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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已捉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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摆在杜秋彤面前的有两条路,一条是看似平坦的皇后之路,另一条是崎岖而又布满荆棘的女帝之路。
前者绝对花团锦簇,惹人羡慕,后者极有可能得到巨大的权势,也有可能成为刀下亡魂。
选哪条,安静的坐在殿中,想着齐树荣这些日子以来,对自己的殷勤备至,满眼柔情的模样。
太阳一点一点地落山,黑暗重新地笼罩着大地,杜秋彤慢慢地直起了身。
从来都不需要选择,那样的柔情确实令她动心了一刻,但也仅仅只是一刻罢了。
既然已经有了掌控自己命运的机会,那么她又为什么还要做一个依附着皇帝为生的皇后呢?而且此时的浓情蜜意也不能代表齐树荣登基之后就绝对会封她这个前太子妃为皇后的。
到那时就算齐树荣不管她,她难道还能够拿齐树荣怎么样嘛?
就算念着这份情分,她被封为了皇后,可那又如何,要不停地争风吃醋,与众人争斗,只为了坐稳皇后之位,在这个过程之中,使用着狠毒的手段。
最后还很有可能下场凄凉,如果再有一个子嗣,那就更了不得了,争斗进一步的升级。
至于说情深意重,一生一世一双人,那抱歉,到时候所有的骂名都只会朝向她这个皇后,就算后期自己真的因此为这样多年的宠爱而动心,满心满眼都是他时,对方抽身就走。
所有人也只有欣喜,至于到时候被宠坏了的自己,该有多无助,那是光想想就让人胆寒不已的。
最重要的是,既然有了登顶的希望,就不需要有一个人在自己脖子上套一个项圈的。
分析利弊的杜秋彤慢慢的闭上眼睛,外头喧哗声已经起了,而此刻的太子并不在东宫之中。
或许是因为深信杜秋彤深爱他,深爱到没有了理智,因此太子对于杜秋彤反而是意外地不设防。
加之之前杜秋同一系列种种理智而且有手腕的举动,让东宫众人心悦诚服,因此杜秋彤的消息还挺灵通的。
六王妃险些流产了,是被六王爷气的,因为对方和一位物美的妇人拉拉扯扯的,让看到的六王妃心里极为不痛快。
不快了就需要找自己的舔狗了,一则是为了让六王爷知道她也是有人追的,而且是和他不相上下,甚至比他更尊贵的人在一旁虎视眈眈,以此让六王爷心中生出危机感。
二则也是因为一个优秀的人,追逐着自己而产生的那种优越感和得意。
六王妃出事了,已然是板上钉钉的下一任帝王的太子,当然不能够容忍了,马上就要上位了,自然跟着有恃无恐了起来。
公明正大的追逐在六王妃的身边,就如同一只闻到了花蜜的蜜蜂一样,留恋的久久不愿离去。
自己和妻子一闹矛盾,对方不听自己解释,直接的和对他有好感的男子眉来眼去的,六王爷险些要气炸了。
作为一个心里有大志的王爷,他当然是要准备人手的,否则的话夺嫡,他自己亲自上阵,他是辩得过那些文臣,还是打得过那些武将那?
这种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事情,在这时候自然要捂得紧紧的,否则你想干啥呀?
尤其母族不出色,培养起人手来就更麻烦了,毫不夸张的说,那些都是他的底牌呀。
六王爷这可是气得不行,六王妃心里也很不好受,一个劲儿的掉着眼泪,满是凄凉地说道:“果然,男子得到了就不珍惜了,如今王爷再没有了从前对我的好,冲着我多说一句话,都不耐烦的劲。”
心上人如此楚楚可怜地哭泣着,眉宇间的忧郁,让太子看到了可以插足他们其中的机会,自然不会跟着错过,放柔了声音的安慰道:“六弟他一向心性凉薄,我就不一样了,我若是真心喜爱上一个人,便会长长久久的喜爱她一辈子的。”
太子一边说,一边满是痴情的盯着六王妃,那眼中的期许和柔情蜜意是那样的明显,任谁看了都知道他心里的人是六王妃。
甭管咋样,六王妃肚里怀着自己的子嗣,就冲这,自己让她三分也是应该的,更别说两个人一路走来,也并非无情,抱着这样的心态,六王爷忍下了所有的不满,先一步低头。
一来看到的却是六王妃满是呆愣的盯着太子,而太子则痴情万分的盯着六王妃,那眼中的情意浓郁的都快要滴出水了。
见此,六王爷只觉得自己头顶戴了一个翠绿的帽子,仿佛所有人都在嘲笑他,在自己的府邸,自己的兄长光明正大的和自己的王妃眉来眼去,自己偏偏只能够装聋作哑。
六王爷忍得心里直吐血,面上的表情就有些难看,让看到他的六王妃,只以为对方是在冲自己使脸色。
当下表情也跟着刷的一下冷凝了下来,唯有在看见太子的时候,才笑得格外的柔和。
六王妃这样的表现在六王爷看来,那就已经是迫不及待的要红杏出墙了,咋滴他没来的时候,你们相处的其乐融融,他一来就给他使脸色,他是不是该会看眼色的把地方让出来呀!
