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 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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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油杰，我来给你讲个可悲男人的故事吧。
什么，不想听？你不想听也得给我听着，我想说！
……
男人曾是一位年少有为的术师，他志向远大，满怀正义与热血，认为自己能改变这个世界。
事实上，他想的没错，他的核心术式预知，能够短暂的预见未来，他靠着这个能力，救了很多很多人，他是同辈眼中可靠的伙伴，后辈眼中的英雄，长辈眼中上进的术师。
他是咒术界冉冉升起的一名新星。
他的威望越来越高，能力越来越强，别人的期望越来越高，他想要做的事越来越多。
他已经不能满足于简单而重复的救人了。
他想要拯救世界。
……
五条家降生了改变世界格局的六眼，有人恐慌，有人欣喜，有人冷眼旁观。
有人求到了男人面前，恳求他看一下六眼的未来。
男人看到了，六眼长大后会成为一个强大的术师，他为咒术师和普通人的幸福兢兢业业，不怕艰难险阻，最终成为了咒术师的新一代支柱。
他会保护大家的。
得知了消息的正统咒术师回去睡了个好觉，可男人却没睡着。
因为男人当天晚上做了一个噩梦。
维持着咒术界稳定的六眼与一个名不经传的术师同归于尽，咒术界大乱，咒灵和诅咒师重新横行于世，咒术师式微难挡，世界重新陷入了混乱与黑暗。
男人既害怕又激动，因为术式的缘故，他偶尔会做预知梦……
这是不是说明，他拯救世界的机会来了？
……
男人看不到那个术师的未来，他像是从地里长出来的一样，找不到，哪里都找不到……
就在男人自己都以为自己真的只是做了一个普通的噩梦的时候，他又梦到那个未来。
这次他看的更清晰了。
杀死五条悟的那位术师，是个女人，她自称与五条悟无冤无仇，只是为了实现别人的愿望。
非常可笑，为了别人的愿意，她不惜杀死这个世界，杀死自己。
但从这个愿望看，男人好像知道这个女人是哪一边的了。
……
男人开始不断利用自己的威望，来寻找伙伴去打击诅咒师的势力，他付出很多，也牺牲过伙伴，在众人的不理解中，他坚定的告诉自己这是在拯救世界，他不能退缩。
于是，在六眼8岁那年，男人终于在一个偏僻的小山村找到了罪魁祸首。
一个瘦的快要脱相的小女孩。
……
男人想过很多。
他以为那是一个非常危险的术师，来之前已经做好了准备，哪怕拼上这条命，他也必须除掉他。
这是未竟之罪，他比任何人都明白这一点，也决定承担起这罪恶。
但从没想过会是这样。
女孩很瘦，看到他，看到他身后的尸体，也没有惊慌，只是平静的请求他给她一点吃的，她快饿死了。
“我可以帮你实现愿望，只要我能做到的话……只要一点点吃的，一点点食物就好。”
男人崩溃了。
……
“那些人，囚禁女孩的那些人，是普通人吗？”
夏油杰的声音很轻……真奇怪，明明说的是与他无关的故事，可看夏油杰的表情，好像崩溃的是他一样。
“是普通人还是术师，很重要吗？”我拍拍身上的灰，给自己倒了一杯水，“你看到坏人想要伤害你时，你会在意他是事业有成还是穷困潦倒吗？”
“很重要，请告诉我。”
……
都有。
伤害女孩的人像星星一样数不清。
是谁都无所谓了，因为很快就会换一批。
最开始是女孩的父母，他们发现了这个秘密后，把女孩藏了起来……他们总是在不停的许愿，直到被人发现了这个秘密，他们被人杀死了。
愚昧的村人比父母要贪婪的多，他们把女孩放在贡坛上，祈求着不可能的愿望，然后发现女孩办不到后就把她拽下来，摔进泥土里，不再给她食物，用鞭子和拳头逼迫她实现他们那些不切实际的愿望。
再后来，一批又一批，重复往复，直到女孩儿被一群有着神奇力量的人带走了。
他们称女孩是自己的同伴，给她美味的食物和暖和的衣服，待她如真正的亲人一般。
女孩儿曾经短暂的快乐过一段时间，直到他们发现亲情与爱不如鞭子与拳头。
日子又回到了和原来没什么不同的样子。
……不，或许还是有不同的。
他们总是在唾骂着五条家的六眼，喝醉的时候，高兴的时候，还有拎起鞭子的时候。
“为什么，为什么你不能让五条家的六眼消失呢，你这个废物！”
……
“是悟吗？”
“……这世上也没有第二个六眼了，不是吗？”
……
啊，跑题了……让我们再说回那个男人的故事。
男人瞒着一起浴血奋战的战友，找了一个诅咒师女孩的尸体，告诉他们威胁世界的危害已经被消灭了。
然后偷偷抱着女孩儿回了家。
他收养了她，把她当作自己的亲女儿养育，教她读书，教她人情世故，教她如何使用自己的天赋。
但咒术师里也并不全是傻子。
质疑，攻讦之词接踵而至，他从咒术师中英雄变成了以权谋私、阴险狡诈的小人。
朋友认为自己被背叛了，离开了他。
后辈不理解他，眼中除了失望还是失望。
而长辈们……他们语重心长，明里暗里的告诫男人，让他把女孩交出来。
男人开始变得很忙，他白天与上层虚以为蛇，因为不敢假手于人，他只能晚上抽时间去看望教育女孩。
