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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第 20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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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避子药?”太子声音沉闷地问道。
只听“啪”的一声,药碗被打翻在地。
席墨川一双墨色的眸子死死盯着知雪,眼中燃起了怒火:“你不想生孤的孩子?”
门口,阿喜闻声赶来,见了眼前的情景犹豫着不敢上前。
知雪看了一眼不知所措的阿喜。“你先退下吧,一会儿再收拾。”
阿喜应了一声赶紧退下。
知雪缓缓上前拉住了席墨川的手,轻轻贴在自己的脸上:“为殿下绵延子嗣,臣妾怎会不想?只是眼下,并不是好的时机,臣妾不想成为众矢之的,殿下心中一定明白。”
知雪微微仰起头,温柔而清亮的眸子看向眼前这个男人。
席墨川的眼神温柔了下来,同时也闪过了一丝不易觉察的悲伤。
是的,席墨川的心中自然明白。虽然身为嫡子且贵为太子,但自己既不受父皇宠爱又在朝中上下无任何根基。大皇子席墨延的虎视眈眈,陈氏一族的处心积虑,魏太后在幕后的精心谋划……这一切,让自己每走一步都如履薄冰,他太子席墨川的第一个子嗣到底跟哪个女人生,岂是他可以任性的?
席墨川手上轻轻用力,一把将知雪揽在了怀里,一低头,顺势在她的额头上轻轻一吻。知雪嘴角微微上翘。
“怎么?殿下变脸这样快,竟像个三岁的孩童。刚刚砸了碗,这会儿又是这般了?”
知雪这几句打趣儿的话,席墨川没有回应,他只是轻轻的搂着知雪,温热的鼻息萦绕在她的脖颈和耳畔之间。
若是平日里,听到知雪的故意打趣儿,席墨川也定是嘴上不饶她,可这一次却不同。知雪不由的转头看向抱着自己的这个男人,他那双俊美的眼眸如同深不见底的深潭,可那目光里却闪着一丝温柔。
“放心,孤会想办法,让你很快就不用喝避子药了。”席墨川一字一句的把话说了出来,语气轻柔却坚定。
一丝感动在知雪的眼中闪过,可是很快她就恢复了理智。此时此刻,眼前的这个男人待她有几分真心又有几分利用,她根本无法分辨,皇家多薄情,更何况自己能被带进东宫,除了姿色能让太子有几分动心以外,更多的是因为席墨川看出了她的聪明,认为可以为己所用罢了。
“在想什么呢?”席墨川轻轻勾起了她的下巴。
知雪回过神来,眼中溢满了柔情。
“臣妾在想,殿下待臣妾如此真心,臣妾除了报以真心之外,也定会助殿下达成所愿。”
“达成所愿?”
“嗯。”知雪坚定的点了点头。
席墨川心下明白,眼前这个女人在才智上非寻常女子可比,从最初相识到如今的耳鬓厮磨,两人早已心意相通,这“达成所愿”的意思自不必明说。可是,让她卷进这些残酷的纷争之中,她最后是否能全身而退呢?或许,就得看她的造化了。
看着知雪一脸认真的神情,席墨川轻轻刮了一下她的鼻尖。
“好,不过,孤此刻就有一个‘所愿’,需得你来配合才能‘达成’。”
席墨川的脸慢慢靠近知雪,嘴角轻挑,眼中的光芒多了几分炙热:“你可知是什么?”
知雪眼中含笑,却又故意装作懵懂:“殿下的心思,臣妾岂能时时都知道?即便是……嗯……”
未等知雪说完,席墨川猛地俯下身去亲吻在了她的唇上,他将知雪的樱唇含在口中,轻轻吸吮着,知雪的身子慢慢软了下去。接着席墨川一把将知雪抱了起来,放到床上。
“殿下……”知雪挣扎着说出话来。
“时候不早了,众多双眼睛都在暗中盯着,臣妾不想太过招摇,今日就放过臣妾吧,我们……来日方长。”
席墨川停了下来,他理了理知雪额间凌乱了的青丝,慢慢起身。
“好,今日孤就依你。”
“臣妾这就为殿下更衣。”
知雪一边为席墨川更衣一边唤来了小丫鬟阿喜,阿喜收拾了打碎的药碗,又按照吩咐端来了一碗新的汤药过来。知雪端着汤药,一饮而尽。
晌午,婉澄居。
付清宜独自坐在梳妆台前,神情没落。梳妆台上摆满了昨日太子殿下赏赐的首饰,步摇、金钗、玉簪……她对着镜子把它们一件一件戴在头上。
忽然她停了下来,对着镜子端详了许久,镜子中那张白净的瓜子脸倒也算是十分清秀,可若说美艳,远不及段之意的十分之一,纵使现在如此盛装,在段之意面前也必将黯然失色。这就是自己不能赢得太子宠爱的原因吗?眼泪抑制不住的夺眶而出。为什么?!
