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有人说他是我男朋友[快穿]》逾染

21、校园灵异②①

　　赵心悦的眉头皱在一起，显然不相信陆昭鹤的话。

　　白衣女生是赵心悦，是未来的她，是死了的她。

　　“她就是……”赵心悦捂住了脸，“看到她的时候，我就知道了，我只会越来越惨，越来越痛苦，最后还是会从顶楼一跃而下，倒不如提早一些，痛苦的日子也会短一些。”

　　明明没有泪水从她的指缝间涌出，她的语气依然让人觉得这是最难过的刨白。

　　那个“赵心悦”给她种植的想法太深，想死的念头没有那么容易被剔除，陆昭鹤换了个问题：“你是在哪里遇到她的？”

　　“……隔壁宿舍的厕所里，被关进去的时候，”赵心悦把手放下来，声音闷闷的，“遇到过好几次。”

　　“你不害怕？”

　　“她没有打我，没有欺负我，也没有撕我衣服，为什么要害怕？”对于赵心悦来说，人可能确实是要比鬼更可怕一些。

　　陆昭鹤猜赵心悦眼里的“赵心悦”应该是完整的样子，跟他们眼里那种缺胳膊少腿的全息投影不一样。

　　赵心悦没有继续往下说的意思，陆昭鹤等了一会儿，问道：“你想不想知道为什么我能看到她？”

　　看得出来赵心悦和另一个赵心悦的关系建立的伊始就是由于她只能被自己看到，只能跟自己说话，说什么都不用担心，所以她应该会很在意这件事。

　　陆昭鹤看到赵心悦的动摇，“你从头讲一下你们之间的事，我就告诉你，我为什么也能看到。”

　　赵心悦一直盯着陆昭鹤看，不知道内心挣扎了多久，她终于抹了把脸，似乎是下定了决心，断断续续地开始说。

　　她的声音很小，但是很清晰，即使心理状态很不稳定，也保持着基本的逻辑。

　　“一开始的时候，她只能贴着墙，她碰不到我，我也碰不到她，她就只是听我讲，偶尔会安慰我几句。而且只有我能看到她、跟她说话，她没有办法告诉别人我说了什么，我又没有别的人可以说话，就经常去跟她聊天。”

　　“后来，渐渐的，她开始变得时不时就很急躁，也不怎么像之前一样说安慰我的话了。有一次我去找她，她看了我几眼，就突然让我别住在205了，她说麦妍妍自己欺负我还不够，一直在帮那群男生，我躲在哪都没有用，就算是宿舍里也会被她赶出来。”

　　“然后我就趁阿姨不在偷了204的钥匙，像她说的那样住进了204。住进来之后，我发现她不再只能贴着墙一动不动，整个宿舍里都能看到她。至少睡着前，还能看到有一个人愿意陪着我，所以后来游……”赵心悦噎了很久也没能成功说出那个名字，“他们找到这里来，我也没有搬出去。”

　　这么一来，“赵心悦”就等于一直在204里看着过去的自己受折磨。

　　如今在她死了之后，往日的噩梦又夜复一夜地在眼前上演，她却始终无能为力，濒临极限的无力感让她倾向于直接把自杀提前。

　　“有一次，我也不记得是什么时候了，她坦白说她就是我，是未来的我。我本来没认出来，也不信，因为她的脸……”想到未来就会出现在脸上的疤，赵心悦有些哽咽，“可是她说了很多只有我自己知道的事情，我不得不信，因为这是唯一的可能了。这件事本来就很不可思议，见到另一个自己似乎也不是那么难以接受……”

　　赵心悦的接受能力出乎意料的强，大概是因为已经接受过太多常人所不能接受，见到将来的自己死掉化成鬼出现在面前，反倒没什么。

　　“她说她已经死了，”赵心悦蜷起腿，双手环抱着自己的膝盖，把头埋在里面，声音开始发抖，“她告诉了我之后还会经历什么……总之，最后，高考前我死了，我爸妈借机讹了学校一笔钱息事宁人，后来没过几年，大家几乎都不记得赵家还有一个女儿了。”

　　“她也不记得自己死了多久了，她一直都只能待在这所学校里，很多事都是听其他人提到的。应该真的很久了，她说学校都废弃了，只有晚上的时候才会有一些做探险直播或者找刺激的人会进来。”

　　所以，只有晚上会听到声音或者看到人，而且还是间歇性的，是因为重叠的那个学校是废弃的，平时白日里确实没人，晚上才偶尔会有闲着没事干的人进来溜达。

　　“你没有想过反抗？”在如此的状态下，赵心悦说话还能有条有理，证明她原本也很聪明，要是真的想反抗，应该是能想出办法的。

　　“我、我……”赵心悦抬起头，陆昭鹤才发现她的眼里已经蓄了些泪水，“我不可以……她告诉我，她死了之后，所有事都被公之于众，没几个人受到处罚，而且游……很快就出国了。明面上这件事很快就没有人再提了，但是她知道，有些男生会在私底下对着我的照片笑，他们还会用‘赵心悦是你老婆，接盘接死你’这种话来开玩笑，我坐过的位置、用过的东西，很多人都绕着走，不小心碰到了还要去洗手……”

