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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5、镜中万华——承君一诺 ...

  •   ——————————————————醒目——————————————————
      此为历史按照正常记载发展进程中的某种可能性,前提是赤壁之战依旧周瑜胜利,孙策在预定的死期死去。基本上是类似于不小心选错一个选项导致的分叉
      ————————————————D写于半梦半醒,不负任何责任——————————

      周瑜与程普进军南郡,和曹仁隔江相持。两军尚未交锋,周瑜先派甘宁前去占据夷陵。曹仁分出一部分兵马包围了甘宁,甘宁向周瑜告急。周瑜采用了吕蒙的计谋,留下凌统守卫后方,亲带吕蒙去救甘宁,解除了甘宁之围。周瑜率兵屯驻北岸,约定日期大战曹仁。周瑜亲自骑马督战,被飞箭射中右胁,伤势严重,退兵回营。曹仁闻周瑜卧病在床,亲自督帅士兵上阵攻击吴兵。周瑜奋身而起,巡视各营,激励将士杀敌,曹仁只好退走。孙权任命周瑜为偏将军,兼仁南郡太守,并把下隽、汉昌、州陵作为他的奉邑,让他屯兵于江陵。

      赤壁之战后,周瑜向孙权献计软禁刘备,直接管理刘备阵营的军队部属,但孙权不同意。公元210年(建安十五年),孙权批准了周瑜提出征伐西蜀的方案,但在周瑜赶回驻地江陵,准备出征的路上时得了重病,最终卒于巴丘,时年三十六岁。孙权亲自穿上丧服为周瑜举哀,感动左右。周瑜的灵柩运回吴郡时,孙权到芜湖亲迎,各项丧葬费用,全由国家支付。

      ——————————————————————

      建安十三年,周瑜与程普进攻南郡,和曹仁隔江相持。两军尚未交锋,周瑜先派甘宁前去占据夷陵。曹仁分出一部分兵马包围了甘宁,甘宁向周瑜告急。周瑜采用了吕蒙的计谋,留下凌统守卫后方,亲带吕蒙去救甘宁,解除了甘宁之围。周瑜率兵屯驻北岸,约定日期大战曹仁。周瑜亲自骑马督战,被飞箭射中右胁,伤势严重,退兵回营。曹仁闻周瑜卧病在床,亲自督帅士兵上阵攻击吴兵。周瑜奋身而起,巡视各营,激励将士杀敌,曹仁只好退走。孙权任命周瑜为偏将军,兼仁南郡太守,并把下隽、汉昌、州陵作为他的奉邑,让他屯兵于江陵。

      “都督。”这是看到主帅脚步虚浮后大惊失色的吕蒙。

      “收声。”周瑜不动声色的借着吕蒙站稳了脚步,“扶我回大帐。”

      军医被私下请到了主帅的营帐,周瑜此时的体温超乎寻常,伤口也有撕裂的症状,吕蒙私下问军医的结果,说是伤口感染,之前就未痊愈,接下来是否能恢复,就看他自己的意志了。这也是这个年代常见的现象,战场上直接死亡的远没有死于术后感染的多。“都督,要不要到传讯给主公。”

      “不必,子明,我若有不测,江陵的一并事物就由你暂代,务必不要让曹仁有可趁之机。”周瑜倚在床边,镇定无比的安排着各项事务,若不是脸上由于发烧而显得潮红,双唇因失血过多而泛白,根本看不出异常之处。

      “我现在知道,你说的话是什么意思了。”

      然而第二天,周瑜的烧奇迹般的退了,而原先有些化脓的伤口也开始收口了。军医说是个奇迹,但随后的十几天内,他的伤情一直反复,称得上是缠绵病榻,甚至在某天的早上还吐了血。染血的绷带和衣物被拿去偷偷烧掉,只是吕蒙也只能找来周家的部曲负责照顾。

      某个夜晚,一双冰凉手伸了出来,搭在了周瑜的额头上,随即又转到了他的脉门。而后二话不说,掀开了他的中衣,看着里面绷带上渗出的血水,手法飞快的用各色金针定住周围的穴道,施药,包扎好。接着又是从另一个药瓶中倒出了五颜六色的药丸,捏开周瑜的下巴,准备照着平常的习惯倒进去,这么做真的没问题吗?

      药是被顺利的灌进去了,不过救人的也被抓住了手腕,对上了榻上那个人的眼睛,救人的女子大吃一惊,准备跑路的时候已经晚了。下一刻,两人已经对换了位置,周瑜手中的剑则抵上了救人者的脖子,而平日里充满艺术感的手指此刻充满了杀伤力,“不要动。”另外的那只手顺着发迹线,覆上那人的脸,慢慢一扯,除去易容后,面具下顺利的露出那张他熟悉的脸。

      一瞬间,时间停滞,时光逆转,仿佛两人初遇时的情景再现。这十年间的所有情景一一在眼前浮现,只是初遇时那仿佛可以看见星辰落入其中的清澈眼神,此刻已经凝结了一层寒冰。“曹丞相的大鸿胪寺到江陵来有何见教?莫不是替曹仁来打探消息的吧?”

      被压制的那个,一如初遇时那般冷静,“孙家就那么好,值得你为他们豁出性命?你的药有问题,你应该早就知道。”

      “瑜何德何能,敢劳你费心?比起这来,你更应该担心的是,我该用曹操的心腹跟他交换什么条件好?”他嘴角勾起,笑意让人发寒.

      “曹仁不曾见我真面目,你威胁他也没用,至于主公哪里——孙权会比主公更加希望你放人,或者不放更好,能有剪除你的最佳借口,你勾结我家主公,意图谋反的借口。”她坦然自若,尽是看穿真相的淡然,似乎根本没有被他的话伤到。“你的伤还没好,维持这个姿势不累吗?”指尖轻轻抚上他的伤口,似是怜惜,然后用力一按。趁着周瑜吃痛,松了手里的剑,挣脱了禁锢,“这些年,我若没有进步,岂不是白活了,你说是不是?”