一对狗男女,瞅着太子和六王妃交握的手,六王爷的面色沉郁的像是能够滴的出水一样。
六王妃看来就不是如此了,对方显然是吃醋了呗,吃醋了才知道自己的重要性,抱着这样的心态,六王妃更是跟着故意的和太子做出一副亲近的模样。
但一直就没受过什么太大打击的她,却并没有搞懂在这个男尊女卑的世界之中,对于女子有多么的苛求,于她而言这只是故意的让丈夫吃醋的动作,在旁人看来六王妃这是不守妇道。
六王妃的示好,自然让太子高兴的不行,心中的白月光这副示好姿态,自然让他惊喜非常,受宠若惊的他不自觉的就跟着迎合起了六王妃,两人一时也是相谈甚欢。
一忍再忍,忍无可忍的六王爷恼怒的说道:“如今天也黑了,太子殿下是准备在本王的王府之中过夜,要不要本王腾出个地儿给你呀?”
这话里的讽刺之意洋溢于表,但无奈太子才是尊,压根儿不在意的说道:“六弟手伸的太长了吧,孤想要做什么,还轮不到你在这里插嘴。”
这话简直是将此事的性质给扯到了一个高大上的地步,名正言顺的说着歪理,毫不掩饰的轻蔑都让六王爷火冒三丈,偏偏不得不忍。
咬牙切齿的说道:“太子殿下当真是口齿伶俐,就盼太子爷能够一辈子这样风光荣耀了。”
行吧,反正他马上就可以上位了,至于六王爷这个从前皇子之中的小透明,将来由他掌控着生死的人,究竟对他有着怎样的仇恨?太子并不在意。
毫不在意的撇了六王爷一眼,丝毫没有对他那满是威胁的话语,流露出任何警惕的意思,转头就冲着躺在床上的六王妃柔情万分的说道:“这天也晚了,再待下去,传出去,恐怕真得毁了你的清誉了,孤就先走了,明日再来看你。”
明日再来看你这句话说的那叫一个铿锵有力,就唯恐六王妃会被六王爷怎么一样,那紧张的姿态也让六王爷脸色越来越黑。
瞧着太子和六王爷的这一番对峙,模模糊糊的感觉到了什么差别的六王妃也是一反常态地跟着沉默着,做出了一副被六王爷伤透了心的姿态。
轻轻的点头嗯了一声,随即故意的看了一眼六王爷,六王爷依就是一副恼怒的模样,这也让六王妃眼中的期待慢慢的黯淡了下去。
六王妃越是如此姿态,太子就越有种自己马上就可以上位了的感觉,不免更是激动。
一路上心情都极好,可很快他就笑不出声了,天子脚下竟然冒出了一群刺客,毫不犹豫的就冲着他这个太子而来。
要说是无意的,那就是太子把自己的脑子给吃了,他也是不信的。
瞧着来势汹汹的黑衣人,那早有准备的姿态,让太子不由得有些皱眉,心里生出了一些懊悔,不应该因为马上就可以上位而得意忘形的。
现下是真的糟糕了,只希望能够支撑的住,太子一边在心里盘算着这幕后之人究竟是谁,一边狼狈的在侍卫的护送之下,躲躲闪闪。
怪只能怪太子出来干这事儿,委实不是啥光明正大可以摆在台面上说的,因此带的都是自己的亲信,就连暗卫也没多带几个。
毕竟他是出来泡女人的,不是出来打架的,结果好了,真到了打架的时候,就有些捉襟见肘了。
杜如晦掌控着京城的禁卫军,那乃是皇城的最后一道防线,光看这个职位就知道皇帝对于他的信任了,而深受皇帝信任的人从来不缺小意讨好争先恐后想与他结交的人。
如此,杜如晦稍稍的做了一些小手脚,并不如何,只是烧的打乱了一下节奏而已,拖延时间罢了。
齐树荣既然有想要做那样的勾当,自然跟着也是早做准备,身为战神的他,在军队之中一呼百应。
