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缘如初见（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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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落后待静茗和雯雯梳洗过后丽菊带着她们来到云阁分楼之一的流云楼，今夜将会是静茗的首次上场。一身淡紫的罗裙，衬着凹凸有致的身段，脸还是用白色的方块巾纱除了双眸外的地方全蒙住。略有些冰冷僵硬的气息从静茗身上散发出，雯雯则是替静茗暗暗紧张，被拉着的小手点点细汗。
她们是从流云楼的某个专用的门进入，所以并无多少人看到静茗的到来。丽菊说当家们安排好了一切，在紫玉回到之前暂时由她负责静茗同雯雯的行动。静茗心知是为了更好的监视自己和雯雯，但现时静茗暂时没精力去做任何其他事。
流云楼像云阁般设计精巧，自然都是由木搭建而成，前门是京师最热闹的十二坊之一的集市。张灯结彩在车水马龙衬托下显得更为辉煌华贵，楼内静茗和雯雯静静坐在后台准备出场。据丽菊知道，流云楼是主要接待达官贵族，名人雅士为主，也有不少武林中人。
它说不上是青楼或窑子，因为流云楼更像个情报楼，朝廷和江湖上各种各样的消息主要通过流云楼传递；另一方面也是个上等的娱乐场所，除了丝竹管弦，陪酒女郎和轻歌妙舞外，还有不少其他节目。
楼内不少女子都盯着静茗和雯雯的举动，新人的到来总会让她们心中一番期待。静茗不知道云阁为了安排她的出场而压制了另一位已在流云楼弹了好几年古琴的琴师张如画。说起张如画，她性格清高傲气，能弹会唱，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是流云楼从小培养出来的得意红牌。
如今被一个来历不明的人抢了场子，不气才怪。但却不能违背上面的安排，窝了一肚子火，让自己的贴身丫鬟绿衣去探探场子。绿衣此时便站在离静茗不远的角落近距离的观察着。只见一淡紫衣裙的蒙脸女子同一年约十岁衣着淡蓝的漂亮女孩儿心有成竹的静坐，仿佛根本没把今夜的出场放在心上。
绿衣心里一阵气愤，恶狠狠的眼光死死瞪着静茗和雯雯。观察了许久后，发现了那个小女孩眼眸散光，心里恍然大悟，原来双目失明。
哭过一场后静茗心平气和，淡笑的看着比她还要紧张的雯雯，脑子一转，柔声问道：“雯雯，头一场你上去如何？你没落下吧？”
听到那轻言细语，天籁般的声音，绿衣心里一阵晃荡。雯雯一愣，疑惑道：“应该没落下，可今夜是你的场子，让我去如出差错可如何是好？”
“不碍事，开场弹那碎月花间如何？那曲子较长，你弹上部分，我负责接下去如何？难得一次，向大家展现下你的琴技，你不会让我这个做师傅的丢脸罢？”静茗边说边玩弄着雯雯如玉般的十指。
雯雯有些为难的依靠在静茗身上，不放心道：“丽菊姐姐会答应吗？”
“会的。”静茗说道见丽菊走上前，问道：“丽菊，让雯雯开场如何，然后我便接下去。雯雯的琴技也不错。”丽菊听了有些奇怪，但是心知即使那样当家们定不会怪罪静茗，所以放心的点点头。
不久后便到了静茗的出场，依照静茗的意思她不会现身在大家面前，所以场子放下薄薄的纱帘刻意断隔视线。场子一片安静，对这位新琴师兴致勃勃。谁知道看到了孩童般的身影出现在纱帘后，心里一阵失望，怎是个娃娃？
雯雯摸索着依照静茗传出的腹语坐下在筝前，伸出食指试了几个音，碎月花间开头那肃穆，高洁和深沉飘然而出，雯雯因心里紧张，差点弹错弦。场子里的人心里听了心里不耐烦，阵阵骚动和冷哼声。可看在流云楼面子上不好说什么，心里觉得张如画更能胜任。
在角落侦查的绿意，更是眼珠子都快掉下来。那女子居然让个小女娃先入场，这算什么？那女娃娃的琴技虽然不错，但是比起她家主子张如画，却不行。静茗见雯雯状态不好，便用腹语安慰了下雯雯，示意她起身站到一旁。雯雯会意，突然停下手中的十指起身迅速站到一边。场子里的人以为小女娃会说些什么，谁知道只是一声不响。