      “好好好……你真的长进了。不过今日帅帐外的都是周家的部曲,就不必你担心了。”很显然,周都督也不是当初只能放任她离开的周公瑾了,简单的一句话,立刻停住了某人向外的脚步。

      转过身,几乎是咬牙切齿的声音,“周公瑾,你到底想怎么样?!”

      “我只想知道,你来的目的。以今日你我的身份,难道是劝降不成?”那种冷淡的嗓音,很难想象是属于那“曲有误,周郎顾”如此浪漫典故的主人。

      她微微一笑,略带嘲讽,“承君一诺,必守此生,仅此而已。”时移世易,这是她的承诺,必须做到,与他无关。

      我不会让你死的。——这是她唯一能给出的承诺。

      “……”他的手抬起又放下,显然是想到了同样的场景。“所以,这次是你知道我有危险才赶来,就如同你那次知道伯符的死期。”

      “你是孙家的臣子,我不是。那时我提醒过若能信守盟约,或孙伯符可避过一劫,可是你们毁约在先,之后的结果是你们自己的选择。你这有秦罗敷,我这有焦仲卿,礼尚往来罢了。”她貌似无意的点出两个关键词,牵扯到的,是建安五年那场最惊心动魄的刺杀,双方同时动手,一面在许都,一面在吴郡。而最终的结果,显然胜利者不是东吴。

      “伯符的事是你策划的?”他的手搭上了剑柄,伯符的死一直是他的心病,他当初就觉察出那必然不仅仅是许贡的刺客那么简单。当时最大的得益者,就是在官渡之战,兵力不足的曹操,只是他万万没想到……“不对,这种两处同时控制,玩弄人心精准严密的手法,不是你的手段,将计就计,险中求胜,这手法,动手的是鬼才郭奉孝?”

      糟糕——老哥的犯罪手法太过有标记性,被周瑜认出来了。不过表面上我们的大鸿胪寺还是镇定非常,常年同各个异族交战,面皮上不动声色,不过说起来,她家老哥不过是手不沾血的幕后BOSS,真正想要动手的人可是出乎意料,“你把我留下的药给了孙策,按理他中的不是毒箭,伤的还没你之前重,只要伤口不恶化,根本不会有性命之忧,可是最后他还是死了。最后动手的,你以为真的是我家兄长吗?要知道,一个重伤的吴侯比一个死去的吴侯对我们来说更有利。”在这乱世多年,她早已学会结合已有的情报,对事实进行推演,无需史书参考,也能八,九不离十,在细心同五大谋臣学习之后,她也能独当一面,现在分析起来,更是丝丝入扣。

      有着七窍玲珑心,凭一己之力也能更曹魏八十万大军对抗的周都督,此刻又哪里不明白她话中的含义,孙家的男人,除了孙权,居然没有一个活过了三十岁,这真是巧合吗?他授业恩师是华家村出身,是药是毒怎么会分不清。只是他答应过伯符,就当偿他知己一场。只是,他终究忍不住,一股腥甜涌上喉间,强忍着,却还有鲜血慢慢从嘴角漫出。

      “吐出来!”她急了,既然是怒急攻心,怎么还能强忍,不知道自己冒着被逮到的危险进来救人很辛苦吗?一阵忙乱之后,好不容易将吐血的周瑜救回来。见到他复杂的表情,她哪里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你真是尽职尽责,只是你不知道吗,这次你回京口,不过是无用功罢了。不仅如此,恐怕你还要赔上自己的性命。刘备他不会杀也不会软禁,也不会让你有机会占据荆州再入川的。”

      对于她如何看出自己会暂时离开,前往京口,乃至其中的目的,周瑜早就习以为常,无论何时她都对最高的机密了若指掌,但经过仔细调查后,细作又不在吴军上层,所有的嫌疑人都被排除了可能。这样想来,只有说明曹操的情报已经到了无孔不入的地步,或者说,这是属于她作为他的敌人,对他的了解已经达到了心有灵犀的地步。“你又知道了什么?”

      “在你劝孙权软禁刘备之前,他早就对孙权说了,公瑾文武筹略,万人之英,顾其器量广大,恐不久为人臣耳。你说,孙权是信你还是信他呢?”岁月没有在她的身上留下任何痕迹,时光仿佛停留在她到来的那一刻。她看着周瑜,似笑非笑,“周公瑾你向来兄弟第一,江山第二,家族第三,可是刘备比你更了解你那个主公。”

      “你的确是个好说客,比蒋干要强得多。”他仍然是无动于衷的模样,靠在床边,“何苦呢?瑜死之后对曹丞相更有利不是吗?只要你们在主公边上再煽风点火一番,加强主公的猜忌,就能更快达到目的。”

      “我既然承诺过不会让你死,就必然说到做到。何况对我家主公来说,你周公瑾可比孙权有价值的多。你认为当初,孙兰香为什么会死?而在她死之前曾托付给小云一样东西。现在也到了揭开真相的时候了。至少为了孙策的子嗣,你就不该一心求死。你如今有两个选择,一,死,那我会让孙家所有人还有你周家所有人陪你一同上路,这样黄泉路上就不寂寞了。二,好好活下去,吴侯的位置会有孙绍继承,相信他会对为父报仇很感兴趣,主公需要你和他配合来笼络江东的人心。至于我,会消除一切对你造成威胁的因素。”她眼神中带着坚定,显然她已经下了决心,无视他本人的意志,逼他活下去。

      当年的事,他已猜到了真相,只是为了江东的安定而选择了隐瞒,“赤壁之战后,曹军损失过半,退守汝南,元气打伤。如今你妄言主公生死,是否言之过早了。”江东内部确实不稳,来自主公的猜忌使得人心浮动,但曹军内部也不是铁板一块,曹操与当今天子之间的矛盾已经到了难以掩盖的地步。

