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做图系统搞基建》我家的仓鼠养不胖

35、亮底牌

　　“一路走来，诸位不如先坐下来稍事休息。”路西开口道。
　　肥皂厂的会客室虽然宽敞但只摆放了几张桌子，似乎是专门用来存放肥皂的，众人一脸怀疑的对视，坐哪？
　　路西抬起指尖、食指滑动，地面上立刻出现了一排沙发。
　　“什么？哪来的椅子？”
　　“空间魔法？！”
　　“是路西·坎贝尔施展的？”
　　“你感受到魔法波动了吗？”
　　“他不是水系中阶魔法师吗？”
　　“发生了什么，还是我眼花了吗？”
　　…
　　众人完全将分成的事抛在脑后，此刻警惕的打量着房间四周，随后又惊愕看向路西，仿佛在看一个陌生人。
　　路西半阖起眼睑，手指滑动间，沙发前又出现了桌子，桌面上又陡然出现了还冒着寒气的冷饮。
　　“天气炎热，这是为诸位准备的冷饮。”路西伸手比了个请，抬脚、转身落座。
　　蓝泽沉思的双眸陡然一亮，路西·坎贝尔开始亮底牌了，直到现在这已经远比路西拿出的商品更吸引他的注意力，他近乎本能的觉得，接下来发生的一切，或许会，影响到他未来的一系列决断。

　　蓝泽解开衬衫的袖口欣然落座在路西左边的座位上，莱卡不知道出于什么心理紧接着坐到了路西右边，余光瞥了眼路西的脖颈又收回，垂眸盯着桌子上散发寒气的杯子。
　　众人小心翼翼的坐在沙发上，目光又被桌上冒着寒气的杯子所吸引。
　　“小路西不是空间魔法师吧。”蓝泽右腿搭在膝盖上，身体后倾左肩靠在沙方上方，半点没有刚才谈判时的剑拔弩张。
　　路西心底咯噔一下，面上却不显，拿起茶杯送入口中，大脑飞速的想着接下来该如何应对。
　　莱卡侧首，看向他滚动的喉结，那里下方有一颗不明显的红色小痣，只有在路西吞咽食物的时候才会明显浮现。那颗痣，还在。莱卡收回目光，眼底莫名的神色褪下，仿若慢半拍一样跟周围其他人一样惊奇的打量起了路西引起的骚动。

　　“或者说，小路西现在根本什么魔法都用不了吧。”蓝泽继续开口，饶有兴趣把玩着冰凉的水晶杯，他不知道出于什么心理，提前先亮了底牌，或许是觉得这对他更有利。

　　竟然知道他不能使用魔法的事情，怪不得如此笃定他不是空间魔法师。路西反倒松了口气、半阖起眼睑，不想让蓝泽看到他过多的情绪，这家伙太敏锐了，而且对路西的事近乎了若指掌。
　　“我会不会魔法的事情不值一提，如果阁下感兴趣的话，合适场合我愿意详细告知阁下，”路西双手交叉微微侧头，鬓角的碎发滑落在脸上，让一直盯着他的莱卡视线忍不住顺着碎发又滑到他脸上。
　　该死！莱卡猛地移开目光。

　　蓝泽神在在的打量他半响，最后遗憾的摊了下手，“好吧。”
　　众人坐在沁润着芬芳的工厂会客室里心怀各异的喝着下午茶，没有人再提合作分成的事情，路西仿佛也忘了这回事儿，悠哉的看着窗外。
　　阿尔法倒是没忍住率先打破僵局，“你这种带着奶香的冰茶，也是你店里的产品吗？”
　　阿尔法大概是一众贵族里唯一对金币不感兴趣的贵族了，任何新鲜的事物都容易引起他的注意力，他自诩自己拥有发现万物之美的纯洁灵魂。
　　“是的，阁下觉得口感如何？”
　　“跟平常喝的茶有些不太一样，我不是十分喜欢牛奶，我想如果是女孩子的话，应该会更喜欢，”阿尔法中肯的评价道，“不过我喜欢它为炎炎夏日带来的一抹清凉，要知道，即使是像我们这样的贵族，也不是随时都能使用冰系魔法师的。”
　　阿尔法脸上带着惊喜，路西也没有解释这并不是冰魔法师的杰作，“感谢阁下的意见。”

