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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上等人 ...

  •   疯狂的六天就这么过去了,第七天下午,他们终于隐隐约约看见了古堡的影子,以他们的脚程,那里大约三四个小时就能走到。

      由于水实在没有了,果子也稀缺,洛殷和夜暂定分开,一个找水,一个找食物。回到原地的时候,已经夕阳西下,黄昏。

      两人正要走,突然,每日必听到了狼嚎一阵接一阵的传起。月亮上来了,洛殷本想直接走的,就在这时蓦然离他近在咫尺的地方,也出现了狼嚎。

      夜的喉腔中发出了一声不属于人能发出的声音,他今晚是狼。

      夜握住手中突然出现的狼刃,道:“我是狼。”

      同样的话语,七日前他也说过。洛殷与夜对视,只是一眼,他就看出夜没想打他的主意。

      洛殷有些无奈,临门一脚偏生出这个事端来,他朝着西边扬了扬下巴,说:“水边有两只,弄完快点回来。”

      “知道了。”

      洛殷抱着他满是果子的包,站在原地等他。只是月亮已经到了头顶,夜竟然还没回来。不应该啊,两只手无缚鸡之力的羊没道理让夜处理这么久。

      想了半天,他还是背上了夜的包,走去东边找他了。他到水边时,只见到了两只羊被宰割的尸首,却没见到夜。

      树叶交叉着挡住月光,这附近暗得很。他快步走在林间,边躲避狼群的捕杀,边寻找夜。

      不知不觉天已经半亮了,但是不见太阳要升上来的样子。他在水边的附近来回走动多时,依然不见夜的踪影。

      直到,两个人的声音传入他耳里。洛殷躲在树后并听不清他们说的话,只是,他偶然的撇到了眼,那两人交谈的树下坐着一个人。

      那个人的面貌他熟悉至极,此时却闭着眼,脸上毫无生机。

      洛殷愣在原地,回忆起他脖子上从没出现的红色伤痕,他才突然意识到,夜死去了。

      明了了这件事后,他的听力好像都变好了,洛殷清楚的听到他们是怎么设计将夜杀害的。也不知道洛殷究竟在想什么,他放下了包,一刻没耽误的冲了出去。

      交谈的两人呆住了,他们没法判断来势汹汹的洛殷是狼是羊,来不及反应,洛殷已经掐上了两人的脖颈,逼得两人只往后腿,最后一齐摔在地上。

      有的人天生是狼,羊的命格也没法束缚住一星半点。他那双天生的灰色眼珠,让人看了就觉得他活着会是后患无穷。

      “谁杀了他?”

      他的语气听不出任何感情,却让人背后发凉。交谈者中年长的立刻发现端倪,他是奔着死去那人来报仇的,年长者眼珠子转的飞快,他指着年幼者,咬道:“是他!他是狼,刀在他身上!”

      年幼者茫然至极,他已经害怕道说不出话了,正双手护着脖子,像是就要窒息。可狼刃明明白白的就在他的口袋中。

      这种贼喊捉贼的把戏,洛殷看腻了,他上前一步,去拿狼刃。年长者看准时机,马不停蹄的爬了起来,就要逃跑。突如其来,背上又来一股劲将他一掌拍到树上。

      他好不容易翻过身,他自己的狼刃就在局里眼球不过五厘米的地方。美人散着发,表情冷酷又疯狂,眼看狼刃就要杀了他了。

      洛殷却在这时停手了,他握着刀的手发着抖,全身都被怒贯彻的发颤。

      “你应该庆幸。”余火还未冷却,洛殷强制平息着自己的怒火,“今天你是狼,我是羊。”

      狼杀不死羊,无论你有多强大,狼都会压羊一头。洛殷不信这邪,杀不死又怎样,惹他的人都会付出代价。

      狼刃没有收手,而是转而朝下捅下去了。

      在一声响彻云霄的惨叫后,洛殷弃刀而去,他抱起夜的尸体,走远了。

      而年长者却还在树上,年幼者上前仔细一看,那把狼刃把他的腿骨生生贯穿,将他钉在了这大树上动弹不得。

      清澈的水面映着一个少年,抱着一具尸体,无声的走过。洛殷在树下放下了夜的尸身,他站在夜身旁看了许久。眼神中,竟透露出从未有过的柔软。

      “你明明答应会快点回来的……骗子。”他轻声道。

      洛殷面上并看不出他的情绪如何,平静照旧。他再待了一会儿,就离开了。只是死了一个生命中出现过的人,怎么会佐佑他的情绪。

      他按照原定的路程走向古堡,一路上居然难得的通顺,没遇到一个惹是生非的。无意中他脑海里突然问自己:如果昨晚他陪夜一起去处理,会不会就不一样了。

      洛殷的步子走的更快了,像是在逃避,不知不觉竟然小跑了起来。忽而间,他的耳边传来了同样的加速脚步声,他回头看,却空无一人。

      看着灰蒙蒙天下的一片死寂树林,周身都充斥着不爽,他强忍着那股烦闷。叫道:“出来吧,我看到了。”

