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咒术回战]作为特级的遥想要谈恋爱》考完试了

22、秋后算账

　　遥被一只大手拎着后脖子，提了出来。
　　看见了永生难忘的人，五条悟。
　　当她被五条提着前肢，眼睁睁看着钉崎宿舍的窗户离自己越来越远的时候，如果猫能说人话，那么一定会说：
　　“三十岁社畜趁夜黑风高挟持未成年少女，这个世界还有没有王法。”
　　“哈……你能说话，刚刚干嘛还要学猫叫。”
　　“说的好像你能听得懂猫说话一样。”
　　五条悟把她的猫头搓了一把，然后手一抖，遥就眼前一花，眼前光影变幻，一眨眼就是另一个地方。
　　眼前是一棵大树，夜晚，虫子都在叫，路边的路灯昏暗，细小的虫影在灯上绕着圈飞，她轻巧地从五条悟手上跃下，终于看见了那个五条悟想让她看见的东西。
　　树下，是一块又脏又乱的皮毛，皮毛里空空如也。
　　“它死了吗？”遥伸出手想去摸，又畏惧一样缩了回去，只翘着尾巴围着那块脏兮兮的橘色皮毛绕了一圈，“……你找了它，为什么是它？”
　　五条悟伸手挑开那皮毛，一人一猫静默着，看皮毛下还没散去的黑色的残秽，像是一堆死去的蚂蚁堆砌的小土堆，还在微微抖动。
　　“它是咒灵，”五条悟解释，“有人让它来看着你，所以它看了你十年……我什么都没问到。”
　　“为什么？”遥不依不饶地问，“为什么是它？为什么……为什么你一直追查我，我什么都不知道不是吗？我和狗卷那家伙说的东西你动动脑子也知道那是我编出来逗他的啊——”
　　“这个我能猜到，”五条悟摘下眼罩，又露出那张眉清目秀的脸，试图给这孩子一点友好的讯号，“对学生的背景做调查，调解学生家庭矛盾，让你们能好好上学——诶呀，这不是我做老师的职责吗？”
　　遥忽然意识到了什么，定定看向五条悟，“你还找了我的姥爷？那老东西告诉了你什么？我是无辜的不是吗？你如果从他那里知道我的所有事！那你就应该知道！”她声音越来越大，“我只是活着而已，我像个人，忍受着老女人的尖叫，老东西的重病，还有那些恶心的人对我亲生母亲、亲生父亲的谣言、闲话，睁开眼睛就是忍受——不是吗？我忍的东西还叫少吗？”
　　五条悟哎呀一声，毫不迟疑地把遥的毛从头到尾顺了一遍，遥几次想咬他，都被他的无下限挡了出去，只能恨得牙关紧咬瞪他，直到五条悟自以为安抚得当把手离开她，又问起：“你既然说你之前都不自由，这个不自由，怎么说？”
　　遥烦躁地咬起自己的尾巴尖，不情不愿地说：“你都知道了，那我遮掩也没用了，算了吧……在去年之前，我其实——”
　　我其实一直觉得有人在看着我。
　　有一次，在外面抓了几只小咒灵，圈养到讨厌的老师的办公室里，然后笑嘻嘻看他在办公室害怕地团团转，满心欢喜地回到家，却看见自己房间的窗户上贴了纸条。
　　纸条上说，小遥，我看见你乱折磨老师了，老师只是因为学习对你满怀期待，有点严厉，知识学多点是没有坏处的，下次你再这样乱来，你就再也抓不到这些傻乎乎的小咒灵了。
　　那时候我还没有在后山遇见花御，是谁会看见我借着小咒灵欺负普通人呢？我很困扰，这个人的纸条也总是时断时续的，有时候哪怕是晚上不睡觉爬到虎杖家窗户上看虎杖在干什么，都会被点名批评，此外，还有实践课的作业抄袭了网上的创意，走在上学路上发呆差点被汽车撞到，在姥姥的盐罐子里加白糖，把早饭含在嘴里出门就吐掉，下课闲来无事扎坏陌生人的自行车轮胎，把虎杖床底下的黄色杂志偷偷投到他家的信箱，把吃不完的咒灵挂到书包上做装饰，大晚上给虎杖床上浇水让他以为自己尿床……等等等，林林总总，都被写过小纸条。