　　“时间似乎不太充裕了，服装厂就略过吧，我让女工直接把新品送去店里。”路西起身，众人也跟着纷纷起身。
　　现在节奏，已经完全掌控在了路西手里。
　　“哎？哎，玻璃厂呢？”执念很深的亚历山大又跳了出来。
　　“抱歉，阁下，”路西左手放在胸前脸上带着歉意，“玻璃厂暂时不对外开放。”
　　“啊？不开放？”亚历山大一愣。
　　“是的，阁下。”
　　亚历山大抓着后脑勺的头发，来回转起了圈圈，然后猛地抬头看向路西，“五五、行不行？不行？那□□！你把玻璃杂质提纯工艺告诉我就行。”
　　亚历山大近期在忙的实验就是在寻找如何将玻璃中杂质剔除的方法，他之前只是想要无色的玻璃，但没想到无色的玻璃竟然真的跟他预想中的一样，可以做到完全透明！他在来西罗之前已经不眠不休几个月，都失败了，不论怎样，他一定要从路西这里拿到工艺。
　　路西缓缓摇了摇头，亚历山大急的眼睑都红了。
　　“好了，亚历山大，不要强人所难。”蓝泽拍了拍他的肩膀，随后看向路西，“玻璃厂不能参观的话，刚刚矮人厂长提到的印刷厂，路西领主，好像一直都没有提到？”
　　蓝泽的称呼变了，似乎多了几分尊敬、又像是另一种威压。
　　路西表情不变，“不值一提的地方，稍后诸位随我去店里，那里可以看到印刷厂制作的商品。”
　　不存在的玻璃厂成了路西隐患的同时也成了他最大的底牌，印刷厂他是绝对不能带着众人过去的，那是当下帮助他生财的利器，必须要保障一段时间的行业垄断。

　　蓝泽哼笑一声，不置可否。

　　参观过工厂已经下午三点以后了，头上的太阳变的没有那么刺目，众人没有用马车代步，跟随路西行走在街道上，走了许久后众人才发现异常。
　　街道干净整洁，主干路都铺设了石板，似乎有人定期打扫，在路上看不到任何明显的脏污。这放在王城，很常见，但在一个偏远的乡下就有些异常了，街道两侧在明显的位置上似乎还设立了、厕所，厕所大家都见过，基本都是贵族专门修葺的用于出恭的地方，平民都是拿个恭桶，然后随意倾倒，但这加上了公共两字的厕所还是第一次见。

　　莱卡刚才喝了不少红茶，此时正尿急，路上的公共厕所一下子吸引了他的注意力，厕所两个字他懂，公共又是指什么？他咬着牙，没忍住蹭到路西身边，拉了拉他的衣袖，低声说道，“喂，我要出恭，旁边的厕所是给贵族准备的吗？”
　　路西侧首，莱卡的脸凑得很近，两人一下子怔住，莱卡立马甩开路西的衣袖后退。
　　路西颔首，“可以，两侧修建的都是供大家使用的，里面有人定期清理，不用担心卫生的问题。”
　　莱卡听说是供大家使用不禁皱了下眉，但这里又离领主府有一段距离，最终还是抿着唇一路小跑去了厕所，有莱卡这个勇士其他有需求的贵族也勉为其难的跟着排队去了厕所。
　　蓝泽丝毫不嫌弃这个公共厕所，还仔细打量了一番，询问路西为什么要这么设置。
　　“将大家的排泄物都收集起来可以用于肥沃土地，”路西顿了下，最终还是开口，“同时也可以避免疾病通过排泄物传播。”
　　“倒是有听说平民用排泄物肥地，预防疾病传播这个说法，小路西又是从哪听到的呢？”蓝泽眨了下眼睛，意味深长，想起之前属下查到的消息，心底生出一股期待。

