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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海洋传说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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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昭鹤的腿还没好，不能完全让大腿承重，但是他想到上次摸到喻呈的尾巴的时候的场景，这回也没敢再随便碰，而是避开了上次的地方，手臂穿过尾巴中下段的位置半抱着喻呈，没让他碰到自己受伤的右腿。
喻呈也有点理解陆昭鹤的意思，双臂环紧了他的脖子，配合陆昭鹤一起调整了一下姿势，小心自己别碰到陆昭鹤的右腿。
陆昭鹤的房间出来拐个弯就能下去地下室，带着喻呈进去的时候，原本漆黑一片的地下室瞬间变得灯火通明。
地下室的面积很大，当时本来是要当作地下车库的，但是陆昭鹤对车没有那么大兴趣，最后也没用上，现在改造了一下，不仅干净明亮了很多，连空气循环系统和照明系统都焕然一新。
全都特意翻新了一遍之后，看起来倒是有点室内游泳馆的味道，只不过游泳池变成了充气的。
“会太亮吗？”陆昭鹤注意到喻呈进来之后眯了眯眼睛，他一下打开了所有的灯，确实比浴室要亮许多。
陆昭鹤眨了眨眼，感觉眼睛有点酸涩，不知道是喻呈还是他自己的感觉，他翻出身后的遥控器，按了两下，把灯光调暗了一些。
游泳池不算太深，本身又是充气的，没什么危险，陆昭鹤直接放手，让喻呈自己扶着边缘，扑腾着就进去了。
落水声过后，喻呈又探出头来，手掌撑着下巴直勾勾地盯着陆昭鹤。
陆昭鹤看了下监控屏幕，电子镣铐现在还开着，林博士那边只说最多能关十二个小时，也没说是几点到几点，更没说是不是每天都能关，只能等。
林博士发过来的合作事宜还有操作和记录数据的相关事项，他也只是随便扫了一眼，本来这就只是把喻呈名正言顺地留下来的借口而已。
陆昭鹤觉得这两次短短的共感还有刚刚喻呈在浴室里的表现应该是个好兆头，至少他的情绪和表现非常像人类，与其说他不会这些东西，倒更像是被压抑住了，只能偶尔爆发出来他人类的一面。
这个电子镣铐看来今天是不会关了，本来陆昭鹤还寄希望于此会不会造成什么不同，不过显然林博士在某些方面也没有那么靠谱，今天只能先就这么算了。
已经凌晨了，明天还有事情要处理，陆昭鹤准备先回去。
“我先上去了，你待在这里，不会有人进来的，我明天会再下来。”
说完，陆昭鹤就要伸手去摘喻呈后颈侧的贴片，结果他才刚把喻呈的头发拨开，喻呈就往后一躲，怎么也不让陆昭鹤碰到他。
要是陆昭鹤现在行动自如，搞不好还能到水里去和喻呈好好掰扯一下，但是他现在站起来都困难，喻呈这么一躲，他肯定连碰都碰不到那个贴片，也不知道喻呈是怎么想的，硬要留着这个东西。
好在这个东西本身就很安全，又防水，在水里也没事，陆昭鹤无奈道：“你想留就留着吧。”
说完他便转身离开，只是到门口时又往后看了一眼，喻呈还是保持着那个架在泳池边缘的姿势，一动不动地看着他。
上到一楼之后，陆昭鹤把地下室的门关上了，也没锁，他已经嘱咐过阿姨和护工，她们就不会下去，有人要去也会拦着，就没必要上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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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昭鹤的觉还是不多，这几天都保持着基本的睡眠，可是他此时睁开眼，却难得地觉得这一觉格外的短。
随即，他便发现不是这一觉太短，而是这一觉根本还没过去。
因为他正站在一个客厅里，面前有一个人，这回的脸不再是糊成一团，他可以很清晰地看到那个人和他长着一模一样的脸，就是他自己。
房子还是那个房子，虽然上次只看到了那一个房间，但是整体装潢风格一模一样，甚至连窗外的茂密绿叶都一样。
