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火寒冰·Fire and Ice》Ecthelion

1、烈火寒冰

　　兄长，我就要踏上战场，我的对手曾经取走你的生命。我不可能取胜。我不具备那般力量。然而我必将挥出一击，我必将予之重创——然后，我将呼你之名。
　　冰与火，火与冰。我们即是如此，兄长，我们即是如此而生。火焰锻造了你，白船燃烧的漫天烈炎送你来到贝烈瑞安德，你因之而成，亦因之而毁。而寒冰铸就了我，星光下的荒芜冰原磨砺了我的□□和灵魂，最终将我塑为王者。兄长，你是火，我是冰；你令我们的子民饱受烧灼蹂躏，我则带他们苦苦挣扎求生。然而二者都是死路，不过一为灼热，一为寒冷。
　　冰遇上火，便在热炎中消融，先化作水，再淡为雾，散入空中；而火被扑灭，化为轻烟，烟与雾交融升腾，合而为一。
　　此刻，我已智竭识穷。然而我们是放任内心的愚勇而走上流亡放逐之路，如此何种智慧尚能予我们援助？就让贝烈瑞安德的众生见证我的最后一次疯狂；这疯狂将不愧追随费艾诺之名。他们将见证我们的大敌受创，从而在你我已然落入的黑暗中，他们将重新振作，重唤余勇。
　　我的人类盟友已然向我展示过死亡。他们为之哀悼，但世间尚有种种损失比那更加严重——如怯懦，如背叛；如永世不能言传的情义，如未曾真正活过的一生。
　　若冰可与火交汇，不必伴随毁灭便可合而为一，那又将是如何？——殷红与明黄封存于湛蓝与洁白的清澈晶石之中，犹如初涉贝烈瑞安德时冉冉升起的骄阳；闪烁着，反射着，温暖，清凉，超越生命，胜似生命。
　　冰与火，火与冰。我们即是如此，兄长，我们即是如此注定。因为在时间终结之时，当你终于重获精灵宝钻却不忍释手，我，本不该出生的我，将来到你身边，而你，将取过那些宝石，同样本不该造成的宝石——你与我，将共同把它们托于掌心。我们将打碎它们，它们将悄然落下，如今不过是达成了使命的工具，再不引人注目。被治愈的阿尔达中，光明不会来自它们，而是来自我们自己，我们那曾经碎裂、又再次打碎的心灵。
　　——你把自己比作一颗精灵宝钻吗？
　　——不，兄长，是你自己开此先声。
　　在双双彻底毁去之后，火与冰合而为一。然而是囿于珠宝还是融于烟雾，谁能分说得清？
　　余下的我交给我的儿子，以及你的儿子。我们曾经号称如此睿智，身后却遗留太多未知，甚至忘却了太多就连我的人类盟友都了然于胸的事实。当时间终结、世界重造，我们站在万物之父一如之前，孰胜孰负业已不再重要，重要的只有我们是否曾经一同抵抗魔影。于此你终究是对的——哪怕我们的国度乃至生命都注定不能长存，我们却千真万确完成了既伟大又可怖的功绩。精灵宝钻，我们事实上既已得到，又已失去。
　　我要去挑战我无法战胜的敌手。我将驰入黑暗有如寒星。你烈火的魂魄将在最后的战斗中与我同在，而当我倒下，兄长，等待我的将是你的双臂。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