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派说我是她女朋友》一枕星河

53、巫族后人

　　“咳咳……那什么，我没这个意思。”

　　不论是对诸神岛，还是那些即使是在妖族鬼族的认知范围内都是传说的神明，凌亦玄都没那么了解，如果不是聂曦，他恐怕也不相信有神明存在于世。

　　聂曦将当年夜国发生的事情再说了一次，只不过她这次并没有隐去自己与长公主之间的关系。

　　“她……一直被困在白沙漏里，身上的时间从此就静止了，一百五十年前我同伊塔合作，好不容易将白沙漏夺了回来，但她被静止的时间我已经没办法恢复了。”

　　聂曦看着缓慢靠近的荧光，那是亡灵世界的引渡帆船，只有拥有那种贝壳的人才能召唤，借用引渡帆船来往与万象鬼域和亡灵世界。

　　“时间无法在她身上留下痕迹，她也没办法再入轮回，我花了一百二十年时间为她寻来了七种太岁精华重塑肉身，这样她就能从婴孩时期重新长大，可……也只能到十九岁。”

　　“为什么是十九岁？我记得史书上夜国长公主明明十六岁就……”

　　凌亦玄问出这个问题的时候并没有想到什么，但问完之后他发现，如果聂曦真的这么在意叶汐，他这种询问的方式岂不是在往天胸口上插刀子。

　　想到这里，凌亦玄还觉得有一些感慨，他跟聂曦认识仔细算起来可能都快一千年了，他从来都没有想过有一天在她年前也需要注意这些。

　　“因为她第一世死的时候就是十九岁，甚至出事的半个月前……她生日那天我都没能好好陪她。”

　　不仅没有好好陪她，聂曦现在回想起来，她应该还伤了她的心。

　　在那之后她就让人暗地里护送叶汐离开京都，毕竟她跟傅容月之间的合作已经面临崩盘，到时候定然会有一场恶战，她要是有什么三长两短，就算没有办法保全江平府，至少能保住她一个。

　　可惜，那天晚上她还是回来了，不仅回来了，她们还随着祭坛的那场大火死在一起。

　　“她身上的时间被静止我至今没有查到原因，唯一可以确定的是这种情况应该在第一世死亡之后又出现了，偏偏中间空出来的那大约两百年间我……差点成了厉鬼，什么也做不了……”

　　这还是聂曦第一次在凌亦玄面前说起他们两个认识之前的事，其实凌亦玄早就有所预感，毕竟他跟聂曦见面的时候也被她身上冲天的怨气震惊了一番。

　　能在这种情况下维持住理智，还将自己修炼得越来越强大，凌亦玄在她身上感受不到鬼族的气息，属于植物系的气息有，但是非常微弱。

　　那时候她身上最重的就是怨气煞气等负面情绪，他差一点以为她是什么被坏了道行的先天灵植变异。

　　“知道须弥古国的那位号称‘妖师’的国师的国师吗？”

　　凌亦玄当然听过“妖师”的名号，因为作为人族，那人让妖族的某位强者吃了大亏，还有传说她是巫族遗脉，能从她那里堪破各族的未来。

　　其实这些一开始只是谣言罢了，但从妖族那位吃了亏的强者口中得知，“妖师”身上有一股强大的力量在庇佑，是巫族的神力在庇佑这位最后的传承者，自那以后就再也没有异族敢对“妖师”不敬。

　　巫族对于各大异族的意义非凡，甚至还有族落试图往“妖师”身边送人守护，但最后都被一一拒绝，异族也并没有正式出现在人族的大众视野里。

　　以至于之后“妖师”被当时的人皇以谋逆的名义害死后，异族还出现了动乱，分成了两派。

　　一派是希望各族派出代表向人族讨要说法，一派则是不赞成异族与人族接触。

　　当时就已经是人族愈强异族渐弱的趋势，他们再贸然与人族接触只会有更加惨烈的后果。

　　两方争执不下，最后这件事情也只能不了了之，因为有妖族去了万象鬼域，在忘川上守候许久都不见“妖师”，约百年之后，异族一直在守护的巫族长明灯彻底熄灭，也就证明“妖师”已经不存在于这个世界了。

　　“怎么好好的提起那位大人？她……唉，若是当时她没有拒绝异族派人守护的请求，哪怕是她想直接当人族的皇帝我们也会支持她的，只要异族还有一位活着，我们就不可能让她有任何三长两短，可惜，出事之后我们才得到消息，说什么都来不及了。”

