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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第二十七章 羚羊坟墓(五) ...

  •   午餐非常丰盛,但很多人都没什么胃口,除了泉生——满桌子就他吃得最开心,还格外偏爱甜食。
      有人忽然道:“单了一个人。”
      餐桌很长,座椅都是两两相对,开口的那个玩家在最边上,而他的对面没有人。
      单了?是失踪那个人回来了,还是十八个人中又少了一个?
      众人数了数人数,十七人。
      难道是破坏画作的女玩家消失了?
      众人急忙在餐桌上的玩家中搜寻她的身影,却发现她还安安稳稳坐在餐桌前!
      那么消失的是谁?!
      女玩家见大家都盯着她看,嘴张了两次也不知道说什么好,只抿着唇任由众人打量。
      但她的嘴唇还哆嗦着,明显处于恐慌之中。
      怪了,羚羊古堡里就提到了两个人物,老贵族和他的儿子,不管是谁都该对破坏画作的人深恶痛绝才对,可女玩家为什么没有事?
      是因为在她之前还有人触发了死亡条件,所以还没轮到她?
      还是破坏画作并不会死人?
      有人问:“消失的是谁?”
      但是没有人回答。
      二十个玩家中大多是萍水相逢,就一晚上加一上午,除了泉生和陆谙这种颜值特别突出的或者跆拳道黑带和艺术生那种表现特别突出的,也没人记得除队友外的其他玩家长什么样。
      女玩家终于犹豫地开口:“是我的队友……”
      此话一出,大半的人脸色丕变。
      这是什么规则?自己犯错队友受罚吗?!
      眼看着许多人开始对队友露出惊疑的表情,有人赶紧追问女玩家:“那你的队友有做过什么特殊的事吗?”
      女玩家在众人一错不错的目光中摇摇头:“没有……她一直跟着大部队,连画都没有碰过。”
      众人看向队友的目光更复杂了。
      女玩家忽然道:“哦对了!她早餐后去厨房拿了根胡萝卜。”
      众人的目光一顿,齐刷刷转向了最先啃胡萝卜的泉生。
      “看我做什么?”泉生撑着下巴,朝陆谙露出一个温柔缱绻的笑,“我反正很相信我的队友。”
      众位怀疑队友的玩家:“……”
      另外两个不配拥有姓名的队友崔若阳和崔暖在餐桌下握住了对方的手:好姐妹一起走,这俩基友真的狗。
      陆谙:“……”你讽刺别人就讽刺别人看我干嘛?
      *
      午饭后是小组讨论时间。他们什么有效线索都没有,倒先损失了三个玩家,其中两个还不知道是怎么消失的。
      而且谜团太多了,贵族儿子的画究竟有什么秘密,为什么什么也没做的女生会消失而破坏了画作的人却安全留了下来,那群白鸽和灯泡又寓意了什么。
      相比起来,宝藏究竟是什么,贵族儿子究竟是不是鬼域Boss似乎就不是这么重要了。
      陆谙将他仔细看过的两幅画进行对比。
      一幅是男孩,一幅是女孩;一幅在荡秋千,一幅抱着一束花;一幅是彩霞,一幅是阳光;一幅……
      “影子!”陆谙忽然开口,“画架上那幅画里面的女孩没有影子!”
      但这一点并不能称之为线索,画像不比照片,那幅画还是在画架上的,可能只是还没有画而已。
      可四人都没有轻视这点不同,他们从大厅里有羚羊标志的画一路看到画室,试图寻找这些画的相同点和不同点。
      画的主题每次都不一样,但每一幅画都有着明媚的光线,自然也画有影子。
      那幅抱着雏菊的女孩也不是全部没有影子,周围的灌木是有影子的,只有那个女孩没有。
      崔暖从一旁蘸着颜料的画笔中找到一支黑色颜料的:“是还没有画吗?”
      泉生忽然道:“不,这幅画已经完成了。”
      另三个队友齐齐诧异:“完成了?”
