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鬼x堕落》怪异神隐

19、诱惑与契约

　　“这是！”奥德大惊，举着长矛奋力向某处刺去，身影却突然像断了信号一样扭曲消失。
　　“小心！”夏陆舟手中紧握着枪支，和其他人互相警惕着周围的情况。

　　宁静回过神来时，自己已经坐在了缆车的座位上。
　　悬挂在高塔间的空中缆车，正缓缓地向远方行驶着。
　　身边站着身穿女仆装的女子，正恭敬地推给她一杯热茶。
　　“您请。”

　　她的意识里并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对，微微抿了一口茶水。

　　“茶好喝吗？”

　　一瞬间，像是信号不好的老电视，屏幕上出现了黑白的雪花，下一刻，又恢复成了原来的频道。
　　面前的桌子上，雪白的瓷盘上堆着数个人头，定睛一看，都是自己认识的人。
　　血淋淋的他们注视着自己，瞳孔中毫无神采。
　　也是，死人的头颅怎么可能会有神采呢？
　　痛苦各异的表情狰狞地堆在盘子上。
　　血色的茶水里，甚至可以看见某些怪异的残渣。

　　“呕……”

　　宁静喉头滚动，突然疯狂呕吐了起来。

　　“看着同伴们死去之前的表情，感觉怎么样？”

　　身边穿着黑色礼服的女子挂着温和的笑容，用甜美动人的声音，不断哼唱着那一句歌。
　　“欢迎来到我的摩～天～轮～”

　　“为什么……这是幻术吧？怎么可能一下子就没了，活生生地就……”
　　宁静大口喘着气，心里像压上了一块大石，呼吸不上来。额头上冒出豆大的冷汗，顺着脸颊往下淌，刚干了的衣服又被浸湿。
　　“你到底是为什么要找我，就是为了，这样作弄我……”

　　“怎么会。”拜帕摇了摇头，“我只是来邀请你的，我很欢迎即将堕落的灵魂提前到我们这边来。”
　　拜帕说着再次向她伸出手，作出邀请：“你应该跟我们走，而不是甘愿跟随在那些庸人身边。”

　　桌上的人头开始动起了嘴，明明都没有喉咙，却发出了令宁静熟悉的声音。
　　“宁静，其实我们就是想利用你引出其他魔鬼。”
　　“你可真是个太好用的诱饵了。”
　　“夏予晨合伙我们一起骗你，谁叫你太天真。”
　　“都是骗你的，都是骗你的，都是骗你的。”

　　“够了！”
　　宁静实在是受不了了，一下子把桌上所有的东西都扫到了外面。
　　“欢迎来到我们世界的游～乐～园～”
　　“不要唱了……不要唱了不要唱了不要唱了不要唱了！”
　　她摊在座椅的角落里，慢慢蜷缩起来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女子温柔地笑着，放下手中的托盘，
　　她似乎心情变得很好，又忍不住开始低吟起那仅仅只有两句的歌。

　　“欢迎来到我的摩～天～轮～”

　　不知过了多久，当宁静清醒过来的时候，拜帕已经消失不见了。
　　外面隐约传来一阵阵龙吟声。
　　面前是那位令人熟悉的面孔。
　　贝利亚此时正坐在她的身边，似乎是感觉到她醒了，视线落到她的身上。

　　“你醒了？”

　　宁静没有心情开口，她看到面前桌上的污渍。
　　这证明刚刚的一切确实有发生过。
　　为什么他会在这里，他们都是魔鬼，会不会是……

　　“我只是趁她离开，暂时过来一下。”
　　看出了宁静的想法，贝利亚向她解释。
　　“拜帕和我一样是魔神。可是人鱼总是这样，喜欢拉帮结派，增加自己的同僚。”

　　贝利亚望向窗外，正在移动的缆车依旧慢悠悠地向前行驶着，从窗外望去，外面是无止境的海，暗红的天空下，世界都是昏昏沉沉的样子。

　　“过去人类传言，人鱼会用歌声引诱水手投海，那也不全是假的。被引诱入海的人类许多都成为了人鱼们的同伴，人鱼这样古老而孤独的生物，总要有些方法增加自己的同类才行。”