      躲在树后的少年一惊,他想,这回是没了,应声灰溜溜的从树干后边走出来。强颜欢笑的对洛殷打了个招呼:“嗨——好久不见啊。”

      此人正是八日前羊群里的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少年,洛殷了然,他问:“跟着我干嘛。”

      “谁跟着你了。”少年死要面子,“我就随便走走,迷路了而已。”

      “哦,那再见。”洛殷说完就要走。

      少年急了,小跑上来,“诶诶诶!行吧行吧,我是跟着你过来的行了吧,真是的……”

      “所以,你跟着我干嘛。”

      少年挠了挠后脑勺,“我……我不想等死。”

      “然后呢。”

      “……然后,我想跟着你,找一条出路。”年少时期的自尊心总是特别强,就说了这么几句话,少年已经羞脸红了。

      洛殷装模作样的想了想,“哦——你是想让我带你一起去古堡是吧?”他欲擒故纵道:“那是不是该有点求人的样子?”

      “你想要什么!可别难为人啊?!”

      “不难为你。”洛殷坏笑,“就叫声‘哥’来听听吧,小屁孩。”

      少年半晌才意识到自己被调戏了,他气愤:“你……!”

      洛殷一脸无辜,“不叫就算了,再见。”

      眼看他要走,少年想:天大地大,活命最大!他大声叫道:“哥!带我出去,我想回家!”

      “叫的挺甜啊。”洛殷迟疑了一秒,回首,他笑看少年:“跟着吧。”

      少年麻溜的跟上,洛殷顺势把背包往他背上挂,少年体型中等不壮也不瘦,他“哎呦”了一声,把包背好了,吐槽道:“什么东西啊,这么重。”

      “管那么多干嘛,背就好。”洛殷看向这个五官长得还算精致的少年,问:“小屁孩,你叫什么名字。”

      少年自报家门:“宿樊,宿舍的宿,樊……林字中间加两个叉,下面一个大的樊。”他也看向洛殷,这个五官都很俊郎,聚在一起却那么像女性的男人,“你呢。”

      “洛殷。”

      “你不会姓海吧?”

      “很懂啊,你抽过?”

      “不是!我……”宿樊百口莫辩,突然,他想起了什么,他又看向洛殷问:“洛殷哥,那个和你一起走的大叔呢?”

      听到别人口中提起夜,洛殷的心不禁“咯噔”一下,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要心虚。接而他面不改色道:“被我杀了。”

      “……真的假的?”

      “真的。”

      “……”

      洛殷一本正经:“你要是不乖,下一个就是你。”

      宿樊:“……”

      ●

      古堡的外围藤蔓环绕,墙体上因为年久失修暴露出的裂缝数不胜数,不知为何,这里的树木明显少了,天却一点没比别处亮,甚至更黑。

      古堡在不符合常理的巨树下一点也不显得娇小,不难想到百年前这是怎样辉煌。

      从踏近这附近起,宿樊就感觉全身阴嗖嗖的,这里邪乎,他打了个寒颤,“这里好像游乐园里的鬼屋。”

      洛殷观望了一会儿眼前的路,轻踏上古堡大门前的平台右边的第一阶,他看到藤蔓悄无声息地爬上了他脚下的这块石板。

      它们看似毫无生命,却时时跟着活物。

      他正琢磨怎么回事,宿樊“咻”的一下跑了过来,抱住了他的手臂。与洛殷身量相近,身材甚至比洛殷还壮的七尺男儿道:“我怕。”

      “……”

      好了,这回洛殷连琢磨都懒得啄磨了。甩开他,就往上面走。来到威严华贵的大门前,洛殷犹豫都不带犹豫的,直接伸手放在门边,微微一用力,大门就开了。

      在大门面前如此渺小的他,居然只用绵薄之力就轻松推开了。你说是他这看起来懒洋洋的身子骨力大无穷呢?还是这古堡的主人在邀请他们进去?