再加之早早的就已经把皇家不当人,苛扣前线战士的粮草,而齐树荣为了让将士们就算是马革裹尸也得做个饱死鬼,为此一直典当家产,为三军准备粮草。
平日里,齐树荣又一向和六军战士同吃同住,绝不搞什么特殊待遇,面对将士们的时候,也一向随和的和大家打成一片。
天高皇帝远的边关,一个是自己能够接触到的性格爽朗,让他们能够无条件相信的战神,一个是在京城尊贵也遥远的皇帝,相信谁还不是一目了然的事情。
弄出了一波皇帝忌惮他,为此他不得不反的姿态,齐树荣带着人冲进了大殿之中。
不少的老狐狸早早的就已经听到了动静,但谁也没有动,个个都在等待着尘埃落定。
齐树荣当然不可能,马上就登上帝位了,想啥呢?这叫谋朝篡位,绝对会引得人诟病不已的,他的力量更多的是在武将群体之中呀。
齐树荣只准备先亮出自己的肌肉,然后在杜秋彤的帮助之下,获得一个摄政王的封号,随便再扶一个小皇子登基,之后再慢慢的发展,不更恰到好处的当上皇帝吗?
他不想这样做,但杜秋彤却必须要让他这样做,如此杜秋彤才好上位呀!
在杜秋彤的示意之下,跟在齐树荣身边的奴婢站在他身旁轻声的说道:“主子说,既然已经掌握了强大的武装力量,那干脆一不做二不休,一时的名声难听些不算什么。
就怕日后迟则生变的时候,再者,人总是贪生怕死的,又有多少人敢在杀鸡儆猴之后,还不要命的为旧朝的人喊冤呢?
这天底下想要给皇家出力的人太多了。”
如此意味不明的话语,惹得齐树荣也是跟着心里发痒,毕竟此刻皇位就近在眼前,而当摄政王确实能够更加的顺水推舟,也安稳一些。
但这其中也不得不防小皇帝万一没有被养废,反而励精图治,暗自伪装,最终铲除了他这个奸臣邪佞的时候。
更别说有他做表率,其他人还不跟着蠢蠢欲动吗,干脆就直接的杀一儆百,至于空缺的人也好提拔自己的亲信上位。
迟则生变,更何况那是天下的至尊之位,金光闪闪的惹的齐树荣,心中的贪婪也是成倍的增长着。
既然有那样大逆不道的想法,就可以瞧的出来,他并非是一个愚忠的人,大胆的都已经干到这儿了,也不差再一咬牙一跺脚了。
在内心的贪婪之下,齐树荣最终选择干了,彼时杜如晦也是摩拳擦掌的,就请等着第二天了。
当然且不说二人之后的争端,现在他们是一致性的要准备搞死太子的,毕竟如果真不成了,还有太子妃作为后路呢。
唯有死了太子之后的太子妃,才能够占据更重的分量,否则光看太子如今这幅痴情人的姿态,就可以瞧的出来,太子妃在他心中没有半点地位。
在两方一致的默认之下,太子躲无可躲,援兵迟迟不至,哪怕在大街上打打杀杀的,闹得声音这么大,本该闻声而至的官兵们,照样个个都跟聋了似的。
大街上一片寂静,月亮已经高高地悬挂在苍穹之上,一如既往地向神州大地散落着干净洌的月光。
身边跟随他的人一个接着一个的倒下,当胸中了一剑的太子,倒在了地上,他能够清晰地感觉到血液流出,身体生命力在不断下降。
仰躺着的她,看着一如既往的月亮,头一次如此认真的看着,那样从不因为任何人的意志而改变的月亮可真美。
如果有来生,他愿意做一轮月一颗星,一颗花一束草,人世间的爱恨太复杂了,勾心斗角也是那样的令他厌烦。
抱着这样的心态,太子难得的公平地审视了自己的这一生,曾经的在风光荣耀之下,仁义善良相信皇家也有着亲情的自己,傻乎乎地陷入到了旁人的陷阱之中,傻乎乎地绽放着自己的光芒,惹的皇父厌弃不已。
