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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三章 问剑长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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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掌门。”
季空向华清君拜礼,华清君瞟了眼贺朗,依旧无话。
池行云和谢玖向贺朗拱手道:
“贺兄,在下池行云,这是我师弟谢玖。”
贺朗见这二人十分友善,立刻回礼:
“原来是池兄和谢兄!”
谢玖笑道:
“早听闻青云观贺玄英为仙门第一风流不羁俏公子,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啊。”
贺朗笑道:
“哈哈!那都是别人乱传的,不必当真!对了,你也姓谢,那你与华清君是何关系?”
“哦,华清君是我堂兄,我从小就随堂兄伴读,因此也做了入门弟子。”
“原来如此。”
池行云对华清君说:
“时候不早了,掌门,我们启程吧。”
华清君微微颔首,对季空说:
“有事传讯。”
“是,掌门。”
季空作揖拜别,池行云和谢玖紧紧跟上华清君。贺朗冲季空挥了挥手:
“季兄!回见啊!哎?!等我等我!”
见三人走远,贺朗连忙去追,心中纳闷不是严禁疾行么?怎么走的这么快。
这回华清君竟然亲自前往谭阳,恐怕事情变得更加棘手了。
眼见他面无表情目光冷峻,贺朗心中对他有气,又忍不住想逗逗这个迂腐刻板的冷面仙君,凑上去叫道:
“小玉玉,谭阳县这是又出现血尸傀儡了?”
这个称呼一出,顿时所有人都瞠目结舌的看着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竟然敢有人给高高在上的华清君起这么一个不正经的诨号?还小玉玉?恐怕连人家父辈兄长都不敢这么叫。
在场所有人大气都不敢出一下,就等着看贺朗回头怎么个死法。
贺朗却不以为然,继续没脸没皮的冲华清君挤眉弄眼,可对方却只是抬眼瞪了他一眼便再无下文。
本以为会惹得他发脾气,却依旧是那张苦大仇深毫无表情的冷面。贺朗讨了个没趣,转而看向已经石化的池行云和谢玖,心中感叹还是阳光灿烂的少年脸让人心情愉悦。
“池兄?”贺朗叫了一声,池行云这才回神道:
“对对,又出现几批,而且还有傀儡袭击百姓,好在没有伤亡。不过那些傀儡一夜间便突然销声匿迹了,可能是炼制者将他们藏了起来。我与阿玖偶然发现新的线索,不过比较棘手,只得请掌门出山。”
贺朗点了点头,谢玖笑着凑到他跟前好奇看着他问:
“玄英兄,你刚才做什么了?为何这幅模样?”
谢玖说完,池行云也看着他憋笑,走在旁边的华清君扭头望了他一眼,又嫌弃的快速转过头去。
贺朗这才想起来自己衣衫不整脸上有灰,忙撩了袍子遮腿,摸了把脸干咳两声,心说完蛋,又要被华清君鄙视了。
谢玖挑眉道:
“莫不是在后山小溪中浑水摸鱼湿了裤子?”
“不浑,清的很!回头请你们吃烤鱼啊。”
池行云摇头道:
“进城后还是先买条裤子吧。”
“无妨无妨!这样才凉快!”
贺朗说完瞄了眼华清君,没想到他也正鄙夷的盯着自己。
“不知羞耻。”
华清君果然送他四个字,大步朝前走去。贺朗嘿嘿一笑,权当没听见。
到了谭阳县,看着熙熙攘攘的街市,贺朗问道:
“我们现在去哪?”
“严府。”池行云答。
“那是什么地方?”
“血尸最后出现的地方。”
贺朗道:
“那人是严府的?”
“是严府家仆丁大牛。”
“为何要去那里?”
“因为府上有怨灵作祟。”
“是丁大牛的?!”
“对!这是唯一出现怨灵作祟的一次。丁大牛生前极孝顺家中老母,如今无故横死,老母无人照顾,留下极深的怨气,因此徘徊在死亡之地。”
“所以你们请华清君来通灵查明死因?”
