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书狂刷好感值》茹画

12、第 12 章

　　纪凌月继续在屋子里闷了几天，在一个阳光明媚的天气里，她稍事梳妆打扮，提上自己亲手熬的参汤，出了门。

　　在屋里闷了一个多月，刚出门时，纪凌月都有些不适应了。头顶的太阳明晃晃的，照得她眼晕。
　　寒冬已然过去，春天悄悄来临了。
　　早上的气温还是低，穿了厚重的大氅，纪凌月还是觉得冷气不停地往体内钻。

　　她缩缩脖子，加快了脚步。
　　还未走近皇后寝宫，纪凌月老远便看到一大堆宫人守在门口。
　　木蓝低声道：“皇上也在。”

　　婵衣通传之后，纪凌月自己提着食盒，小心翼翼走了进来。
　　进来后，眼角余光瞥到皇上和皇后都坐在床榻上，她忙疾行几步，扑通跪下了。
　　“参见皇上，参见皇后娘娘。”

　　皇上呵呵笑了，“快起来吧。”

　　凌月起身，把食盒交给婵衣，“皇上，皇后娘娘，凌月炖了参汤，刚出锅，凌月便端来了，请您们尝尝合不合口味。”

　　皇后，“凌月有心了，参汤有补气安神之效。婵衣，快盛一碗给皇上尝尝。”

　　婵衣把参汤呈上，皇上轻轻喝了一小口，回味之后夸赞，“不错，凌月不光琴棋书画练得好，就连厨艺都大有长进，很好。”

　　皇后也小口小口啜饮着。
　　站在一侧的纪凌月不时用眼角余光打量眼前的皇上。
　　皇上面皮白净，身子微胖，五官很端正，黄袍加身，明显多了一丝威严与气度。
　　才四十几岁的年纪，就着急长生不老的事了。
　　纪凌月对这位高高在上的皇上，打心眼里喜欢不起来。

　　皇上喝完，太监川谷忙把空碗接了去。
　　皇上道：“凌月，这参汤还有吗？”

　　正胡思乱想的凌月忙抬起头：“有的。”
　　皇上颔首，“那就麻烦凌月跑一趟，给雪妃送一碗过去吧。她有孕在身，胃口不佳。这参汤还不错，让雪妃也尝尝看。”

　　皇后娘娘舀了一勺参汤刚要往嘴边送，听到这句话，勺子停在半空，勺子里的参汤摇摇晃晃地洒进碗里。

　　纪凌月忙跪安：“皇上，凌月现在就去。”

　　手一松，勺子落回碗里，皇后把碗递给一旁的婵衣。
　　不喝了。
　　撩起眼睫的瞬间，皇后眼睛里有丝凉薄一闪而过。

　　凌月接了旨，提着食盒又转转悠悠去雪妃宫里。

　　雪妃跟纪凌月年纪相仿，乍然的荣华富贵令她有些飘飘然，听闻是皇上差遣纪凌月送来的参汤。
　　她懒洋洋地瞟了眼立在那里的纪凌月，不甚热情地说道：“有劳纪姑娘了。”

　　宫女把快凉了的参汤舀出来，捧着递到雪妃面前。
　　雪妃纤纤十指伸出来，用勺子舀了喝了一口。
　　温度转凉，参汤已经失了口感。

　　雪妃嘴巴鼓着，把碗塞回宫女手里，挤眉弄眼地指着自己的嘴巴，早有太监很识时务地送来了盆子。
　　雪妃对着盆子一阵吐，不光吐了参汤，连带着吐了些之前的吃食。
　　恶心得纪凌月喉间也有一股子恶心的感觉在翻涌着。

　　又是拍背又是喝水，忙活了一阵雪妃才算消停。

　　她用巾帕轻轻擦拭着自己的嘴角，仰头，娇弱无力地说道：“纪姑娘，能不能劳烦你一件事情？”
　　纪凌月忍着恶心，陪笑道：“雪妃娘娘有何吩咐？”
　　雪妃用手指指装载着自己呕吐物的盆子，“麻烦纪姑娘帮忙收拾了吧。”

　　纪凌月：“……”
　　看见蹬鼻子上脸的，可没看见这么疯狂的。
　　放着一大堆的宫女太监不用，却让她来倾倒垃圾。

　　她这脾气呼地就上来了，脸色立即拉下来，指挥离着最近的小太监，“你，赶紧把这些污物给处理掉。”

　　小太监处于懵傻状态。
　　他刚才听得清清楚楚，雪妃是让纪凌月去倒，可纪凌月却指挥他去？
　　他没敢动。

　　雪妃手掌覆到自己的小腹处，轻轻“哎哟”了声，“我还忘了，纪姑娘可是皇后娘娘的亲侄女，我只是皇上的妃子，怎敢劳烦您的大驾？”

　　她语气尖酸地下令：“既然纪姑娘让我守着这堆污物，那谁也不许动，放在这里吧。”
　　她还跟纪凌月杠上了。

　　纪凌月心里那个气呀。
　　此刻对这个雪妃半丝好印象也无。
　　这刚怀孕，能不能生下来还是个未知数，她便侍宠而骄，真是找死的节奏。

　　原本想努力帮雪妃改变命运的纪凌月，这一刻下了决心，才不管雪妃和肚子里孩子的死活呢。

　　可跟雪妃杠着也不是个办法，传到皇上耳朵里，止不定又惹出什么乱子。
　　这皇上四十几岁了，只见着绝雾一个儿子，心里不定多么盼望多子多孙的局面。
　　他现在对雪妃可宝贝得紧。