      “你以为曹仁为什么会退兵?这会儿合肥之战应该打响了吧。不知道是谁能拔得头筹呢?赵云还是张辽。啊呀呀,天亮了,我还得赶回去坐庄才行。那么,下次见面的时候,我们就会在同一阵营咯,真是期待呢,公瑾。”确实曹老板内部矛盾不可避免,然而只要一战得胜,就能压制住所有的反面意见。她针锋相对,笑得颇为自信,经过这些年的实战,这两支特殊组成的队伍有了无数实战经验,经常在长城以外执行斩首任务,孙权的解烦军全然不是他们的对手对手。

      周瑜试图支撑起自己,再派兵赶回京口,却发现,四肢开始渐渐无力,而意识也逐渐模糊,只是在陷入黑暗的前一刻,隐隐听到。

      “再送来的药就倒了吧,你知道我向来言出必行的。下次再见的时候,便是我践诺之时。”

      建安十三年夏,京口(今镇江)吹着惯有的这个季节的东南风,在后世留下无数传说,成为武侠小说争先描写的传奇对象的飞虎队,如神兵天降般,从天空完成了人类历史上第一次空降作战,当城门被打开后,包裹着马蹄的虎豹骑为先驱,适合多阵地作战的青州兵进入城内,这次袭击来的太过突然,导致城内的孙权和刘备被一网成擒。这样作战的成果来的太圆满,导致所有摩拳擦掌准备一雪前耻的魏国武将们,都有吐血的冲动。他们辛辛苦苦操练,早出晚归,厉兵秣马,这到底是为了谁啊!

      作为此次新式武器的设计人,蔡英和酷猫享受到了和负责攻入城中的将领一样的奖励,神兵天降这个计划造成的破坏极小,令君会爱死这种攻城方式的。虽然作为发明者,来自襄阳的蔡英知道它的局限性,已经开始进一步改进这个方案了。作为墨家现任的巨子,蔡英以她自官渡之战以来的优越表现,对曹操证明了墨学在实际中的用处远胜于儒学,而且经过她变通,得到了曹操的支持,墨门终于重新回到了朝堂之上。

      京口被拿下后,接着吴郡也被迅速的攻下,等于将东吴高级将领的家眷全部控制在内,事前就与老猫约法三章的曹操这次没有再犯原则性错误,导致投降军队反叛,反而借着这个机会宣扬了曹军威武之师,正义之师的形象。也有不服的准备营救主公,不过云猫带来的一封信让局势发生了戏剧性逆转。那是一封十年前迟到的来信,写信者是即将成为联姻对象的孙尚香的姐姐,当初嫁给曲阿弘咨的孙兰香。看了这封信之后,吴国太气得浑身发抖,当时就给了在场的孙权一个耳光,与他断绝母子关系。曹操把信的内容大白天下,以汉献帝的名义废除孙权吴侯的位置,改封孙策的儿子孙绍为吴侯。而被孙权放逐,远离东吴政治中心的孙策旧臣例如张昭张紘——张昭是孙策托孤时的文臣,孙权却说他不能拜相,显然也早排斥,被贬斥到南海(今广东)的虞翻等都被曹操从角落里翻了出来,重用当地的士族对消化吸收新占领地区的效果在之前已经验证。与此同时,江东各郡的本地豪强也表现出他们识时务的一面,迅速的投降了曹操。

      远在江陵的周瑜本来不愿投降,然而大势已去,且主要将官的家眷此刻已尽在曹操掌握,又不是死不要脸的刘备,哪里做得出抛妻弃子的动作,而且军队也会发生哗变。在得知孙兰香信的内容之后,周瑜又吐了一口鲜血,交代吕蒙投降事宜之后,随即伤势复发陷入了昏迷。(之前官渡之战时,曹操杀降的动作已经被阻止,所以现在有这信誉度接受投降)

      —————————————————我是英俊潇洒的分割线————————————————————————

      京口码头上停下了一艘客船,与长江上常见的船不同,风帆张开之外,船两侧巨大的轮子引得码头的往来的客商驻足,挂着虎头旗帜的四轮马车将船上的人直接送到了周瑜的府邸,虽然已经投降,但为表优待,曹操并没有对前任的大都督周瑜采取软禁的姿态,而是让他保留了自家的部曲,而采取了暗中监视的方式。

      一个头戴帷帽,身着齐绡曲裾的女子从马车上下来,身边还站着年龄不一的几个侍从,其中较年长的一个走上前,将丞相府的文书递了出去,“劳烦通报一声,奉丞相之命,大司农丞李白特来探望周都督。”

      那门卫看了一圈,也没看到出来的哪个像是大司农丞的,但曹操的印信做不得假,周围又有飞虎队的护送,只得向内通报,得到允许后,请人入内,只是门外的众人却拱卫着这个女子进了大门。让他起疑,又伸手拦住,“请问大司农丞何在?”

      那女子转过身,掀开了帷帽,“就是我,有意见吗?”从腰间挂着的一个口袋了,取出了足以证明身份的印绶,展示了一下,让周府的下人都闭嘴,虽然心中犯嘀咕,女子怎么能为官什么的,但现在江东已是曹操的天下,必须诸事小心,所以也没说出什么不得体的话来。

      此时管家和上门探望的吕蒙一同到来,而此时周瑜的另一好友鲁肃基于对孙权的保护,一同去了许都。有身份高贵的女子到周家来闹场这个情报通报进去,在这个敏感时期,任谁都会心里咯噔一下,更何况周瑜对吕蒙有提携之恩(此处为历史改变了)。

      “是你?”吕蒙对眼前那张透着一股灵气的姣好面容有印象,不过当时见面时,她做男装打扮,那还是在孙讨逆尚未离世之前。

      “十年不见,果然当刮目相看,吕子明看来还记得区区。主公命我来探望大都督,差这么点时间,应该还没死透吧。”说话的人对吕蒙的态度尚可,毕竟是她们亲手推动改变历史的成果之一,只是在说到周瑜的时候,话语中充满了恶意。

      “都督说过你们师出同门,就算是身处敌营也不必恶语相向,有什么误会解开就好,以都督的为人,就算有得罪,也不是刻意的。”吕蒙毕竟是后来才开始补习的,谈吐之间更接近军营里的老粗们,虽然现在位置不低,但与糖猫平常接触的人相比就直接了许多。

