是鹤胆子小，实在是这种能力和近战为主的刀剑付丧神相性太差了。

　　一不留神的话，就连自己的本体都会被吞噬掉吧？鹤丸郁闷地想。

　　就连前天那位伽具都玄示的一部分灵魂，都没有这枚小小的胚胎给他带来的威慑感深重。

　　但前天那位——好歹可是需要五条悟亲自解决的特级咒灵诶？！

　　鉴于整个咒术界目前也只有三名特级——特级咒灵有随处可见吗？暂时孤立无援的鹤丸国永显然是得不到回答了。

　　让太刀去夜战是不是有哪里不对？！（成员仅鹤丸国永一刀的）关爱太刀联合会表示强烈谴责。

　　虽然抱紧自己本体的鹤丸拔腿狂奔，感觉自己已经在这段看不见尽头的长廊中飞翔般狂奔，但这不影响太刀某种程度上的心满意足——

　　好耶！新的一天，是新的惊喜！

　　鉴于上次取出本体时“鹤丸国永”被认作是他自己的术式，因此参加考核的太刀也就大喇喇地凝结出了自己的本体。

　　本因为这穷追不舍的暗色拔足狂奔的鹤丸紧紧握着自己的本体，不知为何竟突然感觉到一振暖流涌过，就像是某个人正在触碰他的本体。

　　在这种危急关头，他还有闲暇思考一个问题。

　　啊啦，付丧神的感觉可是很难出错的，可明明自己的本体还在自己怀里。这种被温柔触碰的感觉，竟然和曾经审神者给自己手入的那种温柔细致莫名相似。

　　审神者……噫？等等。

　　后知后觉的太刀突然停下了脚步，改成腋下夹刀的他双手一拍，一脸恍然：“我说好像忘了什么事，那家伙，有告诉我解决这种情况的方法嘛~”

　　这种感觉就像是，原本只是打算头铁试探的一周目玩家，却突然发现自己竟拿着终极攻略的惊喜！鹤丸决定回家之后一定要给审神者被关在小黑屋里的账号一个好评。

　　黑暗之中，类鹤的金色瞳孔兴奋地眯起，太刀拽拽不知何时又换回身上的熟悉出阵服，身上细碎的金色锁链因为他的猛然回头而发出清泠的碎响。

　　……嗯？是刚才的那会儿变回来的吗？

　　涌动的黑雾不知何故也紧急停车，警惕地观察面前表现突然大变的青年。

　　多么稀奇，鹤丸国永纳罕地想，他竟然能从一只尚未完全成型的咒灵身上读出类似警惕的情绪。

　　明明无论是五条悟还是七海建人亦或者咒术师论坛都明晃晃地告诉他一个事实——诅咒应当是混沌的、野性的、全凭本能毫无自我意识的。

　　察觉到青年手中正在蓄积的金色力量可能会伤害自己，渐渐成型中的黑雾懵懵懂懂地自围裹咒胎的阴暗海洋中抽丝剥茧，露出鸦羽般五彩斑斓的黑来。

　　这是一只还能看出一点点乌鸦轮廓的咒灵，却长着三只眼睛三对翅膀和如钢铁般有力的亮泽羽翼，甚至无法在相对狭窄的走廊中行动自如。

　　可在寻常乌鸦本应粗短有力的腿部，这只咒灵却修长挺拔。它挪动着两根细如长棍却被黑乎乎的羽毛覆盖的足尖，茫然地看向正对他一脸戒备的白发付丧神。

　　鹤丸的心里泛起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

　　——这种造型，哈哈哈，什么他会觉得，这不仅很像妖怪中乌鸦的同族天狗，还有那么一点点、一点点的像鹤呢？

　　不过人们可不会惧怕象征着长寿与吉祥的鹤啊。

　　即使在日本享有“神鸟”之称，这也并不意味着人们不惧怕乌鸦这种“活着的邪恶之鸟”。事实上，乌鸦在民间传说里是小心眼
　　记仇又战斗力极强的种族。但若只是诞生于人们对于乌鸦的恐惧的咒灵，不至于拥有拥有特级的力量。