　　路西不禁想到蓝泽是不是知道了些什么，不，如果他知道了，不会还带着一众贵族来到西罗，除非他疯了。
　　他有些犹豫是不是要借着这个话题暗示些什么，好为他的下一步做铺垫。
　　“小路西在想些什么呢？”蓝泽倾身过来，声音多了几分暗哑，“是在想那些从罗兰来的兽人，还是在想，”
　　“稍后怎么解释，那个叫，疫苗的东西。”
　　路西双眼大张，随后又立马镇定下来，蓝泽知道疫苗不奇怪，哈迪骑士一定向他汇报了这件事，但是为什么要提罗兰来的兽人，难不成他已经知道了？
　　知道这里有感染天花的兽人也没有改变行程，蓝泽·奥古斯汀，疯了吗？
　　“哈哈，”蓝泽食指按在浅淡的薄唇上，口中流露出愉悦的轻笑，他终于在路西·坎贝尔的眼中看到了他想看到的意料之外。
　　“就是你想的那样。”蓝泽没有卖关子，毕竟他虽然疯，但是他不想死，赚了那么多钱，总要留着命享受生活才对得起自己。
　　路西喉咙上下滑动了一下，他一时间不知道是该震惊还是应该佩服蓝泽，他不是天生的商人，他是天生的冒险家。
　　路西闭口不言，虽然仍做不到主动拉着蓝泽一行人成为共犯，但实际上已经传播开来的天花和疫苗在蓝泽等人进入罗兰踏入西罗时，成为了他最大的底牌。
　　路西看向已经解决完个人问题的贵族们陆陆续续走了回来，他一旁的蓝泽也十分沉得住气，竟然没有再追问，而是散漫的开口，“小路西，继续吧～”
　　一行人继续向店铺走去。
　　疯子，蓝泽远比他要疯狂，路西抿着唇，脑海里只有这一个想法。

　　“西罗学校？”蓝泽视力很好的看到了几十米开外，建筑风格明显不同于住宅的高大楼房前挂着的木牌。
　　众人视线也跟着望了过去，即使坐在马车上经过王城的繁华街道，这些贵族都吝啬于看周围的风景一眼，此时却对这个偏远落后的小镇，勾起了无限的好奇。
　　“学校？这里还有其他贵族吗？不要告诉我你是为平民开设的。”莫森已经开始忌惮路西，却仍然克制不住语气。
　　“嗯，就像阁下想的那样，这是专门为平民开设的学校。”路西瞳孔微移，扫了眼他就收回视线。
　　莫森被那一眼看的肝火旺盛，牙齿咬的嘎吱作响，最后竟然也没有发作，因为周围的贵族已经七嘴八舌的问了起来。
　　“为平民办的？路西领主办学校的初衷是什么呢？”帕特里显得很好奇。
　　“难不成教这些平民如何写诗作画吗？平民好像都没什么天分吧。”阿尔法指尖拨动着碎发，有些不以为意。
　　“难不成是路西领主想重温校园的知识？毕竟你那时怎么努力在帝都学院的排名都还是吊车尾。”莱卡一脸天真，语气也带着纯然的好奇，内容却出奇的嘲讽。
　　蓝泽双眼弯弯，乐得看路西被围攻。
　　路西没理会几人，看向帕特里，“阁下一定为招募手艺工人而头疼过吧。”
　　帕特里一愣，有些受宠若惊，“是的，平民中年轻人会手艺的并不多，上了年纪的常常又体力不足。”
　　帕特里沉思了瞬，隐约能察觉到几分路西的用意，又开口补充道，“有时订单需求很急的时候也试着去招募那些没有手艺的平民从头教起，但是时间周期很长，最终学会的人也很少。”
　　路西笑着点点头，没有继续开口。
　　周围贵族明显被两人的对话吊起了胃口，等了半天已经走到了学校跟前路西都没有要开口的意思，一直目视前方。
　　蓝泽“咳”了一声清了清嗓子， “不领我们进去参观一下吗？”
　　路西脚步也跟着停了下来，他扫了眼学校，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惊讶，“只是一间普普通通的平民学校，我以为诸位不感兴趣。”
　　蓝泽算是摸透了路西的“恶趣味”，他伸出食指摇了摇，“不，我很感兴趣。”
　　路西差点绷不住笑出来，蓝泽还真是有一套，只要达到目的，管他什么贵族的脸面。

　　路西故作沉思后开口， “其实我更建议诸位明天过来参加学校的开学典礼，现在里面还有些布置没有安排好，阁下觉得呢？”
　　“好吧，那就明天，开学典礼是指开学仪式吗？听起来很有意思的样子。”蓝泽眼底带着求知欲，这个小小的西罗，就像一个无尽的宝藏一样，当然创造这个宝藏的路西，更让他好奇。
　　“是的。”路西颔首，这个时代的学校都只针对贵族开放，教授的都是些天文、地理、魔法、剑术…相比于那些，路西要教的东西就比较小儿科了，也很平民，不过也足够让这群贵族开开眼界。