他看到自己似乎是刚从外面回来，才经过玄关要走进客厅里，他的视线里就又多出了一个人，快步走向另外那个陆昭鹤。
来人是喻呈，他应该是从背后的楼上赶着下来的，直直地穿过他的虚影走了过去。
和自己面对面的感觉很稀奇，更稀奇的是，另一个自己的双臂和大腿都布满了深可见骨的伤口，其中一只手臂已经断了，只靠着最后一点皮肉连接着，却没有一滴血从伤口处往下流。
梦中的陆昭鹤的表情就像受伤的不是自己一样，平静得仿佛只是出门遛了个狗，在看到喻呈朝自己走来的时候，他的表情才算亮了一下。
“又让你去哪了？”
是喻呈的声音，他的眉头皱得很紧，语气充满不悦，可能夹杂着一点担忧，但是程度跟这个受伤的严重性比起来，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或许是这个伤对于他来说不算什么，毕竟也没流血。
但是，这样还算是人吗？
而且，又？看来他以前这副样子是常态。
这个陆昭鹤没有回答喻呈，喻呈已经走到了他的面前，又接着说：“下次和我一起，要不就换我去，你每次都搞成这样……”
喻呈顿了顿，又叹了口气，“啧，还是他们太烦了。”
话音刚落，这个陆昭鹤就用那只尚且还能用的手抱住了喻呈，喻呈也顺势把头埋在他的颈窝里。
两个人沉默良久，陆昭鹤才轻轻拍了拍喻呈的脑袋，极小声地说了一句：“没事。”
没事？
还没等在一边旁观的陆昭鹤领会到自己说的这两个字背后的意义，他忽然就被一股巨大的情绪包围了，如潮水般袭来的痛苦瞬间把他从这个画面里卷了出去。
短暂的黑暗过后，这一次是真的睁眼了。
窗外隐约传来鸟鸣声，还是清晨。
陆昭鹤胸口起伏，努力平息自己急促的呼吸过后，刚刚的画面历历在目，他和喻呈的音容笑貌都极其生动。
不知道为什么，他看到自己和喻呈抱在一起，虽然很陌生，但是却有一种恍然大悟的感觉，好像这就该是他和喻呈的关系一样，他和喻呈之间一些过于自然的互动也就都得以解释。
上一次出现这种情况还是在刚到这个世界的时候，勉强可以认为是因为世界与世界之间的穿梭而造成的，可他现在已经在这个世界这么久了，寄宿状态早就稳定了，这个时候出现的画面反而更加完整清晰了。
陆昭鹤坐起身，忽然想到了什么，他向脖子后面一摸，果然摸到了共感贴片。
他睡前没摘，喻呈应该也没摘，如果不是做梦的话，这一段有可能是喻呈真实的回忆。
不管到底是梦还是回忆，最后的那一股极大的痛楚必然是真实的，那是一种可感知的情绪。想到这里，陆昭鹤马上清醒了过来——
痛不是他自己的，那就可能是在地下室的喻呈的痛。
还没等深思熟虑，陆昭鹤就拉过轮椅往地下室去。
进入地下室之后，他第一眼并没有看到喻呈，按照喻呈以往的习惯，只要听到陆昭鹤进来的声音，他都会主动从水里出来，等着陆昭鹤靠近。
这次实在反常。
“喻呈？”
陆昭鹤已经到了水池边，还是没有任何回应。
漫长的半分钟过后，陆昭鹤又重复了一遍，“喻呈？”
陆昭鹤的心底渐渐开始浮出几丝慌乱，他担心的不是喻呈离开了，喻呈不可能去别的地方，他担心的是喻呈出了什么状况，连用水花回应他都无法做到。
陆昭鹤等了一会儿，又想到了林博士给他的那块监控屏幕，他刚刚就带下来了，只是进来之后一时着急，忘了还有这茬。
他把监控屏幕拿出来看了一眼，上面没有他想象中的那种糟糕的情况出现。
电子镣铐没有出任何问题，恰恰相反，现在已经是关上的状态了。
陆昭鹤反复看了几遍，那就更没有其他造成喻呈出现现在这种状况的可能了。
就在陆昭鹤考虑准备把游泳池的气全放了的时候，“哗——”的一声，某个角落突然爆发出了巨大的水花声！
陆昭鹤抬起头，正朝水花的方向看去，耳边就传来了熟悉的声音。
“呼，终于……憋死我了。”
熟悉到他刚刚才在睡梦中听过。
响彻整个地下室的水花声过后，水珠落下，破水游动的声音逐渐靠近，最后水池边露出了点缀着漂亮鳞片的白皙手臂。
还是之前在浴缸里时的那个姿势，喻呈依然靠在水池的边缘看着陆昭鹤，只是这次带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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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