　　鹤丸国永手心捏起的术式终于读完了进度条。

　　咒灵的翅膀微微舒展，原本一直困着太刀的“帐”，便啪地一声破了。

　　即使只是微微震动翅膀，也能够掀起小型的飓风的咒灵嘶哑地高声啼鸣，然后便一头扎向了鹤的方向。

　　——想要贴贴！

　　然而出于一套叠一套飓风中心的鹤丸国永完全get不到这一点的，他只能顶着胡乱飞舞塞进自己嘴里的发丝、和几乎被狂风大作当作风筝吹跑的出阵服，吃力地伸出自己色泽寡淡到近乎透明的手。恍神的鹤丸觉得，自己似乎在发光。

　　“█ █ █！”

　　-

　　再睁眼时，鹤丸国永看到的是正以居高临下的角度俯视自己的五条悟，以及他身后一片漆黑的、在橘粉色天空衬托下摇曳的树影。

　　少年的嘴角微微下拉着，摆出一副“我很不开心”的神情，浑身上下却有说不出的嘚瑟气息。

　　不过，鹤的关注点却从少年的表情游移到了其他地方。

　　时至黄昏，黄昏别馆金光闪闪的外墙，将远处的夕阳都映染成金黄一片。

　　一只特级下落不明、其他诅咒皆被祓除的山顶上，终于久违地开始流淌温和的暮风。

　　手捏着一根看起来发霉又生出嫩芽的怪异指节——或者是其他什么的少年，另一只手自然地垂落在身侧，而他手中微微施力握着的物件，正抵在太刀颈间。

　　微凉的金属触感与鹤丸颈间的金色棉绳碰撞着，如同攀缘在颈侧随时会给自己带来致命一击的毒舌。

　　但这熟悉的、令自己从灵魂深处涌起慵懒倦怠的舒适——

　　鹤丸国永瞳孔骤缩。

　　他的视线缓缓下移，发现被少年握在手中的，是一振他再熟悉不过的、天天都能见到的、谁都无法比他更熟悉的太刀。

　　青年的手下意识抚上自己腰间，发现自己的本体依然妥帖地佩戴在自己腰间后，才微不可察地松了一口气。

　　后知后觉的鹤丸这才意识到一个问题——

　　如果他的本体还在自己身边，那么少年手中的这一振……

　　鹤丸国永：？？？

　　在终于等到同居人阴晴不定的神情后，已经摆pose许久的五条悟这才露出了一个堪称恶劣的笑容。

　　“好久不见了啊这位先生，让我想想，我是该叫你五条鹤丸，还是——”

　　“鹤、丸、国、永？”

　　在鹤丸国永没有注意到的角度，他暗暗活动了一下自己已经发麻的关节。

　　终于从族中典籍·电子版中翻出名太刀·鹤丸国永的存在，又趁着早就约好的皇宫之行讨要来鹤丸国永真身的五条悟面上挂着标准到无可指摘的笑容，可谁也无法从他笑眯眯的神色中读出其中的惊涛骇浪。

　　六眼竟然会被骗住这种事，五条悟早有预料——毕竟，背后捣鬼的很有可能是五条悟·plus版。

　　但他没想到的是，“五条鹤丸”其人，还真的跟五条家有着某种奇妙的关系。

　　他不是指鹤丸国永这个并非虚构的“五条”姓氏——事实上，五条悟对于是否多出一个族人来是没什么所谓的。

　　在猜到鹤丸国永的身份后，他针对太刀，或者说是咒具之灵？刀剑付丧神？总之比起诅咒更像是成精咒具的鹤丸国永被另一个“自己”赋予特殊待遇的猜测，反倒更加微妙起来。

　　斜倚在树干上的鹤丸在这种情境下竟生出一丝不合时宜的睡意，五条悟手中出鞘的鹤丸国永搭在鹤丸颈边，雪光般的锐利刀锋仿佛从鹤身上延伸出去的洁白羽翼。

　　没有半分闪躲之意的鹤丸国永蓦地笑了起来：“你的刀没有杀意——这样可不行。”

