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咒术千金浪在横滨》猫闲闲

18、马屁精

　　“咳，咳咳！”

　　林铃子正惊心不已，就听到了咳嗽声，她连忙转头，见床上的太宰治动了两下，像是要醒来的样子。

　　她丢开鼠标，跳都床边，果然他的眼睛已睁开一道缝隙。

　　“咦？”

　　视野中模模糊糊的有人影，太宰治先是吃惊，接着看更清楚了些，又咧开嘴笑了，“呀，你没淹死了，好极了！”

　　他笑容明亮，欢喜更是醒来一瞬间的反应，不带丝毫作假，林铃子不由暗自嘀咕，这家伙心眼倒不坏，还关心我淹没淹死。

　　“这是哪里？是我家？哎哟，我这是怎么了？”太宰治发现自己被床单裹住，一边嚷嚷，一边扭来扭去，模样十分可笑。

　　林铃子嘴角一抽，险些就笑出声来。

　　但她可没忘记，电脑里那些可疑可怕的东西。

　　“不准动！”林铃子捏紧拳头，用骨节抵住太宰治的鼻子，低喝：“现在，乖乖回答本小姐的问话，否则我一拳打碎你鼻子！”

　　太宰治果然不动了，但嘴巴没停，鼻梁耸了耸，眉眼耷拉下来，“我的鼻子好痛，好像已经被打过了？刚才我在浴室里冲澡，突然冒出来一个女人，哎呀，就是你吗？好像是，又好像——”

　　他歪着头，眯着眼，很努力回忆的样子。

　　林铃子慌了，骨节在他鼻头上敲了两下，厉声威胁：“不准想！不准想！”

　　她出手是很快，但那么小的淋浴房，两人几乎挤在一起，都光溜溜的很难保证到底有没有被他看去什么……

　　“是是，我不想，不想！”太宰治果然人直挺挺的，眼神也直挺挺的瞪着林铃子。

　　两人就这样僵持了一会，见林铃子表情凶悍，脸边却飞起两片可爱的红晕，太宰治到底还是好奇加嘴贱。

　　“小姐，你不是掉到河里了？怎么会跑到我家来？我明明记得，我只捞起了一只小猫咪，又胖又凶的……”

　　“闭嘴！”林铃子慌忙喝止，“现在，是本小姐问话，你老实回答就行，少东拉西扯的！”

　　“哦哦。”太宰治总算老实了。

　　林铃子想了想，板着脸孔问：“你叫太宰治？”
　　“是。”

　　“干什么的？”
　　“暂时没有正式工作……”

　　“切，难怪穷成这样！”林铃子鄙夷的扁了扁嘴。

　　“可是，我已经准备应聘新工作了。”太宰治很认真的解释。

　　林铃子朝身后一指，“你电脑里那些死人的照片，到底是什么东西？”

　　听到“电脑”二字，太宰治的表情终于变了，很驯顺的眼睛骤然一亮，仿佛有黑色的火光闪过。

　　就在这时，两人听见一串手机铃声。

　　“是我的，是我的！”太宰治嚷嚷。
　　“不准接！”

