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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第九章 ...


  •   “朝堂群臣本就对帝后不合抱有揣测之意,往年春猎都是你我一道,这回突然缺席恐是不妥。”赵然吃着热乎的炖豆腐,方才知这是用鱼汤炖的豆腐,尝起来格外鲜美。

      谢川抿了口茶水神情平静的应:“那我便对外称身体不适,这般便足以应付大臣们的猜忌。”

      赵然见谢川铁了心不愿参加春猎,本想将前些时日两人不悦的事和稀泥混过去,也只好硬着头皮出声:“若是因上元节的事,虽然确实是我言语过激,可你也未曾给我留情面,这事不如就此翻篇?”

      “陛下说的是翻哪篇?”谢川眉头微皱看着赵然。

      这人平日里闹性子,那非得闹腾许久才肯缓和。

      可今日见了那张嫒,却似转性一般的妥协道歉。

      早知张嫒深受赵然信任,赵然今日之反常兴许就是听了张嫒的话。

      帝后之事,那便是两人私事,谢川一想到赵然竟然会将私事说与张嫒一个外人商讨,心中更是不悦。

      或许在赵然眼里自己的话甚至不如一个外人。

      突然被反问的赵然满脸懵,只见谢川面容明显多出不悦,眉头更是皱的厉害。

      这可真是让赵然百思不得其解,明明自己都已经主动示软认错,谢川怎么还生气了呢?

      “你既然不愿翻篇,那便当我没提过吧。”赵然心里也有些添堵,手里握着木筷将鲜嫩豆腐戳成碎渣发泄不满。

      帝王低声下气到这般地步,若是被外边的宫人们瞧见那都是要看笑话的。

      可偏偏谢川还不领情,这顿饭顿时吃的没滋没味 。

      夜间谢川入偏殿歇息,长廊的殿门一关,便只留下赵然独自在主殿内室入睡。

      赵然侧身望着外间的灯盏辗转难眠,抬手扯着被褥盖住脑袋懊恼的叹了声:“真是烦死了!”

      待玉清宫外的寒梅凋谢过后,便已是暖春时节,闲暇之余赵然便在马场练习箭术,省得在春猎无所获。

      宽阔的马场,几匹马匹极快的行驶,最前的赵然自箭筒拿出箭支朝向箭靶。

      从手中脱离的箭支稳稳的击中箭靶,身后的几位翰林院学士纷纷出声赞叹:“陛下英勇!”

      赵然眉头微皱的看向这几位翰林院学士沉声:“朕让你们来是陪练箭术,可不是让你们来溜须拍马。”

      几位翰林院学士顿时噤若寒蝉,赵然手持缰绳调转方向只留下句:“算了,你们退下吧。”

      待这些人离开马场,赵然心中仍旧堵着一口闷气,咽不下去又吐不出来。

      虽然谢川说话不留情面,可却字字都是真话,这一点就算是张嫒也是比不得。

      赵然骑着马转了一圈又一圈,正逢红凤凰军队的将领红叶前来训练禁卫军。

      “微臣参加陛下。”红叶自马上跃下行礼。

      “爱卿,不必拘礼。”

      红凤凰军队是先女帝留给赵然明面上最大的武力,并且在各州县驻扎军营只听帝王号令调配,将领都由帝王赐姓氏亲自培养。

      从前担任红凤凰军队将领的红凤也是先女帝赐名,现如今红凤负责慎刑司职务,而红叶则是赵然亲自从军队里一步步提拔起来的。

      “既然在训练将士,便不必顾虑朕,随意吧。”赵然持缰绳转去马场高台歇息。

      高台之上宫人备上糕点茶水,赵然拿帕巾擦了擦手,而后端起茶水抿了口。

      赵然停在栏杆前望着那马场训练将士的红叶,隐约看见当年的谢川,心间不由得低落几分。

      假若谢川不当皇后,那她兴许会更自由自在些吧。

      这偌大的皇宫到处都是条条框的规矩,更别提一国之后需要顾虑的更多。

      先女帝推行的女子金兰之礼也不过十几年,寻常百姓大多只当看笑话热闹,而贵家女子的金兰之礼而结的姻缘那都与朝堂势力脱不了干系。

      若是赵然坐不稳女帝之位,且不说性命危矣,那眼下的一切都会随之崩塌,想来谢川定然也是看的清楚,所以才会对自己言行严苛。

      午后日头正暖和,御花园内百花争艳,引来不少的蜜蜂蝴蝶。

      小太监撑着伞不解的看着正在花丛里挑选花的女帝唤:“陛下,这活不如交给奴才们去办吧?”

