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线》藤树歌

11、第 11 章

　　濛濛现在很不开心。把脑袋蒙在被子里一动不动，但是阳昊那句呓语般的 “我喜欢你”和他那个炽热而霸道的吻却如同放电影般在她的脑海中交替出现。

　　濛濛气阳昊在她的身上施了这样的毒，也恨自己为什么就不能洒脱一点忘记这一切。不就是一句告白一个吻吗？现在是21世纪了，这根本不能代表什么。

　　枕头边的手机铃声响起，一定是洛辉来关心自己舒服点没有的。

　　濛濛看都没有看就接了起来：“喂？”

　　对方却没有声音，若隐若现地一点点呼吸声，紧张而暧昧。

　　“喂？是洛辉吗？”濛濛疑窦重生，难道不是洛辉？难道是——

　　“濛濛，是我。你——是不是不愿意听我的电话？”果然是他。但是，白天霸道嚣张的他在电话里却是这样局促不安和谨慎不安，仿佛一个优柔的小男孩挑战着濛濛还不是很发达的母爱情感线。

　　“你，你找我有什么事情啊？”濛濛的火气神奇般的降到了冰点，似乎是受对方的感染，濛濛的声音同样局促和紧张，那种无法张扬的心情就好像蒙在被子里无法畅快的呼吸一样憋在心头。

　　“濛濛，你是不是生气了？我，我今天——”

　　“算了算了，不要说了！我——我早就忘记了！”

　　“但是，我却一辈子都忘不了！濛濛，吻你的感觉真好，我觉得你就应该是属于我的。我真想每时每刻都能够这样紧紧地抱着你，亲你的脸。你脸上的皮肤真滑，像丝绸一样。”

　　“你——你——你别说了！你怎么好意思说得出口的？你——”

　　“呵呵，濛濛，你是不是又脸红了？你刚才脸红的样子真好看，像熟透的苹果一样，真恨不得能够狠狠地咬上一口。”

　　“你——你变态啊！我脸红是因为——我生气，才不是你想的那么下流！”

　　“我想的是什么啊？呵呵，濛濛，你这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吗？”

　　“哼！我要睡觉了，不理你了。”阳昊肉麻兮兮的描述已经成功地勾起了濛濛对于那个吻的详细记忆，她的脸此时又红成了一个熟透的苹果。濛濛真是很郁闷，自己现在明明没有生气，为什么
　　一想起这个脸还是会红的发烫。难道，脸红真的不是因为生气？那是因为什么呢？

　　“濛濛，那你好好休息！啵！”电话里猝不及防地传来响亮的一声嘴唇碰嘴唇发出的声音。濛濛
　　吓得差点手机从手里滑落，这个色鬼，连打个电话都不放过调戏她。

　　仿佛感知了她的失措，电话里传来一阵开心的爽朗的笑声。

　　濛濛气的咬牙，恨不得扑过去狠狠咬上一口。本性难移啊！自己怎么会那么傻，刚才还一时错觉以为他是一个本性纯良的纯情小男孩。上大当了说！

　　正气的被窝里硝烟弥漫，星火点点的时候，那该死的铃声又响起来了。

　　“臭阳昊，你这个王八蛋，你烦不烦啊？”濛濛翻着白眼恶狠狠地说道，心里却止不住有点莫名的兴奋。

　　“濛濛？我是洛辉，你——在等电话？”洛辉的声音温柔如水，也冰凉如水。

　　濛濛不自觉地打了一个寒战，天啊！居然在斯文的洛辉面前爆了粗口，这下完蛋了，洛辉一定在心底鄙视自己了，辛苦建立起来的形象估计已经“楼歪歪”了。

　　“我，没有啊！我在睡觉，刚才有个人一直骚扰我，所以我才骂人的。恩，是个陌生人——”濛濛结结巴巴地说着，撒谎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濛濛，那把手机关了吧，好好休息！”洛辉仿佛接受了濛濛拙劣的谎言，一如既往地关切和温柔。

　　“哦，好！”濛濛依言关上了手机，把鸵鸟一样埋在被子里的脑袋伸了出来。

　　挂在窗外的月亮弯弯的，有着两个嫩嫩的尖儿，在微风中颤巍巍的晃荡着。濛濛觉得自己的心情也如这两个尖儿一样，在颤颤地左右摇摆着，一边是暗恋多年，早已在心中生根发芽的洛辉，一
　　边是如同台风般不可抗拒地强行闯了进来的阳昊。