一朝碾落成泥,随即未婚妻又转头另嫁他人,接踵而至的噩耗,旁人的轻贱,让他心里也不知不觉地跟着扭曲了起来。
明明曾经是那般感激杜如晦在逆境之中都还不离不弃他帮助他的事情的,等到重新登上太子之位以后,却一朝忘得个一干二净。
他这一生辜负过别人,也被旁人辜负,享受过至高无上的权利,尝过下贱的,如同地里的淤泥一样,人人可踩的滋味,更有一人全心全意的喜爱着他,也足够了。
抱着意外的平和的心态,太子最终的闭上了眼睛,周围的死士很是不放心的,用剑又狠狠地戳了两下太子的尸体。
随即斩草除根的将太子的头颅斩下,毫不在意的踢到一旁,紧跟着将手中早已经准备好的箭丢在了尸体旁。
将现场布置好之后,如同来时那样,黑衣人眨眼间便消失在了长长的街道之上。
这一夜注定是不眠夜,总有那么些人一夜彻夜未眠,烛火点至天明。
别管前一日发生了什么,第二日该上朝的还得去上朝,就算他们想要称病不去,抱歉,齐树荣的亲兵会亲自来看望你,如果不是什么大病的话,他们会亲切的送你一起去上朝的。
面对那样傍大腰粗,蛮面凶光的侍卫,文弱的文臣们都跟着沉默了下来,至于武将们,心情也是跟着复杂的不行。
如此,众位朝臣重新的齐聚在了一处,只是这次老皇帝只剩下最后一口气的被抬到了朝堂之上。
齐树荣身披盔甲,银白色的盔甲,猩红的披风上都有被溅上血印子,他一步一步的走过来,满脸杀气的模样让不少人跟着胆怯的垂下的眼眸不敢再看。
既然撕破脸皮,齐树荣便不会再退缩什么,直接睁眼说瞎话的道:“皇上准备禅让于我,众位臣工做个见证。”
光看老皇帝那副面如死灰,浑身颤抖,满脸愤恨的模样,谁也不能相信他话语中的真实度。
朝堂之上,自然就一些愚忠的人,眼瞅着齐树荣如此犯上作乱,俨然一副日月要换青天的姿态,跟着站出来,不满的说道:“皇上想要禅位于谁都有可能,唯独不会是你这个乱臣贼子。
今日你如此虎视眈眈的想要谋朝篡位,来位不正总会有反噬的。”
梗着脖子,一脸愚忠的朝臣如此说道,宽容的一笑,在其他人想着该怎么继续试探他的时候,直接地抽出了放在腰间的刀。
一刀,刚才慷慨激昂的朝臣人头分离,鲜血溅的高高的,溅在了众人的脸上,也包括站在朝臣面前的齐树荣。
面对这样鲜血淋漓的场面,齐树荣满是享受的舔了舔嘴唇,脸上的表情还是如同刚才那样宽仁,此时再没有人觉得他软弱,亦或者是重视好的名声了。
这分明就是个杀神,还是个已然下定了决心,什么都不管不顾的杀神。
老狐狸们见状都跟着眼观鼻,鼻观心的,当做什么都没发现。
小萌新们简直都要被吓尿了,他们在朝堂上争斗,因为这死的人不算少数,但当着他们的面前脚笑眯眯的,然后脚就拔刀杀人,这委实太吓人了。
在齐树荣这毫不犹豫的说杀就杀的姿态之中,众人也跟着很是懂事的,保持了静默。
眼瞅着时机到了,杜如晦满是正义的站了出来,指责道:“如此犯上作乱的乱臣贼子,人人得而诛之。
本官今日决不允许你做出如此大逆不道的事情,这天下终究还是不姓齐的。”
脚有那么一个鲜血淋漓的代表躺在那儿,尸体都还没凉呢,后脚杜如晦就能够如此大气凛然的说出这样的话,众人瞧他的眼神都不太一样了起来。
只觉得那样昂首挺胸,满脸正义的杜如晦,身影都高大的许多呢。