      “不行。”赵然望着手里一大捧鲜花,低头闻了闻香味,“若是交与你们办,那就没有诚意了。”

      曾经先女帝就爱送母后梅花,每逢寒冬时节都会亲自去挑选梅枝,有时母后明明还在跟先女帝置气,可一见到花却又对先女帝眉开眼笑了。

      赵然满怀期待的折着花,心想谢川一定也会开心的吧。

      玉清宫偏殿内的谢川审查各司整理来的册子,每逢换季时节宫内都是添置衣裳等日常所需物件,其中数目之细足以堆上一大桌,若是粗略视之,极易让贪财之人钻了空子。

      待午后日光入室内,谢川合上册子,抬手揉了揉眉头,便起身打算去小睡一会。

      谢川正由宫人更换华服,外间匆忙忙传来脚步声,紧接着便听宫人们唤:“参见陛下。”

      将宫人外裳换下,谢川着素衣裙裳坐在床榻,望着手里捧住一大束颜色鲜艳却又不同种类花站在面前的赵然。

      好一会也不见她出声,谢川只当她是在玩闹,有些疲倦的卧于榻,并不打算主动与她交谈。

      这举动自然是几分埋怨,不过谢川虽闭着眼却不曾真入睡,只静静听着那走近的脚步声。

      赵然本以为谢川会主动开口询问,却不曾想她问都不问一句,反而自顾自的躺下了。

      好在殿内并无宫人,赵然捧着花缓缓走近,小心翼翼的躺在外侧满是哀怨的看着谢川念道:“你平日里都没有小睡的习惯,怎么我一来你便要睡了?”

      谢川能够清晰闻到鲜花的味道,偏头看向捧着花躺在一侧的赵然出声:“难不成小睡还需陛下首肯不成?”

      额……

      明明是春光明媚的日子,好大的火气啊。

      “我不是这意思。”赵然指腹摸了摸花瓣,心里有些想打退堂鼓了。

      以谢川的性子,一看就不是个寻常女子。

      毕竟贵家女都是擅长琴棋书画,自然也会喜爱摆弄花花草草,反而最不喜舞刀弄枪。

      若是谢川不喜欢花直接回拒,那自己更是白费了心思。

      赵然看着怀里的一大束花,正捉摸如何开口才能让谢川不至于冷漠拒绝。

      谁曾想身旁谢川忽地伸手握住赵然的手:“这花虽好看可汁液触及肌肤会起红疹子且瘙痒无比。”

      “什么?”赵然一听心间咯噔了一下,隐约便察觉好像已经开始有些痒了。

      当真是不过一柱香的时辰,赵然两手臂连同颈部和侧脸都生起红疹子,谢川一手握着沾药汤的帕巾替她擦拭解痒。

      “别挠。”谢川忙按住她探向脸颊的手,“这要是破了,以后会留疤的。”

      赵然生无可恋的看着谢川说:“真的太痒了!”

      谢川指腹裹着药汤给她轻轻擦拭,侧身靠近过吹了吹安抚:“别急,这药汤起效便能缓解些许。”

      许是药汤的缘故,赵然能感觉凉飕飕的冷,痒是减缓了不少,可是并没有消退。

      尤其是当捧着铜镜看见侧脸的红疹子,赵然嫌弃的放下铜镜问:“我这样是不是很丑?”

      “不丑。”谢川怕赵然闹性子,毫不犹豫的回应。

      赵然也知道谢川定然是在安慰自己,满是哀怨的那一大束花念叨:“早知道就不去摘花了!”

      谢川给她手臂系上纱布好奇道:“你平白无故的摘什么花?”

      “我……”赵然迎上谢川的目光,又不好意思说出口,别扭的移开视线,“我见它们开的好看,所以想摘回来让你瞧瞧。”

      “御花园的花若是好看,你大可派宫人告知我一声,何必做这等傻事?”谢川讶异的看着赵然,有些忍俊不禁的应话。

      傻,确实是天下第一等大傻事!

      赵然轻哼了声:“我还不是怕你不肯理我。”

      谢川替她将挽起的衣袖放下,将手浸入干净水盆道:“你若真怕我,就不会因我的一句话而闹性子。”

      “我早前都已向你道歉,你还不肯饶人,怎能不怕你?”赵然见谢川没有发怒,便也没掩饰自己的怨气。

      “你道歉难不成我便要接受吗?”

      赵然一时哑然,竟不知怎么回。

      谢川拿起帕巾擦了擦手,静坐在一旁倒着茶水:“若是天下之主的女帝道歉,那天下无人敢拒,可你真要我这般待你吗?”

      茶水之上萦绕些许雾气,谢川吹了吹茶水,递于赵然面前。

      赵然看了看自己缠绕纱布的手,别扭低头喝着茶水心虚的说:“那你就不能稍微的温柔一些些吗?”

      说完,赵然还想再喝口茶水,只见到嘴的茶水忽地移开。

      谢川挑眉看着赵然道:“陛下是觉得张嫒比我更温柔吗?”

      本来没多想的赵然,突然觉得这话里有话啊。

      明明是两人的私事,怎么突然提到张嫒身上去了?

      不过谢川跟张嫒两人的性子真是天差地别,完全不能相比。

      可赵然现下哪敢直说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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