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骨》唐心非糖

11、第十一章 内情

　　“说的也是。”
　　两人正说着话，便衣大哥突然“哎哟—”一声，捂着肚子□□起来。
　　“哎，怎么了，警察大哥？您这是怎么了？”陈弈忙问。
　　便衣大哥疼的脸都扭曲了：“兄弟，我、我肚子疼，先去厕所一趟，你、你帮我看会。”
　　“好好好，你快去，这你就放心交给我吧，保准给你人看严实咯。哎，大哥，你慢点，纸，纸带了么？”
　　便衣大哥不等陈弈说完，大步向厕所的方向跑去，连扭个头回他话的时间都没有。
　　陈弈见他跑远了，拐进厕所看不到人了，不觉嘴角扬起，心里暗暗感叹一句，这掺了泻药的香蕉还挺管用！
　　这泻药是他刚刚从医院门口的药店买的，卖药的小妹还叮嘱他，这药猛的很，吃的时候一粒就够了，可千万不能多吃。他刚刚可是磨成粉，兑在水里，用注射器往香蕉里掺了两粒的量！
　　陈弈推开门，进了病房，时隔七年，没想到他和贺以年竟在这样的场合下见面了！
　　病床上的贺以年头发花白，脸上的老态已十分明显，他戴着呼吸机，胸口连着仪器设备，手上输着液。看到陈弈，他眯着的眼睛张开，瞳孔缩放又扩张，最终定格在陈弈身上。
　　“想不到竟在这里见到你！”他另一只手拿掉呼吸器，对陈弈道，声音有气无力，语速也很缓慢，许是重病的缘故。
　　“我也没有想到。”陈弈道，看着他的眼神冷漠又带着恨意。
　　“呵呵......”贺以年见陈弈那副扎人的态度忽然笑了，笑了好半天，才道，“陈弈，恨我吧。”
　　是肯定，而非询问。
　　“你说呢。”陈弈走到他身旁，单手捏过他的脸颊，逼他正视自己，“你应该知道的，我恨你，我恨不得你吃饭噎死，喝水呛死，走路摔跟头一脑袋栽死。”他突然从病床上拽起他，看着他的表情愈渐凶狠，“如果杀人不犯法，我早就抽了你的筋，扒了你的皮，再一刀刀慢慢捅了你，割掉你下面那肮脏的玩意，找人轮【和谐】了你！等你死了，再将你鞭尸三百鞭，将你的尸骨扔进山里喂野狗，再找个法师将你的魂魄打散，让你死无葬身之地，永远从这个世界上消失。”
　　这蚀骨的恨意，伴着他压低的声音，咬牙切齿的从他口中吐露，似要活生生的吃了对方。这是真......恨到了几点！
　　听着他对自己的声声恶语，贺以年一点也不在意，只是低低的笑着，然后等陈弈发泄够了，把他猛地摔到床上才缓缓道：“陈弈，我这一生从不信什么善恶，鬼神，报应，我只相信事在人为。所以，我才会做了那么多坏事。那些坏事在你的眼里或许是错事，我的眼里并不是，成者为王，败者为寇，我只能说我是输了。”他看向陈弈，接着道，“我输给了你！一个曾经被我认为是个掌中玩物之辈的小角色。陈弈，是我太小看你了。我以为你是一朵温室里的花朵，一只温顺好拿捏的小绵羊，却没想到你是一只披着羊皮的狼，温顺的太久了，以至于忘了自己的天性，也迷惑了敌人。可是一旦那嗜血的天性被激发，你，就是一头发狠的狼。有着嗜血的獠牙和锋利的爪子，躲在暗处，在对方不备的时候，给对方以致命一击。陈弈，你其实比我更狠。”
　　陈弈冷哼一声：“那又怎样！贺以年，我是狼还是羊，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是我的手下败将，你是被我搞进了监狱，是因为我你如今五六十岁的人了过着阶下囚的生活，只能借着生病的理由在医院里得到一丝喘息。你最好祈求你能死在这里，否则你还要继续回到监狱里，继续苟延残喘的活着，受尽折磨，直至油尽灯枯为止。”他看了看病房里的各种机器，冷笑着问贺以年，“你这么大年纪了，身体也不好，你说，还有几年活头？”
　　“我是没几年活头了。”贺以年不笑了，漠然的看着他，“可是，就算我死了，我起码死的明明白白。但你呢，你真的知道到底是谁害的你么？你真的知道自己的仇人究竟是谁么？或者说，你真的觉得自己报完仇了么！”
　　陈弈闻言骤惊，一把抓住他的衣领，问：“你什么意思！当年证据确凿，你可是亲口承认是你雇佣绑匪做下了那场绑架案，是你害死了绣绣，是你暗中做手脚企图吞并陈氏，是你，都是你，都是你所做的这一切！你如今还有什么可狡辩的！”
