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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校园灵异②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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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小时过后。
陆昭鹤和喻呈全须全尾地从办公室里出来了。
华琼这种学校视成绩为一切，还指望着陆昭鹤在高考的时候替学校争光，一直把他当学校的宝。至于喻呈，陆昭鹤从头到尾没让他说过一句话，主动把所有的责任都揽到了自己身上，把他撇得一干二净。
教导处主任也没精力处理他们，这件事已经发酵了，光处理面前这两个人也没用，她本来还想多问点什么出来，但是这两个人一个比一个能装傻，问了半天就是不停地在绕圈子，只说从头到尾都是碰巧。
她现在除了教训学生以外，还有更严重的事情要去担心，半点有用的东西都问不出来，又不能真把他们两个怎么样，她在办公室里对着他们两个人发了一通火之后，只能把他们赶走。
等陆昭鹤和喻呈从行政楼出来的时候，日头已经开始西斜，礼堂里早就散伙了。
两个人直接往宿舍走，影子在地上被拉得很长。
一路上都没见到几个人，学生基本上都已经收拾完毕离校了，结果走到一半的时候，身后却传来脚步声。
身后是校门的方向，来人应该是刚进学校，陆昭鹤好奇地转头看了一眼，是个看起来大约三十几岁的陌生女人，肯定不是学生，但也不像老师。
“陈医生？”陆昭鹤鬼使神差地问了一句。
“嗯？”这一声称呼果然让女人停下了步伐，“你是？”
还真是陈医生。
陆昭鹤和喻呈之前都没见过她，喻呈也只是听过声音，陆昭鹤就是碰个运气，叫错了也无妨，结果还真是。
喻呈反应过来，答道：“我是上次给您打电话的那个同学，您还记得吗？”
陈医生笑了一下，“哦是你啊，记得记得，你好，谢谢你上次给我打电话。”
“您是来找赵心悦的吗？她现在还好吗？”
“这……不太好，那天我接到电话之后第二天就赶过来了，我没想到她的情况这么差，所以还得谢谢你，不然真的不知道她还得这样多久。”
陈医生没细说，估计也是出于保护赵心悦隐私的考虑。
“不过还好现在放假了，应该有更多时间可以让她好好休养吧。”
“对，我这次来也是为了把她接去我们医院，希望她身体能好点。”
陈医生说完，冲他们点了点头，示意自己赶时间，就又加快脚步往前走了。
陆昭鹤从头到尾都没说话，听到陈医生这么说，等她走远之后，又扭头看向喻呈，“去实验楼？”
“走。”
拿不准陈医生的意思是不是赵心悦今天就打算跟她走了，现在去女生宿舍也不妥，陈医生肯定会在，权衡一下只能去实验楼天台看看。
这次再在天台上见到“赵心悦”，她没有像之前一样缩在角落里，而是靠在天台边缘的矮墙上，面朝着外面，像在看风景。
陆昭鹤现在已经不需要喻呈就可以看到重叠位面了，不过还是不太稳定，时好时坏，跟接触不良的电视天线似的，接触没问题的时候电视能看，接触出问题的时候就是雪花一片。
现在就是接触不好的时候，这个“赵心悦”比上次还要缺胳膊少腿，几乎只有个上半身。
先说话的人是“赵心悦”。
“找我？”
陆昭鹤走到她旁边，“陈医生来了，你应该不会在204，只剩下这里了。”
女生瞥了他一眼，“你想问什么？”
“赵心悦要走了吗？”
“赵心悦”叹了口气，这句话恐怕不仅仅指现在在宿舍里的赵心悦，也指她。
她嫌弃地看了一眼陆昭鹤，“你们自己发的东西，自己都不看的吗？”
陆昭鹤愣了一下，才想起来她说的是什么，很快拿出手机，打开柯姗的那条微博，现在转发和评论已经五位数了。
他发现这条微博里多了一些新的东西，柯姗加了几句话，还有一条视频链接，打开可以看到是下午喻呈在礼堂里的那段。
