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认真过》舍昔者

28、第二十八章

　　“那去网吧，你们现在是不是特别喜欢玩那个什么世界，对魔兽，是不是？”，梁东还是没反应，他又说，“那就去看洱海吧，我来这么久还没去过，要不要去，一起去看海吧，咱俩吃完饭就去”。
　　“你烦不烦”，梁东突然暴躁起来，用力推开周深，加快脚步，“你离我远点，我警告你，别在碰我”，他很不愉快的说，他的脾气来的莫名其妙，周深不知道自己哪句话说错惹得他不高兴，“怎么了？我说错什么了吗，干嘛要发火啊，别总生气，对身体不好”。
　　“你滚开!”
　　梁东生气的吼，周深看他这下是真的生气了，他的手刚伸过去，就被梁东拍回来，他不解的问，“到底怎么了吗？毕业设计不顺利吗，还是刚才那小子惹你了，我去揍他”，他这样一说梁东更气，“别跟着我”，对着他就大声吼，“也别再出现在我面前，你烦不烦”，他的烦躁就像是这潮热的天气一样，明明已经进入秋天，却奈何就是凉快不起来，烦闷的很。
　　周深不敢再惹他，伸出手在嘴边比划了一个闭嘴的手势，又在自己脖子上比划了一下，梁东继续往前走，脚步非常的快，话语说多了就跟吃多了豆子放屁一样，嘣的次数多了就没有了什么作用，反而习惯了被它蛊惑，明知道会放屁还是会去吃，此刻周深的啰嗦就像极文哲，文哲说过很多话，却没有一句是完整兑现过的，当然也有那么一小部分是认真的，梁东不能否认，但是越加的讨厌话多的人。
　　周深跟在梁东的后面，也不敢靠上去，想了一路也没想明白梁东这脾气是从何而来。
　　回到出租屋，梁东依旧是疲倦的往床上一躺，周深去厨房把饭菜拿来，梁东看他如此，更加的烦躁，“叫你离我远点你听不见吗”，周深放下饭菜，看着梁东，“饭都打了，不吃浪费，我吃完就走，今天绝对不惹你，行了吧”，周深说完收起了脸上的玩笑，认真起来的模样看着还真挺像个当老师的，梁东看着略微舒服一点，“快吃，吃完滚，滚远一点”，但他还是无情的说出这句话。
　　周深仔细看过梁东一眼，知道他正在气头上，也不敢叫他一起吃了，自己坐下来先吃，梁东此刻的不冷静就像是小孩子要不到糖吃一样，稍微一丁点的小火苗就能把他点炸了，最好的处理办法就是先冷着他，让他自我消化一下。
　　“烦”，梁东躺在床上，看着周深淡定的吃着饭，心中烦躁不已，他翻个身，背对着他，深深呼出几口气，那种压抑了很久的感觉，此时涌上心头，他越来越想不明白，文哲为何一走就没有了消息，而他又是为何不能将他忘记。
　　“文哲被他妈妈送去北京了”，周深吃着饭，突然说，梁东没好气的回答，“要你多事”，“我以为你会想知道”，周深反复琢磨，觉得梁东此时的暴躁情绪肯定是跟文哲有关，文哲走后梁东一直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但是终究还是压抑不住，“其实你已经猜到了吧”，周深又说，“他妈妈想送他出国”。
　　梁东知道，文哲的妈妈一直在给文哲办理出国的手续，但是文哲想留下来，先前还跟他妈妈为此事闹的很不愉快，好在文哲顺利上了大学，这件事也就这样拖延下来，如今有这样好的机会，他妈妈定然是不会错过，会想尽办法劝说文哲。
　　“我以为你会感谢我告诉你这个消息”，周深再次说，梁东这种沉闷的性格到哪里都是容易吃亏的，有气也只能自己受着，如果不是实在忍不住，他怕是也不会来跟他发这顿无名火，梁东拿起枕头捂住自己的脑袋，不想听他说话，“你想多了”，周深的话无疑把他打回现实，文哲真的要走了，并且说不定已经走了。
　　高考结束的时候，文哲说，“我可能要走了”，梁东心中毫无波澜，自从外婆走后，他觉得缘聚缘散都是很正常的事，他和文哲强扭在一起就好像是把西瓜嫁接在冬瓜藤上面，虽然还是会长出瓜来，但是具体是什么瓜，是不是瓜，能不能吃却很难说。
