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chapter 0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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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他家浴缸多了一条鱼尾巴！
“您的乌龙玛奇朵，波霸去冰三分甜。”清亮悦耳的声音在熊熊奶茶铺的点餐台响起。
“谢，谢谢！”穿着毛茸茸外套的女孩脸色红扑扑的，咬唇鼓起勇气问道，“小哥哥，可以要个电话号码吗？”
林白轻笑着摇了摇头：“抱歉不太方便哦，如果喜欢本店口味，欢迎下次也光临。”
女孩咬了咬唇，眼睛里滑过一丝失落。不过没关系，她都观察过了，这个长相俊秀的小哥哥每次放学都会来这里兼职，她就不信以后也要不到。
“小林，又被女孩子要号码了？”文叔笑眯眯地问。
“是啊，咱们店自打林白来了以后，客人都增加了一倍。”薛平一边清点库存，一边扭过头来，满脸笑嘻嘻不正经地说道，“这都第几回啦？脱单了带我一个呀！”
林白失笑着：“哪有那么多，再说了，都是附近高中的小姑娘。”
到关门的时间了，文姨将门牌的灯关掉，手里拿着三份糖炒栗子，在寒冷的冬日飘来一阵阵香气：“在隔壁给你们买了糖炒栗子带回去吃。”
“哎哟！谢谢文姨，还是文姨疼我们！”薛平笑嘻嘻地说道。
林白也接过来，脸颊漾出两个浅浅的梨涡：“谢谢文姨。”
奶茶店是文叔文姨开的，生意好起来以后招了他和薛平两个兼职工，平时下班的时间是十点，关门以后还要把东西都收拾好清点完才能走。
林白一边收拾整理台面上的东西，悬挂在墙上的电视正好播到晚间新闻，美丽大方的女主播面容严肃地说道：“为大家插播一条本地新闻，本市的母亲河秦川河由于上游工厂倾倒生产垃圾，造成了大范围的污染，严重时传来阵阵恶臭，遭到不少市民投诉。目前环保部门已经介入调查，创建文明城市，还市民绿水青山……”
林白抬头看了一眼新闻，画面上是去年秦川河上游兴建的好几座工厂，是本市首富冯氏在江城开办的。然后镜头一转，画面上出现了一条河流，蜿蜒的河流静静地流淌着，只是河床上的水质已经变黑，流水裹挟着不知名的杂质还有各种生活垃圾，看着十分肮脏。
文姨叹息的声音传来：“小时候我就住在秦川河附近，那时候水多清啊，浅滩边上还能捉鱼捉虾，哪像现在，都没人愿意到那边去了。”
文叔跟着说道：“去年冯氏来来咱们江诚办工业园区的时候，市长还亲自去剪彩呢，现在好了，把整条河都污染了，也不知道住在附近会不会得病。”
薛平端详了半晌，“咦”了一声，“林白，你是不是住在秦川河下游附近啊？”
林白点了点头，他在江城美院上学，刚从家里搬出来，图房租便宜租在了秦川河下游。他还奇怪为什么一个一居室那么便宜就能租下来呢，原来周围环境这么差了。
“那你要关好门窗啊，这种工业污染最要命了！”文姨不放心地嘱咐道。
林白点了点头。
店里收拾好以后，他拿着糖炒栗子，和文叔文姨还有薛平告别，坐上最后一班地铁，回到了出租房中。
林白抱着糖炒栗子的纸袋子走出地铁站，刚踏上地面，就闻到一股古怪的味道，闻着十分不适，不由地裹紧了围巾快速朝住处跑去。今天出门的时候还没觉得，现在回到小区，顿时感觉周围的空气中飘散着阵阵恶臭，胃里也是一片翻江倒海。
林白捂着鼻子，快速地爬上单元楼，关上门，才感觉好了一些。
他大口大口地喘着气，打开了灯，忍不住轻叹，他以前和外婆也是住在秦川河畔，青山绿水，河流明净，外婆还经常摘河里的菱角给他吃。想到现在这幅模样，心里头不禁沉了沉。
暖黄的灯光洒在林白鸦黑的眼睫上，打下一片阴影。
他离家出走，身上积蓄也没有多少，也不知道能做些什么。不过抛开这些，林白心里还是有些高兴的，不管怎样，他也算有一个小小的自由的家了。
这个公寓是房东给女儿买的，女儿出国念书空置了下来，于是对外出租，60平的公寓，虽然小，但是五脏俱全。
他一边走，一边把脖子上的围巾拿下来，脱掉外套，打算洗个热水澡。然而他走到客厅的时候，却被满地狼藉惊住了。
