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认真过》舍昔者

50、第五十章

　　“看来你还没想清楚”，周深在电话里这样对梁东说，梁东回答，“我不知道自己要想清楚什么”，他实在想不出来自己应该想清楚什么，又是良久的沉默，最后周深说，“等你想清楚了再来找我”，梁东看着被挂断的电话，想要骂出口。
　　有了第一次失败的经验，第二次梁东选择妥协，他对周深说，“我会好好回答你所有的问题，不管是私事还是公事”，周深没有再为难他，两人约在一个餐馆见面，正是午饭时间，店里人还挺多，梁东想这样的环境下周深肯定不会当众给他难看，或是过于刁难他，而他们也能正儿八经的谈一谈。
　　“想好了”，周深说，开场白都没有，直接简单明了，梁东其实什么都没想，低着头默然，周深看着他不自在的敲打着桌面就知道他对自己撒谎，“呵，你现在学会圆滑了，什么时候变得这样不诚实”，周深觉得梁东有这样的变化肯定跟阿宽脱不了干系，心里越加不高兴，他现在竟然要认不得他，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这种感觉让他很不爽。
　　就在梁东不知道如何开口的时候，服务员走过来，“两位需要点些什么？”，周深把餐牌推给梁东，“你来点”，梁东看一眼，随便点了两个小吃一壶茶，周深看着他熟练的样子轻笑了一下，服务员又问周深，“先生还需要添点什么吗”，周深说，“没有，就这些，谢谢”，“那请二位稍等”，服务员笑着走开，周深对梁东说，“一个人的生活很难熬吧”，梁东没反应过来，抬头看向他，周深笑了，只是那笑容不达眼底，而且有些许的嘲讽意味，“我给你的卡为何没动过”。
　　梁东艰难的想，还有人如此强人所难的，“用不上”，说完从钱包里抽出那张卡放在桌子上，“其实早就想还给你”，周深看着那张卡，心中又有些火气，“不需要可以丢掉”，梁东说，“真的用不上，我的工资足够我开销”，“那之前呢，实习的时候你靠什么？实习结束的那段时间，你又靠的什么？阿宽么”，周深大声说，可能在他看来梁东能活到今天必须要靠着谁才能行，“没”，梁东摇头，“最初在餐厅打工，后来去了他的酒吧做服务生，我是靠着自己的劳动换取的报酬”。
　　“你真是好样的”，周深看着梁东，两眼冒着火气，梁东不明白他这火气从何而来，“自己赚的钱我用着踏实”，父亲给他的钱他也照样没用不是，为何周深要如此生气，况且他也不是他的什么人，他想不明白为何自己要去用他的钱，而他选择不用他又要跟他生气，他那钱就那么香吗，梁东实在想不明白，周深看着他满脸无辜的样子，向前靠近一点，低声说，“什么时候滚到一起去的，你和阿宽”，梁东难受的低下头，他一定要问这个问题吗？
　　“回答我”，梁东的沉默让周深很不爽，他的脑子里一直出现前天晚上在车上，梁东和阿宽两人谈话的场景，是那样的随和自然，为何面对他会是如此局促不安，“有一段时间了”，沉默很久之后梁东开口，声音低低的，周深冷笑，“有多久？”，梁东抬头看他一眼，不明白他为何要一直纠结这件事，“一年多了”，“为什么”，周深又问，梁东难受的想能为什么，就自然发生了，可是他能这样说吗，“喝多了”，这个理由应该足够了吧。
　　周深明显不相信，“梁东，你并不适合说谎，为何要自欺欺人”，他忍下心中的不痛快，“如果你仅仅是想找个人安慰一下，你大可以来找我，我会做的比他更好，你知道的”，梁东不是那种能随意拿自己感情开玩笑的人，周深明白他的心里其实一直都惦记着文哲，甚至心里大部分的位置只留给了文哲一人，可是一个人的感情真的能身体和心里分开来算吗，除非梁东是想欺骗自己，好让自己尽快忘记文哲，当初他那样劝解他也没见他有半分的动摇，如今不可能喝点酒就迷失了自己。
　　“我不想纠缠在过去”，这大概是梁东能想到的最好的理由，“为何不选我”，周深说，梁东被他的话搞的险些神经错乱，“为何要选你”，周深叹息一声，是啊，为何要选他，就连他自己都找不出一个恰当的理由，当初是他主动认怂了，现在又有何理由来指责梁东，而梁东又是为何要在他身上纠结。