　　聂曦怔愣了一瞬，她的目光变了，在那双永远或平静活戏谑的凤眸中有了震惊。

　　她的嗓音有些沙哑：“你说什么……异族为何会对巫族的后人如此……偏护？难道……不是为了巫族的天赋血脉？”

　　凌亦玄有些奇怪地看了她一眼：“什么鬼，巫族的后人应该算是我们整个异族的小殿下，要不是当初宿封那个孙子对小殿下挑衅，她也不至于会跟我们有了隔阂，然后也不会……妈的，宿封不得好死！”

　　聂曦不知道自己现在是怎样的心情，她的师父哪怕是在死前眼一刻不停地告诉她，一定要远离异族

　　她是在那一场天地浩劫后这个世界上最后的巫族，有无数的异族想要得到她身上的天赋血脉，如果落入异族手中，等待她的只有惨烈的下场。

　　所以在那位妖族强者找上门的时候，她迫不得已使用了师父留下的最后一件护身符，那人确实是赶走了，但后来不知为何还有异族找上门。

　　她原本还担心会无法收场，没想到这次在她表现出抗拒后，异族的人就自己离开了，应该是被护身符的力量震慑住。

　　“凌亦玄……如果那位巫族后人希望你们在可能会与人族皇族为敌的情况下保护一个人，你们当时会答应吗？”

　　她这个问题问的没头没脑，凌亦玄却是想也不想就回答：“这算什么，就像我刚刚说的，小殿下就算想当皇帝都可以。”

　　聂曦沉默着想，如果当初那次她见了异族来的那些人，最后的结局会不会不一样了，她的生死早已不重要，但……要是能保住叶汐，她也算是没有遗憾了吧。

　　她一直非常执着、痛苦，她没有能力保护叶汐，当初的她与傅容月合作，眼里只有对皇后一派的仇恨，她顾不上其他，所以想把叶汐送走，可叶汐是她一手教出来的，那药效最多只能维持三天，她留在她身边的人根本制不住。

　　她以为她无论如何都没办法护住叶汐，她没想到叶汐对她的感情已经到了这种程度，现在告诉她其实她是有机会的，只是她运气不好错过了而已。

　　凌亦玄后退几步，他有些震惊地看着聂曦，平日里她虽然收敛地很好，可常年与怨气煞气等负面性非常重的气场混在一起，凌亦玄这类有瑞兽属性的妖族对她会非常敏感戒备。

　　但是眼下，他能非常明显地感觉到聂曦身上的各类负面气场散了许多。

　　这是……怎么回事？

　　近千年累积下来从未散开的负面气场哪里……是他几句话就能解决的……

　　“聂曦你……你与小殿下……”是什么关系。

　　此时的聂曦身上的幻术散开，即使她记不起自己的容貌，可她的额头上那枚象征着她巫族血脉的花钿是不会改变的，那纹样形似火焰，完全就是一个简化版的巫族图腾。

　　周围有强大的力量在波动，她的一头长发被吹开，凌亦玄看着她的容貌在不停改变，最后还是一张十分陌生的脸。

　　“我……还是想不起我原来的样子，这印记你应该认得吧……我的姓聂，单字溪，溪水的溪，字表无歌，现在这个名字是为了压制负面气场改的，聂无歌……已经很久没有听过这个名字了，现在想来还有点怀念。”

　　凌亦玄已经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了，也难怪聂曦明明是这样奇怪的性格，但他们还就是阴差阳错成了朋友，难怪她当初在万象鬼域的实力其实并不是无人能够撼动，但她就是坐稳了鬼王的位置。

　　异族对于巫族的亲近、保护、臣服，是刻在血脉里的本能，即使没人认出聂曦的身份，她也还是做到了。

　　“你……当初到底发生了什么？如果您是在怪罪宿封的鲁莽行为，他已经得到了该有的惩罚，如果您还有任何地方不满意都可以告诉我们，请不要……再冒险了。”

　　聂曦歪着头，语气有些非常平淡地陈述了一个事实：“可是凌亦玄，巫族的长明灯当年应该已经灭了，我现在不属于三界任何的一个种族，早就已经没有巫族了。”

　　“但你还在，巫族的血脉虽然已经不复存在，可你还在，异族们只认眉心有炎火图腾之人。”

　　“是吗……是吗……”

　　凌亦玄现在其实并不平静，巫族的力量只能保护后人不被异族的力量所伤害，但它没办法抵挡来自人族的阴谋算计，聂曦当年可是须弥古国的国师，她与摄政王之间的合作一直不错。

　　傅容月一达成自己的目的就落井下石将聂曦除掉，可见人族果然是最令他们排斥的种族。