满地的水渍，简直像泼了水一样，还隐隐散发着腥臭。他离开的时候刚浇完水的吊兰被掀翻到一边，湿润的泥土洒了出来。茶几上的画册被扔了一地，油画鲜艳的色彩显得尤为刺目。
林白连忙将糖炒栗子和衣服放到一边，将画册从地上抢救起来。
好多页都被水沾湿了，硬挺的纸张被泡得发软，林白慌忙扯了纸巾擦拭，清秀的面容上满是心痛。
林白心如绞痛，这本画册还是托朋友从国外买的，上千块呢！是他很喜欢的当代荷兰画家，就这么，就这么被弄得一片狼藉！
林白正心痛不已，突然间，卫生间里传来突兀的一阵水声，林白一惊，手中的动作下意识停下了。
他家里被人闯进来了，这个人很可能还没有走。他瞬间浑身戒备了起来。
林白屏住了气息，慢慢地直起身，从茶几下面抽出一把网球拍，小心地跨过地上乱七八糟的东西，接近卫生间。
卫生间的门是虚掩着的，没有关上。
林白咽了咽口水，眼睛紧紧地盯着门，然后伸出一只手，轻轻地打开了门。
“吱呀。”门轻微的响动在寂静的夜间显得十分明显，林白心一慌，顿时跳到了嗓子眼。
这个房子的卫生间分成了两个部分，进门先是洗漱台，然后是马桶，和淋浴、浴缸还隔着一道磨砂玻璃门。
然而里面的人好像并没有察觉到他的接近，那水声越来越近，越来越响，像是有人在恶作剧地拍水一样，水声哗啦一片，掩盖了开门的声音。
他记得自己走的时候为了通风，是把门开着的。
但是这会儿那门却被紧紧地拉上，里面模模糊糊似乎有个人影，还在动来动去，传来什么东西不断拍打水的声音。
那人不仅扑腾着水，还传来若有若无的歌声，那声音时断时续，时而欢快时而低沉，全凭主人心情。音色却十分奇特，甚至不像人类能发出的声音。
这歹徒未免太嚣张了些！林白双眼甚至隐隐有些冒火。
他强迫自己镇静下来，握紧了网球拍，喉咙发紧，双眼紧紧盯着里面的影子，咽了口唾沫，出声问道：“谁在里面？”
那拍打的动静瞬间停了下来，整个卫生间陷入一片寂静。
林白内心一紧，慢慢靠近磨砂玻璃门，又压低了嗓音问道：“再不出声，我要报警了！”
里面的人影晃动了一下，没有说话。
林白深吸一口气，咬紧了牙，手搭在把手上，另一只手握紧了网球拍做出攻击的姿势，然后猛然间，他“歘”的一下拉开了门！冷声道：“到警局解释去……”
最后一个音节还没有发出来，林白握着网球拍，眼睛直接瞪大了一圈。
尾……
尾巴！
他家的浴缸里有一条长长的鱼尾巴！
不是一般的鱼尾巴，而是足有浴缸那么长的一条泛着蓝色光芒的鱼尾巴！
“歘！”
林白猛地一下又把门关了回去。
不可能不可能不可能！
他双目睁大，瞳孔紧缩，满眼的不可置信。
怎么可能？
这里又不是海边，淡水鱼怎么可能这么长？还是蓝色的！
不对不对不对，就算是在海边，他家浴缸凭什么长出了一条鱼尾巴！
林白整个人都有些错乱了，他干咽了一口唾沫，手指颤抖着，再次握住了门把手，缓慢地拉开。
蓝色的大尾巴再次出现在林白的视线之中，足有半个手掌大的鳞片泛着五彩斑斓的光泽，像月光洒在海面上熠熠生辉。扇子一样的尾巴不安地动着，两侧向内弯成两道钩子，泛着半透明的光泽。连接尾巴的地方收起，显得纤细而富有力量。再往右是长长的鱼身，蓝色的，长着尾鳍，在清澈的水里轻轻飘动。
林白简直傻眼，这……这是什么品种的鱼？
为什么有条鱼在他的浴室里装神弄鬼？
不，不对，林白神经错乱地想，他明明听到了歌声。
应该是个人才对！
他屏住呼吸，继续拉开门，瞳孔猛地紧缩了一下，鳞片往上是与人别无二致的皮肤，冷白色的，像一块冷玉，覆盖着薄薄鳞片的腰腹，胸膛，脖颈，直到一颗完整的头颅出现在林白的视线中。
他猛地向后退了一步，握着网球拍的手禁不住颤抖。
确实是个人……只不过是半个人……
加上半条鱼。
人……人鱼？
林白对上那双深海一般湛蓝的眼睛，整个人双腿一软，瘫坐在了地上，他家浴缸，跑来了一条人鱼？
浴缸里的生物有些无措地摆动了一下尾巴，肩膀往浴缸里缩了缩，一双蓝色的眼睛紧张地看着闯入的人类，嘴唇微张，生涩的声音传来：“你……你好？”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chapter 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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