“哗啦”一声,梳妆台上的首饰盒被付清宜打翻在地。
丫鬟翠谷正端着茶点进门。
“哎呀,是谁惹小主生气了?”翠谷放下茶盘赶紧去捡地上散落的首饰。
“小主不管跟谁生气,可千万不能气坏了身子。还有这些首饰都是殿下的恩赐,可摔不得呢。”
“呦!这是怎么了?”门外传来了一阵娇滴滴的声音。
魏氏姐妹带着自己的贴身丫鬟走了进来,刚刚说话的正是魏庆儿。付清宜连忙起身笑脸相迎。
魏洛儿看了看地上的首饰:“付妹妹,我和姐姐是不是来的不是时候啊?”她转过头,两只眼睛滴溜溜打量着付清宜。
“哎呀,刚刚是翠谷毛手毛脚打翻了东西,不必计较了。两位姐姐过来坐吧。”
魏氏姐妹在榻上坐了下来,付清宜又吩咐了翠谷去准备一些酥酪和梅花糕。
“妹妹真是性情柔顺呢,怪不得太子殿下喜欢,就是姐姐我看着,也是喜欢得不得了呢。”魏庆儿笑盈盈的拉过付清宜的手,与往日的态度大不相同。
付清宜自然心里清楚,这魏氏姐妹也不过是捧高踩低罢了,往日里因为看不起她的出身,没少在背后言语羞辱,如今见太子在她住处多留宿了几日,便开始拉拢了。
“姐姐这样说,那真是妹妹的福气了。不过两位姐姐明艳动人,太子殿下必然也是宠爱有加。”
“看来付妹妹不光温柔似水,连嘴也是这么甜。看来我们姐妹之间需得多走动走动才是,这些能让太子宠爱的法子啊,你也多教教我们。”魏洛儿冲付清宜故意眨了眨眼。
听到这里,付清宜脸上一阵黯然。法子?她付清宜哪有什么获宠的法子呀,不过是担了个虚名罢了。
还未等付清宜再次开口,魏洛儿便站了起来,在屋中踱着步子,四下打量。
“妹妹住的地方我还是第一次来,我看这些装饰也太素雅了些。”
魏洛儿顺手翻了翻房间里的一些角落,付清宜也不敢制止,见翠谷端了茶点上来,便招呼着魏氏姐妹一起品尝。
魏庆儿拿起一块酥酪放到嘴边,瞥了一眼还在一旁打量房间的魏洛儿,扭头冲付清宜盈盈一笑:“不用理她,她到哪都坐不住。哪天妹妹去我那里,屋子里看上什么好的,随便拿。”
付清宜眼中闪过一丝兴奋的光芒,可嘴上却说着“姐姐屋里有的,一定都是稀罕物件,妹妹哪敢造次啊。”
“妹妹这样说,可就见外了。”
“那妹妹就先谢过姐姐了。”付清宜喜不自禁。
“姐姐……”魏洛儿走到了过来。
“咱们说好了要去太后那里请安,可不好再耽搁了。”
“哎呀。”魏庆儿一副恍然记起的样子。“你看,光顾着跟付妹妹说话,把请安的事都忘了。那我们就去了,不打扰妹妹了。”
付清宜起身行礼“两位姐姐慢走。”……
太子府的甬道上,魏氏姐妹并肩而行。
“跟那种人打交道,可真是晦气。”魏洛儿不满的嘟哝了一句。
魏庆儿无奈的看了妹妹一眼:“怎么还是小孩子脾气?刚才,你可把事情办好了?”
“那当然,我可不想再去跟她打什么交道了。对了姐姐,你说这个付清宜姿色平平,怎么就能让太子殿下那么着迷?到底用了什么法子?”
“这个?想来也很蹊跷。”
“哎呀,算了,反正她也得意不了几天了。”
魏洛儿想了想接下来会发生的事情,心中十分开心,脚步顿时轻快了许多。
一弯银色的月牙挂在如墨的夜空。
忆锦殿里,知雪正在沐浴。小丫鬟阿喜提着木桶走到门口,迎面见太子走了进来,她刚要开口行礼,席墨川却做出了一个噤声的手势,小丫鬟立刻明白了,点点头偷偷笑着走出了门,而席墨川却放轻了脚步向屋内走去。
屋内的红纱帐中,隐隐看见知雪坐在沐浴桶里,从身后可以看见乌黑的长发和雪白的香肩。知雪微微转头,似乎听到了什么声音。
“阿喜?”
没有回应。
哐当一声,一个花瓶被撞倒了,知雪回过头循着声音望去,却没有看到人影。
“谁?阿喜你在吗?”
知雪神色中露出一丝惊慌,她看了看身后确实没有人,可再一转身,一张俊美的男子的脸已经挨到了自己的眼前。
“啊……”知雪不由得惊叫一声,定睛一看,那人正是席墨川,知雪羞的低下了头。
“殿下,臣妾失礼了。”知雪平复了一下,接着道:“请殿下出门稍作等候,臣妾很快就好。”
知雪深知席墨川跟自己在一起时常常不拘小节,但是,此般状况下相见……实在是不合礼仪,而且,也实在是让人害羞得很。
一阵沉默。知雪抬起头,发现席墨川深潭一般的双眸正盯着自己,那张脸慢慢靠近,嘴里悠悠的吐出几个字。
“如果孤不答应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