“流云楼的琴师怎么这般？”一磁性十足的男声疑问开口道。
“就是，居然让个小娃娃上场，笑死人了。”一娇媚的女声附和道。
“小娃娃你快回家去吧，流云楼不是你该来的地方。”一雄厚的男低音嬉笑道。
静茗暗中摇头，怎么这些人这么点耐心都没有。缓缓向筝走去，安抚的摸摸雯雯的头便坐下。隔着纱帘扫视了一眼在场的人，满场，看来流云楼不容小觑，很给面子。
大家只见另一个高挑飘逸的身影徐徐走出坐下，心里悟到，原来这才是正主。那些没有开口说话的人心里庆幸自己没用乱说话惹人笑。
深呼吸了下，静茗轻柔的抬起双手，轻闭双眼，纤纤玉手忽动。高山流水般的潺潺流水和巍巍高山缠绵相映，清澈而透明，让人仿佛看到了水花轻贱，山泉叮咚的景象；彷佛看到了那飘落的残花在风中狂舞，以及那痴痴的影儿和细碎的泪滴；仿佛又看到了那在迷人月色中缓缓漫步的繁星……四季交替，如痴如醉。
一曲完毕，静茗睁开眼睛，见大家都还未从曲中醒过来。便再次扫视在场的人，发现有个女子独自坐在一角落，扶着腮眼神微斜的看着自己。即使有着纱帘隔着，静茗还是能感觉到那女子勾魂炙热的眼神和略略哀伤的神情，还有那嘴角那抹似笑非笑。
正想仔细再看看那女子，从曲子醒来的众人爆出阵阵掌声把静茗的注意力拉回。
“好！”
“再来一曲！”
“此曲为‘碎月花间’。”静静轻轻道，并未提起体内的真气。那天籁般的声音如夜间暖暖又略冰凉的风，拂过心田和众人心间的每一个角落……其中昨夜同静茗有过一面之缘的武林盟主穆青田也在贵宾席上。
接下来静茗演奏了其他两曲原创，思乡吟和细水长流。满堂的掌声与喝彩倒是静茗意料之外的事情，带着雯雯微微欠了欠身子以示谢幕。也不去理会他们的‘再来一曲’便快速退下去。也就是今夜，她的名气大扬。
丽菊笑容可掬的静立等待静茗和雯雯，静茗微笑问道：“雯雯，丽菊，我弹的如何？”
“精湛！比张如画还要高上许多！”丽菊满脸的沉醉，答道。
“静茗自然是天下第一！”雯雯骄傲的说道。静茗忙用手捂她的嘴，斥责道：“这样的话以后莫要再乱说。”静茗淡笑接着问道：“不知张如画是哪位？”，心想该不会是原来的琴师。
这时绿衣忍不住走上前，对着蒙脸的静茗道：“张如画便是奴家的主人，如不介意请上来喝杯酒水如何？”这样的人儿不交识实在可惜。
“绿衣，你怎在这？”丽菊有些不悦问道。
“自然是咱家主人也想认识一番这位新人。”绿衣答道，眼神却看着静茗，只见她双眸灵气流转，亲切的看着自己，没有半分不耐或嘲讽。眼前这位新人比自家主人还要高超许多的琴技，让她心悦诚服。
于是丽菊同绿衣都看着静茗拿主意，静茗轻笑，道：“如此便搅扰了。”心想还是先打好人际关系，况且是半个同道中人。丽菊略有不解的看着静茗，却也没说什么，跟在绿衣后面。
“我们要去做客？”雯雯边上楼梯便问道，静茗何时喜欢同别人打交道了？还是以往因并无旁人才会不喜言谈？
“是呀。”静茗答道。发觉十指尖隐隐作痛，静茗心里苦笑。许久没练才会这样，看了日后要多点练习才好，而雯雯也该加把劲了。
房间十分雅致，水墨山水画，古香古色的屏风，角落里放着几盘幼小古松。窗子大大的开着，阵阵微风吹入，纱帘随风飞舞。靡香袅袅升起，静茗并不排斥这样的清香，但觉得既然打开窗点香就没必要。
“请稍等。”绿衣欠了欠身子，消失在纱帘的转角。
丽菊蹙起俏眉，对静茗道：“怎这般无礼，居然不先让你坐下。”静茗笑了笑，“无妨，毕竟是人家的房间。”
片刻过后，绿衣先从纱帘后出来，接着是位明眸皓齿、冰清玉洁的佳人。素衣，玲珑髻上插着几个银步摇，一双如水的眸子一眼便定定看着静茗。
淡然一笑，张如画欠了欠身子，“有失远迎，各位请入座。”主人开口，静茗和雯雯依次下坐，丽菊和绿衣则是站在一旁。
作者有话说
第23章 缘如初见（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