坐在上手的老皇帝也跟着眼前一亮,也是,如今杜秋桐乃是太子妃,杜如晦就等同是绑在东宫的船上的。
若是老皇帝这条船沉了,那东宫乃至于太子妃还能够让杜如晦有个屁的回报。
有杜如晦出手,也好歹能够拖延一下局势,到时候但他腾出手来,必须要将齐树荣千刀万剐才解气。
今日杜秋彤起的很早,因为她深知,很快就该到自己上场的时候了。
在秦树荣面前,她一向将一个痴情柔弱的女子的形象伪装的很好,对于秦树荣该帮的更是毫无吝啬,想来对方不会起疑。
再加之昨夜她让婢女传的那些话,更会加深的齐树荣心里她想要反水到齐树荣那一派的固有印象。
事实是,她早就已经和杜如晦友好的会晤了,当然了,她不可能直咧咧的把自己的野望给说出来,那样第一个反对的绝对是杜如晦。
一国无二主,眼瞅着齐树荣这样的动作,杜如晦自然也跟着蠢蠢欲动,只是杜如晦身后还有杜家这么一个底蕴深厚的家族,因此性格打算都会更加保守一些。
为此,在两人见面的时候,杜秋彤并没有贸贸然的提什么让杜如晦称帝的事情,只是格外婉转的说道:“近些日子齐树荣有些不太规矩了,看样子是动了叛乱的心思了。
齐树荣虽然对女儿心生好感,但等到他上位,女儿前朝的太子妃这么个身份就足够尴尬了。
这样还不如太子上位,但齐树荣手中的兵马已不可小觑,若是突然和他撕破脸,就怕他鱼死网破,把咱们所有人都给一起扯下去的时候。”
杜秋彤如此担忧的说着,一边姿态优雅地为杜如晦沏着茶,话说得忧心忡忡,可眼神却是一如既往的平淡无波。
杜如晦端起了茶,轻轻的品了一口,不紧不慢地问道:“听你说这语气,那就是心里已经有了对策了。”
杜秋彤没卖关子,直接的说道:“当今确实在年老之后,略显昏聩,这也在可控的范围之内,他这样突然的试图改天换日,受到的阻力不会小。
在这时候,就需要有忠臣站出来阻止他了,至于太子,那绝对是他早早的第一个除去的人。
而前期日子,皇上早已经有了立太孙的心,恰巧太孙亲母已逝,近些日子,和女儿相处的又很不错。
在这时候,最该名正言顺的上位的是太孙,但到底太深,年幼还需要学习,自然也该仰仗经验丰富的老大人了。”
这话乍一听有些莫名其妙,但细品之后就足够让杜如晦跟着心动不已呢。
这杜氏一族自然不可能撸起袖子就干,得考虑好退路,鸡蛋不能放在一个篮子里,贸贸然的干了,很有可能赔个血本无归。
作为族长他是最不能够急功近利的人了,但杜秋彤说的这个计划可行度就很高了。
尤其是在之后,一切就和之前杜秋彤她说的事情对得上号了,而且到那时,后宫有杜秋彤坐镇,前朝自己也会慢慢的排除异己,到那时,他也难有另外一番造化呢。
这计划很稳妥,就算中途出了个差子,但到底有转圜的余地,万一势头不对,还能够说撤就撤,至于说计策成功之后漫长的排除异己的过程。
那也就是在小瞧一直简在帝心的杜如晦政治斗争的手段呀,那可是他的拿手好戏。
杜秋彤一边和齐树荣说好,一边又和杜如晦心有默契,于是二者都自认为和他结盟。
其最终的结果就是二人站在朝堂之上都恨不得把对方摁死,偏偏这时候又不能够直接的摁死对方。
齐树荣可以选择杀几个朝臣达到杀鸡儆猴的效果,但杜如晦却不是随便能够动的阿猫阿狗,杜氏作为大族在这朝堂上也是经营多年了的。
在这时候,贸贸然的杀了杜如晦,是生怕群情不够激愤吗?
