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货可居》山渠君

76、抵足而眠

　　沈居哭了好一会儿，声音渐渐小了，只剩下吸鼻涕的声音，他挣扎着从李御身上下来，躺倒一边去。

　　明明是比自己还要高一丁点的少年，平时的行为也跟正常人没两样，李御却总觉得他像一只可怜兮兮的小猫，叫人怜爱。

　　李御拉过一边的喜被盖到两人身上。

　　“你早就知道了？” 声音带着痛哭后的沙哑，不复平日里的清朗。

　　李御除了把事实说出来，目前他没有想到更好的措辞。

　　“嗯。”

　　“我在麻树镇确定你是个男孩。”

　　“就是我们吃米线那晚上……”

　　李御把事情一五一十的都说出来：“你不是喝醉了嘛，我们就亲了一会儿，我后面激动过头，就摸到了……不该摸的地方。”

　　“......”黑暗中，沈居沉默以对。

　　两人就静静的呆着，谁也没有说话。

　　沈居此刻既有扔掉大包袱的轻松感，也有被李御戏弄的愤怒，但是后者只占了一点。

　　因为他同样欺骗了李御，只是他的欺骗被当事人发现了而已。

　　如果这个人不是深爱自己的李御，而是哪一个睚眦必报的人，后果都会比现在惨烈十倍。

　　沈居不是盲目自我的人，他清楚李御对他的照顾和爱，也并没有恃宠而骄的想法。

　　他现在更多的是不知道怎么去面对李御。

　　李御此时也在思索自己应该做出什么样的反应才能让沈居更加坦然的面对他们两个人的关系。

　　一直安静下去也不是办法。

　　李御起身掀开沈居转向那一边的被子，躺进去。

　　轻薄的乌云散去，亮片瓦投进来微微的光亮。

　　李御拨开沈居额前的乱发，心疼的说：“眼睛都哭肿了。”

　　沈居吸吸鼻子，眨了一下眼睛，他的眼睛肿得厉害，动一下都很不好受。

　　“你把衣裳换了吧，你的衣裳在左边的柜子里，我拿给你，穿这个有点厚重，我去打点热水上来给你擦擦。”

　　李御把特地让裁缝店做的睡衣睡裤拿出来，给沈居放到床上。

　　“我一会儿就回来。”李御起身去把油灯都点上，出门前沈居还静静的躺着。

　　李御出去了好一会儿，沈居才磨蹭着坐起来，在油灯微弱的光亮下脱下喜服。

　　开门的声音响起，沈居没想到李御这么快就回来了，手顿了一下，还是接着把亵衣一起脱掉。

　　“外服脱下来了吗？”李御端着热水进来，用脚把门关上。

　　刚放下热水盆，一抬头就看见沈居已经脱下了亵衣，比农家人白许多的肤色在微光中也很明显。

　　他的腰腹很平坦，看着很有韧性，手感很好的样子，李御在脑子里面过了一把瘾。

　　都成亲了，以后有的是机会，不急于一时。

　　“我给你端进去吗？沈居。”

　　“……我自己来吧。”穿好衣服，沈居出来坐到桌子边的凳子上，看着热水盆也不洗。

　　李御刚想问他，怎么不洗，忽然反应过来，说：“咳，我也去洗我的，你慢慢擦。”

　　身份转换了一下，还需要时间适应。

　　等李御下去兑温水洗好澡上来，端着另外一盆热水上来时，已经过了好久了，可能都有半个多时辰了。

　　他一下去就被醉酒的长辈抓去喝酒了，人家醉着，李御也没办法，就被他带过去，跟其他人喝了一点，他爹热好菜，才给他解了围，去洗了澡。

　　之前的热水盆放在桌子上，水已经凉了，床上鼓起一个包，沈居已经上床睡了。

　　李御放下盆，拧好热毛巾。

　　沈居的睡姿很好，平躺着睡觉，李御轻轻的上床，试了一下，不是会烫伤的热度，把热毛巾敷到沈居红肿的眼睛上。

　　毛巾变温热，就重新泡热水，拧干再敷，直到热水变温了，李御才把两个盆水都收拾下去。

　　看到沈居好好躺在床上时，李御其实是松了口气的，他还挺担心沈居会不会跑回沈闵那屋睡觉，幸好没有。

　　喜服凌乱的挂着，可以看出沈居把他们换下来时的心情。

　　李御走近，把喜服整理了一下，弄到亵裤时却发现了问题。

　　“这件怎么回事？破了个洞。”

　　李御仔细翻看这件亵裤，不知道怎么他突然联想到刚刚沈居一直企图往自己身上跨。

　　不会是……

　　李御倒吸一口冷气。

　　比划了一下，确定是屁股那个位置破了个洞！

　　忍住，忍住，现在还不是时候。

　　急匆匆把喜服整理好，李御冷静一下，心里想着，到时候会还回来的。

　　刚想吹灯睡觉，他想到什么，还是转回去把那条破了洞的亵裤拿进自己的柜子里偷偷藏了起来。

　　轻轻亲了一口安静睡着的爱人，李御才掀开被窝，轻手轻脚的躺进去。

　　沈居半夜被热醒，费劲儿的睁开眼睛，只见李御一半身子压倒自己身上了，一番功夫把李御弄到一边，沈居动了一下自己的胳膊，酸得不行。

　　沈居摸摸自己的眼睛，已经消肿得差不多了，李御给他热敷的时候，他迷迷糊糊醒过来一次，看到是李御又睡着了。

　　他侧着看了没一会儿已经翻了好几个姿势的李御，忍不住笑了，这又是他没有见过的李御，手臂撑着床，沈居吻在李御的唇上。

　　“李御，我也爱你。”

　　远香近臭，他们的小日子才刚刚开始，未来还有更多鸡毛蒜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