　　那个人好像只是忽然想起我，然后来看了一眼，发现我做的坏事，给我写纸条告诉我，不要做坏事，他在看着我。
　　他还在暗示我，这些小的坏事做了就做了，不过不能再犯，要是他下次发现就会惩罚我——而如果是大的坏事，他一定会看到，然后给予严重的惩罚。
　　他很强大，我能感受到，于是我选择听从纸条上的话。
　　但是去年，有一天，那隐隐约约被注视的感觉，忽然消失了。
　　然后花御有一天，忽然出现在那座后山上，那是我第一次遇见特级咒灵，第一次发现我夹在人和咒灵之间的身份究竟意味着什么，也是我第一次，意识到我可以不做人类。
　　不用再躺在这恶心的生活里，彻底脱离人，以另一种形式存在。
　　毕竟那个人消失后……就不会再有人能管到我了。
　　……直到你出现，你这个傻逼，又一次干涉了我的自由。
　　“……果然如此。”五条悟戴上眼罩，长出一口气，不知道是在叹气还是什么，“我已经大概猜到那个人是谁了。”
　　“和我无关，”遥坐地上舔了舔自己的爪子，尾巴盘在身侧，“现在轮到你了，告诉我，那老东西和你说了什么？”

　　这是一个地下室，不过光源挺多的，也不觉得黑，这个小房间里就摆着一台电视机和一个长沙发，旁边的墙上搭着一个折叠桌。
　　遥现在是一只猫，窝在沙发上，肚子下压着一件男款的橙色t袖，身后坐着一个白头发的男人，男人不老实的手几次要暗搓搓地搭上遥的头。
　　遥又甩出她鞭子一样的尾巴，把五条的手给抽开。
　　“啊呀，小猫咪脾气好大啊，”五条悟笑着说，“不过，真正的猫可不会有这么灵活的尾巴，你说我要是告诉悠仁你不是猫其实是遥的话——悠仁！”他忽然喊。
　　遥吓得一抖，毛都炸起来，不远处的厨房里传来虎杖的回应还有煎蛋锅滋滋的声音。
　　随着五条这声大喊，虎杖从厨房里探出头：“怎么了，五条老师？早饭的话马上就好了。”
　　那只被五条悟捎带过来的黑猫轻盈地从沙发上跳下来，摇着尾巴慢悠悠地溜达到虎杖脚底下。
　　虎杖放下筷子，熟练地蹲下身顺了顺猫的背毛，猫依赖地凑过头，蹭了蹭虎杖的裤腿。
　　“很乖啊。”虎杖挠了挠她的下巴。
　　五条悟看得啧啧称奇。
　　“这家伙只有到你身边才会这么乖啊。”
　　遥警告性地对着五条呲牙，让他不要暴露自己。
　　她犯了那么多错，实在不敢面对虎杖。
　　虎杖站起来，把做好的煎蛋夹到盘子里，端着盘子带着在他脚后面跟着的猫走过来。
　　“因为一直在养她啊。”
　　虎杖轻描淡写。
　　悠悠地摇着尾巴跟在脚边的遥愣了。
　　五条哈哈大笑：“你认出来了啊！”
　　虎杖无奈地挠挠头，说：“一看就知道了，哪有黑色眼睛的猫啊……而且长得和我以前常在学校旁边遇见的猫太像了，我以前只是奇怪那只猫为什么眼睛是黑色，现在知道遥的情况，也能猜八九不离十了。”
　　遥已经悄悄往沙发底下钻了，脑袋刚钻进去，就被五条悟拉着尾巴拽出来，只能不甘心地恶狠狠喵喵叫。
　　五条悟看热闹不嫌事大：“你不是还能说人话吗？怎么不说了？”
　　遥想要假装自己不能说话也失败了，心里恨恨的，一双猫眼睛瞪的硬币那么大，好像两口大井，五条悟对着这两口没有光的井水，奇道：“这家伙的眼睛，很少见这么黑的啊。”