　　纪凌月强压着直冲头顶的火气，屏住呼吸弯腰拿起那脏盆子，转身就往外走。
　　木蓝手足无措地跟在后头。
　　雪妃露出得逞般的笑容，用手轻轻抚摸着自己的小腹，那股心满意足的样子自不必提。

　　将垃圾倒到泔水桶里，纪凌月再也忍不住，站在泔水桶旁便呜哇狂呕起来。
　　早上吃的那点饭儿，吐得干干净净。
　　木蓝洗了盆子，处理了地上的脏污，小心扶着纪凌月的胳膊，“小姐，我们回宫吧。”

　　纪凌月用巾帕拭了拭嘴，“先去见见太子殿下吧。”

　　太子殿下果然是不喜欢自己的。
　　一个多月了，竟然一次探望也没有。
　　可见她的好感值还是没有刷到位。

　　“您这身体能行吗？”木蓝忧心地问道。
　　纪凌月左右晃了晃脑袋，仰头瞟了眼刺目的阳光，“能。”
　　她垂下头，轻轻捶了几下胸口，慢吞吞地往前走。

　　途经御花园，木蓝惊喜地喊了声：“太子殿下！”
　　纪凌月闻声转头。
　　花园的小亭子里，有两个男人的背影。
　　躬肩驼背的，是白降。
　　笔直而立，双手在背后交握的，可不是一个多月没见的绝雾？

　　纪凌月唇角一弯，一阵小碎步跑了过去。

　　早在窸窸窣窣的脚步声传来之前，太子便已经察觉有人要过来了，但他依然不动，背手而立。
　　纪凌月跑到近前，对看向自己的白降摆了摆手，然后脑袋一歪，在太子背后大喊一声：“阿雾！”
　　依然是尾音上扬，像要传递大口吃东西的喜悦之情。

　　太子身形紧绷了下，稍顷，慢慢转过身，目光淡淡地瞟向她，从头到脚地打量。
　　纪凌月被打量得有些不自在，“怎么，一个多月不见，殿下不认识凌月了？”
　　太子收回目光，继续转过头，保持刚才的姿势，“认识。”

　　纪凌月站到他的旁边，小声嘟囔，“殿下还真是狠心啊，就是你养的猫猫狗狗生病了，你也会关心一下。可我这么一个貌美如花的姑娘生病了，你竟然一次也没有去看。哎呀，一想起来，我就老伤心了。”

　　太子没有任何反应。

　　纪凌月微微叹了口气。
　　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纪凌月和绝雾的关系闹得如此之僵，肯定发生过太多太多的事情了。
　　纪凌月以作弄他为乐，其实是喜欢他想引起他注意，欺负他，想让他求着自己。
　　可绝雾死倔死倔的，宁愿受罪也不说软话。
　　两人关系便怎么也亲近不了。

　　“殿下，”纪凌月瞅瞅左右没什么人，脑袋往他的方向凑了凑，神秘兮兮地说道，“明日，殿下千万千万不要到御花园里来，也不要去见雪妃，最好是能安安静静地自己待着。”

　　要不然，他就等着被罚吧。

　　太子眉头皱了皱，侧头，“你说的什么？我怎么听不懂？”

　　纪凌月脑袋歪着，也不知道如何给出一个恰当而合理的解释，她有些苦恼地侧过头，对上太子的视线，“总之，殿下信我的便是，只要你信我，便一切都好。”

　　才一个月不见，纪凌月惊讶地发现，太子身量好像又高了一点，眉峰也显得更加立体。

　　他微微蹙眉，“无聊！”
　　他竟然一点儿也不信。

　　纪凌月无奈地叹气，她轻轻拽了太子的胳膊，拇指在他肘弯处摁了几下，成功将太子的视线重新吸引过来，她盯着他颇具英气的眼睛，软语央求，“阿雾，你信我可好？”

　　太子的表情有片刻的怔然，“阿雾”两个字像春风一样拂向他的耳畔，他竟然一点儿也不讨厌她如此喊他。

　　微风拂面，吹乱了纪凌月鬓边垂落的发丝，有一根竟然飘到了嘴里，她只觉得难受，舌尖抵着那根头发往外一送。可这根头发太过顽强，任舌尖在空中搅拉几下，它还是顽固不化地粘在那里。

　　静静注视她的太子，眸子动了动，忽然伸手，在她脸颊上方处，捏起那根发丝的上半部分，轻轻一拽。

　　发丝的困扰终于消失了。

　　纪凌月展颜一笑：“谢谢殿下。”
　　太子表情不太自然地偏头，只轻轻“哼”了声。

　　“殿下不太喜欢说话啊。”
　　太子嗯了声。
　　伴随着年龄增长，太子的话越说越少，真正是做到了金口玉言。

　　该说的话已经说了，该劝慰太子的她也尽力在劝了，如若是明日还发生那样的事情，纪凌月也无能为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