　　赵心悦没有再说下去，因为身后传来了一声巨大的撞击声。

　　陆昭鹤回过头，发现是柯姗一脸凶神恶煞地锤了床板一拳，还骂了句脏话。

　　这倒是提醒陆昭鹤了，“柯姗呢？她没提到吗？”

　　赵心悦摇摇头。

　　陆昭鹤还坐在地上，沉默了一会儿，说道：“你知道为什么会这样吗？”

　　“因为游家能保他。”赵心悦的声音有些哑。

　　陆昭鹤沉声道：“不止，还因为死人不会说话。”

　　赵心悦一愣，睁大眼睛看着陆昭鹤。

　　“除了你和他们以外，没有人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是你死了，他们怎么说都可以，反正已经死无对证了，他们怎么抹黑你都无人反驳，其他人被牵着鼻子走，跟风的人也越来越多。从头到尾你都没有错，你不应该死，你应该看着他们受罚，被人耻笑的也该是他们。”

　　处罚是一回事，而学校里的人知道之后的反应又是另一回事。

　　赵心悦听完觉得自己的嗓子一阵阵地发涩，她抖着嘴唇重复着：“我不敢我不敢……我不敢……死了就解脱了，死了就随他们去说好了，反正也没有人会因为我难过。”

　　赵心悦的尾音还残留在空气里，那头的柯姗已经气得要死，“怎么不会啊？！我不是人吗赵心悦？！”

　　赵心悦呆呆地看着对面的柯姗，说不出话来。

　　夹在中间的陆昭鹤默默起身，赵心悦有把他的话听进去，意思她也能懂，就算不能打消，至少也希望能削弱一点她轻生的念头。

　　刚刚好像有敲门声传来，不过只有两下，而且很细小，陆昭鹤当时在认真听赵心悦说话，没放在心上，现在回过神来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拉开204的门之后，外面空无一人，他觉得有些奇怪，正打算掏出手机时，低头一看，就捕捉到了一只正蹲在门边长草的喻呈。

　　喻呈知道门开了，但他就是不转头也不起身，陆昭鹤以为他在怪自己把他晾在门外这么久，干脆在他旁边蹲下，握了握他的手指，有点凉。

　　“等久了？怎么不再多敲几下？”

　　“没，”喻呈侧过头看向陆昭鹤，手指又勾着陆昭鹤的手不让他抽回去，“在外面也能听见，我就在门缝边上呢，你好不容易让她开口，我一进去，她不是又不肯说了吗？”

　　喻呈是怕又一个陌生人进去会让赵心悦心里的防备加重，说一半就不说了。

　　“没事，”陆昭鹤直接牵着喻呈的手把他拉了起来，“差不多说完了，你以后不用想那么多，敲门就是了，我在就不会有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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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喻呈忍不住想在心里骂一声，以前明明经常听这种话，现在倒是越活越回去了，好不容易听到一句倒是觉得心里有些痒，他真是恨不得咬陆昭鹤两口，让他也感受一下自己的难受。

　　陆昭鹤当然不知道喻呈丰富的心理活动，直接把人带进了宿舍。

　　宿舍里已经安静了，赵心悦看到又进来一个人，眼里果然加深了戒备，而且喻呈身上穿的也跟昨晚不一样，赵心悦更认不出来了。

　　“他是昨晚另外那个男生，”陆昭鹤指着喻呈，“威胁你要告诉保安的那个。”

　　喻呈：“……”

　　因为昨晚喻呈开口说话了，所以即使他穿的是女生制服，赵心悦也知道那是个男生。

　　赵心悦又盯了喻呈两秒，看得喻呈都以为她要对自己进行人道主义控诉了，她才转过头去看陆昭鹤。

　　“你还没说你为什么能看到她。”

　　陆昭鹤答非所问：“除了204以外，你还能在哪里看到她？”

　　赵心悦抿了抿唇角，还是答了。

　　“没了，昨天才知道原来还有天台，但是是我上去了之后才能看到，路上也看不到。”

　　听完陆昭鹤就知道自己找错锚点了。
　　锚点根本不是204，而是赵心悦这个人。

　　实验楼天台本来就很少有人来，所以根本没有人会说天台也出现了相同的情况，更没有人会知道其实天台的情况和204一样严重。

　　而这两个地方这么严重的原因，就是因为赵心悦，一个是她死前住的地方，一个是她死的地方，也只有她才能看到那个完整的“赵心悦”。

　　205的卫生间和204是贴着的，所以“赵心悦”才能勉强出现在卫生间里，而她一直让赵心悦住到204来，也是因为她知道，只有这个地方才能让她更好地和赵心悦交流。

　　或许她原本也是抱着想要帮助过去的自己的心思的，所以那时陆昭鹤和喻呈才会听到她让赵心悦再等等，只是到底还是太困难了。

　　现在想要解决这里的问题，另一个赵心悦也必须找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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