推己度人,齐树荣也很自然的以为杜如晦是见到他马上要成功,跟着眼馋的也准备动手了。
在杜如晦的一招手之下,禁卫军也跟着跑了进来,这下可好,刀对刀,剑对剑的,一个不对头,满殿的朝臣都得被射成刺猬。
齐树荣眼睛微眯,满是压抑的问道:“杜大人,这是一心一意的,要和本将军做对了。”
杜如晦脸色不变的说道:“齐大将军说的这是哪里的话,一切都是为了皇上,只要其将军迷途知返,本官必定会向皇上为你求情,让皇上乱开一面的。”
呵呵,这话哄哄愣头青还差不多,事情都扯这里了,齐树荣前脚感让人放下手中的刀剑,后脚他就得被人宰了。
既然谈不拢,齐树荣也没有在保持那副仁慈的姿态,直接的说道:“杜大人说话那是越听越好听了,但在本将军看来,恐怕又是一个为皇位而动心的蠢货罢了。”
齐树荣不能够拿杜如晦如何,难道杜如晦就敢现在杀了他们,那肯定是不行的呀。
先不说齐树荣在边关经营多年,其威望之高,就说现在关外也并不是多么太平的,能够被人称为战神,那是齐树荣一刀一剑的拼杀出来的。
至少朝堂中的武将这比不过他,关键时刻要动手的话,还得靠齐树荣。
更别说齐树荣不明不白的死了,三军不跟着哗变,毕竟在生死之际历练出来的战友情往往是非常可靠的。
两人各有各的忌讳,如今这样一左一右的对峙着也不是个事儿,既然不能够达到自己最期待的好结局,那只能够折中了。
杜如晦先一步站了出来,给了台阶的说道:“如今一直这样对峙,那也不是个事儿,多少的大事等待着皇上裁决,若是继续累积下去,恐怕下头的官员都得跟着惴惴不安。
到时事情可就不好收拾了,如此不若,我们各退一步。”
心里也跟着顾虑重重的齐树荣跟着状似好奇的反问道:“不知杜大人说的是如何的各退一步呢?”
杜如晦很是诚恳的说道:“齐大将军的战神威名,就连我们这些坐镇京城的人也是听说过的,这样威名远播,对于齐大将军而言,却并非一件好事。
皇室的忌惮,皇上屡次的削减军费,满满的恶意,都是冲着齐大将军而来,在这样的情况之下,齐大将军想要自保也是情有可原的。
但如今的皇上,容不下威名赫赫的齐大将军,不代表下一任帝王,容不下。
如今事情已经闹到了这样的地步,干脆直接的拱卫另外一位皇帝上位。”
杜如晦说的这话还真算不得假,威望过高的将领总是惹的皇上忌惮万分的,尤其是齐树荣这种振臂一呼,其作用就可以代替虎符号令三军的将领,那更是让老皇帝是睡也睡不安稳,疑心病大起。
以至于齐树荣现在地位十分的尴尬,看似威名赫赫,其实是烈火烹油,一个不对劲,很有可能背负满身的污名死去。
毕竟皇帝忌惮的就是他这个人,就算他卸下了身上的职位,可曾经那样的威望,再加之他一路培养出来的那么多的死忠,当皇帝的,又怎么可能完全的放下心来呢?
到那时,皇帝想要动手,就不需要顾及半分的,当然了,也有可能皇帝是有那么一点小小的良心的,最终让齐树荣能够卸甲归田,安度一生。
但问题是做皇帝的往往都没有良心,齐树荣压根儿就不可能去赌这么一个微小的可能性。
不管杜如晦说的这话,有多少真,多少假,至少在这个时候,有一个体体面面的理由将这件事情以一种较为和谐的姿态落幕。
若是以往少不得得有人叽叽歪歪了,但现在刀光雪亮的刀架在脖子旁,黑压压的箭瞄准着他们,就等着两位主子一声令下,把所有人都射成刺猬。
生命受到威胁的时候,人的下线和道德也往往会被拉得很低,所有人都默认了这样的结果。
齐树荣一想也觉得这是一个不错的办法,毕竟头脑发热之后,他也能够感受得到自己这次有些操之过急了。
好在还有杜秋彤兜底,现在还可以实施自己原来的计划嘛!
抱着这样的想法,两方一致的都将杜秋彤推到了明面上,往日里并不受太子重视的太子妃今日也难得地站在了一个至关重要的位置之上。
齐树荣在这里退了一步,杜如晦就不可能放过这个极好的机会,当下,杜秋彤作为一个极为重要的角色就被宣上殿了。
往日里即使是母仪天下的皇后,都只能够在后宫里真那一亩三分地,至于前朝,那若非到了紧急关头,是万万不能够去的,否则前朝的官员绝对能够喷到你怀疑人生,安上一系列高大上的罪名。
好在杜秋彤早早的就已经准备好了,亦或者说这一切都如同她所计划的那样恰到好处,之后就该作为一个最好的傀儡人选,被三方推举上位了。
抱着即将成功的心态,杜秋彤一步一步的走到了众位朝臣的面前,衣玦翩翩,姿态优雅,即使是站在众多的朝臣面前也面不改色。
让众人不由得暗之赞叹杜秋彤的气度和心性,齐树荣也跟着眼前一亮的看着杜秋彤,同样,他也没有错过,杜秋彤下意识的看他的那一眼。
担忧害怕又带着满满的赤诚,此时若说杜秋彤对于齐树荣心里没有感情,那所有人都不会相信的。
明明是这样一个谁都能够看得出来,有问题的环境之中,可杜秋彤还是明目张胆的表现出了自己的好感,这么做也是表明她的态度。
杜秋彤已经选择好的立场,齐树荣如此想着看向杜秋彤的目光更加的柔和了起来,紧跟着看着杜秋彤那欲言又止的目光,以及紧紧地贴在杜秋彤身边的孩子。
齐树荣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他所想要寻找的最好的傀儡人选,不就近在眼前吗!