      “他当然没得罪我,喵喵只是看他不爽而已,可以吗?”说着,已经走进了周瑜的房间,直接扣上了他的脉门。

      “你这是?”探病还要诊脉,曹操是担心都督装病吗?由于一直敌对的关系,他对曹老板的印象一直不好,类似反派BOSS这类的,所以这里阴谋论了。

      “不诊脉怎么帮他看病?悬丝诊脉什么的他又不是皇帝妃嫔!西线战事繁忙,太医令华佗直接带队去前线了,至于医圣,他已年逾古稀,舟车劳顿太过费神,所以就由我这个仲景堂的现任院长直接过来给他看病,any question?”作为仲景堂负责人,她可是从来不出诊的,这次来给他看病,他应该倍感荣幸才对。

      虽然话说的难听,但手上功夫丝毫不慢,在糖猫的指挥下,她的那些徒弟准备了各种器械给周瑜来上一轮,还没用上那些可怕的方法,周瑜已经从长达一个月的昏迷中醒了过来。这让之前已经把江东的所有名医轮过一遍,就差去找黄巾余孽用妖术的吕蒙瞪大了眼睛,联想起传闻中仲景堂那各种近乎传说的名声。

      “积劳成疾,怒急攻心,之前的几处暗伤没好头,又失血过多,外加慢性中毒,居然还没死成,真是医学上的奇迹啊。难道是各种作用相抵消了?要好好观察,记录下来。”糖猫用赞叹的语调说道,然后写下药方,递给弟子,“叫他们去熬药,等等,说起来之前是孙权要干掉他,那算了,你在走廊上另起个药炉直接弄吧,主料这次都带过来了。”糖猫无比庆幸这个年代没有康熙那个蠢货禁止汉人出关,人参什么无非是对气血不足有所裨益,那有后来被那些女真人弄得真像那么回事一样,在如今,无论问那个大夫万能灵药,绝对不会是天山雪莲或是万年人参,而是灵芝。

      吕蒙今天听到了太多冲击性消息,他表示需要消化一下,见周瑜似乎有话要说,急忙上前。

      “主……主公可安好?”一月未曾进食,只凭各种汤药吊命,周瑜此刻的声音分外虚弱,几乎到了不仔细听就会错过的程度。

      “主公随曹军北归许都,天子脚下,又有鲁子敬在,必然无恙。”吕蒙一边说,一遍把视线投降“李白”只有她这种来自许都的人,才会知道孙权的下场。

      “你问的是哪个主公?孙权,还是孙绍?”糖猫看了一眼周瑜,对他的沉默不以为然,“如果是孙绍的话,他继承了他父亲吴侯的爵位,只要他有能与地位匹配的才能,成年之后,曹老板当然不会亏待他。至于孙权,呵呵,他可是曹老板收复江东的大功臣,如果不是他提前打扫好了一切,将所有的障碍扫平,恐怕我们还要费心屯重兵在这,现在省下这笔军费可不是个小数目,封他个安乐侯还是理所当然的事。只是目前么,他跟他的母亲和妹妹关系可不怎么好,毕竟,他的兄弟姐妹几乎都被他干掉了,就是纵观历史,除了胡亥这个秦二世这么干过之外,也就他成功了。”而且小云因为兰香的关系,绝对会找他麻烦。

      尽管孙权的所作所为,大部分都是郭嘉结合江东传来的情报做出的推断,但鉴于他远胜于贝利的乌鸦嘴天赋,糖猫一向是把这些当作事实来听的。这话说完,糖猫心中默数一二三,成功的看到周瑜喷出一口鲜血。恭喜玩家糖猫,达成让周瑜吐血的成就,糖猫在心里给自己撒花,加上背景音,有顺手上去给周瑜扎了几针,对上要上来阻拦的吕蒙的实现,一脸奇怪的说,“这么看着我做什么,他郁结于心,这血不吐病就治不好,没听过华佗给人治病的故事吗?”糖猫表示,比起华佗这个大师兄的神话来,她还madamadadane。

      对于这种超常规救人方式,吕蒙表示,不知道的还以为周瑜在你仇人列表首位呢。

      七日后。

      作为当代能名列前五的神医之一,糖猫充分的表现出她在业界受人推崇的水准,之前活着就像在燃烧残余生命的周瑜,被她养得气色红润,沉疴暗疾一扫而光,如今已经能偶然下床活动了。“恭喜你,身上的余毒已经清了,接下来只需要调理即可。只是气血亏损太大,需要好好调养,照着我给的方子吃,只要不想死的太快的话。”穿好白大褂,准备了帽子口罩全副武装的糖猫尝试着以她的职业精神维持正常的口气,不要迁怒于她的病人。要不是职业道德还在,她恨不得送眼前这个人上路。

      “她呢?没随你一起过来?”周瑜坐起身,看着从出现开始就对他没有好脸色的糖猫,口气冷淡的问,就算现在勉强可算同一阵营,但对于打破了自己与伯符的约定这件事,周瑜还是心存芥蒂,没有点名,但两人都心知肚明那个“她”是谁。

      “哟~你还记得起来,除了主公之外还有别人要关心?真是不容易啊。不过你凭什么问我?!要不是因为你……”糖猫的语气有些激动,随着她这样的态度和表现,带给周瑜不祥的预感。

      “好了,糖,周瑜可是维持江东稳定的重要吉祥物,在没有彻底消化这里的势力之前,他可要好好保重才行。”糖猫的话说到一半,即被一个温柔似三月春风的声音所打断,一个有着水墨画神韵的女子推门进来,将侍从留在了门外,不过只要在陈留的陆军军官学校有过惨痛经历的人都知道,在那绝美外表下,隐藏着“沙盘大魔王”的本质。这,是留在江东,辅佐荀攸和夏侯渊的龙猫。她看了一眼周瑜,与糖猫的态度不同,她显得更为平和,只是说话的语气不再把他当作人,而是当作一个珍贵的物件,“老猫她回家去了,这期的邸报你还没看?”那种疏离的语气,比糖猫的话更伤人。

