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第 9 章 ...
-
“是二小姐！”
“快去通知府上！”
有眼尖的看见了钱霁月，当即活动起来。
钱霁月不记得家里每个下人的面孔。
她对内宅的和管事的熟一些，外面跑的小厮基本不认识。
“是、是我家的？”
她看起来好像还有点懵。
“应该是了。”
尧瑶点头，看来不用她送到钱宅门口了。
其实说完，钱霁月就已经反应过来。
两个人被一群人簇拥着往前。
不知道从哪儿来了一顶轿子，钱霁月大概是见着了熟人，这才放下了心，拉着尧瑶的手一起上了轿子。
“是我家的，我看到我姐的大丫鬟和我的奶嬷嬷了。”
想起过去的生活，钱霁月恍若隔世，眼泪刷一下就下来了。
尧瑶安抚地拍拍她的手背，心里也跟着松了口气。
不多时，两人便进了钱宅。
钱家经商，在天青镇有三处二进的宅子，如今这处便是他们经常住的主宅。
本地镇上管事的县老爷住的也就是二进院落，他们作为相对老实低调的小商人家，不敢逾制，就只置办到这个程度。
另外两栋二进院落，紧邻着钱宅，以后分别归于两姊妹。
虽说不上富甲一方，但还是相当殷实的。
便是放到大城里，也不是不能置办出些资产来。
不过天青镇的发展也不差，人多地广经济好，他们在本地当半个土皇帝没什么不行。
“挺好。”尧瑶是真的这么觉得。
她如今是钱家的贵客，住在最好的客院，与钱霁月分了开来，但家里下人也没有敢怠慢她。
“贵客，热水已经在烧，厨房也备好了饭菜，您看……”
“先给我上点吃的吧？要好消化的，软烂一些的粥或面条，配点小菜。”
“是。”
等东西送来的过程中，尧瑶仔细看了看自己暂住的新房间。
“看来他们也没那么老实，搞了小花样。”
说是二进房，但实际上钱家私下做了不少改造，再加上人把旁边的房子都买下来了，调整了什么外人一下也看不出来。
这个院子就像是个迷你小宅子，直接容纳了一进院子在里面，正厅是全套的雕花家具，可以会客谈事。
左面三间房，两间打通了，作为一个偌大的卧室，还做了珠帘隔断，划出一处用作书房，冬天有地龙烧着不会冷。
旁边那间是小角房，给可能要守夜的下人准备。
右面一样是三间房，一间属于次卧，一间热水房、旁边连着角房。
“有钱真好。”
尧瑶一语双关，还有点感慨，不知道他们要哭多久。
她吃饱喝足，又舒服地泡了个澡，还得到了上好的外伤药。
小睡了一会儿之后，又有婢女来敲门，说请的老大夫马上就要过来了，还带上了女医徒弟，可以帮忙看伤，问她是否有这个需要。
“要的要的，我马上起。”
“那婢女去请，大夫大约一刻钟后到院子里。”
钱家办事体贴又周到。
内宅管家的女人相当聪明，安排得相当妥帖，婢女也机灵。
尧瑶这个客人当的非常舒服，几乎什么都恰到好处。
方方面面都考虑到了，完全不需要她多操心。
一点一滴，尽是人情世故。
很快，老大夫带着徒弟过来了。
“手。”
尧瑶把手搭在专门的腕垫上，调整了一下呼吸。
老大夫把脉的速度不是很快，看完了左手又看右手，同时还不忘观察她的面色，但全程没叫尧瑶从他脸色上看出什么不对来。
“来，你去看看她舌头的情况。”
“是，师父。”
尧瑶跟着女医到了屏风后面，旁边婢女帮忙安抚，介绍说女医不光是徒弟、也是亲女儿，老大夫一手培养，还将祖传医术尽数传给了她。
“别看小汪大夫是女子，医术却相当可靠，在数目不多的女医里头是最好的，在老大夫里面也不差。”
“我相信两位大夫的能力。”
尧瑶微笑着和面前的女医点点头，对方神色也松了几分。
“嘴巴微张，不用害羞，也不用‘啊’，伸出舌头就好。”
“……”
尧瑶照办，随后再度配合对方，脱了外罩的裙装或是提起袖子，让对方检查她身上的伤处。
原本她还要自己想办法，现在倒是一起解决问题了。
“这？！”
女医明显被她藏在衣领下的绞缢伤吓了一跳，并且立刻就想歪了。
“……”
尧瑶配合地做出失落又难言的表情。
女医本就因她的态度而心生好感，这下更是不会多问，权当是她被抓走时候受的苦楚。
检查完了，女医退出去，和老大夫商量医方。
婢女上前来帮助她穿衣，尧瑶不习惯，笑着摇摇头。
“之前不熟悉这裙子的穿法才叫你帮忙，现在我学会了……不过也不让你偷闲，我又有些饿了。”
“午前吃的粥米消化得快，”婢女浅笑，当即为她寻了理由，并找了解决办法，“不过晚膳未好，也还不知道有什么忌口，贵客先吃些好克化的点心可行？”