　　沉默很久以后周深说，“别后悔”，梁东不明白他为何会这样说，疑惑的看着他，“我为何要后悔”，“梁东，我希望你做任何决定，都不要后悔，现在不后悔，以后也同样不要后悔”，梁东沉默没说话，脑子里一片混乱，周深这样警告他肯定是有原因的，可是为什么呢，他想不出来，也问不出口，只得再次沉默。
　　这时候梁东才注意到，周深手上的戒指没有了，两只手上什么都没有，周深迎着他的目光，看向自己的手，“强扭的瓜不甜，即便心中愧疚，我也做不到搂着她骗自己，我从没爱过她，更不能勉强自己跟她在一起”，他想说，‘梁东其实我放不下你，我为你做了一回小人’可是他说不出来，因为现在的梁东，根本就不稀罕他，梁东不敢再看周深，把头转向别处，心中有种苦涩蔓延，其实就算是没有任何人阻隔，他和周深都是不可能呢，如果是那样才是真的自欺欺人。
　　“晚上，带两瓶酒，到我酒店房间来”，周深说，梁东看着他，“你如果要以这件事为条件，那我不能去，最多我向公司提交辞呈，丢掉这份工作”，周深只是挑眉，“你可以不来，但是别后悔”，说完起身离开，这顿饭两人一口没吃，不欢而散。
　　可是梁东想象不出来周深到底想要干什么，如果只是因为他和阿宽在一起而生气的话，他大可以直接讲出来，没有必要这样为难他，梁东下班以后，在超市逛了一圈，最后买了两瓶上好的红酒到酒店找周深，虽然心中百般纠结，但是他还是怕让周深说中，怕自己会后悔。
　　当周深打开酒店房间的门时，看到他手里的酒，酒窝映在脸上，“这么听话”，梁东心中郁结，不是你叫买的吗，他突然想骂他神经病，可是最终什么都没说出口，“进来吧”，周深让开路，喊他进去，梁东拿着酒走进去，进去后却发现里面还有另外一个人。
　　手里的酒，跌落在地上，摔了个粉碎，酒汁溅起崩了梁东一身，湿了他的鞋和裤子，酒瓶的碎玻璃四散开来，“吓到你了”，沙发上的人笑着说。
　　周深快速走过来，“受伤没有”，查看梁东是否有受伤，梁东一动不动的站着，不理周深，只看着沙发上的人，差点忘记了呼吸，文哲也笑着看着他，“本来想给你个惊喜，但是现在看来，似乎变成了惊吓”，他坐在沙发上没有动，只是看着梁东，梁东推开周深，转身往外走。
　　周深拉住他，“听我解释”，解释什么呢，周深搞这一出就是想让他在文哲面前不知所措吗，还是想要打击他的自不量力，或是想看到他真正后悔的样子，然后他好来看他的笑话，对他说，“瞧呀，我都跟你说了，别后悔，别自不量力”，梁东用力甩开周深的手，执意往外走。
　　“梁东”，周深大声的喊他的名字，梁东不想听，只想快点逃离这里，周深追上来，“梁东你冷静一点，听我说”，周深阻止他开门，梁东气愤的说，“你到底想干什么”，周深一脸的无辜，“我以为你会想见到他”，“见你大爷，周深，你脑子长□□里了，还是进水了变成神经病，你他妈的是不是闲的，要你多管闲事”，梁东吼完，拉开门，“滚，都离我远点，既然走了又回来干什么，存心来恶心我吗”。
　　周深没想到梁东会是这样的反应，他看一眼沙发上的文哲，文哲只是低头苦笑，周深再次挽留梁东，“你冷静下，梁东，我不是有意要瞒你的，我们坐下来好好聊聊成吗”，梁东却烦躁的说，“放手，别逼我动手打你，滚开”，周深没法，只得松开自己的手，梁东拉开门快速的跑出去，文哲始终坐在沙发上没有动。
　　梁东的脑子一片混乱，他甚至前不久还在想着，如果文哲突然出现在他的面前他会如何，他也想过他们重逢的百般场景，却没有想到是这样，而他就这样出现在他的面前，让他看到他，但是真的见到人，梁东才发现，自己淡定不了，该死的他跳河的心都有，梁东也意识到，自己不可能像是面对其他人一样，同样淡然的去面对文哲的出现，该死的周深，他说对了，他在自欺欺人，他后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