　　“不接的话，有可能会被怀疑，认识的人都知道我很穷，随时会饿死在家里，说不定就上门收尸了？”太宰治惨兮兮的说。

　　“胡说八道！”林铃子嘴上斥骂，神色却犹豫了。

　　这家伙说的有理，总不接手机，是要惹来怀疑的，万一真有人找上门，她恐怕麻烦不小，毕竟眼瞎除了这个房间，她的确没地方容身过夜……

　　手机铃声断了，很快又响起。

　　“你等着！”林铃子只好收了拳头，走向浴室。

　　浴室早已热水横流，地上乱糟糟的丢了一堆衣服，最上面是一条男式裤头和一团绷带……

　　“可恶！”她想起刚才的情形，脸蛋又一阵烫热。

　　林铃子提起皱巴巴的风衣，往左右口袋一抄，果然有一只手机，便拿在手里，快步走回窗边，按下接听后，凑到太宰治耳边，竖起柳眉，做了个“接”的嘴型。

　　“您好，哎呀，是露娜小姐呀！我可是一直在盼着您的电话！”太宰治整张脸都亮了，口气也夸张做作的不行。

　　林铃子嫌恶的别开脸，这调调，跟刚才对待管理员太太没啥两样吧？

　　这家伙，无论是怎样的女人，都能拍得下马屁，还一点不觉得恶心吗？

　　太宰治俊脸生光，眉飞色舞，仿佛那个女人就在眼前一般热情，“刚才？不好意思，刚才我在浴室。哎呀，当然是穿上衣服了，您可真爱说笑，哈哈哈！”

　　靠，这聊的什么鬼话题？
　　林铃子不禁一阵反胃。

　　“太好了！是是，明天我一定准时到！露娜小姐，您简直就是我的恩人呐！人又美，心又善——”

　　林铃子实在听不下去，愤然掐断了通话。

　　“等一下，我还没讲完呢？”

　　“本小姐可没工夫，也没兴致听你打情骂俏！”

　　“啊，你误会了，我这是在应聘工作呢。”太宰治流露出纯良又委屈的表情。

　　“应聘工作？”林铃子真意外了，“什么工作？”

　　“夜总会男公关。”

　　“夜总会……”林铃子直接反应是皱眉，“男公关，男公关，喂喂，那不就是，就是——”

　　她虽然一直住在民风淳朴的乡下，但好歹是个高中生，加上这个信息四通八达的时代，什么是“男公关”，还是能懂的。

　　果然，太宰治又一本正经的说：“俗称叫作，牛郎。”

　　“牛……”林铃子头顶上，仿佛有一大群乌鸦在乱飞。

　　在乱飞的乌鸦群里，仿佛又有光怪陆离的霓虹，震耳欲聋的音乐，各种色泽的瓶子和酒，以及裹在脂粉、华服中，又挤出一坨坨肥肉的贵妇。

　　“小姐？小姐？”太宰治叫她。

　　林铃子懵懵的低头，视野中的脸庞很俊朗、很纯良，还有点儿落拓的意味，很的会想让人疼爱、保护和……欺负？

　　幸好，她事先看过他的电脑！
　　这家伙，才不是小白兔，而是大狐狸！

　　“咳咳！”林铃子重重咳嗽，驱赶走脑中不好的念头，强调自己的聪明和正义，“胡扯！牛郎？牛郎需要收集那种照片？说，你到底想干什么？”

　　不止有尸体的照片，还有来不及看的加密文档，才不是“恶趣味”三个字能搪塞的。

　　“唉，那个啊，只不过是我的小小兼职而已……”

　　“什么兼职？”
　　“侦探。”

　　“侦探？”林铃子再次流露出讶异的表情。

　　“是啊，听说，未来老板是个古板又严肃的人。所以，那些东西，算是试炼吧？我这样的人，要取得别人信任，也是很难呢，呵呵。”

　　太宰治略略侧头，望向窗户，飘飞的窗帘外，是沉沉的横滨夜色，灯火已逐渐稀少，说不清是宁静、神秘，还是危险。

　　他眼底浮起一层雾气，如同窗外灯火的光晕，说不清是回忆、向往，还是自嘲？

　　“转过来！我还没问完呢！”林铃子砰砰敲床，打断了他片刻的凝思。

　　太宰治乖乖转头，看着她，眨了眨眼，小声嘀咕：“唔，好像太大了？”

　　“什么太大了？”林铃子完全不解。

　　“我的衣服，给你穿，好像太大了？”太宰治眼睛亮晶晶的，唇边浮起笑意。

　　“你的衣服……”林铃子脖子僵硬的低头。

　　被他一提醒，好像感觉到领口一片凉飕飕的……

　　噼啪！
　　下一秒钟，响亮剔透的耳光就呼上太宰治的脸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