      然而,开门就给了好奇探头的宿樊一个大惊喜,一具尸骨直直的悬挂在大门的玄关处,那空洞的眼阔好像真能看见他们。

      宿樊一下就给它带入了恐怖片里女鬼笑着上吊时的样子,他躲在洛殷身后,紧紧的扒着洛殷,宿樊紧张的说:“真和鬼屋一样啊。”

      洛殷大摇大摆的跨进门里,丝毫没有因为那具诡异的尸骨劝退,他随意道:“不一样,鬼屋里的是假的,这个……你要觉得它是假的也行。”

      宿樊:“……”

      几经犹豫,宿樊还是保命要紧的跟上了洛殷。不出所料,宿樊一离开大门旁边,大门就被一场无名风给吹关了。

      宿樊吞了口唾沫,“……恐怖片标准片开头。”

      就在他说完这话的下一刻,角落出现了脚步声,像是什么鞋摩擦着地板发出来的声音。

      宿樊吓得快哭了:“恐怖片标准怪声。”

      洛殷不想搭理他,但宿樊一个人也能喋喋不休的一直发送弹幕,跟积攒几百条废话就能壮胆似的。

      宿樊凑的洛殷很近,洛殷伸手摸了摸宿樊的头发,估计是想安抚一下他。男不可摸头,女不可摸脚,宿樊一下就不好意思了,“……啊,洛殷哥,谢谢啊,我……我也没那么怕。”

      “谢什么?”

      他说着,又摸了摸宿樊的头,宿樊怪不自在的,就说:“别摸我头了……”

      洛殷听了脚下一怔,突然不走了。不知道为什么,他回头的那一瞬间,那灰色的眼眸有着微光,在黑暗中格外明显。

      他的语气十分真切:“我,什么时候摸你头了?”

      宿樊一刹那僵在原地了。

      摸他头的是只左手!可洛殷的手根本过不来啊!但这阴森的古堡里……除了洛殷还有谁吗……

      “啊!!!”

      宿樊憋在嗓子眼里的叫喊一下子全喊了出来,站在他旁边的洛殷觉得自己耳朵已经聋了。他在黑暗里翻了个白眼,然后一步不停的往前方走去。

      “啊?!洛殷哥你怎么还走了!等等我啊!”

      宿樊欲哭无泪,只能硬着头皮低着头的快步往前冲,一路上把“南无阿弥陀佛”都给念烂了。洛殷才不听他的话等他,只是一瞬间,他感觉到周围有人。

      下一刻,有一只手就摸上了他的脸,那手还意欲未尽的勾勒的下他的轮廓。洛殷伸手去抓,却抓了个空。

      洛殷暗道:这年头,鬼还会占人便宜啊,跑的倒挺快。

      他不顾宿樊继续往前走去,看他又往前冲了,宿樊只能抹了把眼泪,继续哭着喊着跟上了。

      走到了这处,洛殷明显发觉周围的空间大了,空气流动更快了。一阵小风微微吹起,微不足道的让人几乎感觉不到。

      洛殷眼下一撇,直接挽上了装神弄鬼那人的脖子,像是生来自傲,他说话总有些挑衅的意味:“兄弟,玩够了吗?”

      只听,黑暗中那人笑了,听得出音色还不错。他打了个响指,顿时,周围亮了。不是灯光所给予的金碧辉煌,而是感觉天亮了。

      原来,中厅上方是玻璃顶,只是有一块布,而现在那块遮光避日的布被扯下了,所露出的天,是与他们在外面所见截然不同的艳阳天。

      从古堡到中厅的路不算长,只是在黑暗中,他们本能的放慢的步子。

      装神弄鬼的人五官在洛殷眼里逐渐清晰,如果说宿樊的五官是还算精致的话,那这人可以说是一等一的俊俏,眉梢上的断眉处,还钉着两颗眉骨钉。他就差是把“不安分”三字写在脸上了。

      那人捏起洛殷的下巴,带着笑意的说:“美人这一句‘兄弟’破碎了我们之间很多可能。”

      在阳光下,洛殷的唇显得红润诱人,他嘴角欲笑不笑,声音却挠人的很,“未必啊。”

      当然这看似暧昧的氛围只存在了几秒,下一刻,洛殷就把他手拍开,往前走了几步,看向这屋子,原来这屋子里这么多奇人异事。

      这古堡异事可太多了,比如这一间,凡是稍微高一点的地方,都挂上了布。那布又细又长,配上人的脖颈确实刚刚好,像是这里发生过千人自杀的盛举。

      他正细心打量着,突然,身边传来了声细小的童音。稚嫩的唤道:“姐姐。”

