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源之女想要的平静生活》箱庭

64、生变

　　为了在学生们出现意外时迅速赶到，他们这些‘裁判’就在废弃公寓十米开外的普通民居中搭建出了临时观赛室。

　　据说在场的观战的裁判中有能连通乌鸦感官、并将视觉共享到电子屏幕上的术师，但遗憾的是这次交流战并没能用上那名术师的咒术。

　　多年前的烈火吞噬了公寓大楼的所有管线，即使是在阳光明媚的晴天，公寓内部也幽暗非常，乌鸦的视觉根本看不清什么东西。

　　为了监视学生们在诅咒大楼内的状态，这次是在公寓各处藏了数百个夜视摄像头。

　　从恐山觉注意到的发送到某人手机上的扣款信息来看，应该是由五条悟出的钱。

　　上百个小屏幕包围着两台超大尺寸电视，被布置在了整面墙上，大电视上分别映出了两组学生们的身影，而小屏幕上显示的则是那些暂时没能捕捉到学生画面的摄像头此时的运转影像。

　　两台电视中几乎同时出现了学生们被咒灵偷袭的画面——成百上千的咒灵在封闭空间内互相争斗啃食，短短数日下来，留在楼内的几乎都是放到结界外会出大事的麻烦诅咒。

　　不过身为裁判的大家似乎都不在意的样子。

　　同为女性，并且家中似乎有灵能力传承的京都教师庵歌姬察觉到了恐山觉的些许不安，平静地回头递给她一瓶罐装抹茶。

　　“恐山君在担心什么吗？”

　　“啊、啊，谢谢庵老师……”恐山觉愣了一下才伸手接过饮料罐。

　　“京都虽然这次有二年级的学生，但东京只有一年级的大家参加……”她有些不安地用拇指甲盖拨弄了几下拉环，“结界里应该没有二级以上的咒灵吧？”

　　金属与金属剐蹭之间发出了几下刺耳的声响，其他人虽然没什么反应，反倒是她自己不太好意思地停下了动作，握着冰凉的抹茶罐子不敢再动。

　　一只骨节修长的白皙大手从她手中抽走了饮料罐，轻松地屈指单手打开了易拉罐后把抹茶塞回了她手中。

　　“不用担心这一点。”虽然语气平静，但还是不难听出庵歌姬对自己的学生充满了自信，“葵的水平已经超越了寻常的一级术师，之所以还没有升上一级，不过是因为没有人肯推荐他罢了。”

　　庵歌姬说完，状若不经意地看了一眼五条悟，后者正交叠着双腿盘坐在沙发上，好像在家里看月曜节目一般自得。

　　“嗯？歌姬前辈怎么这么看着我？”注意到视线的六眼托着下巴看向庵歌姬，绷带之下的双眸微眯，语气自然而无辜，“让九十九前辈来嘛——我又不是葵的老师。”

　　五条悟对她难得用上了敬语，但庵歌姬一时半会并没注意到这点，她被五条悟的话气得额角青筋都炸了起来：“你明明知道不能由直任老师推荐的。”

　　“是哦。”五条悟轻飘飘地回答，“但是一级之后就是准一级，接着就是特级了。成为特级意味着什么，歌姬前辈难道不知道吗？”

　　庵歌姬脸上表情还有点不服气，但被一直坐在后方的京都校长乐岩寺嘉伸一声轻咳制止了所有行动。

　　咒术师的世界需要特级，但如果可以的话，在场身负教职的成年人们都不希望处于自身看护之下的孩子们太早面对危险。

　　“哦——看来是我们东京的大家拔得头筹呢！”

　　“明明是葵先的吧！”

　　屏幕上的禅院真希与东堂葵几乎同时消灭了一只咒灵，就在庵歌姬与五条悟争辩着究竟是谁迈出团体赛第一步时，一名走在东堂身后两三步、正悠悠收回枪形咒具的高挑女生引起了恐山觉的注意。

　　“真希……的亲人吗？”

　　那是一名无论怎么看都与禅院真希别无二致的女生，硬要说不同的话，也就是气质、发型和制服样式了。

　　落在背上的轻抚打断了她的思考，五条悟结束了与前辈的拌嘴，关切地贴到了恋人身边：“很在意吗？那是真希的双胞胎妹妹。”

　　“原来真希是双胞胎啊……”

　　恐山觉一直相信双胞胎之间能感受到互相的心情，就像她和安娜一样，当年安娜只身奔赴东京、与麻仓花的父亲前往美国的那些日子里，觉时常能感受到跨越大洋的孤独与坚持。

　　就算是站在敌对立场上，她也百分之百肯定自己不敢对安娜动手。

　　如果是真希的话……

　　说实话，她还有些期待禅院姐妹遭遇上的场景。

　　屏幕中的学生们各自展现着术式或体术能力，几乎以相同的速度从不同的方向朝着中点前行。

　　五条悟百无聊赖地打了个哈欠，兴致缺缺：“好无聊啊，这样子下去他们会刚好在十层碰上，然后打起来吧，完全是按照五条大爷的剧本发展嘛！”

　　坐在后排的女性术师轻笑一声，端起咖啡小抿一口，垂在面前的发辫险些落进杯中：“难道你期待着闯入特级诅咒，在学生们陷入苦战时从天而降，英雄救美吗？”

　　“难道不好吗？这将成为他们这辈子最难忘的回忆没有之一哦。”

　　五条悟话音未落，随着两组学生同时踏入十楼的范围，布满整面墙的监控屏幕突然短路一般接二连三暗了下去，直至最后只剩两块大屏幕还能显示出画面，但随着一股磅礴咒力的袭来，大屏幕闪动两下后也暗了下去。

　　音响中也不再传来学生们间或的拌嘴，在沉静了片刻后，从鼓膜喇叭中传出了一声男性的轻笑。

　　五条悟倏地站了起来，同时坐在后面的京都校长乐岩寺也用拐杖敲击了两下地面。

　　“五条家主——”

　　“不是我。”五条悟一边伸手解绷带一边解释，“我放进去的最高只有两只一级。”

　　“我过去看一下，老头子要不要一起。”他回头将绷带放进了恐山觉手中，她能看见恋人难得紧锁的眉头。

　　而五条悟也是非常难得的，没有注意到恐山觉额角滚落的细汗。

　　她对这股幽灵般出现的咒力并不陌生，而对那声轻佻的男音也熟悉无比。

　　这是她在十年的时间，将近四千个日日夜夜，绞紧自身所有灵力才将其禁锢在自己身体中的东西。

　　她一直以为它随自己一同进入了那个不见天日的世界里侧，她以为它已经被「根源」打碎成了咒力重新融进了自己的身体。

　　“嗯？别担心，我可是最强的五条悟啊，我会带着大家回来的。”

　　别去！危险，那是能操纵人心与灵魂的怪物——

　　恐山觉双唇虚张了几下，但话语始终被久远的回忆压制在嗓子眼，她只能眼看着恋人的背影迅速消失在门外。

　　“那我也去看看吧。”冥冥用手指绕了绕发尾，松开时发丝松松地在空中弹跳了两下，“毕竟可是收了钱的呢。”

　　监控室中只留下她和庵歌姬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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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诶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