　　濛濛忽然觉得此时的自己非常好笑，其实这两边根本不是一样的重量，根本就无法放在天平的两端称量。除了没有像阳昊那样大胆地说“我喜欢你”，洛辉简直是所有女孩子能够想象的完美爱人，带着点青涩的成熟，带着点宽容的深沉，带着点宠溺的温柔；同时，在现实社会中，洛辉学业有成，又是炙手可热的海关公务员，简直是所有家有女儿的父母们心目中的完美女婿。而阳昊呢？濛濛发现自己竟然无法用明确的形容词去形容他，他的好他的坏，好像都隔着一层薄薄的雾纱，隐隐约约地挑逗着濛濛的眼睛，明明看的很真切，但是就是没有办法用语言形容出来。
　　困惑的濛濛在黑暗中叹了一口气，迷糊中，沉沉睡去。

　　“啊！————”在一声惊天地泣鬼神的尖叫声中，濛濛飞快地翻身起床，从衣橱随便拎出一条连衣裙套在身上就直奔卫生间。

　　“濛濛，你怎么起来了？”悠然地喝着豆浆的爸爸讶异地看着像被点着了尾巴一样的猫狂奔的女儿。

　　“我要上班的！你为什么不叫我？”濛濛一边刷牙一边皱着眉气呼呼地说。

　　“我这不是担心你还不舒服啊，想让你多休息一会啊。”

　　濛濛三下五除二地用梳子挠了几下头发，象征性地用湿毛巾抹了一把脸，就匆匆下楼。

　　“濛濛，吃点东西。你昨天的晚饭都没有吃呢。”爸爸跟在后面扯着嗓子喊。

　　“气都气饱了，不吃！”濛濛一刻都不停留，抛下这句话的时候人已经到了楼下。

　　“濛濛，你怎么着么晚啊？快迟到了哦，呵呵，我开车送你。”在这种千钧一发的时刻，居然还有人胆敢硬生生地扯住“无敌小天使”扑腾的翅膀。

　　濛濛气的眼冒金星，正要抬起头将这些金星当子弹射出去，却被一阵浓郁的肉包子香味袭击了。濛濛睁着一双大眼睛发出如狼似虎的恶光，嘴巴里的分泌物急剧增加，口腔一瞬间无法容纳不得不作出吞咽的动作，顺带着还有好笑的“咕咚咕咚”的吞咽声。

　　“哈哈，濛濛，这可是金樽舘刚出炉的。”阳昊被濛濛那副馋样逗得哈哈大笑，忍不住出言诱惑。

　　濛濛强忍住扑上去抢食的欲望，抬起头雄赳赳地做出走的姿势。那个花泽类不是说过，想哭的时候就让自己倒立，这样眼泪就会流回眼眶里去。那举一反三，咱把头抬得高高的，那口水应该也会流回喉咙里去的吧。真是后悔没有听爸爸的话，要是填饱了肚子现在还用得着为了几个肉包子这么狼狈。

　　阳昊见濛濛这么有骨气，忙一把拉住了她，陪着笑脸可怜兮兮地说道：“濛濛，这可是我排了一个多小时地队才买到的。那个——昨天是我不好。那个是你的初吻是不是？我一定会负责的！”说到负责两个字，阳昊还配合地将包子重新递到了濛濛鼻子底下。

　　令人馋涎欲滴的包子这回终于失去了诱惑的效果，濛濛冷着脸一抬手，就将一袋包子重重地拍在了地上，一个个雪白的肉呼呼的包子狼狈地滚落到地上。一直在边上不住滴着口水的贝贝敏捷地扑了过去，再也顾不上主人惊愕、尴尬还有气愤的脸色，自顾自开心地风卷残云。

