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欢》月纱纱

7、迟疑

　　“睡饱了就起来，小子！”蝎踢踢一边的迪达拉，把傀儡放出来，逐个的检查起来，“耽误了几天，接下来要全力做任务。在未了解对方的能力前不可大意……小子，你有没有在听我说话！！”
　　迪达拉摇摇晃晃地坐起来，半眯着眼撑一会儿，又稀里糊涂地倒下去……没有听到身体砸到地板上的“嘭”的闷响，蝎在迪达拉倒下去的瞬间操纵了傀儡抱住他。
　　“小子……早晚杀了你……”蝎动一动手指，三代目很轻柔的把迪达拉放在床上，拉了被子盖上。
　　这小子真靠不住。第一眼看到迪达拉，蝎觉得他很嫩，他清楚地记得他当时深深叹了口气，心想自己今后肯定有的烦了。事实也果然如此，迪达拉不负众望，一天到晚闯祸，末了还振振有词：“我在创造艺术，嗯！”于是照顾迪达拉顺理成章的成了蝎的要职。
　　可让人不可思议的是，蝎居然心甘情愿地享受这种烂差事。心甘情愿地……享受。蝎扬了扬嘴角，往傀儡里补充了些暗器，不得不承认，其实第一眼看到迪达拉，就对他有好感。不自知的力量。
　　虽然一路上总是不停地吵嘴，但仿佛命中注定一般，从一开始，他们之间就有一种与生俱来的默契。这种默契，是他与大蛇丸搭档了那么多年都未曾出现的。

　　“终于舍得起来了，小子。”蝎将刚拿上来的早餐放在迪达拉面前，顺手把门带上。
　　“对不起嘛，大叔。”迪达拉拿起汤匙胡乱地扒几口，又抬起头来说一句，“粘土我已经检查过了，没有问题，嗯。”
　　快吃吧小子，凉了就不好吃了。蝎想这么对迪达拉说，终究还是沉默，抽出地图选择路线。这种温柔的话不是我该说的。因为他是赤沙之蝎，是沙漠里的毒蝎子。
　　川之国与云之国之间有一大片森林阻隔，这里是真空地带，不属于任何一个国家，无人管辖。因而这里既是逃忍的完美国度，亦是去云之国最危险的路程。
　　“大叔，你有好的方案吗？”解决完温饱问题的迪达拉蹭到蝎身边。
　　“啊……还不好说。”蝎盯着地图举棋不定。
　　地图上有一条棕黑色弯曲粗线连接着两个国家。准确的说，是唯一一条被标识的路径。川之国与云之国之间的交往不算冷清，不时有商贩在高额利润的引诱下冒险上路。
　　然而里面的关卡几乎让人窒息。
　　起先是一段单调乏味的路程，伴随他们的只有笔直的道路和无休无止的绿色，然后才是真正旅程的开始。
　　且不说自然孕育的天然屏障和乱人心智的迷雾。数不清派别的强盗和忍者相互勾结，一次大胆的袭击，往往能吞掉大半的货物，毁掉数月来的精心准备和辛勤劳动的成果。但比之于几乎绕行整个忍界一圈再从火之国进入云之国来说，这样的损失小之又小。尽管路途凶险，这依然被认为是最有利可图的贸易之一，因为最小数量的货物与最大数量的利润联系在一起。
　　然而无数来往的人最终都只汇聚为一条路，可见这是唯一的生路。路是独一无二没错，但是半路劫色（？）劫财还是夺命的人绝不只是成双成对（？）。蝎估算了一下，走出这片森林的时间最快也要两天半。最坏的打算是一直浴血奋战，连睡觉都不得安稳。如果只身一人到也罢了，放心不下的始终还是这小子……
　　“大叔，不如我们去开辟一条新的路径好了，嗯。”
　　你说的倒是轻松！
　　这个方案蝎也不是没有考虑过，与其傻乎乎地钻进敌人的圈套正中他们的下怀，倒不如另辟蹊径，或许可以避免一些不必要的麻烦。可是老伯的一再告诫又适时地在他的脑海里重现。
　　“……千万不要有这种愚蠢的想法！这片森林被称为‘迷雾死亡之谷’，不仅仅因为气候湿润使得森林时常处在迷雾之中，让人容易迷路。更可怕的是，这里的地形复杂多变，布满沼泽和陷阱，还有不可预知的瘴气、结界、毒物和猛兽。何时丧命都不知道啊！……生意人雇佣大批廉价的忍者才敢上路……凶险又多变的地势即使是常年行走的人也不敢轻易涉足……也有人不甘被劫，执意要闯出新的道路，结果……唉……迄今为止，无一人生还，有的连尸首都找不到……
　　蝎闭起眼，有点后悔当初轻率的决定。真不该为了某人的一句“想看一场盛大的烟火”特地绕道穿行川之国。如果当初取道火之国——虽然被通缉的概率大大增加，想要悠闲地度假也是不可能，但——至少不用冒这种险。
　　蝎叹了口气，收好地图，起身将窗帘拉上，喊了声：“小子，睡觉。”
　　“哎？！”
　　“……大叔……现在是白天耶……虽然说是你要跟我睡什么时候都没有关系……但是做任务的时候应该专心点……嗯……”
　　“！！”好不容易听懂含义反应过来的蝎脸一阵红一阵白，抓起被子狠狠砸过去，“臭小子！你想哪去了！穿越‘迷雾死亡之谷’不是件易事，接下来的两天半你一定要打起精神……也许没有休息的时间了，你要做好这种准备！我是特意让你补觉！今天下午出发！！”到后来蝎几乎是吼出来，别过脸去不看迪达拉完全愣住的表情，然后起身，径直走出房间。
　　“大叔你应该说清楚嘛……话只说到一半，不让人误解才怪，嗯。”迪达拉自言自语，乖乖的躺好。
　　趁迪达拉睡觉，蝎去买了些干粮，准备了一些増血丸、兵粮丸之类的应急用品，又特地向占卜师询问这几天森林的天气。
　　傀儡自然是无需担心天气这种问题，但是迪达拉不同。森林的凶险是可以预料的，蝎没有十足的把握他们一定能活着通过，更不要说是毫发无伤。如果伤口淋雨化脓了就麻烦了。
　　似乎和这小子搭档以来，我倒是越来越关心诸如吃饭、睡觉、天气等等傀儡本不用操心的事了，蝎心想。
　　这是为什么呢？
　　一定是因为担心这小子拖我后腿。

　　所有的事都已经准备好，一触即发。
　　我们是开弓的弦，早已没有退路，自从进入“晓”，不，是自从出生开始，就避无可避，容不下迟疑。
　　“准备好了吗，小子？”绯流琥发出低沉的声音。
　　“嗯！”迪达拉的语气里充满坚定。他，早已不再是当年那个无知的孩童，他是岩忍的天才，是独当一面的忍者，是让人闻风丧胆的晓之青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