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46、第四十六章 ...
-
乱世设定几国并立战和无常外族环伺
皇子叽皇子羡
没有任何历史依据情节全部瞎编
原创人物多原著人物少有原创副CP
很多OOC很多反向设定
很可能已经算不上同人
请自主排雷不喜勿看勿看勿看谢谢
~~~~~~~~~~~~~~~~
第四十六章
一瞬间,魏无羡目光由呆愣到疯狂的慌张,僵硬的身体从头发丝到手指尖不受控地战栗起来。昨夜原本模糊的画面野蛮地冲撞进脑海,原来,不是他五感迟钝,是有人替他抵挡了伤害。
罩在眼前的迷雾犹如一层薄薄的纱幔,坚韧到想要撕碎又无处着力,却也脆弱得风一吹便飘散开来。
魏无羡猝然起身,绵软的双腿使不上力,眼瞅着从榻上栽倒下来。还好距离够近,蓝忘机一个箭步便将人捞到怀里。
“魏婴……”
魏无羡一手狠狠扒在蓝忘机揽于他胸前的手臂上,另一只手颤抖着一点点挽起袖摆。他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其实并没有多大,但足以将那个人定住,一动也不敢动。
“魏婴,无妨,没事的……”蓝忘机倒不出手来,用最缓和的语调安抚着。
魏无羡手指哆嗦,嘴唇也打着颤,试了许久,才忍着撕裂般的剧痛,从嗓子眼儿挤出一个模糊的字音来。
“……疼。”
太疼了,他已经许久未感受过这种从□□蔓延至整个经脉的痛楚。他本以为五感麻木是一个渐趋严重,不可逆转的过程。他明明已经没有太多味觉,视觉也在消褪,痛感为何会如此清晰沉重地袭来,一点一滴地渗透进皮肉里,再钻入每一寸骨头缝隙。最后,好似心尖上最软的那一块被狠狠地剜了下来,淌出的血肉里都溢满了浓重的悲哀。
“魏婴……”蓝忘机依旧不善言辞,只好在动作与音调上极尽可能的柔暖。
帐中炭火持续燃着,噼里啪啦迸出火星。光亮与热浪扑在身上,半明半暗,忽冷忽热。
魏无羡抓着蓝忘机手臂,烫伤的那一块皮肤红肿狰狞,一看并没有被细心处理过。他挣扎着支起身来,蓝忘机没有阻止,谨慎地支撑着,两个人彼此跪坐于对方面前。魏无羡五指在伤口边拘谨地蜷缩着,头渐渐低下去,冰凉的唇瓣小心地错过伤痕,轻轻地落在手腕上,继而,冰凉的液体滴落于手臂。
渐渐无力支撑,魏无羡整个身体倾倒,被蓝忘机紧紧搂住。脑袋埋于肩窝,打湿了周边的一片衣衫。
“疼……二哥哥,好疼……”憋在灵魂深处的情绪如风暴洪潮,席卷过干涸太久的土地。
他偎在那人温暖的怀里,将头埋得低低的,声音暗哑,“我错了,对不起,我,我不是故意的,我也被蒙在鼓里,后来当我知晓,我……”
他曾自责悔恨到怀疑自己不该存在于这天地间,不敢有一丝一毫的委屈辩驳。可面对这个人,他是不是可以任性一次,做回那个什么都敢说敢做的少年。
“我什么都没有了,父皇忌惮我,慕辞恨我,只有母后真心待我,可我却没有勇气告诉她真相……疼,每日都疼,只有梦见你时才能短暂的忘却。二哥哥,每一回你都告诉我,是真的,不会离开。可是,一眨眼就没了,都是骗我的,一切都是假的……”他委屈地哽咽着,诉说着,断断续续,想到哪说到哪,没有逻辑。他不知那人能否听得懂,但他意识到,他的二哥哥来接他了,是真真切切的,不会再放手。
“我想留在姑苏,我唯一后悔的事便是为何要离开……这一回,让我留下好吗?”他低声呢喃着,卸下所有坚韧的外壳,露出内里的软肉,倾吐心底最真实的执念。
“蓝湛,你信我吗?”他已知答案,却仍幼稚而执拗地问出口。
蓝忘机慎重地一点点收紧怀抱,在魏无羡能够承受的范围内,将人揽到最为亲密的距离。他恨不能与之合二为一,替其阻挡所有苦痛伤害。
“魏婴,你无错,从始至终都是我错……”
“我该留下你,不该放你走……”
“我去找过你,却只停在半路,对不起……”
“我信你,从未怀疑。只是,只是不知你立场,不欲你为难……”
“魏婴,我爱你……”
蓝忘机一字一字虔诚而庄重地回应那人每一句话,应允他安抚他。细数自己的悔恨与痛惜,直白地宣告爱恋。他这一生从未曾如此主动地表达,他说了几乎是二十多年以来最长的一段话。