　　他捏着薄如蝉翼的刀脊，轻抚过自己呈现踏张姿态的本体，那纤细的刀身和优美的刀刃弧度，鹤丸国永哪怕闭着眼睛也能描绘出来。

　　“而且，我假设它应该出现在三之丸尚藏馆，而并非是这里？”

　　并非不关注自己的本体，只是身为皇室御物的“鹤丸国永”常年被宫内厅收起，被拿出来展览的机会才是寥寥，太刀便也只能作罢。

　　只是没想到，有朝一日他竟然会在五条悟手中见到自己的本体。

　　是的——他无比确认，那正是鹤丸国永本尊。

　　本灵与分灵无比贴近的时候，鹤丸内心深处涌起无法抑制的心悸。

　　竟然就这样直捣黄龙、直接把鹤自己都触碰不到的底牌这么明晃晃地摊在他跟前——实在太犯规了啊。

　　静默中确认了自己在这场拉锯战中的胜利后，少年终于破功，露出了眉飞色舞的神色。

　　“那当然是因为——我可是五条悟啊！”

　　然后，白发dk就爽快地就直接将鹤丸国永的本体丢给给鹤。

　　“诶——诶诶诶？！”鹤丸国永捧着手中的太刀愣住，他捧着不久之前自己连见都见不到的这把本体的本体，一时不知心头该泛起怎样的情绪。

　　“虽然我是没有死角的，连使用武器这种方面都没偶有死角——但是我也用不上刀啊。”理直气壮的五条悟下意识地打出直球，“虽然也有吓一吓鹤的意思在——但这本来就是给你要的嘛！”

　　太刀幽幽棒读：“不错啊，确实让我很惊讶呢……”

　　要是被吓到的不是鹤就更好了。

　　少年把玩着手中那枚看起来像是腌了很久的手指，将其竖在自己两眼之间，这玩意还是他在鹤丸身边发现的，不过看起来,鹤丸也是对其一无所知的样子。

　　在此前高专派发的任务里，五条悟已经回收了两枚食指——如今，是第三根了。

　　“那么那么，既然是来自千年之前的平安太刀鹤丸国永先生——那么你知不知道平安时代某个叫两面宿傩的家伙呢？”

　　鹤丸爽快地举手回答：“不知道哦——因为人家失忆了嘛！”

　　本以为自己能得到什么惊天大消息的少年原本已经摆出期待的表情，这会儿脸瞬间就垮了下来。

　　他还以为鹤丸会对同样千年前活跃的两面宿傩知道些什么，然而也是在问出口后才五条悟想起来，这是一只失忆的鹤。

　　“那就算了……走吧，带你去个地方。”因此，白发少年也只能无奈耸肩，“提前说好，那里有点无趣，不过问题不大，因为——”

　　“我们，是去砸场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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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五条悟能如此及时地出现在鹤丸身前，还多亏了进不了那只未知特级“帐”的九十九由基通风报信。

　　只是他没有想到，即便已经用上还不成熟的“苍”几乎瞬移着赶过来，自己也依旧来迟一步。

　　鹤丸国永已经倒在满地树叶的树林中呼呼大睡，他周围是一圈12级风暴横扫过的痕迹，还有落在他脑袋边的那枚宿傩手指。

　　虽然还有疑点无法解释，不过五条悟眼下关注的重心并不在此。

　　难怪他能够在短短一天内摆平那帮烂橘子，以至于自己觉得那些老家伙配合到令人觉得诡异，感情不是因为自己的威慑力加强，而是因为他们在暗搓搓憋着劲儿使坏。

　　拉着鹤丸雄赳赳气昂昂就准备杀个回马枪的五条悟长手一伸，自然地夹住一手一振鹤丸国永的鹤丸国永，脚下轻轻一点。

　　三分钟后，瘫倒在京都五条宅前的鹤丸国永觉得自己已经奄奄一息。

　　哪怕是孤身对阵特级都没让他有这样痛不欲生的感受——虽然这个小鬼会的瞬移是很帅气很让人惊吓没错，但是这么被技术还不纯熟的五条悟带着，鹤丸觉得自己已经被消化掉的午饭都要被吐出来啦。