      “要不是因为他,老猫才不会回去!”糖猫看着周瑜,就一肚子气,就算离开之前,老猫也特地嘱托她保住周瑜的性命,而他醒来的第一件事却是问孙权那渣渣,这是斯特格尔摩综合症吧。那么长久的时间,她能在这个世界生活,并找到自己的位置,正是因为老猫的存在,就像一个时空道标一样,始终提醒着她不要忘记自己原来的模样,不要在不该妥协的地方让步。对于糖猫来说,只要有老猫在,她就不会在这个时空迷失自己。可是现在……“他现在只要不再中招的话,就死不了,龙喵,我回去了,如非必要,我不想再看见那张脸。”

      相比因为重大变故导致情绪起伏过大的糖猫来,现在房间内的两个更能和平相处,“糖她跟老猫在一起的时间更长,这次老猫的决定她有些接受不了,如果有得罪的地方请见谅。”有着弱不禁风外皮伪装的龙猫,是所有猫里情商最高,武力值破表的一个。

      “她决定了,放弃这里的一切,包括你们。”周瑜从糖猫的举止中就猜出了八分,只是没想到那次针锋相对会是最后一次见面。他应该早就猜到的,他们是同一种人,在必要的决断面前,从来不会有任何迟疑。

      龙猫对着周瑜那早已洞悉一切的表情,忽然觉得其实糖猫干的好,应该再给他一点教训,“喵本来以为,你会让她变得更像人一些,看来是我错了。早知道是今日这个结果,当初就不应该劝老猫试着相信你,她说的一点没错,你与子龙不是一种人。”他是唯一能让老猫动摇的一个,但是老猫也是最了解他的,对彼此来说,“对手”才是他们之间最恰当的距离。

      “她相信过我?”周瑜冷笑,“她给予全然信任的人,从来就不是我。就算是你们,她也没有毫无保留的相信过。”他知道,比起那些与老猫亲近的人来,他作为敌方,才最能看穿她掩藏的本性。

      “为什么要毫无保留的信任?”龙猫的语气仿佛周瑜在说一个奇妙的话题,“就算是亲人也会有思路不同造成的分歧,只要不超过底线的话距离是必要的不是吗?比起信任来,做好各种准备应对不同发展才是正确的做法不是吗?你觉得,这些年我们没有有反间计,是不会成功,还是纯粹的巧合?以彼此的立场来看,太过信任才是自取灭亡,毕竟对你而言,孙家的利益才是最优先的,必要的时候你会牺牲哪个,之前你已经做出过选择,许都那次我就站在她身边,看着她在我眼前倒下,所以后来由我按照家训做的回礼,不知道你们满意吗?”

      ————————————————时间回到稍早之前————————————————

      “猫姨姨。”由于担心自家儿子被老猫完全不同的几个马甲搞得混乱,所以郭嘉让郭奕把所有形态的老猫统称为“猫姨姨”。

      由于郭嘉正好有客人在,所以老猫坐在门廊边,拿出一个纸袋,“呐,郭小奕,刚出炉的榨菜鲜肉月饼,本猫特地排队买来的。”这是她的习惯,什么东西都要排队才好玩,所以就算月饼店是她家开的,这只猫依然无聊到跟大家一起排队,再晃悠到老哥的家里,准备蹭晚饭。然后就被竹简砸中了头,老猫抱头,看向暗器飞来的方向,自家兄长双手环胸,倚在门边,笑得阴险,“干什么打我?我买的月饼不给你吃了!”

      “还有心情说这个,你看看这是什么东西!”郭嘉身后的背景画面可以看到逐渐浮现的黑洞,还有阴森的背景音乐,显然他的心情很是不好。

      “致仕表啊,老哥你什么时候变文盲了?”老猫翻了翻,发觉是自己早上递交的奏折,走得是尚书台的官方路线,“不过,这怎么会在你这里?”

      “少主方才来过,他做主留中了。”郭嘉把老猫叫进了书房,示意自家儿子赶紧跟老婆去吃月饼,再开始教训妹子,就算外面的传闻这只猫有多么英明神武,各种传说绰号各种拉风,在郭嘉眼里,自家的妹妹还是各种不可爱各种聪明的不是地方,“你才几岁!就要致仕!你的意思是说像我们这种都是老不死的该回家养老吗?啊?”郭嘉恨不得把那致仕表拿在手里,对着老猫头狠狠敲,把她打醒,就像她在辽东把自己打晕一样,以她现在的位置,不是轻飘飘一个致仕表就能搞定的事情。

      老猫很是无辜的眨了眨猫眼,“可是本猫已经五千岁了,随便怎么算都到了可以乞骸骨的年龄了呀。”

      “说人话。”郭嘉毫不留情的打断了老猫的故弄玄虚。

      “我要回家了,所以致仕才是理想选择。”老猫抬头,神色坚定,在自己的兄长面前,如非必要,她不说假话。

      “这是辞官,而不是致仕。不对,文若在并州还没回来,大家分摊任务,没有你偷懒的道理,大家按人头平分好了,你的那摊已经送到你书房了。这些需要你继续主持,就算是回家,休个探亲假之后给我继续回来工作!”郭嘉按下头上爆出来的青筋,念及老猫已经多年没有回家探亲,示意她可以休假一个月。因为作为曹老板手下最全能型的官僚之一,以大鸿胪寺计算官衔的老猫其实身兼着不少其他部门的官职,比如太史太卜御史中丞等常规项目,加上其他各种新方法直接被打包挂在智库名下,几乎都可以挂上一个顾问的头衔,当然与之对应的,是她对曹老板实行计件工资,绝对不是什么一份工资就能了事了。

      “令君还是想不开?可是事情都做到这个份上,究竟是哪一方面鼠目寸光,不顾天下的利益不言自明,何况,被人那么多次置于死地,要再原谅曹老板就不是主公是圣人了吧。而且就连圣人都说过以德报怨,何以报德了。”老猫对荀彧的坚持有些头疼,这种我说不过你,但我要坚持我的原则最令人头痛了,要是一般人也就随他去了,荀彧可是张良这样的人才啊!你能想象把这样的人丢在一边搞建国吗?