“不错,我等灵力不足,只有请掌门来招灵安魂。”
到了严府,谢玖前去敲门,华清君这时又看了眼贺朗,贺朗知道他是何意,急忙对他说:
“我知道你要说什么!不知羞耻!有伤风化!我这就问严老爷借条裤子行了吧!”
家丁开门见是谢玖忙将众人请入。到了客堂,县令杨主簿严老爷齐刷刷起身拱手相迎,请华清君上座。
“仙尊驾临,真是令寒舍蓬荜生辉啊!”
严老爷不住的点头哈腰,县令对华清君行礼道:
“仙尊总算是来了。您看我们是现在就开始吗?”
华清君点了点头,环视周围良久,暗暗催动灵力,佩剑径自飞出剑鞘,悬在半空,剑身发出青白色的光芒,华清君也笼罩在一片蓝光之中。
“这是什么剑?”贺朗震惊。
一旁的谢玖道:
“长情剑啊。”
“哪个长情?!”贺朗再次震惊。
“还能有哪个长情?此剑便是一品至尊神器长情宝剑。师祖传给师尊,师尊又传给了华清君。”
贺朗看着长情吞了吞口水说:
“传闻长情剑中藏有强大剑灵青龙,一般人根本无法操控,稍有不慎便会走火入魔。华清君这是要以剑灵通灵?”
“不错!厉害吧。”
谢玖得意,贺朗佩服。
器灵本就难以炼化,想要控制为己所用更是需要强大的灵力加持,而越是强大的器灵越是狂暴躁虐。
长情剑灵青龙便是强大无比,与赤霄剑灵血凤齐名,皆是至尊神器灵兽,单是压制就需要巨大的灵力,更何况是操控为己所用。
魏几道那种得道上仙也只能勉强压制而已,几乎从未召唤出青龙。
而如今华清君竟然让青龙为他通灵?还如遛狗一般轻松。
他越来越明白为什么魏几道执意收他为徒,师父为何如此看重他了。
有些人就是这么天赋异禀,羡煞旁人啊。
在场所有人都瞪大双眼注视着这场难得一见的通灵法事。
只见那剑身周遭的蓝光慢慢聚拢成一条青龙的形态,在华清君周围游走,乖顺的模样实在难以同“狂暴躁虐”四字联系在一起。
华清君紧闭双眼屏气凝神,周身散发出来的蓝光灵识与青龙交汇,形成如梦似幻的幻境,给人一种祥和宁静的清心宁神之感。
须臾之后,一切幻境颓然烟消云散。长情咣当入鞘,大家这才如梦初醒。
华清君睁开双眼,眉头紧锁,面色凝重。
“怎样?”
贺朗迫不及待发问,其他人也都紧张的看着华清君。
华清君并未答话,似乎在犹豫如何开口,其他人也不敢催他,贺朗忍不住走到他跟前问:
“华清君,到底怎样了,你倒是说话呀?”
华清君稍有不悦瞪着贺朗,似乎在犹豫是否要搭腔。半晌皱眉说道:
“作祟者,为人。”
贺朗心中一怔:
“何人?”
“鬼面人。”
“你是说此人带着鬼面具?”
华清君点了点头。既然带着面具,肯定无法得知此人身份,看来这次通灵是白费力气了。
华清君也面露失望之色,然而此事又不能怪他,只怪那鬼面人太过阴险狡诈,看来他是料到有人会以通灵术窥探自身秘密,所以才会带着面具掩藏身份。
不过至少确定此事是人为并非鬼神作祟。
池行云道:
“没想到作祟者真的是人,恶人比妖魔鬼怪更加可怕。”
谢玖跟着说:
“难道真是魔教中人干的?”
贺朗怀抱佩剑踱步分析道:
“尚无证据。此人就算会隔衣剥皮,会高阶御尸术,也不能证明就是魔教干的。而且花焚天早已被挫骨扬灰,近日发生的血尸傀儡事件都是单独分散的,也没有傀儡杀人,似乎更像是有人在偷习傀儡御尸术。
会不会是为了栽赃嫁祸魔教,好转移视线?而这人带着面具,就是怕有人以通灵术揭穿他的真面目;既然能炼成高阶御尸术,修为必然不低,那么此人绝对不是无名之辈,或许是玄门诸家中的名士呢?”