他最终的目的就是拱卫一个傀儡让他上位,并且要极为软弱的,能够让他摄取到更大的权力,最终顺水推舟地成为皇帝。
而有什么人比杜秋彤更合适呢?首先她是一个女子,在这个时候,她想要上位,那可是难上千百倍的,更不用说杜秋彤深爱着她,而在爱情之中等女子往往是没有理智的。
再加之有杜秋彤上位也能够稍稍安抚一下杜如晦,在这时候,杜如晦才是最大的赢家,到时自己就可以借机猥琐发育了。
在杜秋彤日复一日的在齐树荣反复提及的,自己深爱他,并且会为他抛下一切的心理暗示,此刻终于生效了。
很是大胆的说道:“今日满朝的朝臣,谁也没多说半句话,唯有杜大人赶出来,仗义执言。
更不用说往日里对于太子儿子,我等是一点也不了解,资质,品性什么的都没有任何的保障。
而太子妃则是众所周知的贤良淑德的人,如此干脆,拱卫太子妃登基。”
这话题扯得让所有人一时间都有些反应过来,明明只是一会儿的功夫,他们怎么觉得好像是过了好几日一样呀,上一秒不是还在谈论新帝的人选吗。
怎么下一刻就直接的让杜如晦的女儿登基了呢,拜托,前一秒你们还在针锋相对呢!
别说朝臣们反应不过来了,就连杜如晦都跟着痴呆了一瞬,可紧跟着他就知道,这对于他来说完全是个更好的选择呀。
自己的女儿登基了,将来禅位给自己的父亲那不是最理所应当的了,毕竟自己的女儿好歹是自己的骨肉,至于太子的儿子,抱歉,他真正的母族可和自己没啥关系呀。
抱着这样的心态,杜如晦可耻的沉默了,这一沉默也让众人知道,他是同意这样的想法的。
坐在上首的老皇帝,身子骨是真不行了,本来人家就在重病在身,齐树荣又闹了这么一顿,再加上不论是齐树荣还是杜如晦,两者在那里针锋相对,所表现出来的一个隐性的含义就是太子已死。
名正言顺的继承人已经没了,至于太孙,那只是他默许的称呼,还没下旨册封呢。
现在杜如晦显然也被挑出了野心,在这时候要真让太孙上位,两者要不就是养废了他,要不就是因为他的英明而直接的弄死他,再扶持一个更加幼小的孩子登记。
在这时候登基,于他而言,反而不是最好的选择,同样也想起了往日里杜秋彤对于太子的痴情的老皇帝,跟着眼神微眯。
狗已经因为自己的犯上作乱,吃到肉了,自然不会再满足于拴着脖子看家护院的,不真给他们些好处,他们是不会退下去的。
也好,这样杜如晦还不得着急的把齐树荣给压下去,两者真的斗了起来,也是给予皇族成长的空间。
或许其他新帝登基,皇族没啥好下场,但在杜秋彤身上,绝不会有这样的问题的,毕竟杜秋彤深爱太子的事情,那是人尽皆知的了,将来孩子长大了,亦或者剩下的皇子有能力想要夺回帝位,也更加的轻松且名正言顺嘛!
紧跟着淡淡的说道:“太子妃确实贤良淑德,性格敦厚,当得这至尊之位。”
等等,不少朝臣只觉得自己脑子不太够用了,这他妈的是什么发展,眨眼之间,事情怎么闹得他们都不太明白的呢?
明明他们是从头看到尾的呀,怎么突然好像大家都跟着有了默契,自顾自地提出了自己认为的最好的方案
然后太子妃就要登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