陆昭鹤没把视频看完，“视频通话一直开着？”
“嗯，她一直看着，我也看到了，”面前的“赵心悦”扯了扯嘴角，“你们倒是完全不把学校其他人当回事？”
陆昭鹤还没说话，喻呈边看着自己的手机边抢先道：“哪些人？老师还是同学？被欺负的人还是欺负人的人？我要是不带头站出来，什么时候才会有人愿意说话？”
喻呈确认完消息，把手机收回口袋里，“你不用担心，受害者不止你一个，不是非得赵心悦出面才能立案，下午说的话多少还是有点用，已经有人开始联系我和柯姗了。”
“你们报警了？”
“赵心悦”知道现在赵心悦的情况还没有到可以坦然出来作证的地步，不过听喻呈的意思，看来是有其他人愿意和他们一起报警。
“柯姗今天就会去报警，里面也有一个女生，和赵心悦遇到了类似的事情，但是她的心理状态好一些，可以出面，这个罪肯定是能定的，但是以后如果可以的话，还是希望赵心悦能出来说话。”
之前是因为找不到除了喻呈和沈顾文以外的受害者，他们两个的情况又说重不重，说轻不轻，再加上学校一直往下压，证据不足，真报了警也就游家轻飘飘的几句话的事。
现在不仅能逐渐找到其他的受害者，这件事在公共平台上发酵得也越来越厉害，产生的舆论向学校等各方施加压力，就算赵心悦不肯说，报警取证的难度也减小了，定罪更是板上钉钉。
虽然赵心悦本人暂时还没办法出来作证，但是让赵心悦得到医治还是首要的事，加害者需要受到惩罚，受害者也需要获得保护，等到她的心理状态康复的时候，想必也能给那些已经深陷牢狱之中的加害者再加刑几年。
“先让她跟陈医生走吧，只要她能好转，再说也不迟，现在确实很勉强。”陆昭鹤一直看着“赵心悦”，然而她始终看着204的方向。
“陈医生……”赵心悦喃喃着，“她应该觉得我很可怜吧，她跟我是同一个观念的受害者，只不过她比我幸运，从小就被送走了，而我却被迫在这样的环境里长大，她看到我的时候，可能就是看到了自己的另一种可能性，也算是在救另一个自己吧。可惜我当时还没来得及长成年，也没能等到她。”
“赵心悦等到了，就是你等到了。”
陆昭鹤说完转过头去，发现面前这个“赵心悦”好像又有点褪色了，原本还能看到完整的上半身，现在连腰部都看不见了，他开始觉得有点不对了。
这似乎不是他的眼睛灵不灵的问题了，这是赵心悦本身出问题了。
“你……”陆昭鹤很难不把面前的场景和“消失”这个词联系在一起。
“赵心悦要走了，”面前的女孩语调平静，“陈医生每天都在给她打电话，柯姗也每天都在陪着她……她或许看到希望了吧。”
“你当时没遇见柯姗吗？”
“遇见了，我也记不太清了，我应该是把她赶走了，我让她滚，那段时间我本来就一直神志不清，现在更不记得了，可能我被困在自己的情绪里，看不见外面有人吧。”
“赵心悦”无所谓地耸了耸肩，乍一见到她这么平静，陆昭鹤还有点不习惯，可能是因为两个赵心悦之间或多或少有些联系，那边好转，她也跟着冷静了。
赵心悦的声音越来越淡，“当时我要是能走，我也早走了……”
这句话像是说完了，又像是没说完，戛然而止，不过转眼，她也和剩下的话语一起消失在风中了。
突如其来的场面让陆昭鹤和喻呈一时间都有些没回过神来，刚刚还好好地说着话的“人”，毫厘之间就像色块一样分崩离析了。
“这……是？”
“走了吧，她不是说了赵心悦要走了。”陆昭鹤倒是没太放在心上，这是迟早的事，她的消失才代表着这个世界的正常。
陆昭鹤现在接触不良，看不见宿舍和天台到底怎么样了，他拉了拉喻呈，“正常了吗？”
“什么正常？”喻呈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瞳孔在一瞬间猛地收缩。
对面的宿舍楼跟他们上次过来时看到的不一样了，男生宿舍楼现在俨然是一栋与学校全无违和感的建筑了，女生宿舍楼的一楼和四楼的灰白色也正如潮水般退去。
“男生宿舍已经正常了，女生宿舍楼和天台应该也快了。”