贺朗说完,堂中一片哑然。池行云突然道:
“贺兄果然机智,我也觉得是有人栽赃嫁祸。”
贺朗挑眉摆出一副“机智如我”的得意神态,谢玖也崇拜的望着贺朗说:
“也许这是唯一合理的解释。不过这人是谁呢?目的又是什么?身为名门正宗,为何做出这种邪恶阴毒的事情?
哎,要是师尊在就好了。他老人家为什么偏偏要选这个时候游历四方,撂下这么个烂摊子给堂哥,自己倒去逍遥快活了。”
池行云道:
“阿玖,师尊一向闲云野鹤惯了,早就无心教中事务,你也别责怪他老人家了。”
贺朗奇道:
“这九华尊不是对外宣称闭关修道吗?怎么跑去游历四方了?”
谢玖呵呵一笑:
“师尊不这么说如何名正言顺的传位给堂哥?肯定会被华清君再抓回来继续做掌门的。如今消失得无影无踪,堂哥才不得不接任掌门之位。
不过仙门百家对堂哥多有不服者,屡次出言不逊,只是我堂哥品行高洁不和他们计较罢了。”
贺朗不由看向华清君,又是那副苦大仇深的表情,他似乎完全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根本没注意到大家在说什么。
这个魏几道,敢情在选定谢兰当徒弟的时候就计划好把掌门之位扔给他了。
华清君还真是可怜,先不说人家一个娇贵公子从小被强行拉入清规戒律第一大派上清派清苦度日不说,又被师父逼着继任掌门之位独挑大梁。
世人都羡慕这个少年老成的华清君,却不知道他在默默承受着这个年纪不该有的压力。
如果不是被寄予厚望委以重任,又位高权重,戒律加身,他本该也是个潇潇洒洒少年郎。
无时无刻都要身正令行,为人楷模,这样也就能理解为何他是如此清冷刻板沉默孤傲的性格了。
越想越是同情这个华清君,贺朗庆幸自己师父不是那个坑徒弟的魏几道。
“各位仙师,在下有一事不明。”杨主簿出声发问,池行云道:
“大人请讲。”
“若真如贺仙师所说这一切都是居心叵测之人为了炼制傀儡,那为何单单要在谭阳县作案呢?”
贺朗接道:
“这个问题问的好。那么敢问杨大人,谭阳离何处最近?”
“自然是京都......难道?!”
“不错!不过不只是京都,还有景行山。”
“你是说……”
“此人蓄谋已久,城府极深,选谭阳作案无非是想同时引起朝廷和仙门的注意。如此一来,双方都要插手,岂不是要激化矛盾挑起事端,天下大乱?”
杨主簿恍然大悟:
“原来如此!这可如何是好?”
“事已至此,只能尽快查明鬼面人的真实身份才能阻止更大的阴谋。”
贺朗说完,所有人都看向华清君,等着他下一步指令。
“掌门,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
“等。”
“等什么?”
华清君缄默不语,贺朗替他回道:
“自然是等下次案发再发现线索。”
华清君向县令等人拱手拜别,对方忙回礼,严老爷与家丁送他们出门。
“等等!”
严老爷正准备鞠躬送行,贺朗伸手冲他叫了一声,所有人都看着他,尤其是严老爷,以为又犯了什么事,哆哆嗦嗦的说:
“仙,仙师还有何吩咐?”
贺朗嘿嘿一笑道:
“严老爷,借你条裤子穿穿不介意吧?”
“啊?快!快给仙师找条新裤子来!”
“多谢!”
皇城·御书房
吏部尚书谢景瑞急匆匆向皇帝上报:
“皇上!听闻近日在谭阳县出现了多起血尸复活,傀儡袭人事件。”
皇帝闻言一惊道:
“你说什么?傀儡?!”
“是!”
皇帝闭上眼睛眉头紧锁,似乎在回忆什么并不愉快的往事。半晌他睁开双眼缓缓坐下,放下手中的书问道:
“依你之见,跟二十六年前的事可有关系?”
谢景瑞皱眉摇头:
“尚未可知。”
“速传谢太尉进宫!”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