　　“没错，是我！当年你爸爸意外去世，陈家只剩下你和陈景行两个涉世未深的毛头小子，不堪重任，我不趁这时候吞并陈氏，还要等什么时候？商人嘛，看准时机下手就要又狠又快。但是，我想要的不只是陈氏，还有你。”贺以年看向陈弈，玩味的笑着，“那时的你，十六岁，白嫩嫩的软糯美少年一个，我这个人又好美色，最喜欢的就是那十六七岁的少男少女，青春正盛，秀色可餐，看着多让人赏心悦目。为了得到你，所以我才安排了那场绑架，可谁承想那几个绑匪太没用，不仅让你跑了，还惹了命案，留下了一堆麻烦事......”他眯着眼睛，像是在回忆着当年之事,“最终把我折了进去。唉，悔不则已！”
　　“你可真让人恶心！”陈弈瞪着他，目眦欲裂，对他这么平淡的描述他当年令人发指的所作所为而深感恶心。这个人，可真是坏到骨子里去了！
　　“是，我确实恶心。但是，你知道我为什么会看上你么？”贺以年看向陈弈，眼神别有深意，“是因为有人把你推荐给了我，拿你和我做了交易，用你去换她的自由，去换她的幸福！”
　　“你说什么！”陈弈闻言震惊不已，揪着他逼问，“你把话说清楚，是谁，你到底和谁做了交易，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你说！！”
　　“贺音。”贺以年缓缓吐出两个字。
　　“贺音......怎么会，她.....她是你的女儿，这一切到底怎么回事，你快说清楚！”陈弈惊诧到极点，不明白为什么会是贺音，当年那一切到底和贺音有什么关系！
　　他记得，当年贺以年的入狱贺音还是出了力的，要不然陈景行也不会这么些年还管着她，念着她，就是因为在陈景行心里，贺音可是为了正义可以不惜大义灭亲举报自己父亲的正义之士。正因为她的配合和举证，当年才能把贺以年的罪名定的死死的，谁也无力回天。
　　可是现在，贺以年却说当年的事与贺音有关，这其中到底隐藏了什么内幕？贺音究竟在整件事中扮演着什么角色？到底是正义到可以大义灭亲，还是根本也是凶手之一！
　　“没错，贺音是我的女儿，但是她却不是我的亲生女儿。”贺以年将其中缘由一一道来，“当年我和她的母亲是再婚夫妻，只不过把她带过来的时候年龄还小，后面就索性随了我姓，户口落在我名下。后来没几年她母亲生病去世了，这孩子无依无靠的，看着挺可怜，虽然跟我没什么血缘，但好歹也是一条命，我也就养着了，反正也花不了多少钱。不过，因为没什么血缘，这孩子从小跟我也不亲，我嘛，又喜欢玩女人，所以也不会特意顾忌什么，就经常带女人回家，次数多了，这孩子耳濡目染，竟然学会了用身体讨好我。”他嗤笑一声，似是很得意，“这孩子可真懂得怎么去讨好人，用自己的身体换取优渥的生活和良好的教育，呵呵，这点可比她那个早亡的母亲聪明多了。没错，我们就是这样的一对父女，有着父女的名义，做着情人间该做的事，她的身体很稚嫩，有着少女的体香，我很满意。但即便是如此，她在我眼里也只不过是我众多女人中的其中一个罢了，唯一不同的是，她是我从小养大的。后来，我跟你父亲相识，她认识了你哥哥陈景行，和陈景行谈起了恋爱。我嘛，当然是不在乎的，她想跟谁谈就跟谁谈，只要不忤逆我的意愿就好。可是，她竟然想要自由，想和陈景行双宿双栖，这就不行了。我们因此事发生过很多次争吵，每次都闹得不欢而散，直到有次她问我对你有没有兴趣，我说有，她便提议和我做笔交易，把你送到我的床上来换她的自由之身。我思来想去这笔交易还挺不错的，就答应了她。毕竟俗语说，女大不中留，再说这么多年，我也玩够了，既然她想要自由和陈景行双宿双栖，那我就成全她好了。你，可比她要有价值的多！我们两个达成协议后，我便负责找人把你掳走，而她负责引你出来方便绑匪动手。再后来发生的事就是你所知道的那些了。”他看着陈弈，唇角的笑带着些许讥讽，“这就是当年不为人知的内情，怎么样，惊不惊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