　　“贝贝，谁让你吃的，不许吃！”阳昊一肚子的火想发泄，但是对这濛濛这个脾气比他还大的小冤家又发不出去，只好拿着可怜的贝贝出气！

　　“贝贝为什么不可以吃！偏吃！这包子不是我初吻的补偿费吗？我愿意全给贝贝吃！”说到后来，濛濛先前的气势凌人已经失了底气，鼻子突然感觉酸酸的，几乎哽咽到说不出来。

　　贝贝感激地看了一眼濛濛，白了一眼自己的主人，又开心地吃了起来。哼！自古有云，英雄难过美人关的，有美人给我撑腰，你这英雄在我贝贝眼里就是一只大狗熊，哈哈！我吃我吃我吃吃吃！从跟着你排队开始就馋死我了！

　　“濛濛，什么补偿费啊？你怎么老是这样无理取闹？”阳昊真是不明白，明明自己是想表现一下，证明他是很认真很传统很体贴很负责任的好男人，怎么到了她的嘴里，还说上什么补偿费了，这当自己是什么人，又拿她自己当什么人了？

　　“我无理取闹？不是你自己说的啊，因为是我的初吻你才拿几个包子给我算作负责的？”濛濛委屈地说着，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其实她知道阳昊那句话其实就是开个玩笑，逗她开心。但是濛濛心里真是好乱，既希望自己和对方都能够不要把这个吻看得很严重，又无法忍受对方这样轻飘飘地拿这个事情作为玩笑的资本，哪怕是善意的玩笑，逗她开心的玩笑。

　　“濛濛，其实——我说的负责是我想一辈子给你买包子，一辈子都能够照顾你。”濛濛眼眶里在打转的那颗泪珠彻底地击碎了阳昊的心，他的脾气他的怒气都一下子化作了一汪柔水。

　　濛濛的那颗泪珠终于掉了下来，阳昊伸手接住，很烫，很灼人，仿佛一朵最永恒的梅花烙印印在了阳昊的心头。

　　“濛濛，其实你心里是有一点喜欢我的，是不是？”阳昊微微垂下了头，在濛濛的耳边轻轻地问着，那么轻，仿佛这是一个不需要答案的梦呓。

　　濛濛垂下了眼睑，不敢看他的眼睛。这个时侯，她想到了洛辉，她怎么可能会喜欢眼前这个男人呢，她喜欢的是洛辉啊！她说过她会一直喜欢的！但是，为什么今天她却没有办法像上次那样毫无芥蒂地对阳昊说我有喜欢的人，为什么？

　　仿佛没有尽头的沉默让阳昊失去了耐心，他伸手轻轻捏住了濛濛精致的下巴，强迫她抬起头与他对视，“濛濛，你看着我的眼睛告诉我，你有没有一点喜欢我？你的心里有没有我的一点位置？”

　　濛濛的一双大眼睛黑白分明，但是平时的狡黠和毫不在乎却已消失的无影无踪，迷惘，担忧，伤痛，甚至还有一点点恐惧。她一向娇嫩粉红的嘴唇此时煞白紧闭，微微颤着。

　　阳昊颓然地松开了手，这样的濛濛让他无比心疼，假如他的爱会让她这样无所适从，失去娇俏的笑容，那么他的爱难道不是一种可笑的讽刺？他又有什么资格站在她的面前谈什么爱？谈什么喜欢？

　　爱是什么？有时候也应该是放手让她去寻找真正的快乐，是折下自己的翅膀送给她飞翔。也许，他也应该给她时间让她去和洛辉相处。

　　“濛濛，快迟到了，我送你上班吧。明天我就去日本出差了，很长时间你都不会见到我了。”阳昊打开车门先招呼贝贝上车，然后绅士地站在车边等濛濛。

　　濛濛没有动，她定在原地，忽然之间无法理解那句“很长时间你都不会见到我”这句话。他刚刚还在说喜欢她，还在问她是不是喜欢自己，为什么忽然之间就会说出这样的话，分离，在他的眼里难道是这样轻而易举的一件事情吗？

　　贝贝立在车位上，朝着濛濛“汪汪汪”大叫。这两个人真是傻帽啊，挺简单的事情非得搞得这么复杂，阳昊真是笨啊，问什么喜不喜欢，刚才就直接搂过来狠狠地亲呗，她不打你巴掌就是喜欢，打你巴掌就是不喜欢，多简单啊！

　　濛濛回过神来，匆匆上车。

　　一路上，车子风驰电掣，除了贝贝偶尔的“呜呜”声，一直都是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