“那就麻烦你了，桃红。另外，你叫我名字就好，我也不是什么贵客。”
“您可是我们府上的贵人……尧小姐，我这就给您再拿些点心来。”
医嘱当面说给了尧瑶，大略就是忌一些生冷辛辣的东西，这段时间要好好休养、补足气血等等。
药方也就在她手里过了一遍，是女医重新抄写过的，字迹更加端正，她一眼记住后便递给了婢女。
买药煎药、上门出诊等开支，都由钱家负责。
她推拒了几次，没争得过。
“毕竟算得上‘再造之恩’了，他们想报答也是常理。”
“而且我手头也拿不出那么多来，得想办法把那些随葬卖出去……诊费药钱，再算上那些补药，几十两应该是有的。”
尧瑶掂量了一下前后开支，做到心里有数之后就不再多想，拿了一块本就放在桌上的桂花糕开吃。
“哇！”
入口才发现，这桂花糕很好吃，和她在现代尝过的不一样。
不光没有工业糖精和科技狠活，用料也扎实，还真的撒了保存极好的干桂花在上面点缀，样子好看不说，吃起来也是口舌生津，软糯温香，花香浓郁。
“尧小姐，我给您一种拿了几样，已经在催厨房加紧了，晚些时候就送来药膳。”桃红很能干，少说也是大丫鬟级别。
“汪大夫说饭后再喝药，得煎一个时辰呢，奴婢一会儿亲自过去看着火。”
“麻烦你了，我不会吃太多的，就两口垫垫肚子。”尧瑶点头。
随着其他点心一起过来的，还有主人家的口信。
她终于见到了这家的主人之一，钱霁月的姐姐明月。
钱明月一早就想来当面答谢尧瑶的帮助，但彼时不管尧瑶还是钱霁月，都处于不算太好的状态中。
她爹妈拉着钱霁月大哭了一场，然后一家三人全倒下了。
钱霁月哭完就开始发烧，梦里还在说胡话。
钱母本就因为她的失踪生了心病，这会儿正强打精神照顾女儿，陪在边上不肯离开，唯恐下一秒小女儿就又没了。
钱父也因为情绪过于激动心绞痛发作，吃了救急药还在缓气当中，只好差了大女儿过来。
多番忙碌之下，钱明月耽搁到现在，得到尧瑶肯定的答复后方过来。
“钱小姐下午好。”
尧瑶好奇打量对方。
钱明月是个气质极好的姑娘，看起来温婉和顺又不显得懦弱娇气。
相比更活泼的妹妹，她长姐气势很足，更加稳重，言行举止张弛有度。
“尧小姐客气了，叫我明月就好。”
钱明月也在观察尧瑶。
听妹妹说完经历，她就对尧瑶感激同时，又心生许多好奇。
这世上奇女子不少，便是本地也曾出过或能干或聪明或勇敢的各种姑娘，包括小汪大夫。
但像尧瑶这样漂亮、勇敢、机敏、聪颖、能干又善良的女子，还是头一个。
两边并未立刻说起糟糕的事情，彼此都有心拉近关系。
“原来瑶瑶你也喜欢桂花糕。”
钱明月看到桌上几盘点心，唯独桂花糕多吃了两块。
“咦？”
尧瑶不解看去。
“我也最喜欢桂花糕，还自己搜集了金秋的丹桂花，自己做了蜜酿，厨房知道我的口味，也储存了大量干桂花，方便之后经常做点心。”
“你出门时，可是经常备这个点心垫饥？”
尧瑶心头一动，一面觉得不一定会这么巧，一面感觉自己的猜测是对的。
“算是，毕竟去年储备的干花和花酿其实不容易放过夏，即便藏在地窖或是放在冰库里，时间久了也还是差了些口感，大部分在春天就用掉了。”
“你还经常做好事，救济乞儿等困难人士，是不是？”
尧瑶有点想笑，实际上她也这么做了。
“倒也没什么的。”她摇摇头，她身后的丫鬟没忍住插了一句。
“我们小姐心善，经常出去做好事，不管是施粥还是捐钱捐物，都是亲力亲为，不叫人打马虎眼。也就是前儿订了婚，不好出门了。”
“有什么不好出门的。”
钱明月叹了一声，言语中并无半点后悔。
“谁不知道这几日我天天清早出门晚上才回来，亲自在城郊到处找人，还不惜带人往附近村庄去，早没守‘规矩’了……”
“要是未婚夫家介意，我也算认清了他们品性，所幸还没成婚。我万不可能抛下亲妹妹不管，就为了在家中做嫁衣。”
“没错。”这话尧瑶赞成，对柔中带刚的姑娘更加欣赏。
“霁月能获救，也是你这个姐姐行善积德，才有了不幸中的幸运。”
钱明月摇摇头，以为她是在安慰她才这么说：“妹妹的际遇，千百人不出一位。都是你辛苦救人的功劳，我却是差得多了。”
尧瑶意味深长：“做过的好事，老天都看着，说不准就是这么积了福缘嘛。”
她的好心，到底得到了回报。
尽管她自己都不知道。
但尧瑶却愿意相信，这是两颗善良的心的共鸣。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第 9 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