　　“奶油冰淇淋1铜板一个、树莓棒冰1铜板2个、冰奶茶2铜板一杯。”
　　前方冷饮店门口传来吆喝声， “开业大酬宾最后一天，快进来尝一尝吧~”
　　哈迪众人也站在冷饮店不远处，今天他们负责镇中心的巡逻，远远看见路西跟他比了个手势，他转头看向店员，“闭店。”
　　“贵族老爷们来参观了，”门口的兽人小哥飞速将前面付过钱的点心塞进客人手中，“大家明天再过来吧。”
　　排队的人们失望离开，听店里宣传今天是最后一天特价什么的，也就是今天再不买明天就要亏了…
　　但没有人敢喧哗不满，路西老爷等同于所有兽人心目中的神明，他们憎恨贵族，却发自内心的爱戴着路西。

　　路西特意跟哈迪打了招呼，负责店铺清场。
　　蓝泽也看见了哈迪，没想到平常对贵族也不会优待的哈迪，倒是异常听从路西的安排，从他愿意接受来路不明的疫苗，就可见一斑。

　　“前面是卖刚刚喝的茶饮的店？店里聘用了冰系魔法师吗？”阿尔法张大了双眼，没想到路西竟然把如此奢侈的上流商品销售给平民，他耳朵没听错的话，他刚刚喝的奶茶竟然只要2铜板？！
　　“哇，前面好多兽人奴隶在排队，”莱卡惊呼一声，看向路西脸上带着迷惑，“你真的给奴隶发了工资？”
　　“竟然让贵族食用和奴隶一样的东西，路西·坎贝尔！”听到莱卡的话莫森彻底爆发了，一下子压过了其他所有有疑问的贵族。
　　气氛一下紧绷了起来，路西瞥了眼蓝泽，蓝泽双眼弯弯，一副看好戏的样子。
　　“贵族？”路西歪了下头，“贵族具体又是指什么？跟平民有什么本质的不同吗？在我看来，大家都是人，都有喜怒哀乐，”
　　“混账，闭嘴！”莫森火大的打断了路西，“贵族指的是像我们这群继承了高贵血统的人，你怎么敢将我们与下等人混为一谈！”
　　周围贵族打量着两人，时不时交换着目光，位置上已经渐渐远离了路西，显然，他们都是赞同莫森的。
　　路西仍旧浅笑着，目光扫视了一眼众人，语气轻浅，“时光倒退回几百年前，诸位的祖先，生来就都是贵族吗？”
　　莫森一愣，当然不是，希尔瑞建立千年的历史上，莫森家族成为贵族也不过是近三百年的事，但这也足以让梅布尔家族跻身老派贵族的流派。
　　路西没有等人回答，自顾自的说道，“即使是奥古斯汀阁下，两百年前，祖先不过也是被征兵入伍的平民士兵罢了。”
　　他既然不出来平息局面，就不要怪路西把他拉下水。
　　蓝泽摊了摊手，表示路西说的是事实，他已经知道他想说些什么了，在口舌之争上，莫森永远是那么笨拙，只会以势压人。
　　“贵族之所以成为贵族，不是因为血统，是因为在历史的长河中，经历了家族一代又一代人为了这个国家付出鲜血与努力，才成就了贵族。”
　　路西视线落在远方，手指指向北面的城墙上， “你看，那群下等人，他们为了抵御冬季的兽潮，为了保卫这个国家免受魔兽的侵害，在高温的夏季里，我们坐在冰室里享受人生的时候，他们在压抑着自己的本能与天性，挥洒着汗水。”
　　“立场和能力的不同，决定了所有人为帝国付出的方式也不同。”
　　“如何思考、如何行动、如何担负起责任，贵族这个词，原本指的不是出身、也不是阶级，而是决心为帝国付出一切的人才对吧？”
　　路西笑着看向莫森，莫森额头青筋暴起，紧攥着拳头，“你，你！”
　　“但那群奴隶都算不上下等人吧，他们可是帝国的罪人。”莱卡一脸纠结的说着，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迷惘。
　　路西双眸微暗，莱卡·布鲁特看似天真，实则句句将矛头引到他这里，他刚刚本来已经故意将奴隶模糊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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