      “对文若而言,两不相帮已经是他的极限了,毕竟他始终坚持,他是汉臣。忠义难两全,他也是左右为难。”作为同窗兼同乡,郭嘉对荀彧的性格再了解不过,什么事认定之后,一旦被提高到原则的高度,就难以更改。当今天子正是把握了他的那种性格,才会有恃无恐,因为他知道无论如何,文若都不会公然反对汉祚。

      “可是令君他再不回来,我们就要被文件活埋了。”老猫此刻对荀彧佩服的五体投地,那种恐怖的公文处理效率绝对非同寻常,尤其是他目前暂时到靠近朔方的地方眼不见心不烦,导致的直接后果就是为了运转曹操境内的后勤体系,丞相府的所有掾属倾巢而出的情况下,所有人还是忙得吐血。

      郭嘉感同身受的抖了抖,看了看自家一点也不可爱的妹妹,“你这么说是想到什么了?说来让我参详一下,说不定可以配合一下。”若论起计谋的出奇制胜,不安常理出牌,老猫认第二,没人敢认第一。一旦认定做某事是正确的,那么节操和下限对她来说犹如浮云一般,比如在长城以北可止小儿夜啼的名声,又或者那一夜处死伏完时的果断。

      “……”老猫看着打起精神,分外起劲的兄长,说道,“我的时间不多了,在离开前一定要把隐患全拔出才行。不过嘛,这件事需要主公的配合才行。”

      “……那是,逆转乾坤的代价?”郭嘉这时意识到老猫的致仕并不是在开玩笑,因而表情也变的严肃起来,相比如何使用苦肉计骗荀彧回来,他更关注老猫话里流露出来的令人不安的意味,“你的外表从那时起就没有改变过,这也是后遗症之一?!”

      “!老哥,你怎么会知道,我明明让月英帮忙掩饰过了?”兄长太凶残,透视眼喵?明明已经用易容术掩饰过了,也没有人发现异常,没想到郭嘉居然发现了,“这个,其实,跟那个没什么关系。”

      见她顾左右而言其他的样子,郭嘉继续打击道,“这十年间,有很多事,细细想来,你成为关键的那一环,若你不在,局势会向截然相反的方向发展,比如没有你的话,嘉会死在辽东,对是不对?还有,主公与文若的关系,会比现在更紧张吧,如果伏完没死的话,毕竟,对那些遗老遗少的话,文若还是太过心软了。又或者昭姬理当尚在匈奴,江东也不会那么容易就拿下。不仅是我,公达和文和也当有所察觉。毕竟,近年来,若非必要,你鲜少在大庭广众下出现,就是为了避免被看出破绽。”

      全中。不愧是三国第一乌鸦嘴,媲美章鱼保罗的存在。(被抽飞)

      “对了,没有时间是什么意思,知道文若不在,就别添乱了,致仕表给我收回去,回家住上一个月就赶快回来。”郭嘉表示再撤离一个他们会被简牍压死了。但再看老猫的表情,向来洞悉人心的郭嘉知道老猫是认真的,这让他不由的摆正了表情,“真不准备回来了?还是没有办法再回来了?你那一家怎么办?”

      “简单来说,就是对你们而言我死了,对我而言你们死了,大家都不吃亏。有没有再见的机会,我也不知道,等回去后我问问卓宙吧。至于喵们,她们自己选择了留下,就需要对自己的决定负责,我也只能做到这一步了。余下的是幸福还是不幸,都要靠她们自己去摸索。而我必须要回到我的世界,我是家里唯一的孩子,爸爸妈妈都在等我回家。”老猫话锋一转,合起猫爪,放在耳边,“所以说,接下来都要靠老哥你啦,喵们就拜托你照顾了,务必要做一个强有力的娘家人哟。”

      因为老猫这么轻言生死而头上爆青筋的郭嘉,在看到老猫说到回家时一脸的幸福,他知道那是她的夙愿,没人留得住她。“少主那里,你自己去解释,不要让他留下心结。”中二病的杀伤力太大,要是因为什么背叛了什么奇怪的原因纠结那就不妙了。

      “所以本猫不走不行,那个位置注定不能有太大影响力的人存在,相对来说,辅政的若是老哥,曹老板还会放心,而我的寿命太长了,还是在此之前就退场,免得惹的主公有太多顾虑。”十年君臣,老猫希望跟曹操好聚好散,“所以这几日同主公通报一声,大家加个班吧。既然已经答应了别人,就要做到不留隐患才行。在离开之前,尽我所能,留下些东西,这是我能做的最后一件事。”

      “什么时候动身?”见老猫去意已决,郭嘉便不再纠结,他们兄妹的关系,本来就不是黏糊的那种,而且老猫这些年对北疆的诸多办法显示,她并不是什么优柔寡断的品种。

      “下月初,所以本猫准备了计划A到计划Z,就这样一鼓作气,把问题都解决了吧。”老猫欢快的一拍手,决定在走之前把可能的隐患去除,就当攒RP了,死一个享受诸多供奉,对社会GDP做不了贡献的人,还是等之后乱起来死一堆人,在没有远近亲疏时,老猫的心中这杆秤公平的很。“说起来,以这些年本猫为曹老板做的贡献来说,他应该会发我退休金了吧,到时候那笔钱就给红昌吧。”

