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念经年》木北吉川

30、路安年的模特生涯

　　高考结束后，马晓妍没有在家待很长时间，便和孟婕一起外出旅行了一圈，高考分数公布后再三逼问下才公布了自己的成绩，510分。

　　从去年开始，高考录取分数线不再划分本科一批和本科二批，统一为本科批。作为文科生，马晓妍只高了分数线几分而已。这时，一个更加尴尬的问题摆在众人面前。高考志愿应该怎么报？一本院校几乎不可能，听从老师的建议，马晓妍第一志愿最终选了一所位于青岛还算不错的二本院校。幸好选的不是热门专业，成功被录取。

　　时隔一年，再回到青岛，城市的风湿润，夹杂大海的味道，让路安年生出些许熟悉感。马晓妍和孟婕全国跑了一圈，回家前特地跑到青岛和路安年他们汇合，打算届时一同回去。

　　聘请路安年和陈锦禹的淘宝店主是位三十岁左右的女生，带着黑框眼镜，短发，特别文艺，和吴争一起开车来接。

　　“我叫钟玲，以后就叫我钟姐吧。”见到陈锦禹和路安年，钟玲礼貌性的伸出手。
　　“你好，我是陈锦禹。”

　　“你好，我是路安年。”

　　两人同样有礼貌的回应。陈锦禹和路安年住的地方，钟姐安排在了一家滨海的民宿店，推窗即是波澜壮阔的海面，晚上涛声阵阵，好不惬意。

　　在车上闲聊的时候，路安年了解到钟姐是一个独立设计师，有自己的原创店铺，一直以女装为主，最近才涉足男装领域。

　　“看到你照片的第一眼，我就觉得你非常适合做我们店铺的模特。”开着车，钟姐夸赞路安年。“亮眼，时尚，眼里还有温暖。”

　　“谢谢。”路安年被夸得微微脸红。

　　“能冒昧问一句，你们有多高吗？”钟姐说道。

　　“我有177，他192。”路安年回。

　　“陈锦禹是吧，我想你介不介意帮我拍摄一些女装，其实也不是女装啦，就是一些配饰，比如帽子，腰带这些，因为我觉得你五官非常冷峻，和女性的柔美会形成强烈的反差。”钟姐继续说道。

　　“当然，完全没有问题。”陈锦禹一口答应道。

　　民宿店的老板也是一位优雅知性的女生，和钟姐差不多的年纪。“来介绍一下，这时我大学的同学刘伊萌，你们以后就叫她萌姐好了。”钟姐向陈锦禹和路安年介绍。“他们就是我跟你说过来做兼职的模特，路安年，陈锦禹。”又对萌姐说道。

　　“欢迎你们。”萌姐道。

　　就在这个时候，马晓妍打来电话，问路安年在哪里，她和孟婕到青岛了。“不好意识，萌姐。我姐和她朋友也刚到青岛，请问能让她们一起来住吗？”路安年心怀歉意道。

　　“当然，没问题。你把定位分享给她就好了。”萌姐大方道。

　　人都到齐以后，钟姐准备了一顿丰盛的晚餐。空旷的露台上摆了一张长长的木桌，酒红色的桌布，烛光摇曳，看着两个活得恣意潇洒的女生，马晓妍忍不住问。“钟姐，萌姐，你们没有结婚吗？”

　　“没有，我是不婚主义，只享受爱情。”钟姐摇了摇红酒杯，恣意道。

　　“我结了，又离了。”萌姐扯出一抹苦笑，“婚姻太容易让女人失去自我了，不适合我这种人。”笑容背后，是无尽的苍凉。

　　“不过还好，现在我在这里开民宿，好歹算是有了自己的事业，还有好朋友在身边。”萌姐轻松的说道。

　　“真好。”孟婕羡慕道。“以后我也想过这样的生活。男人是什么？男人都是女人自由路上的绊脚石。”

　　“你个小屁孩。”萌姐调侃道，“生活总是经历了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每个人都应该追逐自己的理想，不要被社会被他人裹挟，也不要随意的把别人的生活当成自己努力的模板。”

　　在一片轻松愉悦的氛围中，路安年和陈锦禹迎来他们到达青岛后的第一夜。头枕波涛，卧窗听风，原生的海岸与现代建筑和谐共融，夜晚沉敛，月色撩人。

　　两人一直睡到上午11点才醒，吴争早早带着工作室的伙伴来到民宿，路安年起床的时候他正在一楼大堂和马晓妍她们逗店里的猫猫。

　　“起了啊。”吴争见路安年走出房门，后面陈锦禹也从路安年房间出来。“要不你们收拾下，咱们下午去拍照。”

　　“好。”路安年打了个哈欠，伸了下懒腰，重又回房洗漱。

　　一顿早饭成了早午饭，12点左右一行人驱车前往要拍照的地方。就像吴争说的一样，工作量不大，40套衣服五天拍完。简单弄了妆发，路安年换好衣服走到镜头前。

　　“真羡慕这样的人啊。皮肤白的都不用打底，简单整理下头发画画眉毛就能上去拍照。”镜头前路安年听话的摆出各种姿势，和马晓妍站在一起的化妆师小姐姐说道。

　　大约半个小时拍完一套，吴争检查了一下最终成品，颇为满意。路安年换了另一套衣服，重新设计妆发，开始新一轮的拍摄。

　　而陈锦禹就没有那么轻松了，因为身高太高，没有合适的尺码所以先去了吴争的摄影棚拍摄钟姐店铺的配饰。

　　路安年结束的时候，好奇去瞄了一眼，只见暗色调的摄影棚内陈锦禹一身夸张花样的打扮，头上带着一顶蕾丝花边的红色毡帽，狂野中带着丝甜美。看到路安年，陈锦禹故作冷淡的表情瞬间笑场。“不许看。”