      洛殷闻声望去,只见一个个子比他还高许多的修女脚边,站着一个小男孩。看着他那璧色的眼睛牢牢的盯着自己,洛殷才明白这是在叫自己。

      他蹲下,看着小男孩,摸了摸他的头纠正道:“是哥哥,不是姐姐。”

      真是的,这里的小孩都跟他有仇吗。洛殷起身,走到了中厅中心,回头时他才发现那小男孩还在看着自己。他在笑,嘴里露出的牙齿,像是锯子的齿,看着真不想是个正常生物。

      洛殷想的没错,下一秒,小男孩就想发疯了一样,窜出了古堡,手脚朝地的姿势,像极了一条得了狂犬病的疯狗。

      刚刚那人又上来了,顺便还把宿樊给一齐拎了过来。他拍着洛殷肩膀,问:“美人被吓到了吗?”

      洛殷没空回答他无聊的情话,反问:“那小孩叫什么?”

      “芬格。”

      洛殷看着芬格撞开门的背影,在心里重复的念了下这个名字,他看向刚刚站在芬格身旁的女人,这个像妈妈的角色却是无动于衷的站在原地,死气沉沉。

      旁边的男人又不厌其烦的道:“你难道不想知道我叫什么吗?”

      这种自来熟的人在洛殷看来并不难对付,他顺从着问:“你叫什么。”

      “夏泽锡。”男人自我介绍,他锋利的眉峰挑起,问:“你的名字呢?”

      “洛殷。”

      中厅的楼梯上方的走廊,好巧不巧的又走来两人。他们十分碰巧的赶上洛殷说出自己的名字,银色头发的少年扶着围栏,面色不知为何有疑。

      洛殷听见脚步声,看了过去。

      他随意的一眼,却正正好好看见银色发色少年身后而来的人。那人一言不发,来的没有声响,可洛殷却是一眼都难移开了。

      他同样看向洛殷,俯视的眼神令人生畏,周围的空气都不敢肆意妄为的流动。

      从清醒到现在,洛殷的心跳从没有跳动的这么快过,一震一震,像是要从胸膛呼之欲出。

      他能在心底描述出每个人的样貌特征,却是一点也形容不出这人的。他的脸真的很好看,那冰冰山似的距离感,让他高高在上,让人触而不得。

      这种感觉很熟悉。

      洛殷明目张胆的看着他,毫不掩饰,他浅浅的笑了,不虚伪也不娇纵。

      银色短发的美少年手掌握成了拳,下一刻他就翻过了围栏,一下就跃上了玻璃天花板下唯一悬挂着的吊灯。他身体轻盈,只剩框架的吊灯居然承受住了他的重量,没有直接砸下。

      他这么一弄,楼下几人被他吓得惊慌失措。唯有洛殷就站在他的正下方一动不动,洛殷的目光不得不转而看向他。这个美少年刚出来时洛殷就注意到了,他那银发再怎么惹眼,也掩盖不住,他那如同雕花雕出来的面容。

      美少年站在灯上没有一点害怕,满脸都是兴奋的意犹未尽。他半张着嘴,不知为何而笑出了声,两颗虎牙尖锐显眼。

      洛殷看着,觉得格外眼熟,他舌头轻舔了下自己同样拥有的两颗虎牙。

      洛殷看着美少年,伸出一只腿离开了吊灯,停在半空,另一只也随之跟上。他就这么轻松的跳了下来,站在了洛殷眼前。

      头顶的吊灯摇摇欲坠,让人惶恐不已,而两人丝毫没有要退却的样子依然站在灯下。美少年跳下来的那一刻,他脖子上系着的那根丝绸,上面的铃铛“叮铃”作响,那吸引了洛殷的目光。

      他迎着洛殷的目光,继续往前走了几步,在两张脸相隔只有一拳时。

      “既然来了,那就……”

      美少年开了口:“谨记,他人即地狱。”

      他的笑不明好坏,他的警告不明善恶。洛殷不自觉的笑了,略微带着点讽刺,少年似是没看出,只继续看着他。

      年龄看起来和宿樊不分上下的,做出的事到挺疯狂。

      睁眼就在这莫名其妙的地方,怪人怪事无穷无尽,洛殷觉得再不明来意的话语和问候,都显得平常,丝毫不感到奇怪。

      洛殷低着眸,笑意不减的也往前凑了凑,就着两人快吻上的距离,洛殷说:“哦……知道了。”

      两人互嗅着彼此的气味,敌意不知由来,却已经播种发芽长成参天巨树。

      宿樊就这么一会儿就跟旁边的夏泽锡混熟了,胆子也大了。他刚在一旁看着两人的对话,越看越发觉不对劲,秉持着直男的精神,觉得他俩这样膈应极了,连忙上来,扒着两人的肩膀给其分开。

      “干啥呢!都快亲上了!”宿樊十分嫌弃道。

      夏泽锡也上来插了一脚,“严言小朋友,你不会想截我胡吧?”