      “你同他道别过吗?”临行前,郭嘉冷不丁来了一句,老猫的计划非常完美,一切都有了交接和应对之策,她功成身退仿佛成了应有之义,只是这里独独少提了一个人。

      “?你说仲达?本猫正要去同他道别,忽悠令君这件事,还指望他帮忙呢。”老猫抬头,见郭嘉一脸的不赞同,理所当然的说道,好基友什么就是拿来顶缸的,怎么会忘记这件事呢。

      “你知道我说的是谁。”郭嘉侧倚在门廊边,双手拢在袖中,示意在他面前没必要装傻。

      “你说卓宙?我跟他随时都能见,再不行还可以视频,不用麻烦了。”顿了顿,“至于你说的是那个人,十年前就道别过了,没必要费神。毕竟你是我老哥,仲达是我死党,卓宙是我青梅竹马,而他又算我什么人?”她说的时候,嘴角勾起,略带自嘲,就算最了解彼此,那又怎么样,他们之间,只要有人主动退一步,就可以求一个朝朝暮暮,但这一步却万万退不得。她不可能为他舍弃一切,收敛锋芒,看他为那一个不可能实现的理想鞠躬尽瘁,甘愿做一个合格的都督夫人,后宅妇人。这五胡乱华纵然不能由她手中结束,但也决不能自她手里开始。而他纵然明知是错,也不会放弃对孙伯符的承诺,就算是自己粉身碎骨也在所不惜,就连婚姻大事,也必然选择最能增大对江东控制力度的世家才行。这次能被劝降,也全是情势所迫,若不是所有眷属都被捏在曹操手中,他是绝对会坚持下去。所以,敌人才是他们最合适的关系,最了解对方,将所有的注意力都留给彼此,互相欣赏,却不用太亲近。对他们这种谋士而言,感情只不过是日常生活的调剂品,可以享受那种由多巴胺带来的类似微醺的感觉,却不会沉醉其中,因为这些而影响到本身的判断,更是万万不可能的。

      ————————————————温县,司马家————————————————————

      “你居然太太平平的回来了?”司马懿忙着在院子里晒书,见到毫发无损的老猫,居然不自觉的发出惊叹。由于两人的关系更像是好基友,所以就算老猫来作客,他也没有特地摆开架势来招待,甚至只是停下来看了一眼,便继续自己的动作。只是对她能够顺利归来,表示一下遗憾。

      “喂喂,你这话什么意思?看到本猫没事你很遗憾?”老猫歪着头,扬了扬眉毛,颇是不以为然的样子。她随意找了一个地方坐下来,“你怎么又晒书了?让下人做不好吗?上次的亏还没吃够?亏得春华妹子反应及时。否则曹老板发起飙来,本猫可保不住你,要知道,他想修理不听话的那群名士已经很久了,你别没事参合进去。”

      “你有立场这么说我吗?江东这地方跟你八字不合又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了。之前不过是去送个亲,回来昏迷了七日,”一箭插中老猫头顶,“荆州那次又生死一线,还好最后没死,”两箭射中老猫膝盖,“孙策兵临城下时,还能被废一只手,足足修养了两个月,”三箭统统正中靶心,“你这次居然完好无缺,难道某不该惊叹一下吗?”司马懿毫不留情的吐槽老猫的各种黑历史,基友什么就是这点不好,八一八黑历史的时候,不该清楚的他都清楚。

      “说人不揭短啊,否则本猫翻脸啦。”老猫的头上冒出了十字花,即使岁月流淌,司马仲达已经从之前的准中二青年转变为独当一面的小家庭的决策者,曹老板渴望的人才,老猫却依旧是初到三国时的模样,被踩到尾巴跳起来的动作一点都没有迟疑。被人八一八黑历史什么的,让老猫一点都感觉伤感不起来,本来今天是想和好基友say goodbye的,被他一弄,画风整个就不对了。

      “说吧,特地跑来,以你的性子,没有莫大的利益哪会劳动你亲自跑来?”司马懿将书房中最后一卷书展开在阳光下,揭穿了老猫懒惰的特征。

      “嘤嘤嘤……你这么说太伤本猫的心了,春华妹子求安慰。”老猫扭头对着招待她的张春华眨眨眼,司马懿家里大多数时候还是张春华这个彪悍的妹子说了算的,而老猫觉得很多时候,她要比司马懿看的更清楚更果断。

      司马懿坐在一边,头上蹦出了几个青筋,“敖仲卿,不要在我面前调戏我妻子。有什么话赶快说,否则我现在就把你踹出门了。”

      老猫双手交叉,抵住下巴,“帮个忙,替我去次朔方。”

      “……令君要起复了?”未来的司马宣王立刻猜到了老猫的意图,“仲卿为何不亲自请令君回来?”他想了一想,略带疑惑,“你费尽心机将令君贬往北疆,如今又将他请回来,岂不是自相矛盾?”

      “更正一点,首先,令君并不是被贬斥,而是自请镇守朔方的。”老猫瞥了司马懿一眼,“这次曹老板凯旋,气势大涨,你要再称病,来的就不是刺客,而是华佗跟张仲景组团了。若是查出毛病你还有回旋的余地,否则……仲达,你我相识一场,依本猫看还是先去朔方避一避,要是能请得令君回来,曹老板大喜之下,当然不会再跟你计较这些。”老猫对司马懿的不合作态度表示无奈,上次在曹老板面前转圜过去了,但这次估计就没这个容易了,司马家又不是什么大族,说不定司马懿就被曹老板来个杀鸡儆猴什么的,虽然按照历史他还有很长的寿命,但历史已经被她篡改到这个地步了,有什么偏差也是不可避免的事情。

      “仲卿,你不拿出足够的筹码,让我怎么说服令君?”对于荀彧,司马懿在历史上就表现出了极大的尊重,何况如今能有机会让他回归主流,更是求之不得,“何况……”他伸手指了指天空的方向,“这个问题不解决,对于令君来说,避而不见,两不相帮,已是他对司空最大的忠诚了。”

      老猫站起身,双手后背,“令君有伊尹管仲之才,当为国之栋梁,怎么能为那些不知所谓的人折了进去。慈明先生于本猫有授业之恩,我自当保全荀氏,但难得是保住文若。”

      司马懿举杯,轻轻撇开茶沫,“你千方百计打压士族,若是令君回来,岂不是前功尽弃?”曹老板后期的政策中,有不少于之前“飞流直下三千尺”的主张类似,对于司马懿来说,不难猜出这都是老猫的手笔,只是相比于之前曹操的手段,这些策略显得更加隐蔽,除非他想公开撕破脸和曹老板对着干,否则还真是没有办法揭露真相。