　　白发少年郁闷地把某团白色塞回正在吐魂的太刀口中，不甘心地戳戳正在装死的鹤丸国永。

　　“喂喂喂，我说，真的有那么难受吗？这可是没几个人能感受到的vip席诶？”

　　有气无力的太刀翻了个白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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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参加考核之前还是一名非术师、甚至应聘内容只是文职的五条鹤丸竟然会遇到拥有宿傩手指的特级咒灵——用脚趾想也知道，一定是漏风得和筛子无异的高层又出了什么幺蛾子。

　　事实上，比起五条悟对高层的厌恶与回避，高层确实十分在意身为咒术界定海神针兼随时可能爆发的核弹的动向。

　　是以，自打太刀被五条悟带着踏入高专的那一刹那，鹤丸国永也正式进入了高层的视线。

　　在他们得知，五条悟甚至动用过权限去查御三家，尤其是他们五条家的族谱的时候，高层们内心的骚动说出来是可以写成十几部狗血小说的程度。

　　尤其是——这还是一位比五条悟年纪还大的同龄人！

　　烂橘子们当然深谙封建腐朽制度下如何争权夺利，他们摩拳擦掌的结果就是，即将被拉拢或利用的鹤丸被用一级咒灵试探了。

　　若只是如此，尚且还在五条悟容忍的范围之内，甚至他对探知鹤丸的秘密这件事也是乐见其成的。

　　但又是大张旗鼓地提前这一届等级评定、又是牵扯到突然出现的特级咒灵和宿傩手指，这简直是跳着往五条悟的脸上写——我是在挑衅你。

　　“说起来，你在搞什么？”

　　鹤丸眼睁睁看着五条悟拿出一捆绷带想要遮住眼睛，却因为发质太过柔软蓬松一直和绷带乱糟糟地缠在一起。

　　在古朴的五条宅大门前和绷带做艰苦斗争的白发少年，看起来就像在进行某种行为艺术。

　　逐渐烦躁的白发少年扯着乱到打结的绷带，不知为何让鹤丸国永想到了正在玩毛线球的矜贵猫咪。

　　矜贵的五条家大少爷撇嘴：“因为我没带墨镜，又不想看到那些长得跟老橘子皮一样的家伙，所以要遮住啊。”

　　无奈的太刀伸手帮最强咒术师把头发拢起：“啊啊，真是受不了你……”

　　话说到一半，呆呆抓着五条悟头发的鹤丸突然顿住了。

　　他突然发现手中这颗白色羽毛球莫名眼熟——

　　眼睛被遮住、白毛立起的少年，和他记忆里某个戴着眼罩、白毛同样反重力立起的家伙渐渐重合了！

　　这时候，一些原本说不清的小细节才一股脑浮上鹤丸国永心头。

　　察觉到青年突然拽住自己似乎要让自己变秃的姿势，白发少年疑惑抬眸。

　　鹤丸国永震撼地直面这个令鹤大惊失色的消息，觉得自己的脑子都要被烧掉。

　　“哈……你你你、我我我、他他他……？？！！”

　　夭寿啦，审神者怎会也是五条悟——不，五条悟怎么会成为他家审神者？！

　　偏偏这时候，小心翼翼救出自己毛发的五条悟不但立刻get到太刀的言外之意，还阴阳怪气地加了一句。

　　“哦——换成这样的发型鹤才认出来吗？可是我早在认识鹤的第一晚，就知道‘我们’的关系啦~”

　　太刀满脸惊恐手足并用地后退，直到自己的单薄身躯砰的一声撞到墙上才堪堪停住，看起来只恨自己不会钻墙之术。

　　“什么——就连我离开本丸前不小心喝醉酒亲了审神者一下就拍拍屁股逃走了这件事情——你也知道吗？！”

　　开、开什么玩笑，鹤不要面子的吗？！

　　五条悟：……？

　　五条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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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一个小细节，185对鹤球的称呼从鹤丸变成了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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字数还没到呜呜呜社畜卑微落泪，明天补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