      被叫严言的美少年一脸天真无邪的看向夏泽锡,一副什么都不懂什么的样子,纯真的很,他又笑了笑。

      他的笑捉摸不透,但绝不是什么善茬。

      果然,下一秒,巨大的吊灯的支撑点敌不住腐败,近乎在一瞬间,砸落下来。那一瞬间,洛殷与严言对视着,皆迅速反应过来大步后退了。

      夏泽锡也眼疾手快的抓住了宿樊的后领,带着他,一起躲避了吊灯的坠落。

      吊灯砸在地面,本就腐朽的框架四分五裂,残留的水晶二次摔落,发生巨响。这一切的罪魁祸首严言笑的像个刚得了蜜糖奖励的孩子,仿若这是他给洛殷准备的开门礼。

      严言笑着,他跳上了楼梯的扶手,各种危险动作的回到了二楼,路上他还不慌不忙的道:“回房间收衣服咯。”

      夏泽锡气的啊,大骂:“严言,你他妈又给老子捣乱,来几天摔坏几个了啊!”

      严言回头给他做了个鬼脸,然后潇洒离去。

      回看这一地的碎片尘埃,对于熊孩子夏泽锡气的头疼,却还是拿严言没办法,他扶额,“算了,待会找人来扫扫吧。”

      洛殷也无法理解,自己这么腥风血雨?一来就碎了这么大一盏灯。他继而看向还剩余在中厅的人,夏泽锡似乎注意到他的目光了,就招呼说:“还在的几个介绍下自己吧。”

      可他这话,并没有任何人理他,他们纷纷看了他一眼就独自走了,一点没给夏泽锡留面子。也是,在这种地方,阴沉不待见人才是常态。

      人们为了多苟延残喘一日,厌恶社交,厌恶一切会伤害到自己的可能。人情冷漠。

      洛殷一知半解这里的人际关系了,那这么看来,刚刚那个叫严言的才是个例外,还有……这个自来熟的不行的夏泽锡。

      夏泽锡苦恼:“喂!你们真的很不给我这个会长面子诶!”

      他指着唯一一个还留在那的女生说:“晓霜!快点来打个招呼。”

      那女生抱书而坐,一身侦探Lolita风,倒是像个活在上世纪的欧洲人。晓霜把挡住脸的书拿下,漂亮的小脸蛋就露出来了,不得不说这里的人比外面的好看多了。

      洛殷想:这小萝莉还蛮可爱的。

      然后下一刻,他就听到这个小萝莉用标准的法语骂了句“操·你妈”。

      洛殷:“……”

      晓霜骂完就抱着她的侦探小说走了,留下被羞辱还听不懂夏泽锡,和听懂了有些震惊的洛殷。

      夏泽锡尴尬的解释:“小女孩傲娇嘛,没事没事。”他又指着刚刚两个有人的座位,“刚坐这的女的,叫冯迟雨。坐那的男的,叫郑渝方。”

      洛殷脑中回忆起了一个中年女性,和一个皮肤特别暗,看起来就很阴沉的男性。他自动将这两张脸,与名字相配。

      但其实,他想知道的不是这些。

      他回头,二楼的那人还靠着墙看着他,与他深深的对视一眼才移步走开。

      洛殷不自觉的笑了,他不着前后的问:“他呢?”

      “谁啊?”夏泽锡被问的很懵,顺着他的目光看向那已经没人的地方,然后仔细回想好一会儿,才想起来这刚刚站的是谁,“哦……故知啊,还挺巧,他也是前不久刚来的,就昨天晚上好像。”

      洛殷无暇顾及别的,他追问道:“哪个故,哪个知?”

      “……宝宝,你这样我吃醋了。”

      “宝宝,告诉我嘛。”

      夏泽锡“噗嗤”一声,笑了:“‘他乡遇故知’的故知。”
note作者有话说
第3章 上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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