　　“嗯，知道了”，当时梁东是如此跟文哲说，文哲听后发了一顿火，“你也想我走，也觉得我是个累赘，也想我离开，是不是”，梁东当时不知道文哲的火气从何而来，“我什么都没说”，“是，你是什么都没说，可是你就是这样想的对不对，你也和其他人一样，就想着我一事无成，到处惹是生非，给大家添麻烦，还不如早早的把我打发了，让我滚的远一点，是不是这样”，文哲越说越激动，那架势好像是要一竿子把所有说过他坏话的人都打死一样，梁东是怎么回复的来着，对了，他只有沉默，他当时什么都没有说，论口舌之争这件事，他从来都知道自己争不过文哲，所以只有沉默。
　　沉默之后，文哲动手了，他不是那种任由你沉默然后就很识趣不发声的主，他把梁东扯到墙边，继续对着梁东喷吐沫，“梁东，你给我说实话，是不是因为我妈给了你什么好处，你才这样做的，费尽心思把我弄回学校，还有考大学，是不是都是她的主意，根本就不是你情愿去做的事，而是她让你这样做的，是不是？她到底承诺给你什么”，梁东被他这话雷的外焦里嫩的，感情他为他做那么多事，这人压根就没往心里去，还觉得他是受了别人的好处才会如此。
　　“你现在已经考完了不是”，他当时这样回了一句，本没有什么意义，只是想早点结束这个话题，但是文哲暴躁的想要打死他，“他娘的，你丫嘴里就一句实话没有，我就知道，你个骗子，你就是觉得亏心所以每次才什么都讲不出来，还他妈的跟老子玩什么深沉，你当真觉得老子没有别的路可以走了，非得跟你粘糊在一起不成，梁东，我告诉你，我的人生我自己说了算，你们谁也做不得我的主，以后少来参合我的事”。
　　那次他们两人不欢而散，虽然平常也不少吵架，但大多都以梁东的沉默和文哲的无聊而提早结束，但是那次，文哲却没有因为无聊而再来找梁东，也没有自我反省，直到下发成绩单的那一天，两人在网吧相遇，那时候的条件有限，普通家庭很难拥有一台电脑，就跟六七十年代很难拥有一台电视机一样，大家排着队在网吧查高考成绩，但是文哲家属于那种为数不多的不是普通家庭的家庭，他居然也来跟着凑热闹，身边还跟着两个漂亮的女孩子。
　　梁东当时的第一个想法就是想躲开，却没躲成，文哲指着他大声的说，“瞧，这就是我跟你们说的咱县高中的理科状元，长得帅吧”，跟他一起的那两个女生，看着梁东也是笑的不怀好意，“是帅，你说的没错，我们信你了”，梁东被人嘲讽，“还长得像是个女孩子，哈哈”，但是他依旧只是保持沉默，文哲又说，“我跟你们说，别看他长得好看，看上去人模狗样的，但是心却狠着呢，你们以后见到长的好看的啊，都得防备着点，指不定哪天就被他卖了”，三人说说笑笑的进入网吧，完全把梁东当成了一颗饭后化食的话梅糖，吃完胃里舒服了却还要嫌弃人家酸的倒牙，把果核吐出来不说还要再踩上两脚，膈应的不行。
　　那时候的梁东还没有现在这样重的心思，他只想着文哲肯定是不顺心才会对自己如此，因为他总是莫名其妙的发脾气，到处招惹是非，然后随意找茬，谁也控制不了他的劣根性，等他的脾气发完了，心思顺了，自然也就好了，文哲虽然很聪明，却也很自以为是，梁东不会真的跟他计较什么，因为在心底里，梁东还是觉得是自己耽误了文哲那两年高中的时光。
　　文哲就像是故意似的，跟所有人都可以嬉笑玩闹，就是不跟他讲一句话，也没有给他一个正经的眼神，而是当着所有人的面，能很自然的说，“瞧呀，他就是那个骗子，自称是我朋友，好兄弟，一切都是为了我好的大骗子，只会帮着别人来骗我，一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而梁东只能沉默，他无力反驳。
　　高考成绩一查完，梁东就匆匆离开网吧，看都不敢往文哲的方向看一眼，回家的路上梁东一直在想，他和文哲也算是有了个结果，虽然这个结果不尽如意，但好歹也算是他还清了文哲的债，但是又一想他到底欠文哲什么呢，想了一路也没想出答案，倒是把文哲的妈妈给想了出来，她开着那个年代最牛逼的轿车，在梁东家门口等梁东，虽然梁东的爸爸也有车，但那是辆六个轮子的大卡，不像是这四个轮子的看起来就很高级，她对梁东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