直到那人在他怀中安稳睡去,犹自未停。
魏无羡神志清明,但身体却一日重似一日的衰败。清醒时辰渐多,毒发时的痛楚反而无处可躲。蓝忘机搬回营帐贴身陪伴,夜里一起入眠,却时常不知枕边人明日会不会醒。
晨起,太医循例针灸,尽人事听天命而已。
“殿下,今日感觉如何?”老太医边收针边一如既往地询问。
魏无羡手指在袖中暗暗攥紧到发颤,顶着满身满脸的冷汗,勉强维持笑容,轻声道:“好多了,有劳先生。”
“那便好,那便好。老朽先行退下,一会儿送药过来,殿下好生休息,莫要操劳。”老太医顺着他的话圆着。
魏无羡向不远处模糊的身影望去,蓝忘机每日会在太医问诊下针的间隙聆听军报处理事务,虽然只不过离他几步远的距离,却一日比一日难以瞧得清楚。
魏无羡心中苦笑,如今他连下地行几步都难,何来操劳。面上一如既往地平和,点头应道:“先生说的是。”
太医拎着药箱撤了出去,柳沫也适时结束禀报,带几位将领各自领命退下。
蓝忘机起身来到魏无羡榻前,高大挺直的身影破开晨雾,在眼前清晰开来。
魏无羡吃力维持的表情裂开了,委委屈屈道:“二哥哥,疼,那老头下手太黑了,明日可不可以不要让他再来扎我了?”
“好。”蓝忘机嘴上平静地应着,手下熟练的扶着人,替其更换被汗水涔透的衣衫。
温热宽厚的手掌滑过突兀的蝴蝶骨,蓝忘机愣怔片刻。
换到贴身中衣时,魏无羡突然转身,龇牙咧嘴地忍着疼,眨眼作妖道:“蓝湛,你想不想我?”面上毫不掩饰的痛楚与苦中作乐的迫切汇合成难以描绘的复杂表情,又可爱又真实,让人不忍直视又欲罢不能。
“想。”蓝忘机毫不犹豫地答道。
魏无羡单手扯了扯蓝忘机整洁板正到一丝不苟的衣襟,眼角眉梢皆是风情,撩拨道:“我,我是说那种想……我这辈子才有那一回,你尚不清明,若是就这么死了,我也太亏了。”自第一回清醒时由那人更衣,无遮无挡地暴露在人家眼前,魏无羡就无师自通地将那点儿仅存的羞耻心挖了个坑活埋了。人生苦短,时日不多,在他家二哥哥面前,他不需要任何遮掩。
蓝忘机不为所动,淡定抚开作乱的小手,继续替其整理新换上的干净衣衫。
“想,哪种都想,你身子受不住,待好些再说。”蓝忘机直白道。
“可是我好不了了,只会越来越差,我现在就快看不清你的样子了……”魏无羡偎向蓝忘机怀里,咬紧下唇,肆无忌惮地将内里的痛楚展现开来。
二哥哥不喜欢他忍,在这个人怀里,他再也不用故作坚强。
蓝忘机坐到榻边,一手揽着这一把瘦到硌人的骨头,一手轻轻按揉着,替其缓解伤痛。
“这样,在眼前,能否看清?”他柔声问道。
“嗯。”魏无羡敷衍地点头。
“那我一直在这里,一步也不离,便不会看不清楚了。”
“可是,我还是不会好啊,我想要你,那种事,不要一辈子一次,做鬼我也会哭死的……”苍白的面庞染上一丝不易察觉的红晕,任性的青年变本加厉地耍赖,手都要伸到人家裤子里去了。
蓝忘机无奈,捉住他捣乱的手掌,送到唇边轻吻。
“不亏,我也一生一回,公道。”他熟稔地哄道。
“你耍赖,以前一起狩猎时你明明总是让着我的,现在做了王爷,就不听我的话了。我也活不了几日了,你就行行好吧,二哥哥……我喜欢玉兰花,一直都喜欢,可惜养不活……我太笨了,什么活物都养不成,能把自己活这么久也不亏了。以后,以后在我坟前种几株吧,算了,还是不要坟了,还要祭拜什么的,怪麻烦,就洒了吧,撒到河里……你若是想我了,就奏那首曲子便好,在哪里都可以,我都能听到,这样好。可是,不准想太久,一年,要不两年吧,最多三年,千万不要想我太久,会耽误我投胎的……”魏无羡闭着眼,絮絮叨叨,说过往,说身后,无所顾忌,直到说累了,睡在那人怀里。
许是白日里睡足了,或是炭火旺得燥热,总之,魏无羡午夜没来由的惊醒。当他晃了晃脑袋,使劲眨眼,反复确认守在帐中模模糊糊的身影是颜玉,等了许久,蓝忘机未归时。
出事了,他确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