　　虎杖把他的添了很多麻烦的干闺女从五条悟手里救出来，提着这乖得和条猫干一样的遥进了厨房，给她拿了一瓶牛奶，再拿出一个碗。
　　虎杖往碗里吨吨吨倒牛奶的时候，遥的眼睛就死死盯着那水线一点点升高，从她勉强能喝完升到她喝完会死，再升高到她宁愿去死。
　　猫的眼睛里都能涌出眼泪。
　　虎杖笑着说：“多喝点，早饭喝不完，午饭你可以继续。”
　　怀里的猫干抖动了一下，两只尖耳朵哆哆嗦嗦地贴到了脑袋上，成了飞机耳。
　　“喵……”
　　“说人话吧。”
　　“救命……”
　　虎杖拿着满满全是牛奶的碗提着遥回到沙发，五条已经把折叠桌打开，在上面吃完饭了，他把碗和猫都放到桌子上，猫脚都软了，差点没站住。
　　遥有预感。
　　虎杖这是要秋后算总账了。
　　如果不是有眼罩遮挡，五条悟那幸灾乐祸的眼神能把桌子灼出来个洞，他光看戏就罢了，还要拱火：“遥同学，看见虎杖你高兴吗？”

　　“叮当——”
　　手机屏幕亮起，一只手从被窝里伸出，准确抓住手机，手指动弹了一下，划出一个新消息。
　　被窝里的人看都没有看，在屏幕上划拉几下，正好按到line上发来的新语音。
　　滴一声，语音自动播放：
　　“钉崎！你看了今天的热搜了吗？Facebook，日本区，热搜第二，有人拍到司介前几天进医院了！我的天，评论区还有人爆料，说司介腹部被……被捅穿…….”
　　钉崎睁着眼睛，翻着白眼不耐烦地掀开被子，晃晃自己因为久睡咯吱咯吱作响的脖子，抓起手机用沙哑的声音回复：
　　“大早上，清净点，我昨天晚上和学长学姐打扑克打到凌晨，你等我再睡会——”
　　最后一句话声音越来越小，终于换得闺蜜的安静，钉崎闭上眼睛，裹紧被子。
　　忽得，她猛爬起来，硬生生睁开黏连的双眼四下扫视，然后发出一声大骂，条件反射先给闺蜜发了一句语音：
　　“完蛋了，前辈托养在我这儿的那只猫，不见了，我去，猫没了，我记得我昨晚上封窗——”
　　不远处窗户大敞着，窗帘在白色的日光下被风鼓起，无声地嘲笑。
　　钉崎：“……你觉得我能现在去城里找一只黑眼睛野猫凑数吗？”
　　闺蜜弱弱地说：“我觉得实际上……没有黑眼睛的野猫……”
　　“对啊，怎么可能有黑眼睛的猫——”
　　钉崎愣住，脑袋里开始疯狂倒带，一路倒带到来到东京的第一天。
　　脑袋上碎头发支愣地张牙舞爪的瘦小女孩抱着一只纯黑的猫，猫耳朵上夹着一个恶俗的粉色发卡，两对猫眼睛一样黑黝黝的，像四口不见底的空井。
　　——“我可是很擅长捏猫的！”
　　钉崎长舒一口气，拿起手机正要回复闺蜜，这时，一个消息弹窗在“叮铃”的提示音下猛然跳出来。
　　“你关注的，田中司介，刚刚在Facebook发布了动态。”
　　“今天给照顾倒霉的胃穿孔的我的护士们签名，足足签了五十份，啊——手都酸了。”
　　配图是一摞垒起来的签名，只有一只穿着病房服的手出镜，这一出报平安终于让提心吊胆的粉丝安心了。
　　钉崎却越看越紧皱眉头。
　　——“评论区还有人爆料，说司介腹部被……被捅穿……”
　　——“昨天的时候，山口同学出了点事情，现在在外面，暂时回不来。”
　　田中司介那双猫一样橄榄形的圆眼睛和那个奇怪的山口遥黑黝黝的眼睛渐渐重合在一起。
　　从山口消失，到田中发这条动态向粉丝报平安，不过才两天，什么样的腹部穿透伤能好的这么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