      “是啊。”泉生永远是个细节狂魔,“画的右下角有羚羊标志,落款不都是最后写吗?”
      惯性思维使然,所有人都默认画架上的是未完成的画,毕竟一旁还散落着几支蘸着颜料的画笔。
      可既然有了落款,这幅画大概率是已经完成了。
      影子代表了什么,为什么单单女孩没有影子?
      “鸽子!”一旁的崔若阳忽然惊呼一声,向队友展示她在那一堆尚未装裱的作品中发现的画。
      这是唯一一幅用色并不鲜艳的作品。
      并且场景非常熟悉。
      画得是羚羊古堡,确切来说,是歇息着白鸽时的羚羊古堡。
      画作走的是写实风,和玩家们看见过的景象一模一样。白鸽有一大群,每一只都栩栩如生,它们的右腿绑着一个发出白光的灯泡,正停驻在羚羊古堡的房顶上面歇息,大大小小,姿态各异。
      鸽子和灯泡究竟是什么意思?
      线索越多,他们反倒越迷茫。
      拿着画的崔若阳疑惑道:“我怎么觉得这不像是贵族儿子画的呢?”
      一是颜料,其他作品都是水粉画,可这一幅是油画。二是色彩,其他作品都是艳丽绚烂的色彩,这一幅却是黑白灰的世界。三是羚羊标志,其他作品上面的羚羊标志都是画出来的,而这一幅却是印章印上去的。
      崔若阳拿着画就往外跑:“我去问问那个艺术生!”
      他们只能通过猜测,艺术生也许可以画风来判断。
      崔若阳离门口很近,一个转身就跑了出去,画架旁的崔暖在她转身出门的一刹那瞳孔一缩:“等等!”
      可崔若阳动作太快并未听见,崔暖咬咬牙,绕过画架追出去了。
      泉生看着崔暖的背影,低声喃喃:“崔暖是不是知道点什么?”
      陆谙刚刚的心神都分给了鸽子和影子,并没有想太多:“她也许是不想让别人知道这个线索吧。”
      其他队伍还在互相怀疑互相警惕的阶段,现在去分享线索不是一个好的选择,的确是崔若阳太冲动了。
      崔暖很快追上了崔若阳,她就近把后者拽进一个空房间,指了指她手里的画:“你就这么拿着去找人?”
      崔若阳很不解:“不然呢?”
      “你忘了那些玩家还在怀疑别的玩家犯错会不会牵连到自己吗?”崔暖看上去非常焦急,“现在的人都在想着独自通关,你觉得那个艺术生不想吗?他会告诉你真相吗?”
      “就算那个艺术生肯说,你觉得其他人会不会从你手里来抢夺线索呢?”崔暖继续道,“这个线索我们已经知道了,倒是不怎么重要,那之后的线索呢?况且有了抢线索的先例,玩家们还会团结协作吗?”
      崔若阳没想到这么远,被崔暖的接连反问吓得脸都白了:“这么严重吗?那我该怎么办?”
      崔暖沉思了一会儿:“先把画放回去,晚餐的时候给所有人一起说吧。”
      崔若阳觉得她说得有道理,便抱着画乖乖往画室走去。
      崔暖跟了上去,无声叹了口气。
      *
      陆谙指了指那堆画:“里面有和这个女孩有关的画吗?”