　　“是不是奇怪我为什么要跟你说那么多？”贝利亚轻松地笑着，看向宁静，真诚地表示自己的善意，“我只是想解答一下你的疑问。顺便……推销一下我的业务。”

　　果然，宁静并不相信魔鬼会做很多对他自己来说不得利益的事情。
　　见宁静终于有兴趣抬起眼来看他了，贝利亚开门见山地说道：“你如果想解决掉拜帕的话，我可以帮你。不管是报仇也好，还是拥有不输于任何人的力量也罢，只要你和我签订契约，就一定可以实现。”
　　“至于代价，是你的灵魂。这样可以阻止你之前的契约，让它不再这么迅速地侵蚀你的灵魂。你也可以像其他任何一个普通人一样继续生活，岂不是两全其美。”

　　贝利亚循循善诱着，宁静一言不发地看着他的眼睛。
　　纯净的碧色眼眸，干净得根本看不出他是个魔鬼。
　　宁静之前就想过，自己对于灵魂被侵蚀这件事，毫无实感。
　　如果可以用这个来换到强大的力量……死后的事情真的无所谓。
　　不想再遭遇这样的事情，不管是被欺骗也好，被压迫也好。
　　她只是想好好地度过“普通”的时间。

　　“……”沉默许久，宁静终于从嗓子里挤出了一丝沙哑的声音，“好。”
　　贝利亚满意地眯了眯眼睛，向她伸出手：“那么，恕我冒犯。”
　　他伸手拉住宁静的手臂，一把将她拽到自己身边。割破手指，用血在宁静的右手手背上画上了一个奇怪的图案。

　　“我现与你定下契约，将以你自身的灵魂为代价作为交换，赋予你力量。”
　　灿烂的金色光芒从贝利亚的手背上绽出，形成了一个相同的图案。
　　从他伤口中流出的血液滴落下来，形成了一道血色的细线，逐渐形成一把粗糙的石剑。
　　石剑无锋，样貌普通，却像是七块石头凝结成的一柄石棍。
　　“这把剑将成为你的力量。”贝利亚将石剑递给她，“当七层封印全部解开时，你的灵魂将归我所有。”
　　入手的触感完全就是一柄普通的石剑，不过并没有想象中的那样沉重。
　　宁静心神一动，手背上图案略显，手中的石剑就消失了，与手背的图案一起。
　　“放心，封印可不是轻易就能解开的。”
　　贝利亚向她恭敬地行了一礼，转身跳下了缆车。
　　宁静心里一紧，赶忙到缆车边查看，下面只有波涛汹涌的海水，哪里还寻得到贝利亚的影子。

　　万魔殿——

　　“呦，大慈善家。成功了？”
　　拜帕正好整以暇地坐在椅子上喝着茶，等待着某人的到来。
　　身边五彩斑斓的鱼儿们在作为墙壁的鱼缸里群游，鲜艳的珊瑚礁，美丽的贝壳，摇曳的海草。
　　她的居所也许是按照她在海里生活的环境所布置的，清一色的蓝，也是深浅各异的蓝。
　　光洁的夜明珠摆放在桌上，照亮了这如深海海底一般的华丽房间。
　　贝利亚出现在门口，他毫不客气地坐在了拜帕对面的椅子上。

　　“拜帕。你好像做得有些太过头了。”

　　有鱼儿从墙壁里游出，奉上用贝壳盛着的华美点心。
　　拜帕从容不迫地接过来，自顾自地品尝了一下，才终于展开笑容看向一旁的贝利亚。

　　“得了吧，到底是谁拜托我的？你可不要当了婊子还想立牌坊。我这次可是背了黑锅了，还害我损失了一条龙。”
　　“行吧。你能影响到她的精神也算是给力了。”
　　“那这下欠你的情也算还了。”拜帕冷哼一声，“我倒是也好奇，你图那已经和他签订契约的人类干什么。”
　　贝利亚神秘地做了个手势：“说来你可能不信。我认为，她是可以符合我想法的人类。”
　　“那又如何，距离上次审判已过数百年，在下一次之前，你还能做什么？”
　　“顺水推舟，地狱的大门既然打开了，那就再也不会再次关闭。”贝利亚摩挲着右手的手背，优雅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