　　“哈哈哈哈。”路安年和马晓妍还有孟婕，则毫不留情大笑出声。

　　陈锦禹又拍摄了一组胸花的平面。黑色皮衣皮裤，身体不羁的斜躺腿弯曲，样式繁复的白色胸针镶嵌几颗珍珠和人造钻石，在打光灯下璀璨而夺目。

　　第二天，钟姐送来陈锦禹尺码的衣服，吴争把两人带到沙滩上拍摄了一组以大海为主题的照片，蓝天，大海，白云，椰树，沙滩，少年，勾勒出一副阳光美好的画面。一整天下来，几个男生被晒得肤色黢黑，只有路安年除了脸上发红，还是那么白皙。

　　拍摄进度过半，钟姐把路安年和陈锦禹介绍给了其他设计师，看到照片后有设计师立刻拍板邀约拍摄，被路安年以竞品相斥为由拒绝。最后结账的时候，钟姐额外多付了2000。

　　离开萌姐的民宿店启程回家的时候，陈锦禹闹着别扭说什么不肯走，要在青岛多玩几天。

　　“算了，反正都已经出来了，我们就多待几天吧。”马晓妍妥协道。

　　“是啊，来都来了，怎么也得玩尽兴吧。”孟婕和吴争也道。

　　少数服从多数，路安年没有办法，只好定了间公寓。收拾房间的时候，陈锦禹一直吹着口哨，心情雀跃得快要蹦到天上去。“你干嘛非要在青岛玩几天，我们去年不是来过了吗？”路安年道。

　　“还有5天不就是你的生日了吗，我想跟你一块过。”陈锦禹说道。

　　“回家也可以一块过啊，顺便还可以叫上李阳和陆琥。严峰那个重色轻友的家伙，一放假就跑去找林漫漫，不提也罢。”路安年又道。

　　“就我们两个人，就我们两个人一块过生日。”陈锦禹抱住路安年，下巴埋在路安年脖子处，身子晃啊晃，晃得路安年头晕眼晕心也晕。

　　路安年生日当天，一大早，陈锦禹就偷偷起床出去，回来时一身皮衣，戴着一顶头盔，面罩遮住了大半边脸，只露出亮亮的眼睛和挺拔的鼻梁。把路安年叫醒拉着他洗漱换衣服，下了楼路安年才发现门口停着一辆红色的重型机车。

　　“快上来。”陈锦禹丢给路安年一顶摩托头盔。

　　“你这是从哪里弄来的摩托车。”路安年好奇。

　　“当然是租来的，就赚了这么点钱我可买不起这种机车。快上来，带你去兜风。”陈锦禹发动机车，发出强劲动力十足的声响。

　　笔直的公路无限延长一眼看不到头，两侧是怪石嶙峋的海岸，巨浪拍击，溅起两米高的水花。公路上机车风驰电掣，耳旁的风呼呼作响，风速强劲劈在头盔上被分成两半，路安年紧紧搂住陈锦禹的腰，感受着自由的风，自由的海，自由的朝阳，自由的海鸟还有自由的心情，吐息间尽是惊心动魄。

　　“路安年，生日快乐。”迎着风，陈锦禹扯着喉咙大声嘶喊，皮衣在急速的风流中被吹得和身子紧贴。

　　情比太阳更热烈，心比大海更温柔。路过人间，此生若得一人放你于心上，炽烈的燃烧，热爱，足以足矣。

　　在外面闲逛了一天，路安年才和陈锦禹一起回到公寓，房间里静悄悄，不复往日的欢声笑语。怎么回事？马晓妍她们不在？路安年打开房门，几十个粉色的气球浮在天花板上，客厅里三层的创意蛋糕造型精致，金色的HAPPY BIRTHDAY造型挂在墙上，四周几盆绿植当作装点，橘色的落日余晖倾泻进来，镀上一层柔和。
　　忙碌的马晓妍，孟婕还有吴争，见路安年闯入，惊喜被提前泄露后表情懊恼。“你们怎么回来这么早？”马晓妍道。

　　“我没说要办partya啊。”陈锦禹见到这个情形，讶异道。

　　“拜托，我弟弟17岁的生日，一辈子就这么一次。我怎么可能允许你带他出去玩一圈这么简单的打发。”马晓妍嗤笑道。

　　“路安年，生日快乐。”

　　“路安年，生日快乐。”孟婕、吴争道。

　　算不上热闹但很温馨的生日过后，路安年拍了合照发在朋友圈，不意外的收到朋友们纷纷的发来祝福微信。陈锦禹就和他在一起，竟然也发了一条。“想，去你出生的地方，看你看过的风景，走你走过的路；想，在你变老的地方，经历你所有的经历。17岁的路安年，你好！”

　　路安年，嘴角漾出无休止的甜。

　　“想不想骑车去外面夜游一圈？”几个人窝在客厅的地毯上，投影完一部电影，路安年心血来潮，得到一致赞同。

　　仲夏的夜，到了10点仍然人声鼎沸，大街上年轻的男女成群结队，马路上的铺面灯火通亮。路安年和陈锦禹，以及马晓妍等人，骑着车子，漫无目的，随性而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