      老猫顺手端起另一个茶盏,给自己斟上一杯,“本猫像是这么目光短浅的人吗?仲达,本猫可不相信你没有发现,自前汉末期以来,那些所谓‘名门’无论是在数量,还是权力上,扩张的都太快了。乃至于刘秀上台之后,也只能搞平衡,而这之后的皇帝,根本只能借助宦官的势力来与环绕在外戚四周的名门抗衡。这才有了数次‘党锢’。追根溯源,无非是身为掠食者的士族们远超过食物链下端平民的数量,从而无法达到一个稳态的平衡,乃至于本来处于食物链上方的皇权无法对他们的数量进行控制,这才是后汉以来政局动荡的原因。流水不腐,户枢不蠹,这个道理浅显至极,只是仲达你身在局中,明知是错,也不会有改变现状的胆略罢了。而曹老板,对于他来说,最佳的捷径便是与河北诸家妥协,而后取而代之。”老猫指了指天空的方向,“只不过,这样做的话,结果就是后汉的重复罢了。是以他才会采取极端手段,诛杀边让,杀一儆百,以儆效尤。在本猫看来,这些所谓名士里,清谈误国的,要远远多于真材实料的,活着也是浪费粮食,不如就此优胜劣汰。要知道物竞天择,适者生存方是这天地间不变的法则。”

      “你说的确实有道理,只是司马家当家的不是某,要公开站出来支持你,这是不可能的。”司马懿作为曹魏后期的顶梁柱,不可能看不出世家门阀的弊病,“这是乱世,只有世家才能保证血脉的延续,经大汉四百年,都没有改变这局面,而且情况愈演愈烈,你难道想做晁错?(注:晁错,汉景帝时期人物,因主张削藩,引发七国之乱,被景帝当作牺牲品腰斩)”

      “呵——”老猫冷笑一声,“本猫可没那么好的性质,对做布鲁诺(维护日心说被烧死)没兴趣,哦,不对,现在的话应该说是卫鞅没兴趣。士族和寒门,是维持政局平稳的天平两端,作为新兴利益集团,寒士们自然会抱团,以提拔他们的曹老板为中心抗衡门阀,何必本猫劳心劳力。只要把刘协这个不稳定因素除去,皇权,士族,寒门自然会形成一个稳定的三角形,还需要什么晁错?”作为一只来自现代的猫,她信仰的是权力制衡,除了立法行政司法的三权分立外,皇权,贵族,平民之间的制衡也是至关重要的。越是了解真正意义的法律,越不会相信那些洗脑流的理论,三权同属一个机构,最终的结果就是像项少龙老是在小说里默念的,来自阿克顿勋爵的名言,“绝对权力导致绝对腐败”。她对刘彻的评价极低也是因为刘彻的行为打破了汉初由黄老学说主导时,王在法下的默契,加速了西汉的灭亡。

      司马懿不置可否,“你所谓的寒门,可是良莠不齐,恐怕难当大任。”这也是当时主流对于寒门的看法,一朝鱼跃龙门,有些能够适应,而有些则颇有忘乎所以,有小人得志之嫌。事实上,就连把时间线回归到现在,RED-II,RED-III就算做出一副贵族做派,还是被老牌的世家看不起,也是同样的道理,吃相太难看罢了。同样攫取私利,世家们尚知底线,可暴发户们只管眼前,常做竭泽而渔的事情。

      “所以我才没有把世家一网打尽啊。”老猫回头,一手托腮,显得游刃有余的模样,仿佛这天下,都是她掌中的玩具,由她随意拿捏。纵横家以万里山河为棋盘,天下众生为棋子的特征显露无余。“保留传统,延续风骨方面,世家确有独到之处。若朝堂上都是寒门,这王朝也长久不了。”

      “这么说,我还该感谢你咯?”= =b

      “不客气。”O(∩_∩)O~~“咳咳,玩笑话就说到这里,反正就当是帮我个忙,去朔方劝令君回来吧。顺带避一避曹老板的锋芒也好。”

      “你就对我这么有信心?”对老猫的好意,司马懿心领神会,他也确实不方便跟曹操硬顶下去,秉承着世家绝不把鸡蛋放在一个篮子里的传统,在他的兄长司马朗出仕,担任司空掾后,他就要代表司马家的风骨,不能与曹操“同流合污”,但上次装成“风痹病”的时候,刀子已经架在了他的脖子上,这次江东平定之后,曹操只会更加志得意满,说不定再容不得他装病下去。“你如此胸有成竹,必有依仗,你兄长可知你的计划?”

      “这还用说,就是他有九成把握解决令君纠结的问题,我这里才让你帮猫请人。算上路上时间,等你踏入朔方郡内,这里已经尘埃落定了。”说着,老猫从袖子里摸出了一个蜡丸,上面有着猫家独有的印鉴,“替我带这封信给昭姬,她对朝中诸公的正面目了解的比仲达你还要清楚,如果能说动她,这件事就十拿九稳了。”

      “仲卿,某怎么觉得,你有交代后事的意味?难道又被我说中,在江东遭遇什么性命之忧了?以糖猫的医术都救不了你?”尽管之前老猫对司马懿的问题避而不谈,但司马懿还是对死党态度中不正常的地方有所察觉,按照一贯的处事方法,老猫并不会那么直接的使用限定性词语解决问题,而是更加润物细无声的一种方式潜移默化,在不知不觉中,情势已经照她希望的那样发展,但这次那么果断的铲除后患,只能说明她余下的时间已经不足以让她使用怀柔手段了。

      “喂喂喂,你又不是奉孝老哥,少来乌鸦嘴行不行?本猫只是要回家而已,哪来什么性命之忧?”老猫被好基友的猜测雷出了鸡皮疙瘩,“只不过我家离这里的距离太远,不能保持联络而已。所以本猫已经致仕了,在临走之前将这些交代完而已。”

      好了,剧透就到这里,灵感没了,以后再说吧。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95章 镜中万华——承君一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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