他很累，但心里很满足，因为他觉得自己是正确的。
直到噩梦重现。
……
这是为了世界和平。
可她是无辜的。
但总有人是无辜的，这是必要的代价，这是最优解。
你，让我再想想。
……
于是，在一个深夜，男人抱着女孩，请求她原谅自己。
“爸爸，你要杀了我吗？”
“……”
“我听见你说梦话了。”
“……”
“我不想死……我给你实现愿望好不好，我很有用的……”
男人抱着女孩哭的像个孩子。
“不要在许愿了，算我求求你……愿望的尽头带来的只有痛苦和毁灭，不要再这样做了……”
女孩只是懵懂的看着男人。
“那么，这就是你的愿望吗，爸爸。”
……
“……真是一个不让人舒服的故事。”
“是吗，我觉得还好。”
“那么女孩最后得到幸福了吗？”
“……她也不知道。”
……
男人最终也没能下得去手。
他为了守住女孩，和咒术界不停的周旋、谈判，他利用过去的恩情，去寻找过去的朋友，利用自己可以预知的优势，来不停寻找应对方法。
他成功了。
他剪去了幼鸟的羽翼，为她建造了一个华丽的鸟笼。
只要不从这里出去，你做什么都可以。
……
“……明明故事的发展还不是特别糟，但我的心里，为什么这么难受呢。”
“因为妥协吧。男人在大义与道德之间做出了妥协，想要两者兼得，但世间哪有两全其美的办法呢？”
……
男人的身体越来越糟了。
女孩越长越大，许多不怀好意的咒术师家族明里暗里打听她的情况，想把她“娶”回家。
他必须找到一个足够可靠的人，来保护她。
可他又忍不住想起了曾经的噩梦。
这样弱小、无害、善于隐忍自得的女孩子，真的可以杀死五条悟吗？
……
男人看上了一个男孩。
他善良，坚定，待人有礼，虽也有少年傲气，但眉梢眼角的那份自信总让男人想起曾经的自己。
他的术式咒灵操术，前途远大，未来不可限量，足以保护……
“艹。”
“哈哈，没想到吧，当年成了我老公的差点就是你了。”
“……让我缓缓，这消息也太刺激了。”
“不过我肯定会拒绝的。”
“五条悟当年也拒绝了。”
“我跟悟不一样，他像只没头苍蝇，我肯定会先从……”
“从哪儿入手都没区别，你别忘了，他可是会预知啊。”
……
前面说到哪儿了……
哦，男人看上的那个男孩叫夏油杰，实力强劲，术式特殊，未来不可限量。
最重要的是，他还是五条悟的挚友。
只要把女孩嫁给他，女孩就不会杀掉五条悟了吧。
……
第二天早上醒来，男人整个人都木了。
虽然细节上略有变化，但五条悟还是死了。
最妙的是女孩说的那句话。
“五条悟，我要为夏油杰报仇。”
五条悟，你究竟上辈子造了什么孽？
……
“噗……虽然对不起悟，但我真的忍不住。”
“啊，没事，我有时候，也怀疑五条悟是不是上辈子欠我啥了，这辈子要被我追着砍。”
“所以这辈子他来嫁给你还债了？”
“也没准呢。”
……
男人气的一整天没吃下饭。
最终，他决定把女孩嫁给五条悟，一了百了。
臭小子，要是连自己老婆都对付不了，你死了也是活该。
……
“所以说这就是悟被逼婚的真相吗？”
“对，他占大便宜了，还不知足，成天闹着要离婚，我养父有时候真恨不得一巴掌抽死他。”
“但是打不过。”
“对，打不过……不然他那个狗脾气早被人打死了。”
……
夏油杰看着天空，沉默了很久。
“你恨悟吗？”
“恨过，但见了真人后发现不需要我恨，他自己都能把自己玩死。”
夏油杰轻笑了一声。
“那……你还想杀死悟吗？”
“他在我半夜打游戏时候敲门的时候挺想掐死他的。”我双手枕在脑后，坐在摇椅上舒展长腿，脚搁在了阳台上，“但不划算啊，杀了他我也得死，我还想好好活到一百岁等潜入式游戏上市呢。”
看见我这样，夏油杰像是完全放松了下来，整个人懒懒的，直接歪在了阳台上。
“啊，真好啊，男人的努力没有白费。”
“你放屁，他就是个傻子。”
夏油杰谦卑又轻蔑的看了我一眼，那活灵活现的傲气让我禁不住想起了第一次见他的时候。
“你知道吗？你刚刚的动作和悟一模一样，他也总在我家这么干。”
我‘啪’的一脚把他踢了下去。
“吃屎吧你。”
……
在夏油杰家混吃混喝了几天后，夏油杰终于忍不住想轰我走了。
“所以你到底是为什么带着那两个孩子来找我，总不会是没钱吃饭了吧。”
“啊，差点忘了正事。”
我招招手，把菜菜子和美美子叫了过来。
“你也知道，五条悟发了疯似的满世界找我，我用了自己的证件一定会被他发现……可这俩孩子又不能一直不上学，和我当年一样家里蹲。”
夏油杰眉头微皱，“所以你的意思是……”
“请你收养她们吧！”
夏油杰顿时慌了神。
“喂，为什么是我，你带着她俩直接回五条家不就行了，我看悟其实没他表现的那么讨厌你……”
“闭嘴，你懂什么？现在回去我就输了！”
“好好好，你们俩的事我不管……可我还没结婚，平时咒术师工作又忙，带着俩孩子算怎么回事……总不能丢给我父母吧。”
“啊，这个你不用担心，有我呢，而且我问过养父了，他说你到死都没结婚，老单身狗了……”
夏油杰干脆利落的一脚把我从阳台踢了下去。
“现在，立刻，给我麻溜滚。”
作者有话说第4章 第 4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