      泉生一幅一幅翻看过去,还真发现了几幅。
      两人将所有画有女孩的画摆在一起,研究这些画之间的相同之处。
      画里还出现了另一个人物,是一个扎着辫子的女孩,看起来比抱着雏菊的短发女孩年纪相仿。
      几幅画的内容分别是:两个女孩在花园里浇水、两个女孩在湖边画画、短发女孩从窗口探出脑袋微笑而扎辫子女孩在朝她挥手、两个女孩在采摘草莓,还有画架上那幅短发女孩抱着雏菊走在路上。
      泉生忽然道:“这是不是按照时间画的?你看这一幅。”他指向短发女孩从窗口探出脑袋那张。
      “房子角落这一丛月季。”泉生又指向两个女孩在花园里浇水那一幅,“在这幅画里长高了。而且这个女孩的头发也长了一点。”前者的短发刚刚过耳,后面那幅的发梢几乎要扫到肩膀了。
      陆谙道:“这样说来,摘草莓应该在浇水后面,因为浇水的画里草莓还没有成熟。”他伸手点了点浇水图里面刚刚开满白花的草莓。
      陆谙低声说:“雏菊是什么时候开花呢?”
      他原本只是嘟囔,谁知泉生居然答出来了:“3到6月份,它的花期很长的。”
      “嗯?”陆谙诧异,想到他丧心病狂的记忆力又释然了,“那草莓是什么时候成熟?”
      泉生想了想自己看过的百科全书:“正常生长的草莓大概在春末夏初也就是四五月份的时候就可以采摘了,通过大棚技术还能够再提前一些。当然还有秋播的草莓,它们的成熟时间……”
      崔若阳和崔暖回来的时候就听见了这些,顿时诧异:“你们聊这些做什么?”我磕的CP难道还是草莓种植大户吗?
      泉生毫无所觉,他指了指那几幅画:“在排这些画的时间。”说完,他又将刚刚和陆谙的推论重讲了一遍。
      “这些画里面只有雏菊那一幅中的女孩没有影子。”泉生道,“这是不是说明雏菊那幅要么是最早的要么是最晚的。”
      陆谙道:“窗口那幅画的时候雏菊还没有开花,所以抱着雏菊这一张应该是在最后。”
      “你们为什么要弄得这么麻烦。”崔若阳道,“女孩的衣服不是很明显吗?”
      摘草莓的时候两人还穿着外套,抱着雏菊的时候只穿了一条浅色的碎花裙——因为天气越来越暖和了。
      这样一来画画那张也找到时间了,她们穿着裙子,但是外套被脱到了一旁。是在摘草莓后抱雏菊前。
      五张画按照时间顺序依次排开,似乎构建出了一个完整的故事。两人隔着一扇窗打招呼,随后一同给花园浇水、采摘草莓、湖边画画,最后是短发女孩抱着雏菊走在路上。
      可短发女孩的影子为什么突然没有了?
      “因为画。”泉生忽然道,“因为她们在画画的时候,这个短发女孩破坏了一幅画。”
      顺着泉生的手指,其他三个人也看见了这个细节。
      在那幅画里,两个女孩占据了正中的位置,并肩坐在一起作画,她们的对面是一个湖泊,短发女孩举着画笔,笑着去看辫子女孩的画。她的笔尖要掉不掉的悬着一滴颜料,正对着地上斜靠在画架边的一幅画,已经被滴落的颜料画出了长长的一条线。
      而被滴上颜料的画,俨然是女孩探出窗口那一幅!
      他们不约而同想到了那个撞倒了颜料架的女玩家——那她会不会也没有影子了?
      崔若阳突然惊呼:“鸽子!那幅羚羊古堡的油画是扎辫子的女孩画的!”
      众人的视线终于落到了扎辫子的女孩身上,只见她的画架微微侧着,露出了画的一角:黑色屋顶上的灯泡白鸽。
      泉生道:“快找一找还有没有关于这个女孩的画。”
      四人迅速在画室翻找了一遍,但除了那四张之外并未发现关于这个女孩的画。
      一切似乎又陷入了僵局。
      这两个女孩究竟代表了什么?
      扎辫子的女孩为什么没有出现在第五幅画中?
      “兵分两路吧。”泉生拍板,“你们去看看那个破坏了画的玩家,我和陆谙去把艺术生叫过来看看这幅油画。”
      如果这幅画不是贵族儿子画的,那两个女孩的故事说不定是真实发生的。
      真是,画都画了,就不能多给点提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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