“效果这么快？”陆昭鹤还以为怎么也得有个过程，什么能量残留之类的，没想到已经好了一大块了。
喻呈收回视线看着陆昭鹤，“你不是能看见了吗？怎么现在又不行了？”
“……我有跟你说过我能看见吗？”
“珠子都咽下去了，还看不到？”喻呈凑近了，仔细看着陆昭鹤的眼睛，好像能看出来什么似的。
“可能过期了，下次记得看保质期。”
“……”
喻呈忍不住打了个哆嗦，好冷。
知道了现在的情况，陆昭鹤松开喻呈，转身往楼下走，也没说去哪，喻呈走在他旁边，看了眼他的侧脸，感觉他好像心里装了什么事，不过他不想说，自己就算问了也没用。
“你回家吗？”
陆昭鹤没懂喻呈的意思，放假了不回家？
他反问道：“不回家要去哪？”
“我不敢，”喻呈眨了眨眼，“我怕被发现不是本人。”
“……你在班级里怎么不怕被同学发现不是本人？”陆昭鹤一下就听出这人打的什么算盘，这怕是不打算回自己家，而是打算跟着他回家。
“同学比较好骗，家里人没那么好蒙混过关。”
“别人是不行，你肯定可以。”
“……”
陆昭鹤忽然觉得偶尔让喻呈吃一下瘪也挺有意思的。
有的人，就是不能老惯着。
不管回不回、回哪，东西还是得收拾。
陆昭鹤原本以为可以马上脱离这个世界了，结果现在看来还不行，或许还得等到晚上完全恢复，所以按照原主的生活轨迹，现在就得回宿舍收拾回家。
学生每天都穿校服，也没什么行李，但是两个人还是在里头磨磨蹭蹭，时不时没话找话。
“我们是不是看不到他们的结局了？”喻呈用0.1倍速叠着自己的校服。
“应该是吧，本来我们也只是负责让这里恢复正常而已，两个赵心悦没有联系了，自然也就留不了多久了，”陆昭鹤叠衣服的速度也不遑多让，“你很想看到？”
“你不想亲眼看到坏人的悲惨下场？”
“我们动作这么慢，柯姗都已经报过警了，她说过两天应该会成立一个专门的调查组，学校的那几个领导老师估计都跑不了。这件事牵扯了这么多学生，都有媒体要找柯姗采访了，相信她吧，她办事靠谱。”
陆昭鹤已经收拾完了，看着喻呈还在把一件衣服反复摊开又叠好，脑子里不知怎么想的，忽然就问了一句：“你到底是想看到坏人的悲惨下场还是单纯地不想走？”
喻呈手上的动作一顿，被戳穿了，“不想走，谁知道下个世界会是什么鬼样子，我觉得这里挺好的，待久点也无所谓。”
“不是说赎罪？不想回去了？”陆昭鹤虽然没明白喻呈上次说的那些东西，但是在这里用用倒是挺合适。
一听这话，喻呈像个被放了气的气球似的颓了下去，不情不愿地说了一句：“想。”
真是命苦。
收拾完之后，两个人一起往校门走。
喻呈最终也没有坚持要跟着陆昭鹤回家。两个人都心知肚明，最迟不过今晚，他们就不再属于这个世界了，到时候他们是走了，但是原主一睁眼就发现自己在别人家里，这事就不好收场了。
两个人一出校门就看到外面停着一辆警车，距离柯姗报警也没过去多久，这效率也太高，应该是在警方帐号转发微博的时候就已经知道这件事了。
看来确实是引起重视了。
陆昭鹤只是扫了一眼，又把视线放到街对面，那里停着一辆车，是他父母过来接他回家。
“走了。”
陆昭鹤过马路之前还是又看了喻呈一眼，他只是笑着对陆昭鹤挥了挥手，也没说话。
坐上车后座的时候，隔着车窗看着喻呈矗立在那的身影，陆昭鹤的心底没由来的开始泛酸，不是之前听到喻呈讲述自己遭遇校园暴力时的那种，而是更苦涩和浓郁的，像是很早以前的离别在心里化开了，又和现在的离别重叠在了一起。
恍惚间，陆昭鹤已经把这个场景在脑海里轮转了千百次。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开下个世界：残疾大佬攻X人鱼受感谢在2021-02-11 00:00:00~2021-02-13 12:34:36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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